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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距情感约25米
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可以到湖南卫视都市频道开播晚会的现场去坐一坐。
那晚正下着毛茸茸的雨,我是躲过票贩们拉网式的排查才进到五洲大剧院的。
一个并不脸熟的女子握着话筒在台上高呼预演口号,台下应者寥寥,大盖帽、激光
灯、白气龙、广告牌,还有许多黄脸在灯光的摇曳下张开新奇而痴情的嘴,大家知
道,黄子姣和李玟必定要在不超过50米的距离内为自己作一场秀,自己则满可以用
眼把其言行摄足,然后回去烹饪一番,作为饭后独到的谈资。
黄子姣是在暴风骤雨似的开场舞后钻出来的,人远远地落在声音后面。我坐在
舞台左面约25米处,离摇杆摄像机、专业啦啦队远些,所以哨鸣、吼啸、巴掌之类
的东西并没能把我冲倒。黄子姣的上台有点不尴不尬,往常在《超级星期天》花花
绿绿惯了的姣姣突然西装革履起来,而且还一再“小弟、小弟”地谦称,说有分寸
并且稍需点拔才可意会的幽默讨点掌声。离了小燕姐、哈林、阿亮的姣姣到底还是
找不着感觉,夹在两位高挑的女主持间左顾右盼着,只有在端着大气筒射“签名T
恤”时才引得看客们探着身子涌去,其余的时间便只好顺着星城本土主持的话爬竿
了。何炅出来和黄子姣并排相较本是晚会的一大创意,可结果也只是以互相鼓吹一
番“你像我”“我像你”之类的而草草收场。
中场有些签了名的足球理应惠及坐在边角和后场的观众,可没想到却都狂泄到
了前排15米内的圈子里,一次接着一次叹息的大多数只好缩回酸酸的脖颈,坐着干
嚎几声,再不愿起来。“都市频道。最爱是你”的摇奖活动则更是让大家一头雾水,
也不知怎么的,前排早有十来个矮矮胖胖的被领着列在台边,我们只有跟着干喊口
号的份,一台小轿车的大钥匙凭空让15号的胖女孩给领走了,哎,肥水不流外人田,
又给别人当猴儿耍!
李玟未出,场内的一大把脚丫子早长上了椅凳,人人生怕一下来便少看了一眼
李玟的那堆艳肉,果然,李玟在人肉堆里绕了几个弯后,便把全场煽得热情似火,
她上着半截黑汗衫,下着挂腰的花袄裤,一身的关节像是安了轴承,团着膝头急速
地扭动,扭得一个献花的小伙忍不住亲她一口,全场顿时掌声雷动;其余的人也耐
不住了,冲破防线窜上去献花和吻,一个小伙更是和着她也扭动起来,直到工作人
员把他生拉硬扯下去。
我不知道李玟一个人躲在电梯里时,会不会很寂寞地对着镜子感伤起来,感伤
热闹背后特有的静谧,感伤自己只是国际化的一个代符,一个情感化动物化了的表
征,一个只适合在夜里被想念的女人。
一个坐在身边的孕妇散场后腆着肚子对我说,我真后悔,以后再不来这种地方
了,她指的是她胎动得厉害。我想也是,许多东西是值得隔着屏幕静静隔远了看,
情感化些放大点声,理智化些便换个频道,或者干脆把它关掉。
(《三湘都市报》“文化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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