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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六站
在日本前后住了七年的时间,搬过六个地方。
六个地方,象是六个车站,目睹了所有的来来往往。
对于过客,车站的风情是转瞬即逝的。
但偶尔翻开旧相册,地点永远是故事发生的第一需要。
第一站:冰川台-东京都。练马区
冰川台是我在日本的第一站,前后住了一年的时间。
第一印象永远是深刻的。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了,每当我回忆起日本,最先浮
现出来的还是冰川台周围的样子。
从车站出来,对面是一家房地产的介绍所,介绍所的隔壁是银行,银行的隔壁
是的一家卖香烟的小商店,商店很小很小,正好把在街角上,过来过往的客人一般
也不进屋,只是隔着窗户递钱拿烟。
到了晚上,车站的出口就会有一个卖拉面的小摊子。是那种平板车上支一个棚
子的简易食摊,和北京夜市上卖担担面的摊子差不多。红布的幌子,白纸的灯笼,
用黑色的墨汁写着" 拉面" 的字样,酱油的味道走出很远还一直闻的到。
客人一般是下夜班的职员,嫌回家吃饭费事,三口两口吃完了,一推碗就拍屁
股走人。
拐过弯,马上是一家很大的" 扒金窟"." 扒金窟" 在日本非常的多,车站的附
近一定可以找到一家,甚至有的时候,还有二,三家之多。
穿过" 扒金窟" 店,又是一家银行。日本银行也多,每个车站附近总有几家。
再往前走,是一个超市,门口堆着当天的特买品,穿着花围裙的主妇拎着超市的塑
料提蓝,迈着小碎步进进出出,每个人都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日本女人是不是比其他国家的女人贤惠,我看也不一定。不过是日本女人善于
包装自己,把表面的工夫做足了," 凶险" 都深深地藏在心里面。
象她们的围裙吧。围裙在日本的销售一定挺可观,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喜欢有事
没事地围条围裙,有的主妇更始整天围裙不离身。除了方便,这其实一方面是对别
人心理的影响,一方面是对自己心理的暗示,围着围裙的女人总归显得温柔一点。
后来我也买过不下5 条的围裙,希望在潜移默化中可以培养点" 女人味".过了超市,
没几步就是一条河。
冰川台这个地方,听名字也能猜到,是靠着河的地方。附近的河,大概就是叫
" 冰川" 的。冰川似乎是个满浪漫的名字,可是千万不要相信日本人的地名。就象
这条冰川,既没有冰,也根本不是什么川,倒是象水库的蓄水沟。混凝土的河床,
钢筋护栏,两岸连树都不多,工整倒是极工整,干净也是极干净,可干巴巴的一点
没有情致。
说到情致," 小竹向原" 是不是听起来特别的有情致呢?
冰川台的下一站,叫小竹向原,当时我就读的日语学校就在那里。
小竹向原,以前可能曾经有过成片的竹林或者广袤的原野,但现在除了这个文
雅幽静的名字以外,既没有竹林,也没有原野,有的只是成片的居民区。
但是居民区有居民区的情致。第一是安静。日本人没有高声讲话的习惯,动作
也是小心翼翼的,所以到处都很静。第二么,就是紫阳花了。
日本的紫阳花类似中国的绣球,不过不是长在花盆里,而是沿街种成一片,有
一人来高。远看是一朵朵的花球,近看才发现是许多小花组成的。每一朵的花很小,
直径也就是一公分左右,形状象个细长的小喇叭,花球其实是许多小喇叭凑到一块
形成的。
紫阳花的花季很长,从春到夏,一直到初秋。刚开的时候,是很深的紫色或者
明亮的宝石兰。时间长了,紫色慢慢褪成近似粉红的颜色,明亮的宝石兰也变成很
浅的淡蓝。再过些日子,粉红更浅,淡蓝更淡,花球都变成月白的了。紫阳花是会
变颜色的花。
中国的绣球多是大红的,花球小,也没有什么香味。日本的紫阳花的颜色更丰
富,花球也要大的多,而且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大概和中国的绣球压根不是一个品
种。
紫阳花的香味很奇特。如果凑到花的跟前去闻,反而感觉不到什么香味。经常
是骑车从花墙前面过的时候,冷不丁的感到有什么东西钻到鼻腔里。象一块薄沙,
没有什么重量,若有若无地在你的鼻孔里撩拨一下,然后又无影无踪地散到不知哪
里去了。被薄沙撩过的地方,有点湿湿的,凉凉的,幽幽的。湿湿的是雨水或者露
珠;凉凉的是花瓣的温度;幽幽的则是紫阳花的紫了。
味道如果形容起来,其实和颜色是一样的。只不过颜色是人们眼睛看的到的,
说起来容易理解一点罢了。
这么说吧,茉莉,栀子,百合是一类的香味,纯净带点甜蜜,用颜色来比喻,
就是白色的。芍药,玫瑰,茶花是一类,热烈而娇俏的红色。水仙,雏菊,旱金莲
又是一类,沉静的和花的黄色一样。
那么紫阳花呢,紫阳花的香味是什么样的呢?当然是紫色的了。和紫罗兰,丁
香属于一类,混合了红色的妩媚和蓝色的高雅,到最后还有点白色的清爽。
这种会从紫色变成白色的味道,深深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对于我来说,日本
不是人们常说的" 塌塌米" 的味道,而是永远的紫阳花的香味。
第二站:土浦-茨城县
土浦是茨城县的一个城市,从东京坐常磐线火车大概一个小时就到了。
日本的行政区划分都道府县,和中国的省市自治区直辖市一样。东京是都,全
名叫东京都;大阪是府,北海道是道,除了这些,剩下的都是县了,象茨城县。
茨城县邻着东京,位置在东京的西北。东京的四面其实都是县,象北面的琦玉
县,南面的神奈川县什么的,可东京人惟独管茨城县叫农村。
日本人起名字很随意。住在山里的就叫" 山中" ,行二就叫" 次郎".人名尚且
如此,地名就更马虎了。而且好象是越往农村越随便,大概和农村人没喝过什么墨
水有关吧。
茨城县的县名没有叫" 荆棘县" 已经算是不简单了,小地名明显的" 村气" ,
经不起推敲。常磐线从东京开出来,先开始还有" 日暮里" ," 莺谷" 这样富有诗
意的名字出现,渐渐的," 御徒町" ," 取手" 地平淡了起来。还没到土浦,已经
全是象" 牛久" ," 荒川冲" 这样土的不能在土的名字了。
如果不在土浦下车,再一直坐下去,有一个叫水户的地方。水户是茨城县的县
府,出过一个叫黄门的人,水户黄门是日本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专门行侠仗义,
劫富济贫。现在电视上还在演同名的电视剧呢。
水户的另一绝是纳豆。日本的纳豆和中国的臭豆腐是孪兄弟,都是以黄豆为原
料,不过纳豆是" 半途而废" ,不象臭豆腐" 功成圆满" ,所以" 弟弟" ,从形状
到味道都赶不上" 哥哥".但毕竟是出身" 名" 门,纳豆虽然还有点黄豆的残骸,也
已经是黏黏糊糊,异味直冲人的脑浆子了。
即便是日本人,不敢享受纳豆的也大有人在。象大阪人就避之不及。不过喜欢
的人却是嗜纳豆如命,可以从一大早就和着热米饭和生鸡蛋当早饭吃,据说营养价
值很高,多吃还可以防癌。
再说土浦,土浦靠着一个大湖,叫霞浦的。霞浦是日本的第三大湖,的确是有
点一望无际的意思。可人的眼睛能望多远?再说象日本这么一个弹丸之地,即使是
大湖,有能大到哪儿去?
土浦是乡下,和东京大不一样。人们讲话带口音,刚来的时候还听不大懂,过
了好几个月才习惯。
不过乡下有乡下的好处,东西便宜。说房子吧,练马的那间10多平米的房间一
个月要6 万日圆,在土浦呢,一室一厅的一套公寓,只要-3 万日圆,同样的房子
在东京恐怕至少也得10来万。
日本的房子大概分两种:和式的和洋式的。区别主要是地面,和式的是铺塌塌
米的,洋式的是木板或者水磨石的地面。
土浦的房子是日本式的,满间屋子都是金黄的塌塌米。塌塌米其实是长方形的
草垫子,一块叫一叠,比单人床小一点,用草编的一寸来厚,四周包着绿色的缎子
边。
从练马的木头地板屋子搬到崭新的塌塌米房间,真是不知有多高兴!光着脚跑
进跑出,或者在屋子的中央四脚朝天地摆个" 大" 字,鼻子里全是草席子的清香。
夏天的时候,听蟋蟀不停地在窗户外面唱歌,比东京的汽车喇叭要好听的多了。
乡下的人好,说话也不象东京人那么客套。房东的老太太听说我是从中国来的,
还对我特别的关照。房东家有大片的农田,种的从大米到蔬菜,样样都有。除了自
给自足以外,我们这些穷学生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在土浦的一年多,好象从来没有
买过大米房东老太太喜欢和我聊天,因为过世的老先生曾经在中国打过仗,所以老
太太也好奇中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一次,房东老太太送给我两块年糕,我为了讨老太太高兴,夸奖说:" 真好吃!
和中国的不一样。" " 当然了,中国一定没有吧?" " 哎…" 我正犹豫该如何解释
中国年糕和日本年糕的区别,老太太又问:" 你在中国吃什么?" " 和日本一样。
" 我的日语还不是很流利,这样说应该是没有错的吧。
" 一样?中国有大米吗?" 老太太似乎不相信。
" 大米?"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中国人吃米饭,也吃馒头。" " 那,
中国有豆腐吗?" 老太太不相信中国居然什么都有。
我哑然失笑。你们日语里的米饭和豆腐还都是用的我们的汉字呢,怎么居然反
问我们中国有没有大米和豆腐?
乡下人就是朴实,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第三站:久我山-东京都。杉并区
久我山是我在日本最豪华的一个住处。
在前是潺潺小溪,房后是青翠竹林的高级住宅区的一隅,有那么一座别致而娴
静的二层建筑。雪白的围墙内是带深紫色琉璃瓦屋顶的小楼。花园里,碎石子铺成
的小径边点缀着日本式的石灯笼。偶尔有陌生人经过,会怀疑这里到底是一家高级
的旅馆或者是一间私人的美术馆。
我的房间就在小楼的一层,除了没有厚绒地毯以外,和饭店的客房没有两样。
有独立卫生间,有专用的冰箱,有舒适的床铺,有书桌,有书架,有内线电话。24
小时有管理人长住,卫生有专人打扫,被单每周更换,更有健身房和活动室近在咫
尺。
在我房间的隔壁,有一间更为宽大的日本式房间,是用来专门招待贵宾的高级
单间。当年北京市的市长陈希同来日本的时候,就曾经下榻于此。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一个留学生当然不可能在饭店包一个客房来住,这里是叫" 东京都太田纪念
馆" 的地方。
是的,我住的是学生的宿舍,日语叫" 寮" 的地方。
久我山的这个寮是一个叫太田的日本老先生捐建的。太田先生是孙中山先生的
朋友,对中国人民有特别深厚的感情。遗产没有留给子女,反而全部捐献出来,特
别指定用在中国留学生的身上。
东京都的工作人员当然尊重太田先生的遗愿,聘请著名的设计师设计建造了这
座看起来象博物馆,实际上是学生寮的建筑。
东京都太田纪念馆是个特别的所在,条件过于优越是特别之一,只招收北京来
的留学生是特别之二。
实际上这两个特别之处是相辅相成的。太田寮的条件在全日本大概也算是顶尖
的了,可上下两层,全部只有30来个房间,日本人预料到从众多的应征者里筛选可
能会十分头疼,所以干脆规定只收留北京出身的留学生。
开始听说太田寮只招北京的留学生,还以为能有幸住进来全是满口京片子的家
伙。可一开迎新会才知道,五湖四海哪儿来的都有。日本人定的标准是难以制约聪
明的中国人的,何况章程里还明文规定:在北京念过书或者工作过的也算北京出身,
日本人又不会去查户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不过大部分人说还都是有鼻子有眼的,只有那么几个,勉强蒙过糊涂的日本人,
到了同胞的面前,谎话就难圆了。好在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也不认真地追
究。要不然,可怜的上海姑娘因为拿不出她爸爸出差到过北京的证明,而被轰到大
街上,岂不是丢我们中国人自己的脸?
不过是不是北京人倒是其次,太田寮是个人才济济的地方。住的留学生都是特
别经过挑选的,不是早稻田的硕士,就是东大的博士,甚至还有一个19岁就从科技
大学毕业的" 天才".我能混到太田寮住,倒是纯粹托了身为北京人的福。头一回体
会到自己的优越,没想到还居然是在日本。但无论如何,能在太田寮里住上近两年,
无疑为日本的留学生活添上了值得回忆的一笔。
第四站:市川-千叶县
从太田寮离开,其实倒不是因为大学毕业,而是因为得到了一个免费去美国留
学的机会。在美国待了半年,又回到了日本。下了飞机,住到了千叶县市川市,离
东京还有20多分钟的电车车程。
市川正好在东京和成田机场的中间,不过比起到机场的距离,还是离东京近的
多了。
为什么偏偏提起机场呢?也许是个巧合,住在市川的时候,去机场的次数似乎
格外的多。
首先,从美国留学回来,下了飞机就住在市川。紧接着大学毕业,趁假期回北
京看父母又是坐飞机。工作了以后,每次出差也少不了和机场打交道。
即使自己不出门,还是没少去机场。弟弟来留学,去机场接机。日本人的礼数
周全,公司的贵客需要亲自到机场送行……
仔细算一下,住在市川的两年里,几乎每个月都往成田跑,那条京成线的所有
站名几乎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去机场是不是方便其实我根本不在乎,离开市川的时候,只有一样是让我非常
念念不舍的-大阳商场。要是可能,我真恨不得大阳揣在自己的兜里带着到处走。
可惜不可能,别说是揣在兜里,就是拿车拉,也是拉不动的。
大阳是日本有名的超市集团的名字,分店开的很多,据说也曾经在中国冒过一
次头,可不久就关张了。
一般的大阳和其他家的超市差不多,一层或者两层楼面,卖的主要是食物,也
兼卖一些生活日常用品和便宜的衣服鞋帽。
可是,市川的这家大阳可了不得,整整十层楼,每层上千平米,从食物,男女
儿童服装,家具,电器到五金,玩具,图书,音像制品,除了飞机坦克大炮和毒品
以外,什么都有。顶层上还有旅游中心,理发店,眼镜店,洗衣店,牙医…
大阳是我的游乐园,一点没错,周末没事的时候,我经常是一个人钻到大阳的
里面。
衣服都是开架的,随便客人挑,随便客人试,售货员从来不会干涉。买不买先
放一边,试试总不犯法吧?快乐极了!
化妆品的种类简直数不清,有名的牌子,没名的牌子,贵的,贱的,知道的,
不知道的,即使走马观花也需要不短的时间。快乐极了!
卖瓷器的地方是几乎每次必到的。日本人做的瓷器太可爱了。小茶壶,小茶碗,
小盘子,小碟子,方的,圆的,土釉的,上色的,太贵的我也买不起,但每次也都
不会空手而归。结果两年下来,大阳的货架依然是令人垂涎三尺,可我的碗柜已经
是不胜重荷了。快乐极了!
到了卖电器的那层楼,电视,冰箱那些大件的东西只是看看而已,象照相机,
电脑,游戏机就可以随便玩了。日本的产品更新的特别快,一个星期的工夫,往往
是已经推出新型号了。反正每次去,都有新发现。快乐极了!
在大阳花的时间最长的还是卖书的地方。各种杂志,小说,画报,稍微翻几眼
也需要不短的几个小时。好在大阳是绝对的" 自由世界" ,不象有些小气的书店,
特意贴着" 禁止立见" 的告示。" 立见" 就是站着看的意思,总是站着看不买,书
店不是亏了?可大阳到底是财大气粗,才不在乎是不是有人" 立见" 呢。快乐极了!
算了,不说了," 美好" 的日子是一去不返了。
第五站:根岸-东京都。上野区
根岸位于东京的东北部,离上野公园不远。
从市川搬到根岸,虽说又回到了东京的" 势力范围" ,可发觉根岸和冰川台或
者久我山非常不一样。
在日本人的话里,根岸属于" 下町" ,中文里没有合适的对照翻译,如果是北
京人的话,说下町就是前门,大栅栏一带就很好明白了,总之是指平民百姓聚集的
地方。
下町有下町的风情。好吃便宜的拉面店呀,卖小玩应的杂货店呀,门庭冷落的
旧书店呀,昼夜开放的澡堂子什么的特别显眼。街坊邻居见了面唠几句家长里短,
冬天大街上有卖烤白薯的,入夜了,有人敲着木帮子喊" 小心烛火!" ,这些都是
其他的地方很少见的。
根岸令人怀念的还有,在我家方圆100 米的范围里,居然有三家便利店。即使
是深更半夜看完了电视突然想吃炒面,或者早晨起来发现没有了牛奶,或者不小心
割破了手指头找不到创可贴,不用担心,出门三分钟内一切都能解决。
这也算是居留日本的好处-便利店的存在。
便利店24小时营业,一般都分布在居民比较集中的地方,卖的东西吃的为主,
从盒饭到土豆片,从牛奶饮料到面包点心,什么都有。除了吃的喝的以外,还兼卖
日常用品,针头线脑,纸墨笔砚,报纸杂志等等。
如果光是卖东西,还不足以体现日本人的细致和周到。在24小时的便利店里,
还可以交电费,水费和煤气费,邮寄包裹,发传真,复印文件…真是要多便利就有
多便利。
日本的便利店大多是连锁店,最早的雏形是一种叫7/11的店。
7/11是从美国传来的。从名字也能知道,美国的便利店不过是从早7 点营业到
晚上11点,可到了日本,居然变成了24小时营业,而且业务的范围还不断的扩大,
服务精神的高下不说便知了。
除了7/11以外,还有叫" 劳松(lawson)" 和" 家庭市场(familymart)" 和
" 小车站(ministop)" 的其他几种便利店。经营的方式大同小异,货色区别也不
大,但是各家也不失各家的特色。在小的地方搞一些花样,正符合日本人从小处着
手的特点。
有一次冬天下班回家,肚子饿了,随便到车站附近的" 劳松" 买了一个热乎乎
的肉包子,一边走一边就吃了。吃完了,还没饱,正好又路过一家" 小车站" ,于
是又进去买个一个ministop的肉包子。吃完了ministop的肉包子,才发现味道和劳
松的不一样,到了前面的7/11,禁不住又买了一个7/11的肉包子尝尝,味道果然又
是一个样!
那天晚上,我没吃晚饭,以后想吃肉包子了,就一定去" 小车站" ,因为发现
还是ministop的肉包子最合我的口味。
第六站:赤羽-东京都。北区
赤羽是日本的最后一站了,地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
和根岸一样,赤羽也是" 下町" ,过了一条叫荒川的河,马上就到琦玉县的地
盘了。
但是赤羽的下町和根岸的下町,意思上还有点区别。赤羽也算是前门的范围,
可更接近八大胡同一带,是个五光十色的风俗场所。
不过八大胡同也好,赤羽的也好,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现在的赤羽,虽然
依然闪烁着酒吧,俱乐部的霓虹灯,但是已经治理的" 干净" 多了。至少车站前面
的广场是和其他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同的。
要是说车站广场和其他地方的不同,就是" 扒金窟" 格外的多。小小的车站广
场周围,竟有7 ,8 家之多,规模还都不小。
刚开始住在冰川台的时候,也是每天从" 扒金窟" 门口过,但真正了解" 扒金
窟" 是怎么回事,还是好多年以后的事。
" 扒金窟" 是赌场的一种,客人们玩的类似美国赌场里的弹子机,但经过日本
人的改造,花样总是不断翻新。
玩法很简单,在入口的机器上买张储值卡,选一台看的顺眼的台子坐下来,把
卡插到机器里就行了。弹子机的显示板好象银行的自动提款机,不过更花哨,而且
伴着呜哩哇啦的音乐和叫喊声。机器的右下方有一个半个馒头大小的把手,轻轻旋
转,可以控制从机器里弹出来的弹子的高度和方向。
玩" 扒金窟" 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弹子准确地送到正中间的一个小洞洞里。
如果运气好,弹子掉了进去,就算" 中了".弹子机会吐出若干颗额外的弹子奖赏你。
运气再好的话,弹子机能象疯了一样" 吐" 个不停,让客人也象疯了一样乐个不停。
可是让弹子机" 吐" 弹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往往是" 喂" 了一整天,却一点
反应也没有。可越是没反应,玩的人越是不甘心,非得让机器" 服输" 不行。
实际上,弹子机" 吐不吐" 弹子,和往里" 喂" 了多少似乎没多大的关系,甚
至和运气都没有什么关系。据说程序是每天开门前,由店长临时设定的。如果是"
好台子" ,花500 日圆就能让机器出上几万日圆的弹子;如果是" 坏台子" ,打上
一整天,也未必出一颗弹子。
这点小常识大概没有人不知道,但为了打" 扒金窟" 而倾家荡产的也不是一个
两个。日本着迷打" 扒金窟" 的人特别多,尤其是公司的职员和家庭的主妇。公司
的职员去打" 扒金窟" ,据说是为了解脱精神的压力,主妇泡在" 扒金窟" 的店里,
开始纯粹是闲的无聊,后来上了瘾,耳朵旁边听不见" 哗啦啦" 的弹子声就手足无
措。
打" 扒金窟" 似乎特别容易上瘾。报纸上曾经报道过一则新闻:一个妈妈把几
个月大的婴儿锁在汽车里,一个人去打" 扒金窟" ,时间太长了,孩子出事死了。
人们都谴责当妈妈的不负责任,没人说是" 扒金窟" 害人。这就是日本人的观点。
其实赤羽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与我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我除了蜗居在自己的小
屋里看书以外,几乎很少出门。
对赤羽,我大概只了解图书馆,书店和超市这么几个地方,剩下经常光顾的就
是一家叫" 梅之木" 的咖啡馆和一家叫"de la france"的快餐面包店。经常是在屋
里呆腻了,就到图书馆转一圈,胡乱借上几本书,然后到梅之木或者de la france
坐上大半天。
这两个地方都有车站附近,都有临街的大玻璃窗。一个人的位子也很好找,一
杯咖啡或者红茶,或者是看书,或者是看人,不过似乎看人的时候居多。
人在无意识的时候往往有些下意识的举动,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就是这样。他
们也许并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观察他们,也许是根本就不在意陌生人的眼光。
正是:透过玻璃窗看行人,行人装饰了我的眼睛,我装饰了咖啡馆的玻璃窗。
回想起来,咖啡馆和de la france,是不是正预示了我下一站的方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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