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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枫季节
林总爱异想天开。比如他的舞厅开业,就非叫我去。我知道林没有嘲弄之意,
这样说,是因为我非但不会跳舞,连走路也要靠拐杖的。
开业那天,林骑着青色轻骑,早早地来接我,并嘱咐要打扮得漂亮些。那天我
穿了浅鹅黄的连衣裙,加了淡妆,林很满意,扶我上了车,匆匆驶去。
舞厅清雅别致,浪漫的调子十分可人。客人没到,林让我在靠里的一张舒适的
雅座上坐下,又捧来一堆饮料,几分狡黠地说,“不要乱动,现在没人能看出你有
什么不同了。”
我无法动,林取走了我的拐杖,我对他奈何不得。
客人陆续来到,很多,都是生疏的面孔。林上前与他们招呼寒暄,我一旁静静
地观看。林出色的口才和应变能力真让我吃惊,相识以来,我还不曾发现过。
我一向以为林对事随便,不善思考。而眼下,林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像一位干
练的君主,一举一止,皆令我惊讶不已。
舞会已经开始。挟带激情与抒情的旋律,此时如顶着幻光的黑色情魔,抓住在
场的每一个人。舞姿流利与否,无不成为忘情的俘虏。一旦想象被抓住,我即成为
想象里的俘虏。我是永远的旁观者,一切舞蹈运动终身痴迷的单恋者。
林与客人周旋的暇余,就过来陪我,他舞跳得不多。有一会儿,我说不上是失
望欣慰还是抱歉,但见林脸上是温柔与心怡的,便不再想那么多了。
其实我最担心的莫过于有人请跳舞。心虚有鬼,装模作样地拒绝几次,心里确
已局促不安了。林并无愧意,对此显然还很感兴趣,一脸恶作剧看热闹的坏模样。
那时,全场正跳着强劲的迪斯科。我要来拐杖,想站起来活动活动。强烈的节
奏与震耳的音响发狂般地鼓动着我。这样不动地坐着,简直是受罪。我站起来,离
开座位。旋转的灯使我发晕,地板在脚下振动。我正高兴呢,不知怎么拐杖就打了
滑,一下摔到在地上。
我被林轻轻地抱了起来,剩余的时间里,不管林怎样淋漓尽致地发挥他的幽默
才能,我都不能快乐起来。我觉得在林面前一贯保持的良好形象被轻易地摔掉了。
我甚至有点恨他,在这里他多么得意,而我却出了丑,他是故意这么做的。正想着
的时候,听见林在耳边问:“恨我啦?”
这以后,林照旧来我的小屋,我想告诉他我错怪了他,可碍于情面,不肯承认,
还故意表现出对他怨恨的不忘。林这时会装出一副老实态度来向人民认罪。
终于有一天,我顺利地写完了一篇文章后,窗外的好天气使我有些喜不自禁,
放下固守的面子问题,便对他说我原是错怪了他的。林好像没听见,站起来走向书
柜,说自从我第一次走进你的小屋,就知道,我的生活中除了钱以外,还找到了更
好的东西 愿意我和你在一起吗?他突然回过头,眼里尽是红枫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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