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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真实的女人
在读"喜宝"之前,我对亦舒的概念只是----一个和琼瑶相似的言情小说作家,
及, 倪匡的妹妹。就连喜宝"这本书,也是因为我想和一个女孩有更多的接触机会
而向她借的。可是读了"喜宝"之后,我对亦舒的印象大为改观,至少,"喜宝"这本
书让我喜欢,虽然我到现在也没能真正明白自己到底喜欢这本书的什么地方,也许,
这本书还算得上是本深刻的书吧。
喜宝是个出生于香港"无产阶级"家庭的女孩,"自我"奋斗到英国念剑桥。说是
自我奋斗,实际上是,喜宝和一个中餐馆老板的儿子韩国泰同居,由他替喜宝付学
费。喜宝把它理解为一种交换。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富家小姐勖聪慧进而在勖家
的家庭聚会中结识了勖家老头子-勖存姿。在勖家父子争夺喜宝的战争中,很有趣,
老头子成了胜利者。老头子诚然比那娘娘腔的儿子更有魅力,可是仅仅是因为这个
吗?于是喜宝开始成为这个亿万富豪的女人。她到底要追求什么?请看一段勖存姿
和喜宝间的对话: 勖:"在生活中,你最希望得到什么?
勖:"在生活中,你最希望得到什么?"
喜:"爱。"
"啊?"
"被爱与爱人,很多爱。"
"第二希望得到什么?"
"钱。"
"多少?"
"足够。"
"多少是足够?"
"不多。"
"还有其他的吗?"
"健康。"
"很实际。"
不知道每一个女人面对这些问题会怎样回答。我相信喜宝应该说得是她的真心
话,问题是,就算是真心话,也要看怎样理解,也要看会不会变卦。接下来一个戏
剧性的场面是,勖老头子直截了当地掏出一只钻戒,让喜宝答应做他的女人。不知
道每一个女人面对这种诱惑会怎样选择。喜宝先是拒绝了这一诱惑,"但我是个人,
一个女人。你不可以这么快买下一个不是妓女的女人。最后我或许会把自己卖出来,
但不是这么快。 这是人与东西的区别。"瞧,多好的回答,可是喜宝随即又在自己
脸上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她出门之后又转而回来,"......平静地说:'我回来了,
我适才不高兴是因为那戒指上的石头太小。'......"女人,这就是女人。在前一刻,
她还说自己最需要爱,而从这一刻起她拒绝了韩国泰给她的很多很多的爱及一点点
的钱,接受了一个老头子给她的很多很多的钱和一些些的爱(如果那算爱的话)
在这一刻,喜宝就是彻头彻尾的娼妓,只不过她的嫖客只有一个,而她得到的
东西足以使她在旁人面前保持尊严。我理解这种行为的动机。谁不希望自己的日子
过得好一点,何况是有这种本钱的女人?在我内心里觉得,每一个女人都有这种欲
望, 差别只是有没有这个机会和这个勇气。我想起了黛米摩尔的电影"不正当的关
系"(是不是准确的译名记不清了):一对夫妻在经济困难的时候也面对类似的选择:
一个亿万富翁花百万只要这个妻子陪她一个晚上。夫妻俩当然是立刻拒绝了这种可
能性。可是回来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居然重新找到富翁,答应了这个荒谬的条件
和要求。于是一百万得到了,可惜,很可悲的是,一百万分文未花,两个人的感情
却从此破灭,分道扬飙。(影片的最后好象是两人团聚了,这当然是好莱钨的煽情)。
在爱和财富的问题上,看来东方西方都一样。发表演讲的时候,似乎每一个人
都会把爱放在第一位,可是真正面临选择的时候,就不是每个人都会真正地看重爱,
拥有爱了。
我喜欢喜宝的这种坦率, 尽管我觉得她就是娼妓。这让我想起又一部电影"甜
蜜蜜"。 在这部电影里张曼玉所饰的女主角也出奇的坦率。这使我没办法不觉得这
种坦率是发自女人的内心。在接下来伴君如伴虎的日子里,喜宝曾想要逃出这个鸟
笼,这个自己选择的鸟笼。她觉得自己是真正地爱了。可惜,她不仅没有获得自由,
反而亲眼看着勖老头子在自己面前枪杀自己所爱的人而不获得任何罪名。
她后悔了吗?没有!多么奇怪的答案。在这个老头子死去并给她留下大批遗产
之后, 她甚至觉得自己曾经爱过这个男人:"我常常听见勖存姿的咳嗽声,仿佛他
已经跟着我来了,我心里黯然知道,我一辈子离不了他了,他这个人在我心中生根
落地,我的整个人是他塑造的,我的生命中再也没有人比他更重要,他的出现改变
我的一辈子。 "这就是,这真是难以理解的女人,可是我的内心隐隐觉得这是最真
实的女人。
后来,我没有把这本书还给原主,虽然这是她拥有的亦舒全集中的一本,而且
是最喜欢的一本;再后来,有一个女孩问我借了这本书一阅。在还给我的时候,她
郑重地说: "如果我是她,我也会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接着又睁大眼睛问我:"
我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坏?"本来我应该奇怪这个女孩的想法,因为在我的印象里,
这是个很纯的女孩,可是我又想想,就释然了,"不,喜宝是最真实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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