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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畅想
以法国为首的西欧国家,长久以来得以恪受希腊、罗马的传统文化,除了世世
代代的心血和汗水以外,人们相信是得益于神灵的佑护。
远在黑暗的中世纪,东方的入侵,异教的渗透,曾经令巴黎几度面临危难。据
说每次都是靠祈祷才唤起奇迹,得以保存。
人们的精神寄托往往体现在对某一个人物的崇拜上,在法国广为人知的修女贞
比布就是一个。贞比布被奉为巴黎的守护神,她的〖风吹浪打,我自不会沉伏〗的
名言,至今还刻在巴黎人中流传。
巴黎塞纳河的左岸,有一块地势较高的小丘陵。小丘陵上有一座80多米高,希
腊风格的圆拱建筑。这里就是法国国王在5 世纪初安葬贞比布的修道院。
后来到了路易15的时代,修道院被改建,成为了安放对" 法国自由作出贡献的
文化名人" 的遗骨的纪念馆,取名〖圣贤祠〗,雨果,卢梭等人都长眠在此。
不过作为名人墓的圣贤祠里,除了宣扬自由、平等、博爱的纪念碑外,特别引
人注目的是一幅题为《守卫巴黎的圣女》的彩色壁画,主人公当然就是贞比布了。
圣贤祠所在的巴黎左岸还是颇具传统的文化教育地区,聚集了以索邦大学为首
的众多的大中院校,相应地书店,画廊,骨董店,电影院,小剧场也就特别多。因
为以前法国的大学里通用拉丁文,这一带便被称为" 拉丁区".拉丁区的主干是圣日
尔曼大街。虽然从早到晚人流不断,但比起华丽的右岸香榭里或者卢浮宫,拉丁区
似乎永远弥漫着历史所特有的类似樟脑的味道。
只要稍稍离开喧闹的大街,拐进街边的小路,嘈杂便会被遮挡在遥远的近处。
古老的石板街道依旧崎岖狭窄,白色围墙里的黑色石头人家依旧静无人声。一
切仿佛还在中世纪一样,没有汽车的鸣笛,甚至人影都很少见。几百年前的巴黎被
原封不动地封存在这里。
沿着圣日尔曼大街往西,走不远便是出名的〖马高咖啡馆〗。马高是法语MAGOT
的中文发音,指的是店里面蹲在柱子上的两尊中国木头人。如果查字典,MAGOT 的
意思是〖又小有丑的男人〗。希望法国人不是针对中国人,而是要表现" 跳梁小丑
" 的意思。
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马高咖啡馆是巴黎的一个非常吸引人的地方。许多哲
学家喜欢在这儿奋笔疾书,或者与朋友展开讨论,马高咖啡馆一度是幽静的知识场
所。战后,存在主义到处泛滥,宁静的咖啡馆成了存在主义者们宣泄的地方。除了
黑衣黑帽的打扮以外,盘踞在马高咖啡馆似乎成了自诩为存在主义者的标志。
现在,历史早就结束了,马高已经无异于巴黎的任何一家咖啡馆。可是一旦身
居其中,小丑的微笑似乎仍然意味深长。透过茶色的玻璃,街上五光十色,来来往
往的人等如同卓别林的城市之光。在马高,时光被永远地凝聚在了咖啡杯里。
马高的对面是巴黎最古老的圣日尔曼教堂,黑色的三角型屋顶气势恢弘地高耸
入云。教堂里永远是阴冷而昏暗,管风琴的乐声在空空荡荡中回响,半透明的玫瑰
窗里透来的光线带着紫色的烟雾,摇曳的烛光里朦胧可见祈祷者的身影。
一位年老的妇人,快步走近祭坛,弯下一条腿,另一条腿跪在地上,挺直了后
背,微微低下头,右手精确地在胸前划个十字。一切做的好象行云流水一般自然。
走出教堂,明晃晃的阳光有点儿刺眼。汽车的喇叭声,学生们的欢笑声立刻淹
没了周围的一切。圣日尔曼教堂象一张黑白照片,定格在历史的背景上。怅惘如潮
水般退去,巴黎到底是个活色生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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