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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野猫
“玲玲,你去橱柜里的鲤鱼拿出来!”江萌叫道。
卓玲应了一声,蓦地发出毛骨悚然的惊叫,然后传来乒乒乓乓的杯碗掉地声。
我霍然一醒,从屋脊的阴影中溜了下来,落到窗台上。
江萌叫道:“玲玲,怎么了?”
“猫……猫!”卓玲语无伦次地道。
厨房中地板上堆满杯碗碎片,凌乱之极,还有一条挂在柜上、齿痕宛然、烂成
半截的鱼。
而小主人卓玲正站在橱柜边,满脸痛楚,左手正紧紧地握着右腕,手背上正有
一道血淋淋的爪痕!
江萌一下子想到我身上,随手抓起鸡毛掸,朝我扫去,骂道:“你这死猫!”
吓得我跳到地板上,风一般地掠入大厅。
卓玲叫道:“妈,不是大力,是另一只猫!”
我缓缓地走出大厅,是毛里、毛球或是晶?我在心中否定这些可能!它们不必
也不敢这样做,丁家有的是食物,何必跑到这里吃;另外在我的积威下谅它们也没
这个胆子。
毛里毛球冲了过来,一个脸上挂彩,一个一瘸一拐,都是狼狈不堪。它们带给
我一个坏消息:晶为一只陌生的猫掠走!
那是一只癞皮、精瘦、灰色的野猫。能够伤了毛里毛球,再带走晶,自然是个
厉害角色。
偷吃鱼,又伤了我小主人的,自然也是它。
我想我遇上一个对手了!
两行足印在泥地里十分清楚,指向山边一片幽深的竹林,我毫不犹豫地疾奔向
前,冲入林中。竹林中幽静之极,阳光轻轻地从叶缝中挥洒而下,远处鸟啼近一声
远一声,林息涛涛!
心中蓦地悚惊,一具干瘪的猫尸正挂在一株斜生的竹子上。不免心中有些兔死
狐悲。风一吹,猫尸转过来,对上它毫无生机的眼珠,不禁心中一寒。
“喵!”急促尖锐的叫声响起。
我一抬头,恰好对上一双深幽若鬼火的眼珠,正在一瞬不瞬地瞪着我!
那是一只癞皮、精瘦、灰色的野猫。很落魄、很潦倒,很脏很乱很丑。一看即
知是流浪四方、历经风霜,所以筋骨强健。它走在斜生的竹子上。
它的眼中满是嫉妒愤恨,因为我过得比它好。命运是个奇妙的东西,如我如它,
所处的世界是截然不同!
这真是奇异的情形,两只活猫隔着一具猫尸对视。我有一种预感,我和野猫中
间会有一个最终和那具猫尸同一个结局!
“你就是大力!”
“不错,晶呢?”
“她在那边!”野猫目光望向不远处一丛草丛。
晶怯生生地出现,眸中流露出欣喜之色。
“你很坦白,说吧,有什么目的?”
“我们之间来一场决斗,谁赢了谁就可以拥有她。我听说你很厉害,不妨比试
一下!”
野猫目中满是挑衅!
我淡淡地道:“好!”
野猫弓腰发力一跃,向我扑了过来。
它的身影在我的眼中迅速变大。但我又怎可能让它扑中,只是退后几步,一爪
扬起,在它落地瞬间抓伤它。
但我也小看了野猫,它后足落地,居然马上弹身向前,出乎我的意料,在我身
上留下一道血痕。但它也好不到那里去,颈上跟着为我所伤。
我和野猫错身而过。两双眼中都射出怒焰,罩住对方,遥遥地对峙!
我身躯一翻,闪电般地蹿出,袭向野猫。野猫也在那时发动,奔向我来。这个
回合又各有所伤,打了个平手。
野猫速度快,反应敏捷,与我实力相差无几,想要战胜它的确十分困难,我必
须智取。
我的目光瞥到不远处,有一支细竹,不知为那个顽童削尖,将枝头用一块石头
压成弓形。
如果放开石头,那支细竹便会弹起来!
我跃上一处高一点的地势。
野猫不甘示弱,紧随而上,在它想来,我大概是要居高临下占领优势。
又数个回合,各自又添了数道伤痕。时机已然成熟,野猫已然为怒火以及求胜
的欲望冲昏了头脑,对我是步步紧逼!
我一跃而下,落点正在那细竹旁边。
野猫给我惹得怒火中烧,那会罢手,当然是紧追不舍。
它在空中飞跃的姿势在我的眸中闪现,迅速地接近。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它的
身姿!
我冷静地踢开石头。
“咻!”细竹闪电般弹起。
“喵~~”惨大的呼号声响起。细竹尖贯穿野猫的颈中,鲜血飞溅,将细竹染为
通红。
野猫挂在细竹上,四肢伸直。
它的目中留露出不能置信的神情,但已太迟,谁也无法挽回它的命运!
晶怯怯地挨近我,舐着我的伤口,温柔地抚慰着我。
一切都已结束,我忽然觉得好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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