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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洪波的幽默
高洪波是一个幽默的人,幽默的会使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你值得眷恋的地方。
如果这一刻你想自杀,你会马上和他谈谈(假如你和他本人有过交往的话)。这绝
对是个明智的主意。因为幽默是一种智慧,更是一种达观。他会说服你改变你自己
认为任何人都不能改变你的坚定的决心。当然,幽默绝对也是一种才能。否则,那
就是小丑了。
有很多人都喜欢和高洪波照相,这不仅仅因为他是中国作协书记处的书记,也
不仅仅因为他是《诗刊》的主编,而是你觉得你和大山站在一起了,你一下子获得
了自信和快乐、还有力量。高洪波很魁梧,很高大,你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军
人的温暖。无论你认不认识他,只要你说:我们合张影吧。高洪波就会笑眯眯地说
:来吧。他几乎从不拒绝人。只有面对镜头那一刻,他才会严肃起来,严肃的像个
军人。他确实当过兵,而且是在云南。这种军人加诗人的气质本身就是一种幽默元
素的混合。
高洪波出身于大草原,我们不得不承认环境确实能赋予人许多文化的因素。他
的心胸像草原一样开阔,这一点听听他爽朗而又豪迈的笑声就可以得到证明。听不
到他的笑声,读读他的诗也可以找到答案。只要有他的场合,比如说文学笔会什么
的,你不可能听不到他的笑声,你不可能听不到他的机智和幽默的俏皮话。不过,
他可不懂什么叫做作,从来也学不会,当然,我们还能想到另外一种意思,也许,
他是鄙视虚伪和造作。有一次,在大连举行的一个诗人的作品研讨会上,邓友梅谈
到自己的字不好时,高洪波马上笑眯眯地插了一句:我们个别同志有深切体会。我
差点没笑出声来。我们之间有一个电话、一篇文章、两封信的秘密。而且,我们也
谈过邓友梅。我没想到,他在这儿幽了一默,给我创造了一个开心的机会。
在文学圈内,高洪波最受人称道的是:他不像个官儿。正因为如此,他才深得
人们的喜爱和尊敬。他的幽默和笑声是给所有人的,而不是属于某些特殊人士,所
以人们都能感受到一种做人的尊严被他人尊重的愉悦。即便对那些偶尔失态的人,
他也能给予深切的理解和关怀。比如说,有一次笔会,我在晚饭时喝醉了酒,醉得
一塌糊涂。第二天,我见到他说:高老师,昨夜喝多了。他马上惊讶地问:吐了没?
我说:没有!他哈哈大笑起来,说:那就没喝多,应该继续喝。他的笑声总有一种
感人至深的力量,一下子能冲破你心灵阴暗死结的力量。这个粗犷、豪放的诗人,
从来都不缺乏细致和细腻,这一点,任何一个与他有过交往的人都能忆起种种温馨
的细节。
高洪波是一个诗人,但他的随笔、散文、评论像他的诗一样出色。这就像美国
诗人艾略特一样,人们习惯于称他为诗人而不是诗歌评论家一样。他的诗歌具有丰
富的表现力,尤其是他诗歌题材的多样化几乎让人瞠目结舌。我毫不怀疑,还有什
么东西不能用诗歌这种形式来表达的。他可以写酒,一首、两首、三首……只要他
愿意,他可以无穷地写下去,而且角度不同,决不重复。喜欢抽烟、喝酒的男人,
从他那里可以寻找到另一种浓烈的刺激和欢愉。
他的诗歌有烟与酒的浓度。对于我这个烟民和酒鬼、尤其是还喜欢诗歌的人来
说,《“555 ”牌香烟》和《诗酒四韵》(组诗)自有一种特别的味道。不信,你
看看这一首《一种液体》:一种液体/ 有许多个名字盛在瓶子里/ 人们叫它——酒
倒在杯子里/ 人们把它喊作——干喝进肚子里/ 人们把它吟成——醉有一种液体/
无色透明/ 却有丰富多彩。
有人把高洪波归为幽默一派,是有几分道理的。不过,我更喜欢把他称作一个
浪漫主义诗人。他有时候也忧伤,这种忧伤是美和信念给他的一种洗礼和磨砺。幽
默的人,有时候也是孤独的,因为很多人并不懂得幽默的意义和价值。更多的时候,
人们把幽默与浅薄的滑稽混为一谈。高洪波是懂得的,所以他总是在笑,想笑出本
色的人生和坦荡的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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