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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重来
(一)
" 欢迎嫂嫂光临。" 敏琳穿戴得象个洋娃娃一样地站在展览会门口。
" 唉呀,嫂嫂,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她不容我插嘴。
" 我这不是来了吗?" 我笑着说。
" 欣月,我给你找了个最好的位置,等会你看模特的表演最清楚。" 她只有在
调侃我的时候叫我嫂嫂。
她拉着我进了展场,今天是敏琳的公司举办的一个服装展览会,她死拉硬拽地
把我拉来了,她跟我说,虽然她不是设计师,但里面有很多她的" 心血" ,一定要
我" 参观".我随着她进了会场,时装表演已经开始了,她果然帮我找了最好的位置,
在" 天桥" 的正边上。音乐有点刺耳,台上的灯光晃得让人脑袋发涨。
" 欣月,这个主题叫' 梦的脚步' ,主要展示晚礼服和婚纱,坐在我身边的敏
琳贴着我的耳朵说。" 名字是我想的,酷吧?" 她继续说。
我笑着点点头,这个可爱的妹妹是丈夫家最小的孩子,既新潮又天真可爱,我
和丈夫敏聪都相当疼爱她。
" 看,欣月,这是我们的名设计师韩应龙的作品,他设计的作品,只用枣红色
和金色,有个性吧?" 她的话永远多。台上一个模特正穿着一件枣红,丝质的露背
晚装,线条流畅,很有味道。接着,另一个模特穿着另一件也是枣红色的露肩,前
胸呈"V" 形的晚礼服出场,线条同样流畅而风格简朴,接着,模特们又穿着各款枣
红色的晚装登场,风格各异,但每一件看上去都是给人非常舒服的感觉。台下的掌
声一阵一阵响起。枣红色的系列过后,是一系列的金色系列,我从不知道,金色穿
在人的身上是那么典雅和高贵,其中一件金色的及膝紧身改良中式祺袍令人印象非
常深刻。" 你们的这位设计师很有才华嘛。" 我对身旁的敏琳说。
" 那当然,人家是在法国呆了将近十年,国内外都拿过不少奖,我们公司高薪
聘请回来的。敏琳说起来比说自己还有劲。这个小丫头可是骄傲得很的。我抿嘴笑
笑。
时装表演大概进行了一个小时,敏琳说一定要等他们的发布会完了,才让我走。
其实我很怕这种喧闹的场合。敏琳在时装表演后就被同事不知道拉到哪去了,我只
好一个人站在走廊上等她。正值倒春寒,外面很冷,走廊里只有我和另外一位吸烟
的男士。我裹紧了大衣,冷风吹在脸上,一丝丝寒意,刚才发涨的脑袋稍微缓和下
来。旁边的那位男士刚巧吸完烟,他推开大厅的门,问:" 您不进去吗?外面很冷。"
" 不了,里面太热。" 我朝他笑笑。
" 真有意思。" 他停住开门的手,也笑了,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 您说我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意思的人。" 我看着他,他个头很高,眼睛
细细长长的,短短的头发,非常精神,穿一见枣红色的套头毛衣。
" 怎么又是枣红?" 我低声说了一句。
" 你不喜欢?" 他笑问。
" 不,喜欢,非常喜欢,只是刚才已经有点泛滥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我感
觉我的眼睛已经要被枣红弄花了。
" 不过我确实佩服那位设计师,他将枣红和金色发挥得淋漓尽致。实在出色。"
" 您这么认为?" 他看着我。
" 当然,我佩服能将纯色调发挥得那么好的人。" 我说,也许是里面的空气太
混浊了,外面新鲜的空气让心情舒畅起来。
" 我从来没听人说过,把色彩用' 发挥' 来形容的。" 他继续笑着,把双手插
进裤兜里,很有兴趣地看着我。
" 欣月,你怎么跑这来了,你不冷吗?" 敏琳一阵风一样刮到我面前。
她在我面前站住了,愣愣地看着我对面的那位男士,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
您好,韩总设计师,你们怎么在这聊上了?"
她把我拉到一边,神秘兮兮地问:" 你们在聊什么,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大
名鼎鼎的韩应龙。" 我方知眼前的是" 大名鼎鼎" 的人物。
对方主动伸出手:" 你好!这位世界上最没意思的小姐,很荣幸认识您。我是
韩应龙。"
" 你好,殷欣月。" 我礼貌地握握他的手,我好象天生缺乏与人打交道的热情。
" 韩总,这位是我的嫂子,我是五部的林敏琳。" 敏琳好象有点慌张。
" 你好!林小姐,我知道你,这个时装展览会你出了不少主意,非常感谢你。
"他倒是很平易近人。
" 没什么,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敏琳好象非常拘谨。
" 敏琳,可以走了吗?" 我问到。
" 就走,就走。" 她说,她显得非常不大方。
" 再见,韩先生。" 我礼貌地道别。
" 再见,殷小姐。" 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二)
" 敏聪,你在干吗?" 我拨电话给敏聪。
" 很晚了,怎么还没睡?" 敏聪的声音。
" 敏聪,我想你了,我今天去看敏琳的展览会了。" 我絮絮叨叨起来。
" 嗯。" 敏聪哼了一声。
" 我还见了敏琳公司的所谓首席设计师,听说是从法国回来的,不过,他设计
的东西真的很好看,敏琳好象对他特别敬畏呢。
" 嗯"
我又连续讲了好几个笑话,我只听见自己在笑,敏聪一概是" 嗯".
" 敏聪,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我问。
" 没有,我听你说。" 他说。
" 可是,现在我想听你说,总是我说二十分钟,你嗯二十分钟,你就没有话和
我说吗?" 我有点来气。
" 如果两个人同时说,那不是在吵架吗?" 他总是这么不卑不亢的。
" 敏聪,我求你说,好吗?"
" 没什么说的。" 他说。
" 那你就不能告诉我你在公司过得好不好,你想我吗?" 我生气道。
" 公司很好啊,我当然想的。" 他的声音是没有起伏的平稳。
" 想?可是你从来不主动给我打电话,问题永远是同样的三个,敏聪,你就不
能换点其他的说吗?"
" 我知道你好就行了。" 他说。
" 你爱我吗?" 我问。
" 不要问这种傻问题,你是不是太闲了,老想傻问题。" 他口气依然平淡。
" 什么我太闲?怎么从来都是我有问题,你就永远是正确的,你就不能改变一
下你的方式吗?你爱我,为什么就不能说一句呢?你一定要收藏起你的感情吗?你
不说,我是不会知道的。" 我激动起来。
" 我不跟你说了,你一激动就会犯毛病,早点休息吧。" 他挂了电话。
我们每一次的长途通话基本都是这样结束的,我拿着听筒,眼泪都快冒了出来。
我和他,我爱了八年的人,到底是怎么了?
我坐在沙发上发着呆,我是不是要求太多了呢?不,我从来没有要求他什么,
我只是希望我爱,我深爱的他对我说一声,他想我,他爱我。我拿起桌上敏聪的照
片,照片里,他笑意盈盈,尖尖的脸,眼睛不大不小的,眉毛弯弯的,敏聪长得很
秀气。我用手轻轻地摸着镜架里他的脸,他尖尖的鼻子,和他那双不大不小的眼睛。
"唉"我轻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我只是想你有一天,把你的心情交给我,我要求
过分了吗?我深深地看着那张脸,我希望我们能一直携手看夕阳的,你知道吗?我
对着那张脸轻轻地说。
(三)
" 欣月,我们公司周末组织爬山,你也一起去嘛,你不能拒绝我,绝对不能。"
敏琳在电话里嚷嚷。
" 你都说了不能拒绝,我怎么拒绝呢?我说。
" 哇塞,你是最好的嫂子。" 她总是非常夸张。
" 你怎么不找小宁去啊?" 小宁是我所知道的敏琳比较亲密的一个男朋友。
" 不找他,已经没感觉了。" 敏琳轻轻松松地说。
" 哦,怪不得呢,原来我是替代品" 我笑着说。
" 才不是呢,我的嫂子是建筑公司的才女加美女,才把我哥收得那么服。" 她
咯咯笑起来。
" 好了,别胡说了,明天几点啊?" 我问。
" 明天七点,你在你家门口的车站等我来接你。" 她说。
" 好的。明天可要准时啊。"
" 知道啦,知道啦,知道你最讨厌人家浪费你的时间。" 她说。
正是春暖花开之季,树叶都嫩绿嫩绿的抽着芽,煞是让人喜欢。我找了条枣红
的披肩披上。敏琳果然很准时地出现在我们约定的地方,她的一身红,特别耀眼。
和她同行的竟然还有那位敏琳口中" 大名鼎鼎" 的韩应龙,我不知道他和敏琳的关
系发展如此迅速。
敏琳看见我惊异的表情,忙笑嘻嘻地说:" 我和韩总刚好同路,便约了一起来
接你。"
我朝他礼貌地点点头,他笑着说:" 怎么又是枣红?"
我看看身上的披肩,想起那天无意中说的话,我们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 欣月最喜欢的就是枣红色,你们算是对味了,一个专设计枣红,一个最爱枣
红。" 敏琳说,她看他的眼神里带着崇拜。
" 哦?殷小姐最喜欢枣红色?" 他问,微笑着。
" 是的。" 我简短地说。
" 很少有人喜欢这种颜色,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衬托得起这种颜色。" 他的眼光
里带着傲气。
" 也许吧。我不管别人喜欢与否,我喜欢就行。" 我说。
" 哎,车来了,我们上车吧。" 敏琳用力挥手,示意他们的车子注意我们。
" 欣月,韩总,我们上车吧。" 敏琳招呼着。
韩应龙很有礼貌地让我们先上了车,他扶我上车的时候,深思地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再看他。
上车后,敏琳和韩应龙坐在一起,我独自坐在与他们平行的座位上。一路的春
光无限,我稍微开了点车窗,和煦的阳光洒在脸上,迎着春风,我不禁微笑起来。
敏琳一路欢歌笑语,一会说公司,一会说路边新开发的景点,她甜美的声音,象只
放歌的百灵鸟。
郊外的山象刚刚苏醒一样,吐着泥土的芬芳,满山的嫩绿。敏琳号召大家比赛
爬山,她率先跑了开去,几个年青的小伙子象护花的使者,跟着她,也一哄而去。
我摇摇头,这个敏琳,充满活力的敏琳。
我沿着小小的山路,慢慢往山上走去。
" 嗨,殷小姐,没力了吗?" 我身后传来低沉的嗓音,我扭头看,是韩应龙。
" 哦,不,我喜欢慢慢走,慢慢呼吸大自然的味道。" 我说。
" 很诗意啊。" 他笑着说。
" 不是很酸吗?" 我也笑了。
" 你,真有意思。" 他继续笑说。
" 我说了,我是世界上最没意思的人。"
"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特别有意思。"
" 我没觉得。"
" 你说话总是这么简单明了吗?" 他和我一起一步一步地往山上走去。
" 不好吗?,做建筑的人,应该简单明了。" 我笑着说。
" 哦,当然,这是你的自由。" 他耸耸肩。
" 可别闷坏了你,我天生没有与人打交道的能,因为对多了水泥和砖头。" 我
笑着说。
" 是吗?哈哈,我真觉得你很有意思,这么坦白。" 他爽朗地笑道。
" 是吗?" 他爽朗的笑声感染着我。
" 你看那片绿,真是太好看了。" 我指着不远处一片新抽芽的小树林,并深深
吸了一口气。
" 真舒服。" 我笑着,并顺手拉了拉肩上的披肩,完完全全沉浸在这片春色中。
" 你真的最喜欢枣红色?" 他看着我,笑着,牙齿非常白。
" 是的,最喜欢,父亲说我穿紫红显得典雅。" 我转头看他,发现他也穿着一
件枣红的套头衫,我不禁笑了起来。
" 为什么你只设计枣红和金色?" 我问他。
" 是我母亲最喜欢的颜色。" 他说。我笑笑,没有答话。
我们继续向前走着,春天的味道真的很浓了," 小雏菊都开了。" 我自言自语。
" 是啊,真美。" 他也深吸了一口气。
" 雏菊是最纯美的花朵。" 我说。
" 你喜欢雏菊?" 他看着我,又是深究的眼神。
" 我喜欢一切自然,不带雕琢的美,自然为最美。" 我笑说。
" 嗨,欣月,加油啊!" 敏琳已在半山腰挥动她红色的沙巾。
" 走,我们也加油。" 我对韩应龙说。
" 好,我们加油!" 他说。
我们大概走了十五分钟就到了敏琳所在的位置。
" 欣月,韩总,累了吗?" 敏琳关切地问到,并给我们各人一瓶水。
" 快啊,我们一起加油爬到山顶。" 敏琳兴致非常高。
" 敏琳,你们爬吧,我想去那边的寺庙看看,好吗?" 我说。
" 好啊,等会我们中午十二点在山下集合。" 敏琳已经想拉着韩应龙走了。
" 玩得开心喔。" 我朝着敏琳眨眨眼,她脸一红,笑着跑开了。
我们在小山腰分手了,我喜欢看寺庙,建筑都是古色古香的,并对宗教有着浓
厚的兴趣。寺庙总给我一种心灵上的宁静,我坐在菩提树下面,呼吸着春的气息,
感受着那份宁静。
十二点,我在山下与敏琳会合,敏琳的脸红朴朴的,她白暂的肌肤在一身红色
的衬托下,更显出她的动人,她浑身上去散发着青春的活力。我们沿着小小的溪流,
朝着山底下走,
我总是习惯走在最后,我拿着一根随手捡的树枝在手里晃着,边晃边慢慢地跟
着大家。
" 嗨,还好吗?" 韩应龙也落到了后面。
" 当然。" 我点点头。
" 送给你。" 他变戏法似的从衣服里拿出一小束黄色的雏菊。
我惊讶地看着他。
" 你一定喜欢。" 他的笑容象太阳般灿烂,他跑到了人群的前面。
(四)
" 敏聪,你还好吗?" 我又拨了那个长途专线。
" 嗯,很好呀。" 敏聪的声音。
" 你难道就不愿意问我好不好吗?" 我说。
" 你能打电话给我,当然就是好了。"
" 敏聪,我们之间真的没话说吗?你总是忙,忙,你就不能给我一点小小的问
候,我是你的妻子啊,敏聪。" 我又来气了。
" 欣月,我累了,我不想吵架,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为什么总是动气?" 敏
聪有点不耐烦。
" 敏聪,我只是希望你主动给我电话,我的要求不过分,是吗?"
" 欣月,我忙起来的时候真的什么都顾不上了,请原谅。" 他淡淡地说。
" 好吧,早点睡觉吧。" 我无心再说,满心的话没有一句说得出来。我原以为
我们距离的分开会让大家懂得思念,懂得彼此。
窗外的月色非常好,我突然有了出去走走的冲动,我随手拿起披肩,走出了我
小小的家。快到夏天了,空气中开始有了浮躁的味道。我顺着那条长长的青板路往
前走,路灯忽闪忽亮,我把披肩随意地拿在手里。我朝着江边走去,江边或站或坐
着对对的情侣。我看向被灯光打得斑斑梭梭的江面。我和敏聪到底怎么了?我爱着
他,从未改变,只是为什么相处下来就象少了很多的默契?是否彼此都因为生活琐
事而让爱情变了味,是否大家都为婚姻而迷惘了?唉,婚姻,真是个难题。
我找了张石椅坐了下来,眼光无意中落到一对缠在一起的情侣的身上,确切的
说,是那个女孩完全象藤一样缠绕在那个男的身上,男的正面对着我,面容有几分
眼熟,但灯光太暗,看不太清楚。男的好象极力想推开那个满头卷的女孩子。他们
耳语了好久,那女孩终于放开了那男的,男的抬起头,眼光刚好碰到我的,是韩应
龙,我朝他笑笑,想走开。
" 嗨,殷小姐。" 他喊到。
" 哦,是韩先生。" 我觉得有几分尴尬。
那个女孩子依然用手吊在他脖子上,她的身材很瘦,整个人象吊在他身上,很
挑衅地看着我。
" 放手。" 他低低喝斥到。
" 不,不放。" 女孩吻了他一下,放肆又带着笑意盯着他。
他看着我,脸色极不自然。
" 对不起,韩先生,我先走一步。" 没等他有回应,我就走开了。江风吹在脸
上,有点潮,但绝对让人清醒。我紧走了几步,回头看看,他们已经不在哪儿了,
我放慢脚步,再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好好理理自己的思绪。也许,明天,我应该改
改我急躁的口吻,好好和敏聪说话。我想起那个夏日的午后,敏聪牵着我,在柳树
下,他第一次吻我,他的唇又软又厚。敏聪,我爱你,知道吗?不要当我隔着长长
的时光看你和我的时候,我们已经转换了心情。我想着,心情舒缓了下来。
" 殷小姐?" 身后是低沉的声音。
我扭头看,是韩应龙。我朝他笑笑,不知道他怎么处置那个女孩了。
" 我能坐下吗?" 他问,指指我身边的位置。
" 当然。" 我示意他说下,他的身上还有很浓的香水味道。
" 这么晚了,一个人坐在这?" 他问。
" 吹吹江风,很舒服。" 我说。
" 抱歉,刚才没有破坏你们吧?" 我紧接着说。
" 哦,不,不,我和她只是" 他好象想解释什么。
" 韩先生,我没有兴趣打听您的私事。" 我朝他笑着说," 您没有必要解释。"
" 哈哈。" 他笑着把双手抱在胸前。
" 你有心事?" 他转头看我。
" 心事?" 我愣了愣,他的眼睛很锐利。
" 不,我只是喜欢这种清凉的夜晚。" 我否定了他。
" 你好象总是一个人?" 他问。
" 我不喜欢群聚。" 我说。
" 群聚?很有意思。" 他又笑了。
江风开始大了,我披上披肩,说:" 我想吹吹风,不介意我不再说话了吗?"
" 哦,哈哈,当然不介意。" 他又是那种深究的眼神。没有理会他的眼神,眼
睛看向江面,习习江风吹在脸上,清凉而爽快。我和韩应龙坐到了很晚,却没在说
一句话。分手的时候,他说:" 你,真的很特别。" 我朝他笑笑,什么也没说,还
是沿着那条青板路走回了家。
(五)
" 欣月,你觉得,你觉得韩应龙怎么样?" 敏琳躲在被窝里问我,她喜欢光顾
我的小家,说是最自由的地方。
" 不了解。" 我说。
" 怎么,你对他" 我故意放慢声音问敏琳。
" 你别笑我嘛。" 她拿被子盖住脸,敏琳是个非常大方的女孩,我从来没有见
过她这般娇羞。
" 那,你和小宁呢?" 我问道。
" 早没感觉了,不来往了。" 敏琳淡然地说,他们曾同居,也许,爱情就是那
么不堪一击,我在心里轻叹拉一口气。
" 你应该更了解他啊,你们是同事。" 我翻着手中的杂志。
" 真的,我觉得他英俊,潇洒,对人还非常友善,一点都没有架子,还有,最
重要的是,他很成熟,每次我看他的笑容,深沉极了。" 敏琳不自觉地坐了起来,
无限向往的样子。
我想起那天在江边的偶遇,觉得应该奉劝敏琳。
" 你真正了解他吗?比如说,他的私生活。" 我很含蓄地说。
" 我知道很多女模特都喜欢跟他交往,可是,这无所谓啊,只要他能爱我,他
一定会选择到底的,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的责任感很强。" 她眼里流动着光彩。
" 那么说,你是认真的了?" 我看着她。
" 欣月,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让我这么动心,真的没有,从第一次接触,我
就觉得他又风趣,又有男人味。" 她还是那般神往。
" 你最好了解清楚他的所有,敏琳,你知道的,我不愿意你被任何人伤害。"
我认真地看着她。
" 不会的,欣月,我要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且,我也觉得他有一点喜欢我。"
她说。
我微笑着握住她的手,我真心希望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幸福。
" 欣月,后天我生日,我想请他吃饭,你陪我,好吗?" 敏琳看着我,恳求到。
" 我去?不合适吧,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啊。" 我说。
" 去吧,他和你同年,我觉得他好象特别欣赏你,陪我,好吗?" 她晃着我的
手。
" 敏琳,真的不合适,你自己去,把握机会啊。" 我鼓励她。
" 去嘛,去嘛,真的,你在,我胆子也大多了。求你了,好吗?" 她求我。
" 那好吧,如果你要我离开,你就给个提示,我马上走,好吗?" 我说。
" 好,一定。欣月,别说男人,女人都会爱上你的,你永远都那么好。" 她嘴
甜滑舌的。
" 行了,别卖乖了。我要睡觉了。" 我顺手关了灯。
敏琳的生日正巧是礼拜天,一大早,她就跑去做头发,美容等等,一整个下午,
把她的所有衣服在我家里上上下下穿了个遍,最后选了件黑丝的连衣裙,我把我的
珍珠项链给她挂在脖子上,她美得象个画里的古典美人。我随便找了件枣红的针织
衫套上。陪着她前往她预订好的餐厅。
韩应龙还没有到,敏琳给我们两人要了杯柠檬茶。过了一会儿,我上洗手间。
出洗手间的时候,正碰上韩应龙在问咨客小姐,我向他招招手,他朝我走了过来,
他上身一件深蓝色的休闲衬衫,下身也是非常随意的休闲裤。他向我笑笑:" 对不
起,晚了。"
" 没关系,只是敏琳可能要着急了。" 我说。
" 你知道敏琳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吗?" 他问。
" 啊?你不知道?她没告诉你?" 我惊讶。
" 不,没告诉,你能告诉我吗?" 他问。
" 今天是她生日,她特意邀请你吃饭的。" 我说。
" 哦,是吗?你看,真糟糕,我连礼物都没买。" 他说。
" 没关系的,她最希望的还是生日和你一起过吧。" 我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话。
" 哦?是吗?" 他笑着看我。
" 是的。当然。今天她花了一整天打扮自己。" 我笑了起来。
" 好,那我今天一定表现好。" 他也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确实充满了诱惑力。
我们一起往里走了进去。
" 韩总你好!" 敏琳站起身,脸上有淡淡的红昏。
" 噢,敏琳,你太漂亮了。" 他惊呼。
" 谢谢。" 敏琳的脸更红了。
我示意大家都坐下,别太客气。我们各自点好了餐,敏琳不知道什么原因,除
了时不时微微的一笑外,平常的活泼都不知道到哪去了,我只好扯东扯西,尽量不
使我们出现难堪的冷场。
韩应龙总是对我报以深不可测的笑,看到餐厅里挂着的油画,我又漫无边际地
一会儿说画家米勒的"拾穗者",一会儿又说莫奈的"日出印象",韩应龙一直很
有兴趣地看着我。敏琳总在偷偷地看他,他们眼光相对的时候,她又慌张地低下头,
这个敏琳,怎么这么逊,我心里不断地说。
饭后,上甜点的时候,韩应龙离开说是上洗手间,看着他走远,我拉着敏琳,
说:" 你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都不说,傻了?"
" 看见他笑,我真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脸上的红一直都没有退。
" 你中毒了你,真没劲。" 我说了一句。
"21 号桌的林小姐,祝你生日快乐!" 餐厅的小扩音器响起这么一句,随即,
生日祝福歌用钢琴弹起,我们闻声望去,只见韩应龙正坐在琴前,朝我们微笑着,
他正在弹奏,敏琳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弹毕曲子,拿着一朵粉红的康奈馨送到敏琳
面前,微笑着说:" 敏琳,祝你生日快乐,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没有带礼物
给你,希望你喜欢我给你弹的曲子。"
敏琳高兴得眼眶都红了,拿着那支花,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看着他们,内心突
然掠过一丝心酸," 敏聪,你从来都是不记得我生日的。"
(六)
" 殷小姐,你好!我想请你参加今晚我的聚会。" 韩应龙一早就打电话给我。
" 哦,你的什么聚会?" 我问。
" 今天下午是我作品的发布会,您有兴趣您可以来看,晚上,是我答谢朋友们
的一个聚会,可以吗?" 他发出诚挚的邀请。
" 嗯,那好吧。但是,抱歉得很,下午不能去你的发布会,我有事,晚上,我
去,好吗?" 我说。
" 好的,你六点半来我的住所。" 他告诉了我他的地址。
几次的相处,他给我印象深刻,他平易近人而又温文尔雅,笑容还特别诱惑人,
我笑笑,摇摇头,难怪敏琳对她那么痴,只是他,会爱上敏琳吗?
傍晚六点半,我按地址找到了韩应龙的公寓。他开门让我进去,他的公寓不大,
装点得非常雅致,一架黑色的钢琴矗立在窗边。其他人还没有来。他请我随意,他
给我拿饮料。我走到钢琴旁,钢琴上放着一张黑白的单人照,镜框是枣红色的丝蓉,
里面的女人端庄而高贵。他把饮料递给我,对我说:" 我母亲。"
" 你母亲一定很美。" 我说,因为韩应龙相当英俊。
" 是的,很美。你有点象她。" 他说。
" 哦?是吗?" 我笑了。
" 是的,尤其你笑的时候,还有你披着那件枣红色的披肩,象极了我母亲年轻
时候的样子。" 他看着我。
" 我想,我一定不如你母亲美丽。" 我有点不好意思。
" 你们是两种美丽,母亲美,但因为长期思念我的父亲,她有一种忧郁的美。
而你,我从来不知道你能说那么多话。" 他转动手里的杯子。
" 啊,是吗?" 我问。
" 是的,那天在餐厅,你说了那么多,我不知道你原来在油画方面有这般见解。
"他笑着。
" 我只是瞎说,都是看书看来的。" 我说。
" 我以为你真的天生没有和人打交道的能力呢。" 他笑起来。
" 我真的没有。一大帮人的时候,我就不知道我能说什么。" 我笑了。
" 是吗?可是我觉得你的自然特别让人欣赏。" 他说,深深地笑了。
" 是吗?我从来没有觉得。" 我说。
" 你从小学琴吗?" 我转了个话题。
" 我母亲教我的。" 他说。
" 你弹得好极了。" 我说。
" 我可是从来不随便夸奖人的喔。" 我补充了一句,随后看着他笑。
" 哈哈,我知道你非常坦率。" 他笑着说,他的笑是他脸上最动人的。
我们正谈笑着,他的朋友们来了,我退到了一边,随后,敏琳和她的同事们都
来了,她们笑着,闹着,敏琳把下午发布会的时装反复地说着,津津有味,比说自
己还带劲。聚会时间并不长,韩应龙开了他所有的藏酒,大家都尽情地喝,尽情地
欢乐,他还弹了好几首钢琴曲,他弹琴时投入的神情让人感动,他确实让人心动。
欢乐的聚会持续到深夜,敏琳喝了很多酒,脸红如潮。大家开始告辞,敏琳支
持不住,昏昏沉沉地靠在沙发上。大家陆续告辞,我看着敏琳,有点着急,问韩应
龙:" 怎么办呢?我一个人没法把她弄回家。你能送她吗?"
" 那你呢?你怎么办?" 他关切地问。
" 我自己回去好了。" 我说。
" 这样吧,我让小路送她,如果可以,我希望送的是你" 他深深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心莫名地跳了起来。
" 不,真的不用。我自己回去吧。" 我拒绝。
" 好,那你自己路上小心,我会把敏琳安全送回家的,你放心。" 他并没有勉
强我。
" 谢谢,我走了。" 我拎起沙发上的包。
跳上出租车,我才感觉到浑身发热,我眼前又晃过韩应龙刚才深深看我的眼神,
哦,不可能的,我是个结了婚的女人,我爱着我的丈夫,虽然他潇洒,他动人,但
是,他,我摇摇头,什么都不想了,回去洗个热水藻,好好睡一觉。
" 月,上哪去了?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了。" 我一回家,电话就响了。
" 哦,一个朋友的聚会,玩晚了点。" 我说。
" 知道你好,就行了,早点睡吧。" 敏聪在电话那头说。
" 敏聪,你,就没有别的说了吗?" 我希望我的敏聪能够多一些温柔。
" 没什么了,早点睡吧。明天再聊吧。" 他说。
" 敏聪" 我喊。
" 怎么了?" 敏聪问。
" 跟我说说话,好吗?"
" 早点睡吧,月,有话明天说,好吗?我挂了。"
" 那,好吧。" 我有点失望。
" 晚安,月。" 电话挂了。
" 晚安。" 我对着电话的电流声说,我无奈地放回了电话。
(七)
" 敏聪,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一大早就打电话给敏聪,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很
好的。
" 月,我在开会,回头给你电话。" 他那边好象已经开始忙了。
" 好的,等你的电话。" 我的兴致非常高,到今天,我和敏聪就结婚五年了,
我在二十岁的那个夏天认识了他,到今天,前前后后,我们在一起八年了,八年,
多么值得珍惜的日子啊。
中午又给敏聪打电话,他的手机关机了,办公室的人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马
马虎虎地吃过晚饭,继续等敏聪的电话,我的心越来越沉,他明知我非常重视这个
日子。等到将近十点,我忍不住了,拨通了敏聪的手机,响了许久,他接了电话。
" 敏聪,在干吗?" 我尽量轻松地问。
" 我睡下了。" 他说。
" 敏聪,你答应晚上给我电话的。" 我说。
" 我忘记了,月,今天很忙。"
" 忙,忙,你永远忙,可是,敏聪,今天的日子对你和我来说,都很神圣,是
吗?" 我来气了。
" 月,我累了,不就是结婚的日子吗?不用这样吧?"
" 原来你记得,如果你说你忘记了,我可能还会原谅你。可是,你记得,为什
么连一个电话都吝啬给我?"
" 月,不要这样,好吗?我真的忙。"
" 我知道你忙,我不忙吗?世界上就只有你忙,是吗?" 心疼的感觉象潮水一
样,冲击着我的心。
" 我不想吵架。"
" 我也不想吵架,敏聪,你从来都忙,我有怪过你吗?你说你要到外地工作,
我支持你,我让你去,可是,我请你,有的时候顾虑我的心情,好吗?可以吗?"
我喊了出来。
" 我怎么不顾虑你了?" 他好象不耐烦起来。
" 敏聪,别这么不耐烦好吗?我是不是真的这么令你厌烦,我做了什么?我的
要求是不是很过分?" 眼泪已经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 月,我累了,我想睡觉了。明天再聊吧。"
" 好,好的,明天吧。"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放回了电话,他竟然连道歉的话
都没有。
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我一定要出去走走,否则,我会把自己埋进沙发里,流一
个晚上的眼泪。还是沿着那条青石路,我走去江边,凉风习习,却好象吹不去刚才
的暴怒和心疼。我依在栏杆上,此刻真想放声大哭。江面上黑漆漆的,情浓的情侣
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柔情蜜意里。我望着什么都看不见的江面,眼泪不自觉地滑了
下来。
" 殷小姐?" 身后传来了一把低柔的男声。
我扭头看去,是韩应龙,我朝他挤出一个绝对难看的笑。
" 啊?你怎么了?" 他关切地问。
" 哦,没什么,没什么。" 我擦着脸上的泪。
" 我打扰您想心事了,是吗?" 他递给我一张纸巾。
" 谢谢。不,你没有打扰。" 我接过纸巾。
" 那我提议,我们去喝一杯,你的心情会好起来的,如何?" 他温暖地笑着。
酒精?对,也许,现在需要一些酒精,去排解心中难言的苦闷。
" 好,我们去喝一杯。" 我说。
" 走,前面不远就有一个很好的酒吧,我们过去。" 他说。
我点点头,我们并肩走去。小小的酒吧,人不多,轻柔的音乐,酒吧临江而立,
感受着江风,我们各自喝着啤酒,我长长吐了口气。将近沉默了半个小时,他问到
:" 好点了吗?"
" 不,不好。" 我看着星星点点的江面。
" 那,能说说吗?"
" 今天是我结婚五年的日子。" 收回了眼光。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 但是,我却坐在这里和你喝啤酒。" 我苦笑了一下," 婚姻,真的是个难题。"
" 也许,需要多一些宽容。" 他说了一句。
" 也许吧,我不知道,这两年来,我心力交瘁了,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该
往哪里走。" 我叹了口气。
" 敏琳跟我说过,你们的婚姻很幸福。" 他看着我。
" 婚姻只能自己感受,就象鞋子是否合脚,也只有自己知道。" 我的泪又想下
来了。
" 那,是他的不对?" 他小心地问了一句。
" 没有对也没有错,错和对之间其实还有很大的空间,就象你无法衡量美和丑
之间的东西是什么,世界是这么绝对的吗?" 我极力不让自己的泪落下来。
" 你们应该好好谈谈,能解决很多的问题。" 他关切地说。
" 谈?也许真该好好谈谈。" 我低低说了一句。
" 好好谈谈,一定能解决问题的。" 他朝我笑笑。
" 不要告诉敏琳,好吗?" 我请求他。
" 好,好的。" 他答应。
"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殷小姐,能让自己快乐的,还是自己,开心起
来,一定能解决问题的。你看上去是那么坚强。" 他开解到。
" 是吗?我最脆弱的时候,你也看到了。" 我动了下嘴角,想笑,却把眼里的
泪抖了下来。
他又递了张纸给我," 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 他很温柔。
" 不,已经给你看到我哭了一次,不让你再看了。" 我用纸吸干了泪水。
" 你,真有意思。殷小姐。" 他说。
" 我哭的样子你都看见了,还叫我殷小姐,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我喝了一口
啤酒。
" 好,那彼此都不要再客气了。" 他笑。
我们一直聊到午夜,和他聊天,非常轻松,他风趣,坦诚,毫不造作,亲切得
和多年的好朋友一样,我的心情在平复了许多。
(八)
我决定要去看敏聪,临行前,给韩应龙打了个电话,他简短地说了一句:" 祝
你好运。"
距离上一次,我和敏聪已经有四个多月没见面了。敏聪比上一次见面胖了点,
我的到来,他还象过往一样,没有太大的惊喜,他的平淡给我的心蒙上一层重重的
阴影。
我的假期只有三天,他陪了我一天,就急急忙忙地要回公司上班。在我走的前
一天,我和敏聪进行了一次长谈。
" 敏聪,你在这里开心吗?" 我尽量让心情平静。
" 开心,很开心,我觉得这里包容我,给我很多机会。" 敏聪说。
" 你,还准备回去吗?" 我问。
" 月,说实话,我不想回去了,我决定在这里开展自己的一片天地,我相信,
我能做到。" 他眼里闪着自信的光。
" 那,我们怎么办?" 我问。
" 月,我现在不可能接你来,我在这里的基础还不稳。" 他看着我。
" 敏聪,我知道,但是,我希望,我们能好好计划将来。" 我说。
" 我要在这里买房子,买车,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他又象当年的敏聪,豪
情满怀。
" 敏聪,请你,请你,顾虑我的感受好吗?" 我说。
" 我怎么没有顾虑你了?" 他有点恼怒。
" 你有吗?你把我带到你的城市里,在那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但我认为,
只要有你,便心满意足,可是,你说走就走,把我一个人扔在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城
市,这叫顾虑我吗?" 我觉得有点悲哀。
" 你不要总用你女人的尺度来衡量我,好吗?男儿志在四方,难道你愿意我屈
就在一个地方。" 他说。
" 你知道,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可是,我是你的妻子,可是这么多年下来,
我觉得我是你的旅馆,你累了就回到我身边,然后就走得无影无踪。我有委屈,我
有不高兴,我有忧愁,你从来都没有分享过,你认为,我们这正常吗?" 我努力让
自己不发火。
" 月,我从来都觉得你是个大方的女人,不要这样,好吗?" 他说。
" 敏聪,平心而论,在这段婚姻中,你很好的扮演了一个丈夫的角色吗?我只
是一个平常的女人,最平常的女人,你知道等待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不能和自
己最爱的人分享快乐是悲哀吗?为什么,每次,你都把问题推到我身上,你为什么
选择婚姻,你想清楚了吗?你清楚知道你自己是别人的丈夫吗?" 我忍不住了。
" 不要那么酸,好吗?月,你应该收收你那些小女人的论调,我喜欢那个大方
的你。" 他也不甘示弱。
" 你还是将责任推给我,你永远都是这样,我不在乎你是否记得我的生日,你
记得我们结婚日子而没有电话,我也算了,可是,如果,敏聪,你觉得我是你的牵
拌,你告诉我。" 我口气开始冷静,我觉得争吵,问题会更糟。
" 我觉得婚姻不适合我,月,我需要更多的空间。" 他看着我。
" 婚姻不适合你?好,你的意思,是,我们分开?" 头给重重地敲了一下,我
挤了一句。
" 如果你不反对。" 他继续看着我。
" 你明知道我不会反对的,你永远知道我不会反对的,你林敏聪的决定,我什
么时候反对过,我什么时候有资格反对过?" 我说,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
" 对不起,月。" 他眼里看不到真心的歉意。
" 好,敏聪,你竟然连对不起都不真心诚意,看来,婚姻真的不适合你,我,
更不适合你,那我们还谈什么呢?" 我觉得自己已近崩溃。
" 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他低低说了一句。
" 不,不用了,我回去后,会尽快解决问题的。" 我应该坚强,此时此刻。
" 谢谢你,月,你在我心目中,一直美好。只是我,真的不适合婚姻,我想,
我只适合和女孩子们交朋友,而不应该娶为妻子。" 他看着我,还是象二十岁初见
他时那般的骄傲和自信。
" 也许吧,也许你永远都不会愿意面对婚姻的责任,也许,我们都还没懂婚姻
是个大难题的时候,我们就抢着去解这个难题。" 我淡淡地笑着,心里空无一物。
" 你有什么打算?" 他问。
" 我?你还怕我饿死?" 我苦笑。
" 不,只是我希望你过得更好,我非常抱歉,这么多年来,你跟着我受苦,而
我,什么都没有给过你,现在,我还提出了分手。月,我,很该死。可是我想过很
多次,与其拖着你,让你痛苦,还不如早点解决,我知道我无法改变自己,我觉得
这么多年的婚姻,象个笼子,我知道,越往后,我会越有这样的感觉,你很好,你
真的很好,你让我干我爱干的事情,从来不阻拦,从来没有怨言,可是,你越这样,
我越有觉得我不该让拖着你,真的" 他低着眼睛说。
" 你拖着我?别说了,敏聪,这个理由太牵强。你了解我的,我不是那种不愿
意放手的人,你不必要解释,我们都了解彼此。什么都不要再说了,连对不起我都
不想再听。" 心里反而开始平静了。
" 月,我祝福你,你这么好的女人,一定能幸福。" 我知道他是真诚的,至少
着一刻。
" 会的,我会的。我一定会。" 我点头。
" 爱上你,是一场命中注定的悲剧,爱上你,是现实生活真实的自己,如果可
以修改结局,我只想告诉你,这爱情不是戏。" 不知谁家的音响里,放着这么一首
不合时宜的歌,清清楚楚地从窗户里飘了近来,我和敏聪都默然了,爱上你,我爱
了八年的敏聪,也许真的是一场命中注定的悲剧
(九)
回到我小小的家,那个曾经和敏聪的家,把属于敏聪的东西全部打包寄给了他,
然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家里,我拔了电话,关了手机,断绝所有可以联系我的方法,
我躺在家里,我蒙在被子里,我拒绝敏聪进入我的思想,拒绝他所有的一切一切,
我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到门终于被撞开。敏琳和韩应龙出现在我面前。
" 欣月,你怎么了,我找了你一个星期,直到昨天敏聪打电话告诉我们所有人,
你们决定离婚了,欣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敏聪在外面有女人
了,你说,我让爸妈去收拾他,你说呀,欣月。" 敏琳摇晃呆立的我,我不知道自
己已经把自己藏了一个星期了。
" 欣月,你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敏琳继续摇晃我。
" 敏琳,你别摇她,扶她坐好。" 是韩应龙的声音。
" 你看,我最狼狈的样子也让你看到了。" 我笑,对着韩应龙,一定又是难看
的笑容。
" 欣月,你怎么了?你振作,你跟我们说,怎么了?" 韩应龙把一杯水塞到我
手里。
" 什么都没什么,没有什么。" 我摇着头,眼光直直地看着空白的墙。
" 欣月,是不是敏聪对不起你,是不是?你告诉我呀。" 敏琳焦急地嚷着。
" 没有,谁都没错,谁都没错。" 我继续摇头。
" 你们怎么会离婚,怎么会?" 敏琳摇着我。
" 不知道。" 我继续摇头。
" 敏琳,你让欣月安静,别逼她。" 韩应龙对敏琳说,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酸
起来。
" 不行,我一定要问清楚林敏聪,他是不是疯了,这么好的女人都不要,应龙,
你先着照料一下,我回家一趟,看敏聪是怎么跟爸妈说的。" 她说着,风一般的跑
了。
韩应龙轻轻地拿走我手里的杯子,轻轻地说:" 欣月,如果想哭,就哭出来,
别憋坏了自己。" 我缓慢地转动头,看着他,他眼光温柔,深深地看着我,我摇摇
头,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 不,我不哭,不哭。" 说着,眼泪已经哗哗流了下来。
" 我不哭,不哭。" 我拼命摇头。他一把搂过我,轻轻地按着我的头,我再也
忍不住,声嘶力竭地大哭起来,好象要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所有的,能感觉到
的,不能感觉到的,都哭出来。
他不断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不断安慰着:" 好,哭出来就好。"
" 你知道吗?我爱了他八年,八年" 我断断续续地说。
" 知道,知道。" 他轻声安慰,象哄一个小孩子。
"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一定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 我没有道理起来。
" 对,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继续哄着。
我叽哩咕噜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他一概好脾气的安慰着我,一阵发泄后,
我收住了眼泪。看到他的肩上全是我的眼泪鼻涕,我不好意思起来,说:" 你看,
把你的衣服都弄脏了,我给你擦擦。" 说着,我要站起身。
" 不用了,欣月,不用。" 他拉住我。
" 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看着他。
" 人都是脆弱的。" 他看着我。
" 不,我没用极了。" 我说,眼皮沉重。
" 好了,欣月,如果你饿了,我带你去吃点,好吗?" 他依旧温柔。
" 嗯".我点点头,我真觉得自己饿了。
" 那,我在车里等你,你梳洗一下。" 他朝我笑笑,他真是非常善解人意。
" 应龙,等一下。" 我进房间,拿了件衣服出来," 本来想送给敏聪的,看来
用不着了,你穿吧,肩膀湿着,多不舒服。"
" 好,谢谢,我拿到车里换。" 他接过了衣服。
我洗了个澡,换好衣服,是轻跑着到了楼下,刚才的发泄,令我混身都轻松了
不少,只是眼皮有少许发涨。韩应龙换好了我刚才给的衣服,正等着我,他带我到
了一个环境清静的餐厅就餐,他知道,清静对此时的我来说,是最适合的。我们大
家都没有说话,他默默地观察着我,用完餐,他提出陪我到江边坐坐,我拒绝了,
对他说:" 谢谢你,应龙,真的,谢谢。"
他握紧我伸出的手,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
(十)
半年后,我办妥了所有离婚的手续,我们曾经的小家也还给了敏聪的父母,我
搬到了一个小公寓。搬好家,我请敏琳和韩应龙到我的住处吃饭,我使出了我所有
的绝活,韩应龙拼命地夸我菜做得好,敏琳还是觉得敏聪对不起我,总是要替我打
抱不平。敏琳和韩应龙总是出双入对的,我决定试探韩应龙对敏琳的态度,他已经
成了我无话不谈的朋友,他温文尔雅,没有所谓名设计师的张狂,有的时候,还带
着几分腼腆的笑容。
晚餐的气氛非常愉快,敏琳还是不改夸张本色,她看韩应龙的眼光,除了崇拜,
更多了一份痴迷和爱慕。她的眼光让我想起江边遇到韩应龙与那个女孩子接吻的晚
上,我更应该好好问问韩应龙,我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个可爱的小妹妹受到伤害。
晚餐后,我让韩应龙带上我和敏琳,先送敏琳回家,我要到他的住所拿几张我
上次就提出借的CD. 韩应龙的住处,总是带着一种甜甜的酒香味,他拿出那几张我
要的CD,说请我喝杯咖啡再走。他写字桌上的数字相框慢慢转动着,都是他的一些
衣服的设计照片,突然,一张女孩子的照片映入我的眼帘,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全头的卷发,似笑非笑的眼睛,嘴角微微向上翘,若有若无的笑,非常迷人。
" 嗨,应龙,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 我朝正在煮咖啡的韩应龙
喊。
" 谁?哪个?" 他走了过来。
" 我指着镜框。"
" 女朋友?哈哈,是我妹妹。" 他大笑。
" 你妹妹?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我说。
" 哦,同父异母的妹妹,在法国,漂亮吧?" 他说。
" 嗯,真的很漂亮。" 我赞叹,我觉得是时候问他了。
" 应龙,你有固定的女朋友吗?" 我单刀直入。
" 你有兴趣知道?" 他笑着看我。
" 其实,你知道的,我是不大愿意打听别人的私事的,不过,好象敏琳很喜欢
你,不知道你?" 我真的不习惯问这样的问题。
" 是吗?她喜欢我?我一直觉得她很可爱,就这样。" 他继续看我。
" 应龙,你不应该不知道吧?我知道你受很多女孩子的青睐,你也有很多女朋
友,但是,如果你喜欢敏琳,我希望你对她认真。" 我看着他说。
" 你那么肯定她喜欢我?" 他眼里有捉摸不定的东西。
" 难道不是吗?她看你的眼神你看不出来吗?那么痴,那么热,你不要告诉我,
你不知道。我不管你过去有多少女朋友,如果你爱她,希望你认真。" 我急急地说。
" 那你看出我眼里的热情吗?你看出我的眼里是谁吗?" 他深深地问。
" 是你,是你啊,欣月,你看出来了吗?" 他闭上眼,打开,眼里是深沉。
" 不,不,应龙,不" 我惊慌起来,后退。
他一把拉住我,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发," 是的,只有你" 他拥我进怀,他个头
很高,怀里温暖而宽厚。
" 你的笑,你的泪,那个枣红的你,早就遮盖了我所有的天空。" 他把我抱得
紧紧的。
" 我爱你,从第一眼开始,我就爱你,你秀秀气气地站在我的身旁,那孤傲的
神态,说什么里面太热,一副不欲与人接触的样子,那么特别,还有你的笑,美极
了,哭得黑天暗地的时候,你还是那么美,你说我不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我想告
诉你,我知道,我知道,对你,就是一见钟情。" 他低声软语。
" 我不敢对你说,你那样的心情,我怎么敢对你说呢?我已经决定,默默爱你,
直到有一天你看见我眼里的东西,可是,可是,你今天却对我说,要我好好对另一
个女孩子,欣月啊,欣月聪明如你,你就看不出我?" 他继续低低地诉说着,我僵
硬着,完全没有了思想。
他突然吻住了我,狂热的吻让我无法呼吸。
我闭着眼睛,那午后的吻,那辣辣的太阳烤着我,烤着和我一样狂热的少年,
我们疯狂地吻着,他睁开了眼睛,敏聪,是敏聪,我突然有了意识,一把推开搂住
我的男人。
" 不,不,不,不应该这样。" 说着,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
我跑到街上,清冷的秋风钻进了勃子里,我拦了辆出租汽车,坐在车里,我不
能思想。
回到公寓,我躺在沙发上,刚才那一幕不断出现," 不,我不要爱情,不要了,
再也不要了。" 电话铃尖锐地响着,我毫无意识地拿起," 是欣月吗?" 从前总是
盼望在夜里出现的声音。
" 喂,欣月吗?欣月?"
" 你好,敏聪。" 我回答。
" 月,还好吗?" 是关切的。
" 好,一切都好。" 我定神。
" 月,谢谢你,同时,希望你原谅我。" 敏聪的声音平和的时候非常动人。
" 不用。" 我淡然,我们彼此已经这么客气了。
" 你真的好吗?' 他关切地问。
" 真的好,敏聪,放开了,就知道天长地久是多么不容易,回头看看,过去的
所有,云淡风清了。再见,敏聪,希望你一切顺利。"
" 谢谢,月,保重!"
" 你也是,再见。" 我放了电话。
是的,天长地久的不容易,这个曾经说给我天长地久的男人,只给我短暂的八
年,我是否还能拥有另一份的天长地久呢?
(十一)
整个秋天,对我来说,都是落漠的,我将所有的热情都投入了工作。在那个晚
上后,应龙找过我,他说,他愿意等候,等到我终于化开所有的心结的那一天,我
笑,我告诉他,痛苦永远比快乐要清晰,他默然不语,敏琳刚巧出国培训,应龙说
他一直没有机会让敏琳明白。
冬天,也许是长期以来的心情忧郁致使我得了肺炎。我没有敢告诉家人,因为
我的离婚已经让他们深受打击。应龙每天都来看我,在我高烧不退的时候,还整夜
守候。我的心开始软化。
一天他一边给我削苹果,一边给我讲笑话。
" 应龙,说说你的家人,我从来都没听过。" 我问他。
他看了我一眼,停下削苹果的刀,轻叹一口气说:" 我母亲很美,是个钢琴教
师,很年轻就嫁给了我父亲,很年轻的时候就生了我,所以我印象中的母亲非常美
丽,她和我父亲是同校的,父亲学绘画,后来去了法国,文革,他们完全断了音信,
母亲过度思念父亲,三十多岁就去世了,叔叔几经周折,才把我送到法国,我在那
里完成了中学后的教育,父亲那时已经再婚,就有了你看见的,那个很漂亮的妹妹。
然后,我又回到了我和母亲曾经的城市。"
" 你恨你父亲的再婚?" 我问。
" 不,不恨,体尝到母亲的苦,我绝不让我爱的女人等候。" 他深深看了我一
眼。
" 你从前爱过吗?" 我问。
" 从未如此深爱过。" 他深情款款。
" 也许你错了,应龙,我无法整理我的痛苦,一堆一堆地堆在那里,他们实在
太清晰了。" 我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窗外已经黯淡下来的天色。
" 相信我,我可以等候。" 他说着,握着我的手。
" 你知道吗?我是那么的重视婚姻,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离婚,敏聪狠狠地
践踏了我,践踏了我的感情,我不知道,爱情原来那么不堪一击,在顷刻间就烟消
云散。" 我幽幽地说。
" 欣月,不要再想那段曾经的感情,也许,你是被错过了。你知道吗,你的宁
静,典雅,每一刻都冲击着我的心,还记得我们一起爬山吗?其实那天我没有跟他
们一道爬到山顶,而是在半山腰看你,你坐在菩提树下,那么宁静,那宁静的你,
太让我感动了,我真的,无法自拔。" 他把头埋在我的手里。
他的真情剖白,震荡着我零乱的心,我轻轻地抚摸他的黑发,感动地说:" 应
龙,你真好,真的,总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我鼓励,应龙,给我时间,我希望,我
是爱上你,而不是仅仅因为感激你,你知道吗?我已经不堪一击了,我要你拥有我
整颗的心,而不是破破烂烂的,好吗?"
" 好,欣月,好的。" 他笑着,紧盯着我的眼睛。
我们彼此握着手,心开始溶化。
我出院那天,敏琳也刚好回国,她来看我,应龙正好陪着我收拾东西,她对应
龙的在场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她知道我和他是好朋友。她迷恋地看着应龙,全然忘
记了她来看的是我。我们一道吃了完餐,敏琳大包小包的给应龙买了很多的礼物,
我示意应龙送敏琳回家,应龙说他找准机会一定要让敏琳明白,他爱我,心不能再
容纳别人。他的爱,每一刻都在融化我,敏聪和那段过往的婚姻在我脑海里慢慢褪
色,我开始牵挂应龙,常想起他的软语昵脓,他的温柔,他深沉的眼神,还有他的
真挚。
春再临大地的时候,我的心情已经没有了秋天时的落漠了,更多的时候是欣喜,
应龙对我还是那样温柔,细心呵护,帮着我把那颗伤痕累累的心一点一点缝补起来,
内心,开始接受他的温柔,他的爱。只是敏琳,依然对他非常着迷,在我的面前倾
诉过对他的痴情,和那份苦苦的眷恋,说爱他都爱疯了,我觉得我好象在欺骗敏琳,
我跟应龙提过好几次敏琳,他说,他暗示过,但无效。而整个春季他都忙于设计,
忙于将他的设计送去参展,他还深情地说,他设计了一袭晚装,专门为我,他要我
成为他新娘的时候,为他穿上,为了不让他分心,我没有再让他和敏琳说明白,可
是内心却总在隐隐担忧,不知道我们三个人将会面临些什么,而敏琳已经不在为我
打抱不平,而是常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地说些敏聪的好话,她还想撮合我和我的前夫,
对此,我不知所措。
春末的一个夜晚,吃过晚饭,今天是应龙参展回来的日子,我决定去他家等他,
给一个惊喜他,从来都是他带着快乐到我的身边,而我,在今天这个日子里,我要
告诉他,我的心已经苏醒了,我爱上了他。还是披着那条枣红的披肩,慢慢地走去
应龙的公寓,他应该没有那么早到的,
他告诉我,航班大概晚上十点左右到。慢慢踱到他的公寓楼下,望向那熟悉的
窗口,竟然亮着灯,莫非他提前回来了?我兴冲冲地跑上楼,他的门微开着,我轻
轻推门进去,地上放着行李,是他回来了。可是屋内静悄悄的,我轻轻关上门,想,
他一定是累了,连门都忘了关,踩在地毯上的脚步是没有声音的,我轻手轻脚地穿
过客厅,房门也是虚掩着,室内透着光,我推开门,应龙高大的身躯背着我,他低
着头,他在接吻!我愣住了,我看到敏琳正满脸光彩地吻着,他们两人正在接吻!
我旷地一声靠在门上,门响惊动了他们,他们两人同时转头看我,我瞪着应龙,我
听到我那还没完全缝好的心,开始再度碎裂。敏琳满脸泛着粉红的光亮,而应龙却
惨白着脸。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语无伦次地说:" 哦,对不起,我看门开着,我
就进来了,我,对不起。" 我只想赶快离开。
" 欣月" 应龙喊。
" 欣月,没关系,我去接应龙,还说好等会去看你的。" 敏琳兴高采烈。
" 哦,不用了,我走了,刚路过,上来看看。" 我说,心痛得胸闷起来。
" 欣月,别走。" 应龙再喊。
" 我以为你十点才到。" 我盯着他。
" 是的,航班改了,我提前到了,欣月,你听我说。" 他急急得喊着。
" 我走了,敏琳,你们继续吧。" 我无力地对敏琳说,然后转身冲出了韩应龙
的公寓。
(结局)
我决定离开这座敏聪带我来的城市,这座我以为从新找到了爱的城市,也许,
那座生我的,小小的海滨城市才是属于我的。我辞职了,说了不成理由的理由,谢
绝了公司的再三挽留,这里没有我眷恋的。我没有接受韩应龙的解释,只是对他说,
不要玩爱情的游戏,我恨不负责任的男人,我还对他说,最好确定自己是否适合爱
情,才告诉对方,你爱她。他看着我,眼里是痛楚," 如果你伤害敏琳,我更恨你。
"我对他说。
" 欣月,你爱我吗?" 他问了一句。
" 是的,那天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爱你。" 我咬咬牙,说。
" 我知道,你是不会原谅我的。" 他看着我。
" 没有意义了。" 我淡然地说了一句。
" 我走了,珍重!" 我对他说。
他的泪滴在我手上,新感情,旧回忆,已经把我完全打碎。我转身走了。
在我的小城市里,我安静的工作,安静地生活,安静地看着年老的父母依然相
爱。日子在安静中慢慢流逝。和敏琳的联系也少了,也许,大家都忙于生活吧。
收到敏琳的信是我离开那座城市的两年后,并附带着一个包装得非常漂亮的盒
子。
拆开信,里面这样写到:
欣月:
你好!两年没有见你了,还好吗?应龙前不久回了法国,他在你走后的那个夏
天就向我说了他和你的之间。他是那么深爱你,那个晚上,其实是我主动吻他,也
许他怕我伤心,而没有拒绝。他告诉我所有对你的真情,但他知道,你不会原谅他,
所以,他一直没有找你。欣月,这两年来,我看着他把自己深深地藏了起来,我知
道,我与他,是根本没有可能的,但是,我很自私,我以为自己能抚平他,但我错
了,我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他爱的还是你。应龙前不久回法国的时候,交给我这
个盒子,说,这是为你设计的,也是他那年参赛的得奖作品,看到这袭礼服,我知
道,我一点希望都没有。欣月,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以为,只要我在他身边,他有
一天会爱上我的,但是,我的自私也也给了我报应,他从未忘情于你,他说,这辈
子,他只愿为你守候。欣月,我知道敏聪伤了你的心,但如果可以,给个机会自己,
好吗?永远祝福你。
敏琳
敏琳还附上了韩应龙的地址。我打开盒子,一件柔软的晚礼物静静地躺在盒子
里,展开,是一袭后背呈"V"形,鱼尾摆的礼服,真是美伦美奐. 一阵海风吹来,
信吹落进了海里,礼服迎风吹起。我抱着礼服,泪,悄然滑落。
我,该何去何从?是否还能爱得从容?我似乎已经失去了爱的勇气,如果这一
切可以重来,我,又会如何?
2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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