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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梦 断
我在塞纳河畔的一个小小的阁楼里找到了不辞而别的，我的丈夫。他正坐在窗
边，看着远处，不知名的天际。那里不知道是否有他的如倩。
" 如倩，输了你，赢了全世界又如何？" 他幽幽地说。他不是对我说，虽然我
也叫如倩。
" 如倩，失去你，赢了一切我却如此冷清。" 他转头看向我，眼里是如倩，却
不是我。
我心凉如水，原来至始至终，我不过是个影子，也许，甚至不是影子，前世的
我，跟着一个侠客远走，前生的侠客是眼前的这个男子吗？那那个用了我的名字，
我丈夫姓氏的女子呢？她和他才是前世的约定吧？也许前生的我，根本没有被侠客
带走，只是一生孤独，永远不知道为谁吟唱着婉约的小曲，最后不知飘落何家？
房间里充斥着那首久远的歌，如今听来，有说不尽的哀伤，房间里放满了如倩
的照片，画像，正对着窗户的是那张，她穿着鹅黄低胸的长裙，勃子上带着一串珍
珠项链，她正盈盈地对着我笑，如梦如幻，眼底是一抹淡淡的忧郁。她真的很美，
虽然我酷似她，却没有她那般神韵。桌子上放满了她的首饰，全部是紫水晶。
" 她呢？如倩呢？" 我问我的丈夫，没有一点的嫉妒，只是，悲哀笼罩着我。
" 死了。" 他恍如隔世。" 在你穿着她的肚兜那天，我接到她病危的消息。"
" 啊……" 我愣然，想起那个梦，梦里的不是我，而是她，她来看望我的丈夫。
" 怎么死的？" 我无力。
" 心力衰竭。" 他又看向了天边。
" 她死在你怀里？" 我问，知道真相，其实很痛苦。
" 嗯，她说，她今生只有我，她今生什么都没有，只有我。她笑，很美，一如
当年，只是，太虚弱。" 他的泪大滴大滴地掉落。
" 你爱过我吗？" 我问了一句，苍白无力。
" 我爱如倩，今生。我们约好了，来世再见。" 他喃喃地说了一句，如倩，丁
如倩。
我终于明白，他在婚礼上说的那一句，" 如倩，我终于娶到你了。" 他在对我
说吗？不，他只是在对他骨头里的如倩说。
" 如倩，对不起。" 他继续说，他是对两个叫如倩的女人说。爱情是无可替代
的，就算他找了一个近似的女人，但刻骨铭心的爱情，又如何能再找寻？
我转身，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冷，我全身发冷，眼前这个陷入梦幻的男人，陷
入哀思的男人，当他凝望我的时候，世界已不复存在了，但原来他凝望的不是我，
而她呢？当她凝望他的时候，他的世界已不复存在了，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宿命？
When I grew up and fell in love I asked my sweetheart what lies ahead
Will we have rainbows day after day Here's what my sweetheart said
Que sera， sera Whatever will be， will be The future's not ours to
see Que sera， sera what will be， will be……
将来，将来是看不见的，谁能知道自己的将来呢？就象自己的今生不知道自己
的今生会如何？自己的今生不知道自己的来生，自己的今生不知道自己的前生会如
何一样，三世轮回，一切，一切，都如何能看见？如倩走了，她的今生永远占有了
一个男人，她的名字刻在了他的骨头里，那男人会随着她一起走向天际。他们约定
了，来生再见。那我呢？我的今生呢？我黯然，眼中空无泪，只是心凉如水，如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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