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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时"的悲哀
看到李天时的《不与70年代的人交朋友》一文,一则以悲,一则以喜。悲者是
竟然有人对70年代出生的群体如此失望,喜者是此文证明了70年代的人确实开始浮
出水面,而且这种年轻的力量竟也会让有的人怕了起来,而且这种空气一扫前几年
文化层面为一帮老学究所占据的状况。所以不管他们现在是否太幼嫩或者太颓废,
我的结论是:他们终将在现在和未来的历史中留下厚重的脚印。
我不知道李先生其人高寿, 但按推算所谓70年代应指70-79年出生这一年龄阶
段的群体, 而年龄应在20-30岁之间。李先生固然不会是20岁以下,那确乎是30岁
以上的人了。30岁以上的人照孔子的说法至少是"而立"、"不惑"、"耳顺"的才对,
而李先生却不仅困惑很多且"耳顺"不了。此种不适应感竟然到了对诸如"猫"啊"酷"
啊之类的新名词都会引起皮肤敏感。我真的很为他的健康感到担忧,如果情状进一
步恶化我建议他还是尽早就医为好。不过,我倒是听说有些人现在看到文革期间的
一些标语口号还会激动莫名。此方法或者可行,毕竟,不论李先生是40、50年代还
是60年代出生的,那段历史一定给他的青少年时代代来了很大影响。
诸如我辈,对那段历史只有粗浅的感性体会和更多的理性思考。我小时候玩耍
时,经过后来才知道是"知青楼"的一排石头房子,正碰上知青回城的阶段,只见杂
物狼籍,碎纸一地;还有就是有个晚上,家人围着木桌喝稀粥就一盘黑乎乎的猪肉
皮的时候,村里的干部一脸静默地拿着两张毛主席和周总理的图像进来,吩咐要马
上挂起来。当时父亲好象说到是哪个领导人逝世了,然后继续低头吃饭。这大概上
我对那个年代最深刻的感性印象了。然而,后来我专门阅读了一大堆关于文革前后
的材料。今年去北戴河还特地在那里的老林里绕了几个小时,只为了看看林彪楼--
一个产生阴谋的灰暗的小楼。我说这些是想表明:我们虽然不属于那个年代,但我
们并没有忘却那个年代,甚至我们同样注重对那个年代进行反思和总结。
至于李先生提出的那些"主流人物",先不说能不能代表70年代的群体,但就这
些人而言,人家余杰还知道--假设他真的是抄袭--对社会不良现象进行抨击和感叹,
还知道作为人应有一点起码的忏悔意识。换作李先生当年,也许正随着如潮的人群,
高举领袖图章高呼"万岁"了。甚至连我也不太喜欢的"小燕子"还懂得愉悦普罗大众,
这难道就不比跳"忠"字舞排样板戏写"歌德"文章来得强?当然了,谁都可以有自己
的理由讨厌卫慧这种文风,但却应该欣赏她那敢于将人性中最阴暗的部分袒露在阳
光下面的勇气。直言人性种种却要比那躲在被窝看淫秽书籍的人来得可爱。
再反过来说,余杰等人是不是主流人物,是不是70时代的代表?如果这些至少
敢于面对现实和面对自己的人真的是主流人物真的是时代的代表,那我们真该为这
个国家感到万幸,我们应该对这个国家的命运更加乐观!可惜的是,不但他们不是,
甚至连李先生等自视甚高的知识分子也算不上。在我们这个国度,还有千千万万挣
扎在温饱线的人群,还有千千万万大字不识的人群,还有千千万万不懂理想甚至没
有思想的人群。当李先生漫步在大街上,嘴里诅咒着70年代的群体的时候,大路傍
边随处可见这样的人。 所谓"主流"所谓"代表",他们就是王小波笔下所说的那"沉
默的大多数"。 他们不会言语,他们不懂思考,他们默默地生存,悄悄地消失。当
我们望着那一张张憨厚或者麻木或者天真或者苦痛的脸,我们也许该握手言欢:我
们都是社会主义大家庭的一员,就别他妈分什么彼此了。
话讲到这里或者可以结束了,但对于李先生厌憎70年代的群体的原因,我还想
进一步说明。 李先生说:"70年代生的人的主流生活是自以为是的怪胎,但他们在
历史上不会留下任何记忆";"70年代生的人都是古惑仔,都是拿着大片刀砍人到处
炫耀的角色,分别只是有知识和没知识,共同点都是没有文化,没法沟通";"跟70
年代生的人交朋友, 你不是虐待狂就是受虐狂"。对于这几句话我都不准备反驳,
如果我当真在这上面和他较劲,显得我也和他一样没有知识,甚至没有大脑。我只
想表明,他写这些出格的文字如果不是想哗众取宠,就是因为他内心对70年代的人
的无名恐惧。眼见着以前的毛头孩子慢慢长大成人,开始有自己的想法,拥有一定
的社会发言权,更可怕的是不仅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不以为然甚至慢慢威胁到他们的
社会地位。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新生事物,他怎能不恐惧?怎能不诅咒?连他这样的"
随和"的人都忍受不了, 可见形势之恶劣。遗憾的是,历史就是这样无情地涤荡旧
事物,新事物也总是如此的事不可挡。当然,旧事物及渐渐老去的人总是不甘放下
手中的棒子。关于这些,建议李先生重读李敖的《老年人和棒子》, 如果不行还可
以随便找本历史辞典,看看那些做出大事业的历史人物当时多大,这里我就不赘述
了。
应该提到的是,开始的时候我将"李天时"和《南方周末》的记者刘天时混淆了,
因为看过不少刘天时关心民生的文章,当时确是很愤怒且有受骗的感觉。我不知道
中国青年报有没有李天时这号人物,但此文至少让我们有机会对一些问题进行深入
思考和充分的探讨,这无论如何是应该谢谢李先生的。或者李先生此刻正暗自偷笑,
对自己的随地吐痰引来众多注目感到兴奋,那也由他了。
无论如何,我们却该为李天时之类的人感到悲哀!
(2000、11、16)
附:绝和70年代生的人交朋友
中国青年报 李天时
本性上我还算是个比较随和的人。在我交际的朋友圈中,有年近花甲的长者,
有四十不惑的企业家,也有刚届而立的书生,唯独没有70年代出生的新人类。这同
年龄没有关系,主要是我对70年代出生的人的做派心存狐疑。比如我也上网,但我
一听到70年代生的人把调制解调器昵称为"猫",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在我眼中,70年代生的人不断地制造一些新名词,比如"酷",比如"炫",就像
他们中的前卫人物,往往有鼻环,有彩色头发,有顶到脑门的一副墨镜,有看小品
也板着脸不笑的表情。他们这样一来把自己弄得很神秘,其实骨子里什么也没有,
只会听流行的声音,跟着时髦走。就像我们看到的"小燕子",一天到晚叽叽喳喳,
你烦了,开始说她,她就大眼睛一眨一眨地装嫩玩纯真,其实很弱智。
70年代生的人有很多代表人物,文坛上有余杰,喜欢搞文摘,把报纸登出来的
贪污啦腐败啦粘在一起, 末了发两句感慨, 喊着"为什么呀为什么",用的名称是
《铁屋里的呐喊》 。捧他的人说他是"小鲁迅",就好像影视圈里的人评某某是"小
刘德华"一样, 很恶心。70年代女作家也是那样,除了写某某宝贝什么什么恋人不
会别的, 全是脱光了衣服就上床,上完床就抽烟喝酒,把刀片往脉上一搭问自己"
我怎么会这么傻?"如果这时别人告诉她你不傻你这叫"不当处女主义者",是最酷的,
她就会大笑, "我不是处女了我最酷!"你说人都成这样了,还怎么把他们当朋友?70
年代生的人歌坛上的代表人物有谢霆锋、陈晓东之流,他们喜欢唱病句,而且是穿
女人的内衣在台上唱病句,好像是在告诉大家:我是病人我当然要唱病句。这时候
我不忍心批评他们,因为他们自己认为嗓子和身子一起出售很美,我不能和这样的
人交朋友,但我敬重他们一条路走到黑的执著。
根据我的观察和理解,70年代生的人都是古惑仔,都是拿着大片刀砍人到处炫
耀的角色,分别只是有知识和没知识,共同点都是没有文化,没法沟通。因为他们
不爱说话,玩"酷"。我知道我的这种想法会冤枉甚至得罪一批有文化的70年代生的
人,我也希望自己别把孩子和洗澡水一起泼掉。但是我想强调:70年代生的人的主
流生活是自以为是的怪胎,但他们在历史上不会留下任何记忆。
冷漠、不合群、对个人利益斤斤计较的70年代生的人,拥有厚厚的名片簿却找
不到一人共买一醉,更找不到两肋插刀的朋友。因为他们太自私,对他人太不负责
任。我们知道,交朋友是用来真诚地对话,是为了走夜路的时候不必害怕,是为了
能解决一个人解决不了的问题。可和70年代生的人在一起,你只能排长队找翻着白
眼的赵薇签名,傻呵呵地喝张惠妹推荐的雪碧,人家骂你一声你说人家有"性格"。
跟70年代生的人交朋友,你不是虐待狂就是受虐狂。
还是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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