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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这四年
大学这四年,是率性而为的四年。
往事如烟。或喜、或悲、或忧、或淡,都以自己的性格为中轴线,无论光与
影以及光影之下将阴影远抛在身后的欢欣,雾与雪以及雪雾之中独自享受远行的
风霜,书与学以及书学之间海阔天空无尽的调侃,都沿着这条轴线平实而坚定的
延伸着,成为不可或缺的一页。有时,在某个相契的情境中,会一页一页的翻出
来,慢慢的回味着,如同品茶。
茶有三昧。而大学这杯茶里,我品到了些什么呢?
考研
那个冬天,天很冷,考研很热。
此热,可上溯至前一年甚至两年,那时,许多同学便已磨刀霍霍,在学姐学
兄掀起的考研热潮中为自己加温了。而我,一个冷淡主课只知浪荡的后进生,一
个四级连蒙带抄最高成绩为47分的英语恐慌症患者,妄想考研,真有些李白" 噫
吁嘻,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的意味了。
而我,在2000年3 月份,在几个同学的相邀下到外地玩了一趟后,居然也决
定要考研了。
几位甚为相得的朋友听说,纷纷赶来相劝,情真意切者曰咱哪块天鹅的肉都
敢吃惟独考研这块肉不是你所能啃得下去的,痛心疾首者跺跺脚说你居然也要成
为应试教育的一块垫脚石让别人踏着石头过河我已经预感到明年你的命运了,一
位老师说你打消这个念头不要心血来潮了还是让我规划一条适合你走的路子吧…
…
我不为所动。我的脑中只是回味着在兼职单位跑业务时同办公室的大姐在河
北剧场广场前对我的规劝、所说,三个多小时中,我忘记了阳光,忘记了路边熙
熙攘攘的人流,忘记了一切……
我为考研所动,最重要的,其实是为了消磨在大学中沾染上的浮躁气。
因为,浮躁所至,连一本好书都读不下去。
我亦相信自己所蕴藏的潜力,一如上高中时,高一高二的班58号到了高三会
扶摇直上,直至在同学们充满惊奇的眼中搭上大学的末班车。
决心已下,我整整花了三天时间通知所有与考研无关的朋友,处理完应完成
还未完成或已答应别人的事。接下来直到考试的几个月中,我又回到了久违的自
习室,以禅界的坚韧与自己的浮躁作斗争,一泡便是八九个小时。
" 当花开了鸟鸣了风轻了人寂了独我神驰九宵,任心劳了神费了带宽了人瘦
了攥我命运手中" ,我的励语要求虽然并未完全达到,但我知道,我一直是向此
靠拢的……
那是令人难忘的几个月。每晚从一教背着书包踏着夜色回到宿舍,极目四周,
二号楼、六号楼、三号楼、一号楼依次熄灯……
那几个月,脚步都显得格外厚重。
几个月,就这么学过来了。
学过来了。
那几个月,我为自己挣了354 分。
我已变了一个人。
工作
四年来,修炼也好,放纵也好,最终焦点似乎只有一个:工作。
" 本届毕业生大可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招聘摊位吹气似的由350 个增长到
500 个……" ,这是我在2000年大学生招聘会上为某报社撰写的评论开头。
轮到自己头上,激情已逝,只是淡淡的,投了四五份简历。
风雪正紧,我便窝进小巢中,无聊的在电视上看有关人才市场的报道。
考研过后,生活陡然松闲失衡带来的不适在无休止的面试笔试复试中丝毫没
有冲淡。
找工作当中,唯一的亮点是在省会图书城闲逛时居然发现了《呼兰河传》单
行本,令我喜不能禁,因为,自小学六年级失去此书后,一直梦里寻它千百度了
……
"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复关山五十州".唐诗三百首,我独爱这一句。
现在已没有吴钩,祖国大好,亦不需" 收复".男儿当有鲲鹏志。
但,须先有鲲鹏才。
现在,我已不再浮躁。
我已再能从鲁迅笔触的精气中触摸到大师的深刻、先知者般的孤独,从形形
色色经过商品炒作包装的书籍中挑出一本值得看某段或值得浏览而过的书。
刘龙江
人,又少了一个。
在这雪正飘飘、人正扰扰的时节!
某报社。搁下电话,恍若隔世。刘龙江,那个入学不及半年便因患脑瘤被迫
休学、切除后却蔓延至脊髓、病岌危危的食工系98届男生,那个在病床上思维敏
捷语言清晰始终绽开一脸笑容的男生,终于还是让病魔一点点吞噬了生命。讯息
来得如此迅疾,让我始料不及!
我惊诧于自己的迟钝!也许,寒假前,繁杂的事物掩蔽了我的视听,临考的
强化突击占据了我的光阴,但这不应成为原因的……
还记得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自习室内,曾拟下这样一个题目:《阳光男孩,
千禧年与死神赛跑》。寒假期间,偶然与一位记者聊起,他鼓励我诉诸于文字,
其事其时,我早已构思的完美无缺!拨下电话号码时,想到的仅是送去一声问侯
……
却在自己的计划即将实施时,因生命的骤然夭折,一切被迫中断。
我惟有沉默。
我惟有铭记:一个年轻的生命曾以怎样的毅力与多舛的命运不懈斗争,生命
的阳光虽不曾慷慨的光顾于他,但他在病床上始终绽开的一脸笑靥却分明是另一
种灿烂的阳光,背后掩藏了多少刻骨的感觉!记得见到刘龙江的母亲时,她摊开
了一堆药单,动情处仍始终不让滴泪洇出眼眶,有其子必有其母!
死亡,不可避免;可避免的,是没有希望的人生!
那天下午,因学生" 减负" 的事去河北师大采访,大风起兮雪飞扬,正不适
宜出行。
稀里糊涂的撞着红灯,稀里糊涂地事毕,稀里糊涂的返回居室,楼道内,陡
然温融的感觉,才令我发现发际的雪早已凝结成冰,以指拨雪的一刹那,我铭记
了那一天:二零零零年1 月23日,周五。
以文,纪念刘龙江,铭记一种刻骨的直面死亡的坚强!
写作
一直梦想在市面上能看到这样一本书,扉页上印着自己的大名。也许这是每
个文学青年所梦寐以求的,我已经蓄谋很久了。
刚考完研回到宿舍,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拾掇自己的脏衣服;现在,空闲的日
子,我该收拾自己的记忆。
记忆一点点的汇聚着,我惊异,原来自己的阅历亦已并非一张白纸。正如初
始打印自己的简历前,我实在想不起自己是否如别人所说" 播种了跳蚤,收获了
龙种" ,翻开柜橱,发现自己虽然在业务上因考研荒废了一年,但各种证书、证
件、发表作品还是很丰富的……
聚沙成塔,集掖成裘。
在出书如出恭的今天,有所谓" 用身体写作" 的卫慧棉棉们,有一股怨气针
砭现实的少年才子派,有赚少年眼泪亦赚吆喝的青春美文派,有重复我们父辈时
代" 口水歌" 的网络作家们,更有倚老卖老作如来佛状的" 在朝" 派……
我是一个文学边缘人,亦只适宜在边缘地带游弋。我的书将是给予一切光鲜
衣着下掩藏着龌龊灵魂的人的温柔一刀,亦是对校园生活风一样透明的回忆中的
咏唱……
也许,不久的将来,书市会出现一匹黑马,亦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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