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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知胜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
虞待不虞待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故曰:知彼知已者,
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已,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已,每战必殆。“
——《孙子兵法,谋攻篇》
黎明是晨的序曲,一天就从这里开始。
有谁不知这“知彼知己,百战不殆”的道理,虽说是由春秋末期齐国的孙武提
出,但它在战术上却具有着长远的指导价值,就连曹孟德这样的一个狂人也推崇说
:“吾观兵书战策多矣,孙子所著深矣。”秦明似乎起的很早,外面刚刚透出一丝
亮意,大概才凌晨4 点多。他就钻进“红陀螺书斋”胡乱的翻着《孙子兵法》,《
中国兵书》之类的军事书籍。
应该是猛然间的一个念头袭来,才使得他觉得军事是一种洗涤大脑,运助其逻
辑思维的最好工具,它让自己更加明了眼前的一切,知彼知己,百战不殆。难道说
这句军事常用语,用在生活上就会有所变更吗?
秦明沉思着,此时,他已不知该如何做一个胜者,面对着老师,林欣蕾,牟小
雅,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这是他从前所未有过的,也许是那夜的梦让他改变了观
念,在手足无措的时候,他竟会想到去求孙武这样的大军事家,哀哉,哀哉!
时间焉能为任何人停留,上帝,佛祖哪个也无法阻止,因为那是背叛着自然规
律,没有人能阻止,那它就会逝而不复,它飞快的吸着阳光雨露,成长了,岁月积
累成世纪公元,难道说没有人会想起:oh,dear!我的生命在一天天缩短,上帝曾
劝说过世人,莫要悲观珍惜时间,热爱生命才是真!
时间辗转,瞬时而逝,一周已又过去了半数,这是星期三的午休时间,吃午饭
的同学有些还未回来,班级里大部分是家远带饭的同学,牟小雅家虽说并不是很远,
可因为爸爸今天中午不回家,自己也就不愿回去了。
刚刚吃完饭,牟小雅就去了水房涮饭盒,当她回到班级时,迎面看见在门口打
转的秦明,看着他满脸的焦急样儿,心里好是疑惑:又出什么事了?
秦明忽的看到牟小雅,赶紧来到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小雅,郁奶奶她……”
“奶奶怎么了!奶奶怎么了!”牟小雅显得更着急,忙道。
“郁奶奶她已经去世了!”秦明道。
秦明的话深深地刺进牟小雅的每寸肌肤,疼啊!她有些难以忍受,心儿颤动,
那叮铃咣当的一串声响,震得秦明也是一颤,秦明知道牟小雅对郁奶奶有一种特有
的感情,从第一次见面到再去烟摊,或是那次到郁奶奶家中,这种感情不单单是一
种爱,但更多的时候是一股亲情般的力量,“亲人”的辞世能不伤心吗?她伤心,
伤心得使刚刚涮过的饭盒竟坠落到地上,饭盒被摔开了,羹匙也随之蹦了出来。
“不,不,这不是真的。”牟小雅仍不愿相信的道。
“这都是真的,我和你一样,同样希望这是一句假话,但事实如此,中午的时
候,上学路上正好碰到从医院出来的陈大爷,这是大爷告诉我的。”秦明断断续续
地说。
“那,那郁雪峰呢?”
“在医院吧!哦,好像回家了。”
“下午放学,我们一起去看奶奶好吗?”
“行!”
谁也预料不及恶运何时到来,如果有个恶运预报之类的节目,那家电视台的收
视率也许会再创新高。在人生命尚存在的时候,不论恶运坎坷,还是荆棘困难,只
要你真心克服,那还惧它什么,不过那恶运不只一类,若是阎王催命,死神缠身,
恐怕是已命不久矣。
郁奶奶可谓是无法逃过这一关,在面对孙子不认奶奶的事实上,她一时无法接
受,使得一气之下,忧忧郁郁,再加上本身年老体虚,还有着杂七杂八的“烂病史”,
最终带着遗憾而终生。人故有一死,郁奶奶的死,虽未做出什么贡献,但她所具有
的那股亲情的热爱,是别人所无法拥有的。郁奶奶去世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下
午,牟小雅上课时的心情是何等的差劲,她的大脑乱极了,倏然间想起了记在日记
本上的巴尔扎克的一段话:是的,人人都要死的,死是最终的解脱,永恒的自由,
死,解除了我们身上的一切枷锁——物质的,精神的,有形的,无形的。谁看到过
死人有痛苦呢?只有死人和没有出世的人,才不必惧怕明天的痛苦和灾难,可是,
人类普遍地惧怕死,实在没有道理,只有个体生命的结束,才能保证物种生命的延
续,大自然安排得多么巧妙,多么合理!可是大家都怕死,真是愚蠢。
下午放学。
秦明和牟小雅用最快的速度出了校门,逐着人群直奔向郁奶奶家。推开虚掩的
门,吱嘎的刺耳声又一次响起,这次的声音似乎小了些,略带着涩滞的沙哑。
小小的屋子,已是满屋的人,比起以往的两口人家那孤零零的感觉要热闹得多,
但此时人虽多却毫不热闹。左邻右舍的,还有居委会的领导都过来探看,居委会主
任沉沉地表示,要大家共同帮忙将郁奶奶的后事办了,至于郁雪峰以后的生活,居
委会要帮他找回父母……
秦明和牟小雅走进屋,只是在门口处站住,没有说什么,看着郁雪峰坐在对面
的床上,低着头,抽泣着,时不时的有泪珠滚落,他的手里在不停的摆弄着一个小
录音机。
看着雪峰的样子,邻居陈大爷说:“小峰,那录音机你奶奶死之前紧紧地拿在
手里,可能是你奶奶有什么话要说。你还是听听吧!”
自己过分的沉湎于事,如有人刺激一下,会把他叫醒的。郁雪峰醒了,他应声
“嗯”
了一下,按下开关键。一个毫无力气的老人带着呻吟式的腔调,声音极小地从
蜂窝似的喇叭孔中振射出来,大家清楚的听见:“小峰啊,也许你听到这段话的时
候,奶奶已经离开人世。再也不能同你在一起了,奶奶还是要尽力的把想对你说的
统统都说出来。
过去的时候,搞上山下乡,奶奶看着你爸爸从小城走向农村,他在生产队中结
识同样下乡的女知青,那个姑娘好哇!不仅人长得俊,心地也善良,噢,她就是你
妈妈,也许是缘份让他们在一起,在回城时,他俩就结婚了,可是他们并没有做那
个……可是你妈妈肚子越来越大,谁都知道那孩子是别人的,你爸爸原来的书生气
也变得像精神失常一样,那时他烦透了,可是他还很爱她,终于在你降生的时候,
他终于忍不住了,但他没有提出离婚,只是自己逃出家去。你妈也没有呆得太久便
一走了之,把你独自丢给了你的姥姥,姥爷……以后的事,你就很清楚了,奶奶很
喜欢你,真的不想一直瞒下去,但我怕那时你会歉弃我这老太太,奶奶怕没有你啊!
虽然你不是我的亲孙子,但我还希望你能叫我声奶奶。以后的路就自己走吧!要好
好念书,念大学,这样才有出息……“一串急促的咳嗽声,录音机的开关跳了起来。
郁雪峰哭了。不,这哪是哭呀!分明就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他大声疾呼:”奶奶,奶奶,您才是我的亲奶奶呀!“
屋里的所有人听着那微弱的声音,都以唏嘘不止,是感动,是同情。天那!世
界怎么那般无情,多么伟大的一位老人啊!就这样一路风尘,一身遗憾的走了,陈
大爷听得“入神”的说:“老嫂子从来都没有同外人讲过这件事,不过大家都知道
老嫂子最疼的就是小峰了,还记得有一次小峰小时候来这儿,自己还小,够不到桌
上的热水瓶,但自己又很渴,便踩着小板登,晃晃悠悠地,就在水瓶倾斜时,老嫂
子望见便赶快抱起了他,可是无意之间刮动了瓶身子,滚烫的热水洒向了她的右胳
膊……那段日子,老嫂子特别难受,满胳膊都是大泡,到后来一逢雨天,她就不舒
服……我说得对不对,小峰!
“嗯!”
在这样的一个气氛中,沉静的空气自是压得让人透不过气来,谁人还能在此时
谈笑风生,活跃气氛?那这人肯定中枢神经有问题,问题的有无取决于主体,事物
的能动反映,屋子里的人,已经象一首歌中所唱到的“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让你
的美丽全部带走……”
小雅,秦明无声息的来到,又无声响的离去,他们不想扰乱大家的哀思,其实
是他们真的无事可做,无话可说,若是呆得久了,二人好象一时也不容易自拔了。
二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步履显得有些沉重,是一种精神在无形的主使着他们,
让彼此走在一起却一路不语,如行同陌路似的。
牟小雅回到家,见爸爸早已下班,他正在看电视,望见女儿回来,道:“小雅,
怎么现在才回来,不是早就该放学吗!”
“嗯!是啊,我出去了!”
“出去了,和谁,是不是秦明,我说我打电话给你秦伯,他说小明也没回去!
放学不回家,出去逛什么!”
“我没逛嘛!”
“顶嘴,你不知爸爸一直在家等你回来吃饭吗?”
“那人家也是有事的吗?”牟小雅从来没见过爸爸这么凶,她有些不惯,委屈
得很,抽咽着接着说:“我和秦明去了同学郁雪峰家,他的奶奶去世了,我们都是
好朋友,难道去看看都错了吗!爸爸你从来不这样的!”牟小雅流下了眼泪,她用
手猛的试了溢出眼角的泪花转身奔向自己的房间,“咣”的一声,门紧紧地关上。
牟父听到女儿的哭诉,感到是自己错了,可他还很难放下那张面子,当听到
“咣”
的关门声时,他的心随着那声儿多颤了两下,就那么一瞬他知道自己的不经意
已经伤害到女儿的心,他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想:女儿年龄还小,她哪里会明白做
父母的心啊。!儿行千里母担忧,女儿不也如此,爸爸是怕你……唉!可怜天下父
母心啊!
想了许久,牟父终于来到小雅的房门前,轻声说:“小雅,还没吃饭吧!快出
来吧!
爸爸都做好了,还有你最爱吃的扒油菜。“见不应声,又道:”小雅,还生气
呢!是爸爸错怪你了,原谅爸爸这次好吗?“
“爸爸,你先吃吧!”
“其实,爸爸也明白你的心情,你生我气,爸爸不怨你,可饭要吃的呀!”
牟小雅跟着爸爸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矛盾,小雅也很爱爸爸,她舍不得,不愿
意生爸爸的气,索性找个台阶下来算了,就这样,小雅开开房门,看见爸爸正低着
头,好像在寻思着什么,脚步在不住的挪动着,显出几分焦急来。
“爸爸!”
“太好了,我们吃饭,我们吃饭去!”牟父显得很兴奋,忙道。
今日的“扒油菜”似乎不比往日,同样都是牟父所做,若不是技术之类客观因
素,那么便是自己的心情所主载的喽,好的心情,自然有好的胃口——世人皆知。
牟小雅简单的吃了这顿饭,没有抬起头望着对面的爸爸,她怕爸爸的眼神,很
快的回到自己的屋子,挑灯,展纸,提笔,牟小雅写着日记。
×年×月×日星期三天气:阴今天比较烦,总之,过得糟糕透了。
也许是一场梦吧——但愿如此,可是事实终究不是梦呀!郁雪峰看着似乎“可
怜”,“不鼙”,但他应该是幸运的,家庭虽不幸,但他却有一个这样不是亲奶奶
的亲奶奶,这是一件多么幸运而又幸福的事,可幸福又是短暂的,红薄命。郁奶奶
走了,那郁雪峰以后怎么办?会不会有一天离开小城一中呢?
本来心里就很压抑的,可回到家,老爸一顿教训怎能受得住啊!从来没有过的,
一时让我接受,真是好难,现在的大人很多的都有一种情绪不正常,易发怒的病—
—医学上叫它:更年期综合征,但愿爸爸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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