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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害
石头坐在沙发里,脚搭在茶几上。沙发背上搭着老婆随手扔在那儿的透明睡衣,
旁边是窗子,落地窗。市中心较僻静的地脚已经不多,这套公寓还算幸运,只有一
扇窗子外面有霓虹灯,其它的窗子都是广告牌子而已。石头的老婆一直拒绝将这扇
的窗帘拉开,她认为那种霓虹灯的橙红色的光总有一天会把人照到崩溃。石头点头
微笑同意。
然后在老婆睡着后自己爬起来将窗帘拉开,坐在沙发里,脚搭在茶几上,旁边
是落地窗,窗外是橙红色的光。手里有一个杯子,里面的液体从伏特加到果汁从白
酒到开水不定,橙红色的光霸道的侵略过,留下一种温柔的淡黄色,不管是什么液
体。屋子里面不开灯也不开电视,角落里面奇形怪状镀上橙红色边际的影子让同样
浸泡在橙红色而显的比较辉煌的家具和花瓶儿们相信那是自己的被扭曲的投影。石
头的鼻梁正中间有一个隆起。他相信从背光的侧面看自己的鼻子时它就象独峰骆驼
一样骄傲。
然后轻轻地摇晃着手里的玻璃杯子,头脑混乱地想着能想到的事情
今天上午凌钗说石头我的好拍档有活干了我们去监视。
石头嘴角旁的肌肉绷紧了。
很小的一个招待所,凌钗在前面走,石头拎着器材跟在后面。凌钗高根高筒的
黑靴子很沉闷却很霸气地敲着不知道哪年铺的地毯,在一扇门前停止,开门,进去,
径直走到一幅画前,将画拿开随手撇到一边,塑料的画框不很清脆地砸在有烟烧出
的洞的地毯上毫不犹豫地开了胶。
石头惊讶地看到墙上有一个切的很整齐的洞,下巴掉下地发现洞后面似乎是隔
壁房间的镜子,那是,被凌钗做了手脚的镜子,换成了所谓监视镜,从那边往这边
看只是普通的镜子,从这边往那边看就是玻璃。
而他大喷鼻血地发现隔壁有一个男人一丝不挂趴在床上而一个只穿高跟鞋的女
人正在用鞭子抽他的后背。
石头几乎晕倒的发现那个男人是廖局长。没想到廖局长有这样的爱好。
凌钗冲着石头笑了笑,将摄象机支好,对着监视镜开拍。石头点了一根烟,吸
了一口又掐灭,然而再点着,再吸一口,然后就任凭那烟自顾自的烧着。
石头看着烟腾起,媚媚的扭扭腰,然后消失,突然回头瞪着凌钗。
凌钗没回头,接着看廖局长的表演。
石头说你想要挟他?
凌钗笑笑,没说话。
石头瞪着她。
凌钗没有反应,好象石头只是一块大石头而已。
五分钟后石头将烟屁股扔进烟灰缸里。
这个女人。石头没出声儿的瞪着凌钗霸道的背影。
一个小时后隔壁的门碰的关上。
凌钗将录象带拿出来,放进手提袋里。她把摄象机收起,到隔壁房间去拿回了
窃听器,把各种各样的玩意儿放进箱子里。石头,走。她说。
石头站起来,但是没动地方。
凌钗回头,看着石头。
石头扑上去,狠狠的给了她一拳。凌钗跌到床上,跃起,拔枪。石头一脚踢飞
了枪。
凌钗用手肘支撑着自己,狠狠的将头发甩到后面去。小子,你要多少钱?
石头站在床边,左手里玩着一把枪,右手在凌钗的手提袋里面翻。
凌钗狠狠的看着石头。
石头拿起带子,来回翻了翻。
凌钗跃起。石头抬头,瞪着她。
凌钗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石头,好拍挡,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石头笑笑,凌钗,好拍挡,你去跟廖局长商量吧。
凌钗飞起一脚,石头一把抓住她的脚,甩开。省点儿劲儿吧。他说。
凌钗恨恨的坐回床上。
石头冲着她笑笑。再见。
房门被轻轻的关上了。
凌钗一摸嘴边有血,恨恨的骂,妈的。
石头接着摇晃着手里淡黄色的液体,突然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走到门口,
从公事包里掏出那盘带子,放在手里掂了掂。里面的玩意儿足够让廖局长辞职了。
老婆早就告诉他,书柜旁边的一块地板已经松动了。石头蹲下,将地板拿开。
石头可以看见下面的水泥和灰尘淡淡的泛着黄色。他把带子塞进去,将地板放回原
位,站起来,用脚踩踩。
石头坐回沙发上,脚放在茶几上,继续摇晃着手里的液体。一双手轻轻的放在
石头的肩膀上。石头大惊,回头。老婆笑笑。
老婆在石头旁边坐下。
石头,我知道你不愿意跟凌钗拍挡,为什么不申请上级把你调一下呢。
石头回头,看见老婆的眼睛。
石头,凌钗是个很可怕的女人。她接着说,一双手臂环上石头的脖子。
石头张嘴想说什么。
她什么都想要,你要小心。莲子的眼睛看着石头的鼻子。
石头愣愣的看着她。
莲子起身,石头,早点儿休息,别忘了把窗帘拉上,这红光迟早把人照到崩溃。
石头站起来,我出去一趟。莲子点点头,快点儿回来。
石头目送莲子的细腰消失在卧室的门后,从柜子里面把家用摄象机拿出来,按
下录象键,放在门旁边的吊兰花盆里。
然后石头从地板下面拿出带子,放进大衣口袋里,直奔廖局长家。
凌钗站在石头的公寓下面,看着石头离开,轻轻的笑出了声。
上楼,撬锁,轻而易举。开门,橙红的光撒了她一脸一身。
凌钗在书柜里翻,柜子,公事包,高跟鞋很自然的踩到了那块松动的地板,的
一端。另一端兴奋的弹起来,毫不留情的打在凌钗的小腿肚上,凌钗一惊,回头,
看到只是一块地板,喃喃的骂了一句,妈的。
莲子听见外面有声音,起身,开卧室门。石头还是没关窗帘,莲子不太高兴,
然而却看见一个女人站在客厅里。显然,她也看到了莲子,向这边走来。
莲子一惊,想转身回到卧室里。凌钗一步蹿上来,抓住莲子的头发。婊子,别
动。一个东西抵在了莲子的脖子上,冰凉。
莲子绝望的看着天花板。石头呢?石头去哪了?
凌钗一脚踢翻茶几,从口袋里掏出几条绳子。婊子,躺上去。凌钗狠狠的拉着
莲子的头发。
莲子放大的瞳孔在橙红的光下也似乎散着淡黄。凌钗手里的枪在莲子的身上划
来划去,在她的左乳下停住。婊子,你老公的那盘带子呢?你一定知道吧?莲子瞪
着她,靠你妈,我不知道什么带子。凌钗笑笑,一拳挥去,莲子的脸被打向了一边。
凌钗的枪仍然游移不定。婊子,我决定不了在你哪里开枪,你来决定好不好?
莲子惊恐的看着凌钗擦了很艳的口红的嘴唇。它们在这样的光下看起来象血。
石头走到一半,突然停住,回头向家里狂奔。
凌钗轻轻笑着,又给了莲子一个嘴巴。臭婊子,到底在哪?莲子摇摇头。凌钗
叹了口气。你早说了,我就早放了你了。可是你不说,那我只能把你放在这儿了。
在你嘴里开枪吧,不然就可惜了这对宝贝。凌钗的枪在莲子的胸前来回的转圈,橙
红色的光温柔的包围着屋子,枪和莲子似乎融化在一起。
石头的手从后面掐住凌钗的脖子。凌钗,算了吧。他说。凌钗回头,眼睛大睁。
手一紧,要放枪。石头一使劲,将凌钗整个人甩到了一边。枪打在了那块地板上。
消音手枪,没有人会来。石头有点儿绝望。
凌钗猛的回头,对准莲子的额头。石头握住凌钗的手,试图扳开它。然而似乎
凌钗的力气突然变大,枪慢慢的移向莲子的方向。
莲子已经说不出话来。
瞄准,叩下。橙红的光下,血却不象血了。
凌钗在刑场上大喊冤。
廖局长笑笑,对石头说,都有录象带了,她还抵赖什么啊。这女人太霸道,什
么都想要。
枪手,枪响,凌钗应声倒进提前挖的坑里,霸道的高跟鞋粘了一层黄土。
石头将手里的录象带换给廖局长。就是,都有录象带了。
两人一笑。
石头又坐在沙发上。橙红的光撒了一屋子。沙发上的透明睡衣已经没有了。上
次坐在这里的时候,莲子在他身边坐着。石头,我知道你不开心。她说。
石头将手里的液体抛开,清脆的碎裂声音。他想起凌钗的手努力的将枪扳向莲
子,自己的手却突然没了力气制止她。
不是偶尔突然没了力气,是必须突然没了力气。
石头将脸埋在手里,喃喃的说对不起,对不起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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