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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帝神农传
第二部 开拓中原
火,不仅是烈山人的旗帜,它更应当成为人类文明的象征;因为,普天之下都
是大自然的儿女;烈山圣火就该照亮每一个角落!
——题记
《炎帝神农传。第二部。开拓中原》人物简介1.烈山氏族少典烈山氏后,亲自
把烈山氏族的领导权交给炎帝神农,在本部书中病逝悉诸炎帝神农的老师,已逝世
摄提烈山氏族的优秀猎手,在本部书中已年老诸稽烈山氏族的优秀猎手,在本部书
中已年老九灵炎帝神农的老师,原系桐柏山寨人炎帝神农 烈山氏族的首领,后
被推选为神农部落的首领,中华人文始祖听訞炎帝神农之妻,发明养蚕和纺织居
炎帝神农之子,完善和发展炎帝神农的农耕事业女桑炎帝神农之女,后追求赤松
子而与赤松子私奔瑶姬炎帝神农之二女,在帮助巫山氏族的过程中建立了卓著的功
劳女娃炎帝神农之小女,后为救人而溺死东海赤冀炎帝神农的有力助手之一,发明
了耒耜姽央赤冀的妻子,协助听訞发展纺织业巫咸赤冀的儿子,炎帝神农的巫师怪
义白阜的母亲,有丰富的地理知识白阜炎帝神农的有力助手之一,有丰富的地理知
识枥姜白阜的妻子,协助听訞发展纺织业昊姜白阜的女儿赤松子炎帝神农的有力助
手之一,有丰富的天文气象知识小灵炎帝神农的有力助手之一,原系桐柏山寨的人,
九灵先生的最早弟子仓颉炎帝神农的有力助手之一,发明了文字,居、巫咸、昊姜、
赤奋若之师妸荷甘炎帝神农的有力助手之一,一直深爱着炎帝神农姝妮烈山氏族的
杰出女青年,大庭阏单的妻子,曾徒手打死金钱豹
2.赤水氏族赤水后在第一部书中为赤水氏族的首领,听訞和赤诸的母亲赤诸赤
水氏族现今的首领,听訞的兄长昭阳赤诸的妻子,后协助听訞发展纺织业赤奋若赤
诸的儿子
3.妪山氏族朱襄后妪山氏族的首领,柔兆的母亲宁封朱襄后的儿子,后来发明
了彩陶柔兆朱襄后的女儿,宁封的姐姐,深爱着白阜大荒落妪山氏族的优秀猎手,
猎手首领大渊献妪山氏族的优秀猎手,暗恋妸荷甘
4.宣山氏族杲英后宣山氏族上一代首领昊英后宣山氏族的首领昊天昊英后的儿
子,炅英的弟弟,宣山氏族未来的首领炅英昊英后的女儿,小灵的妻子困敦宣山氏
族的优秀猎手,昊英后的有力助手昭英宣山氏族的杰出女青年屠维宣山氏族的优秀
猎手
5.伊耆氏族伊耆后伊耆氏族的首领,伊耆玄默和伊耆敦茂的母亲伊耆敦茂伊耆
后的儿子,伊耆玄默的弟弟,伊耆氏族未来的首领伊耆玄默伊耆后的女儿,伊耆氏
族优秀的女猎手,炎帝神农的第二妻子旃蒙伊耆氏族的优秀猎手,伊耆后的助手重
光伊耆氏族的优秀猎手
6.葛天氏族葛天后葛天氏族的首领,葛天协洽和葛天敦的母亲葛天协洽葛天后
的女儿,葛天敦的姐姐,赤松子的妻子葛天敦葛天后的儿子,葛天氏族未来的首领
作噩葛天氏族优秀的猎手,葛天后的助手
7.大庭氏族大庭后大庭氏族的首领,大庭阏单和大庭杏月的母亲大庭阏单大庭
后的儿子,大庭氏族未来的首领大庭杏月大庭后的女儿,大庭阏单的妹妹,伊耆敦
茂的妻子强圉大庭氏族优秀的猎手,大庭后的助手清和月大庭氏族优秀的女猎手,
昊天的妻子8.夙沙氏族夙沙后夙沙氏族首领,因拥有盐而居傲,不拥护神农部落,
后被本族人所杀夙沙壮丹夙沙后的儿子,夙沙君雅的兄长夙沙君雅夙沙后的女儿,
强圉的妻子箕文夙沙氏族优秀武士兼谋士,夙沙后的助手,被夙沙后所杀东海蛟夙
沙氏族的杰出武士西山丹凤夙沙氏族的女杰出武士,发明用海水煮盐,东海蛟的妻
子珊瑚夙沙氏族的女青年,聪明而有智慧执阉夙沙氏族的武士,夙沙氏最庞幸的助
手和姘夫,为人心狠手辣猲狙夙沙氏族的武士,为人狡猾,毒辣,有野心,被东海
蛟杀死九尾狐夙沙氏武士,性淫荡,猲狙之妻,后被炎帝教化,为大渊献之妻9.栗
陆氏族贾赢栗陆氏族的商人,首先用贝壳交换货物10. 补遂氏族补遂后补遂氏族首
领,不拥护神农部医治,后被炎帝神农教化补遂司怪补遂后的儿子,补遂氏族未来
的首领补遂梦秋补遂后的女儿,补遂司怪的妹妹,仓颉的妻子赛如飞补遂氏族的优
秀武士轻若燕补遂氏族的女武士苍雕补遂后的武士,补遂后的心腹狂蝶补遂后的女
武士
1 妸荷甘弹奏五弦琴的旋律久久地在烈山上空飘荡,不绝于耳。音乐,是人生
最大的快乐;音乐,是生活中的一股清泉;音乐,是陶冶性情的烈火。音乐,使人
类的精神爆发出火花。
伟大的音乐,不仅极大地鼓舞了炎帝神农,也鼓舞了烈山氏族所有的青年人,
他们的心灵得到前所未有的净化和升华。
炎帝神农借着琴的神力,把烈山氏族的人紧紧地团结在一起。他教导烈山氏族
的人说:“男子有当年而不耕者,则天下或受其饥矣;女子有当年不织者,则天下
或受其寒矣。”他自己带头耕作,他的妻子听訞带头栽桑、养蚕、纺织,烈山氏族
越来越兴旺发达起来。烈山人过着食有稻穿有衣的安逸日子,不再为食物去与野兽
搏斗了。炎帝神农的儿子居也像他的父亲一样,从小就爱种稼穑。氏族里的人乐得
教他。赤冀的儿子巫咸喜欢同赤松子学一些天气知识,白阜的女儿昊姜乐意跟着听
訞学养蚕。烈山氏族未来的一代正按照父辈们的期望茁壮成长。烈山到处充满着劳
动愉悦的歌声,勾画出一幅远古时期优美的田园风光图画。幸福的日子令烈山人陶
醉了!
然而,在那个生产力低下的远古时代,幸福不会永远伴随着人们。这样安乐的
幸福日子也随着刀耕火种、年年烧荒、土地逐渐贫瘠而慢慢逝去。加之洪水和干旱
也时时肆虐着这个年轻的农业氏族,靠农业收入不能保障氏族人的生活了。他们不
得不重新拾起千百年来赖以生存的狩猎方式来弥补生活的不足,饥饿又顽强地回到
了烈山氏族里来了,氏族人的生活重新面临着严重威胁。
特别是今年夏天,一场罕见的暴雨以及汇积的洪水,几乎冲垮了烈山人的信念。
经过多年烧荒耕种,越来越贫瘠的土地上稻禾本来就生长得有气无力,加之入
夏以来,天气干旱少雨,十分闷热,禾苗蔫不拉饥地低垂着头。
天气愈加闷热起来,云在空中聚集。那是一团浓厚低沉带电荷的积雨云,雨云
带着沙沙的摩擦声,随着风翻滚着,旋转着,朝着那棵古老的银杏树上空涌来。当
浓云掠过高高的古银杏树梢头的时候,一团灼亮而巨大的火球刹那间映亮了整个烈
山,接着“咔啦,啦……”一声爆响,震天动地,银杏树被劈掉了一根粗大的枝丫
儿。寨子旁边的一棵古松也被劈开了,分成两半的高大树干,和那雷声几乎同时倒
了下来。一半树干倚在一棵粗大的虬龙似的松树身上,就像孩子扑向母亲,而另一
半树干就重重地倒在地上,根部完全折断。
少典后以及寨子里的老人们都倚在家门口跪下,向着老天祈祷,祈求上苍息怒,
庇护他的下民。然而,上苍好像根本不理睬这群虔诚子民似的,依然大发淫威。
肆无忌惮地把愤怒洒向大地,洒向烈山。
这时,风更大了,一阵阵滚过松林发出怪怪的呼啸声,更增添了烈山的恐怖感。
正在野外打猎的男人和采集植物的女人都纷纷往回跑,巨大的雨点拼命地朝他们的
身上打来,很快他们身上的麻布衣全部被雨水淋湿了。随着雨水的冲洗,大风还不
时掀起他们的麻衣。虽然是夏天,但他们仍感到寒冷。然而,他们顾不得这些,磕
磕绊绊地往寨子里奔,急于想弄明白家里发生了么事没有。
烈山寨笼罩在一片烟雨之中,地面上溅起一庹多高的雨雾,天空不停地滚动着
炸雷,闪电在寨子上空发着淫威,把巨大的火鞭抽向寨子,抽向烈山,撕裂着天空。
寨子中央那块空地上浑浊的雨水汇成一条条小沟向低洼的地方夺路流去,折断的树
枝、吹落的树叶洒满一地,到处一片狼籍。
炎帝神农也像一只落汤鸡似的,全身湿淋淋地赶回家,脱掉身上湿漉漉的麻布
衣,听訞帮他换上干燥的衣裳,拉他在火塘边温暖了一下身子,他的儿子居拿来一
块烧熟的红薯给他吃,他就顾不上,揣到怀中就急忙披上一张兽皮冲出家门,消逝
在雨帐中。安登无奈地摇摇头说:“这孩子从小就是这个样!”
炎帝神农刚跑出去不久,赤冀、白阜、赤松子,还有妸荷甘和小灵冒着雷雨来
找炎帝神农。听訞告诉他们说,炎帝神农刚刚到外面去。他们马上就要走,安登叫
他们坐一会儿,他们只当没听到一样,冲进茫茫的雨雾中。安登只好摇摇头。
当他们在寨子西头找到炎帝神农时,眼前的惨像把他们吓得目瞪口呆暴雨中,
几间住房倒塌了,大风把茅草吹得到处飞舞,人们的哭叫声与从头顶滚过的雷声混
成一片,还有几个人的头上随着雨水正流着一行行血水……
炎帝神农正在指挥着大家搬着被土草压着的东西。
赤冀一群人赶紧上去帮着翻找。
夜幕在无声无息中降临了,雨依然无休止地下着,伴着频频传来的可怕的雷鸣。
在接踵而来的闪电光耀中,炎帝神农看到了更可怕的场面,那就是迅速升起来的洪
水在噼噼啪啪的雨中虽不显得波涛汹涌,但那一片汪洋,那来势迅猛却是炎帝神农
第一次看到,远远超过他童年时的那一次。这里的东西尚未来得及全部抢出,中间
的几间住房又轰然倒塌,寨子里已乱成一团糟。不时传来一阵阵狗的狂吠。白阜、
小灵、妸荷甘不待炎帝神农的吩咐,就向中间倒房子的地方冲去。
龙脉河的水不断地升,不停地长,寨子里已积起了很深的水了。
看着眼前的局面,炎帝神农找到弄得满头泥水的赤冀说:“快去叫几个人通知
全寨子的人,只带必需的衣物,马上向烈山上转移。叫赤松子和仓颉领几个人专门
负责转移家畜。”几条黑影迅速消逝在雨幕中。
全寨子的人扶老携幼带着一捆捆的东西朝烈山上撤退。
炎帝神农带领全寨子的人在烈山的松林中披着湿漉漉的兽皮,度过了一个艰难
的夜晚。
第二天,雨仍旧下得很大。风如拔山怒,雨似决河倾。炎帝神农看到了一个令
他不能承受的事实他们多年来苦心建造的烈山村寨已在一片汪洋之中,只见那棵古
老的银杏树露出了几根树枝丫,在洪水的冲击下,频频摇拽,似乎在向他们求救。
浑浊的洪水中冲倒的大树横冲直闯,野猪、山羊、虎、豹、野牛、黑熊等一些有生
命的罹难者,有的已横尸水中,有的还在洪水中苦苦挣扎。其惨像目不忍睹。
令炎帝神农更为伤心的是,当他清点人数时,发现白阜和妸荷甘不见了,待会
又有人说小灵也不见了。这更是叫他不能接受的一个现实!
电闪、雷鸣依然。烈山上有几棵大松树被雷劈倒正在雨中冒着缕缕青烟。氏族
的人裹着湿兽皮,颤抖抖地缩成一团,虽然是夏天,人们仍不免感到一阵阵寒意,
几个老年人已经承受不住如此之大的打击,加上饥饿和寒冷,发起烧来了。
一夜之间,炎帝神农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村寨,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助手。炎帝神
农沉重地思索着氏族的未来的命运。他带着赤冀和赤松子等人冒雨找到白阜的母亲
怪义安慰她,尽量减轻她的痛苦。怪义却平静地说:“我想白阜即使遇到困难,也
会想办法摆脱困境的。你们放心吧,不要为我操心,现在全氏族的人都看着你们,
你们不能倒啊!”随后,他们又去安慰妸荷甘的母亲,她的母亲也深明大义,要他
们不要把她挂在心上,在这天灾人祸的重大关头,要全心全意为大家着想。有这样
伟大而慈祥的母亲,有这样热爱氏族的老人,他们更增添了克服困难的勇气和信心。
炎帝神农首先面临着的就是全氏人的生活问题,本来食物就不丰富,遭遇到这
场特大的天灾后,氏族濒临灭亡的边缘。不行!不能眼睁睁地等死。
炎帝神农找来赤冀和赤松子,叫他们组织青壮年男子冒雨也要为氏族的人找回
点充饥的东西,自己则组织妇女和少年寻找倒掉的树干和树枝搭建临时住房。
最后他强调说:“再苦再累也要拼命,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要活下去,要和老
天抗争到底!”
炎帝神农说完就投入到大雨之中。行动就是命令!一下子全氏族的人都行动起
来,为氏的生存而忘我地战斗起来。
打制石器的,砍伐树木的,寻找棉藤的,搬运石块的,只见雨中人头攒动,一
场与天奋斗的战争拉开了序幕。
暴雨仍疯狂地把千万条水柱倾注在大地上,炎帝神农不管老天如何来阻挠他,
他下定决心要保住氏族人的生命。在“噼哩啪啦”清脆的雷爆声中,在风雨无情的
阻挠中,一座又一座临时住棚在烈山的松涛里挺立起来。炎帝神农先把生病的人一
一扶进住棚,然后又把老年人扶进住棚。这时,听訞已领着姽央(赤冀的妻子)、
栎姜(白阜的妻子)、姝妮和一群妇女把冒着青烟的松枝拣回放到每一座住棚,然
后燃起塘火,使又饿又冷的人们得到了温暖。
赤冀带着一群人从雨幕里怏怏的钻回来了,他们中只有几个人手里捧着可怜巴
巴的几十个野果,其它一无所获。
炎帝神农看到这情景,心里难过极了,但他并没有责怪他们,在这种艰苦的环
境中,能找到这些野果已属不易。他马上把这些野果分给那些有病的人和老年人,
一群小孩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他望着那些可怜的小孩,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不行,一定得想办法解决吃的问题!炎帝神农一边想一边走出住棚来到暴雨之中,
透过雨幕向烈山寨的方向望去,只见洪水中仍然是漂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那些垂
死挣扎的野猪和山羊无力地随着汹涌的洪水朝下面滚去。他的眼睛一亮,有了,何
不组织一批年轻力壮的人去抢回那些可以充饥的野猪和山羊呢?想到这里,他立即
又返回住棚找到刚回来的赤冀,向赤冀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赤冀喜得一拍大腿道:
“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于是赤冀马上组织一批年轻力壮的人带着树枝削
成的临时工具、石矛和石刀,奔下烈山朝水边跑去。
不一会儿,他们捞回很多垂死的和死的野猪和山羊,还有一只死了的老虎和一
头野牛,足足可以供氏族的人饱餐一顿。
暴雨一下就是二十多天,炎帝神农带领大家想方设法寻找可以充饥的东西,来
战胜死亡。
2 再说妸荷甘那天把喂养的家畜转移出来,交给一帮青年带走后,就又去帮助
转移其他人的东西。正好,她看到白阜。当他们帮助转移走最后一批人后,正准备
朝烈山上跑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山洪从山上直冲而下,一下子把他们卷进水中。
白阜钻出水面时已被冲走了几十庹远,这时身边刚好冲来一根粗大的树,他迅
速爬上树干稳定自己的情绪,用手抹去脸上的水雾。突然,他看到妸荷甘正在这根
大树的左边挣扎着。水卷起她的麻衣露出她雪白的腿和手臂。白阜来不及多想,在
树干上爬着前进,到达妸荷甘挣扎的地方时,他右手抱紧树干左手伸出去抓妸荷甘,
然而树干离开妸荷甘还有一段距离,没有抓着。他正发愁时,一个浪头打来,使妸
荷甘又向树干这边靠近了许多。他抓紧时机,一下子抓住了妸荷甘的麻衣,慢慢地
把她拉到树干上。妸荷甘已昏迷不醒,身上的衣裳已被水冲开了,白嫩柔滑的胸脯
坦露无遗。在危难之中,白阜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紧动手帮她把衣裳拉拢系上绳带,
翻过她的身子,让她俯卧在树干上,把肚子里的水全部吐出来。
这时白阜看到在树干漂流的正前方又有一个人在水里挣扎着,他迅速爬到树干
的前端。当树冲到那人身边时,随即把那人拉了起来。啊,原来是小灵这小子!还
好,小灵有点水性,因此神智还很清醒。见是白阜连忙指指肚子,白阜会意,立即
把他面向下使他也俯卧下来,让小灵能把肚子里的水吐出来。
当他们都恢复正常为能活着而庆幸时,妸荷甘又恢复了她的本性,虽然生死未
卜仍与白阜、小灵说笑起来。没料到,一种巨大的威胁又马上威胁着他们在树干的
两边漂浮着的尽是被淹死或还挣扎着的小动物和昆虫,一些毒蛇竟悄悄地爬上了树
干,躲在树枝之中。有一条头呈三角形的大蛇还吐着红火的信子,虎视耽耽地望着
白阜这边。幸亏白阜及时发现,迅速折断一根树枝拼命把它们赶下水,才避免了一
场即将发生的事故。
在洪水中,像白阜他们这样乘坐着“独木舟”逃生的搭乘者绝不是唯一的,与
他们的“独木舟”平行漂流的另外一些大树上,也有其它失去“家园”而逃难的动
物,除了山羊、野牛、山鸡外大多是些食肉动物。
妸荷甘看了水中的“同伴”,还很自豪地说,很明显,在这些逃难者中,只有
我们这三位才是具有最高智慧的人类,我们会利用一切有利的机会,躲过灾难而有
幸存活下来。而那些搭乘者(除水族生物和两栖动物外)则绝对面临着灭顶之灾。
当白阜告诉她,他拉她起来时身上的衣物被水冲开露出了她的美丽肉体时,她
说,那有么事,命都差点没有了,还讲么羞耻呢。我应当感谢你才对,看看又有么
事了不起。白阜和小灵则说,你那美丽的身体只能让一个看的。妸荷甘明知他们要
说哪个人,却故意问,是哪个?白阜和小灵不怀好意地说,当然是炎帝神农啊!妸
荷甘举起小手就要打他们,没想到她一动漂在水中的大树一歪,她差点又掉进水里
了,白阜急忙拉住了她。这可把白阜和小灵逗乐了。妸荷甘气得胸脯直跳。白阜看
到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小灵说,白阜你真的想看了?白阜这才知自己失态,可能是
刚才看到她的胸脯留下太美好的印象的缘故吧!妸荷甘没有占到便宜,气得直骂他
俩说,你们该死,怎么不叫水淹死算了!白阜说,我要是淹死了,那个能救你起来。
妸荷甘说,不跟你们说了,肚子饿了,还不想办法弄点么东西吃。
这时,经过一个白昼的漂流后,搭乘在其他大树的动物便开始出现了危机和混
乱。即便在逃难之中,受求生本能驱使的动物们也要补偿维持生命的能量。在这种
特定的环境下,它们都面临着吃或者被吃的状况,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选择。
这种互相依存的情况正像一条循环往复的粗大链条,只不过现在它的运转显得
混乱了。比如,过去大山猫、豹、虎等三种同科动物绝不会有共同坐在一起的机会,
而现在它们居然近在咫尺,尾巴搭着尾巴,身子靠着身子,坐在一起共渡难关。
在刚刚爬上这些大树的时候,它们逃避水淹求生是第一重要的事情。但是,随
着漂流时间的延长和生命能量的耗费,肚子变得空空如也之时,饮食成了头等重要
的问题了。于是相互杀噬就开始了。旁边,不时发出撕裂人心的惨叫。
白阜、小灵和妸荷甘同样遇到肚子饿的问题。开始他们很方便在“独木舟”上
就用手捞起漂浮的野果来充饥,慢慢地这些野果见不到了,他们只好捞起动物的尸
体来生食了。为了活命他们这时什么也顾得不了。已经吃惯熟食和稻米的人,重新
过起茹毛饮血的生活真不是滋味。妸荷甘吃得哀声叹气。
然而防不胜防的,还有缠绕在每一棵大树杈间的毒蛇。它们不知什么时候又偷
爬上来了。它们的毒液都能使任何一种大型动物丧命。当洪水袭来的时候,除了水
族动物或两栖爬行动物,在水中生命力最强的就要算这些可恶的爬虫了。它们密密
麻麻地游在水面上,见到树枝就紧紧地缠绕在上面,即便树枝翻滚到水里去,它们
也不会淹死,很快又在树枝的另一端探出头来。这些毒蛇平时本是喜欢隐藏在阴暗
角落里的清心寡欲的动物,在不受到惊扰的情况下不会向自己吞不下的动物进攻。
可是现在,因为空间的狭窄,它们的脾气变得很坏,只要发现个活的动物就要咬上
一口,而就这一口,就使又一个生命归天。
诚然,当洪水到来的时候,水族动物以及遮蔽天日的大型水鸟,都表现了无限
的快乐。因为,水本是它们的家呀!就像猿猴喜欢森林,鹿和马欢呼草原,飞鸟展
翅在晴空一样。这些水族动物所以高兴,因为洪水给它们带来了那么多的食物漂浮
着的动物尸体以及被困在漂浮动物身上的一切可笑又可怜巴巴的陆上生活的动物。
这是水族动物最为开心的时刻。它们跟在漂浮的动物尸体下面,从下面一块一
块地啃吃着。尽管那些动物的尸体已经腐烂不堪,可是它们却吃得津津有味。它们
把那些死动物拖拉得沉下去,浮上来,浮上来,又沉下去。分食者兴奋地不断示威
般地跃出水面,或在漂浮尸体旁边搅出一阵阵浪花。时间不多,在翻滚的波浪中,
闪现在大树搭乘者面前的动物尸体便一一变成了白骨,最后悄无声息地沉到了水底。
这又使白阜这支搭乘者们睁大惊恐的眼睛,心头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在这无数搭乘者中,唯一没有伤亡的是白阜这一群具有智慧的人类。他们不仅
能凭智慧战胜一批批入侵者,而且能依着水势控制着“独木舟”朝着岸边漂去。
随着延续的一个昼夜又一个昼夜的过去,与白阜们的“独木舟”平行漂流的树
木上的搭乘者已经所剩无几。在漫长而危机四伏的水上漂流过程中,他们战胜了一
次又一次的危险,终于赢得暂时安全的片刻。
正行进中,小灵突然发现前面的一根树木上像有一个人爬在上面,慌忙推了一
下白阜叫他快看,这时白阜和妸荷甘也都看到了。白阜立即命大家都静心等待“独
木舟”向那个人漂流。当他们的“独木舟”擦过那棵漂浮的树边时,小灵伸手便把
那人拉了过来。仔细一瞅,原来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这个女子大概饿晕了,正昏迷
不醒。妸荷甘立即用手捧起水喂给她喝下后才慢慢睁开眼睛,接着妸荷甘又拿来一
个备用的野果喂给她吃,她向大家投来感激的眼光。那个女子精神好多了。只见她
的模样:脸蛋胖胖的,两个深深的小笑靥,挂着小水珠儿,明晃晃地跳动;两只溜
圆溜圆的眼睛,就像胖脸蛋上嵌了一对小杏子。扎的两个小羊角辫虽然沾了水,但
还是那么扎煞着,那个倔强劲儿,活像它的主人。白阜和小灵看得目不转睛,只到
妸荷甘问起她的遭遇,他俩才如梦初醒。
原来她跟着她们氏族的猎手到靠云梦泽的山中狩猎,没想到会遇到暴雨。在大
雨中又不幸与猎手们走散,她迷了路,在淌过一条山溪时,被冲入水中。幸亏她抓
住了一棵漂浮的树木才保全了性命。现在还不知道其他人的性命如何呢?
白阜安慰了她几句后十分关心地问道:“啊,原来这样。你能死里逃生已经够
幸运了,其他人各人自有各人福,你也用不着担心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女子叫柔兆”那个女子面带羞涩地回答,一面深情地向白阜看了一眼。
“独木舟”上又多了一个人,维持生命所必需的食物也相应地增加,这更增加
了白阜们的负担。然而能救一个不相识的人,对他们来说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
只要他们能活下去,这个女子也一定要让她活下去。
安全不会是永久的,正潜伏着危险呢!这时,妸荷甘和柔兆正爬到“独木舟”
的边缘用手捧水喝。突然,小灵大叫起来。原来是一条大水蟒突然从水中窜上来,
朝妸荷甘和柔兆扑来。听到小灵的叫喊妸荷甘下意识地把手在水中一拨这时她正把
手伸进“独木舟”的右边,“独木舟”却急速向左边转了过去。“独木舟”
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向左边冲去。不过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科学现象。
原来这条大水蟒狡猾地藏在“独木舟”的下面,施展它惯于打埋伏的伎俩。白阜看
得真切,一棒子砸在它的头上,大水蟒受到突然袭击,又受了伤,悻悻地游走了。
大家经过这场虚惊,心还在“嗵嗵”地跳着。
他们只顾在那里惊魄未定,庆幸绝处逢生,却不提防那条嗜血成性的大水蟒又
从另一面水中钻出来,爬上“独木舟”,悄悄地向白阜接近,血盆大口对着白阜的
头咬来,幸亏白阜突然警觉,迅速一闪身子,那大水蟒扑了空。小灵这时举起树棍
对准它的头狠命一击,白阜也立即跳起来一脚踢到它的颈项上,大水蟒立即向水中
逃命,白阜对水蟒已恨之入骨,索性抓住它的尾巴,把它按在树干上,小灵就便在
它的身上大擂起来,妸荷甘和柔兆也来助阵,一阵乱打。大水蟒一面挣扎,一面扭
过头来向他们袭来企图反抗。小灵眼快,迎头就是一棍子,顿时大水蟒头破血流,
脑袋耷拉下去。一条大水蟒很快变成了一条大血蟒,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雨虽然还不断从他们的头上淋下,雷电还不断在他们的上空噼哩啪啦响过不停,
但,危险的漂流终于又迎来了安全的时刻。
妸荷甘忽然提出一个怪问题来:“我曾听九灵先生讲过,有一种蛇叫化蛇,它
的身子像豺,而面像人,长着鸟的翅膀,行走时与别的蛇一样,它能发出一种奇怪
的声音,像是人在叱呼,化蛇一出现,就会发水患。今天我们看到这么多蛇,怎么
没有见到这种蛇呢?而且现在又发生了水灾了。”
“也许这种蛇已经绝迹了。”小灵接过话题。
“是呀,我也听老人讲过这种蛇,为么事今年没有见到呢?可能是灭种了。”
柔兆似乎一下子与大家熟悉多了,参加了他们的议论。大家不觉又把话题转到
柔兆的身上。
原来柔兆是妪山氏族的游牧人。她们的祖先是从淮水流域迁徒到妪山(今河南
鸡公山一带)的,世代人仍然以狩猎为生。当她得知烈山氏族人已经开始农耕,以
种稼穑为生时,顿时兴奋异常,以为自己遇到了神,并表示她愿意一直与烈山人生
活在一起。
“我们总不能就这样永远漂流下去呀?”小灵在大家正议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
提出了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
“是呀,这倒是个大问题!”白阜也十分赞成小灵的意见。在“独木舟”上已
经漂流了几天几夜了,能够在水里获得的食物已经十分有限,如果不采取紧急措施,
大家势必要同归如尽。
正说时,妸荷甘忽然发现前面有一抹淡淡的黛色,她神情异常地说:“大家看
前面出现的是么事?”
四个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都投向前方。白阜最有经验,他是烈山氏族里对山川
最有研究的一个人。他略加思索便说:“大家注意,我们已经进入一个港湾,前面
那淡淡的黛色一定是山了。我们要充分利用这一次机会回到岸上。现在我们正在云
梦泽的边沿,如果不马上设法上岸,就有可能被冲到云梦泽中央去,那时就很难上
岸了。”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浮载“独木舟”的水速已经比较缓慢了。
能够离开这变幻莫测的水世界,自然是十分庆幸的事了。大家的情绪空前高昂,
都作好上岸的准备。
也许是由于高兴,也许是妸荷甘口渴想喝点水,她不自觉地把双手伸到“独木
舟”的右边水中,并用力一划“独木舟”再次急速向左边转了过去。这可是他们没
有见到的现象。在水的作用下,他们的“独木舟”迅速向左边冲去。
“独木舟”上的人都吃了一惊。第二次发生这种怪现象,妸荷甘似乎有了一点
感觉,不过,还没等大家清醒过来,“独木舟”的前端已经深深地插入浅沙滩中,
不动了。妸荷甘头脑中涌上来的一种思绪也给打断。
开始白阜还犹豫着,转而一想,却高兴得大叫道:“我们可以上岸了!”
于是,他率先从“独木舟”上下来,站到没入大腿的水中。
大家一看,也都纷纷仿效,都从大树干上下到水中来了。
白阜在前面探路,小灵、妸荷甘、柔兆跟在后面,冒雨朝对面的山坡爬去。
3 雨一直下过不停,龙脉河里的水落了又涨,涨了又落,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
炎帝神农整天仍是愁眉不展。首要的仍然是解决氏族人的生存问题,现在食物一天
比一天紧张,一天比一天困难,要想这二百多号人都幸存下来,却是一个大问题。
开始还能捞到水中漂浮的动物尸体来充饥,时间一长,尸体都腐败了,根本就不能
吃,而且暴雨还始终下过不停,狩猎和采摘野果、植物来充饥也不可能。怎么办呢?
虽然氏族还有一定数量的家畜,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不能杀害这些家畜的,
还需要它们繁殖后代。况且,妸荷甘的下落不明,这是她多年的心血呀!没有她的
允许,于心何忍呢?但,无论如何也要渡过这个难关!
这时,他紧了紧腰间已经掉了毛的湿漉漉的虎皮围腰。突然,他低头仔细看着
这已不美观的虎皮。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许多,迅速解开虎皮围腰,拿到陶缶中用水泡着。
听訞见炎帝神农的奇怪神情,连忙走过来问:“你这是做么?”
炎帝神农脸带喜色地说:“我们又可以多度几天日子了!把这虎皮泡涨后煮熟,
一定能吃。”
听訞也顿时省悟过来,过去茹毛饮血的日子没有火,人类只好把兽皮扒掉吃肉,
自从有了火,人类就把兽皮煮烂变成可口的食物。“对呀!兽皮应当是一肴美餐呢!”
于是,她赶紧在火塘上架起陶鼎,准备把这一大“发明”付诸行动。
他俩经过一阵长时期的折腾,拔毛,切片,水煮,过了一会儿,从陶鼎中散发
出扑鼻的香味,他俩兴奋得跳了起来。成功了,成功了!一直在旁边看得出神的居
现在才明白他的父母所做的“游戏”的真正意义,马上跑过来伸出小手,向父母要
求品尝他们的“成果”了。听訞正准备夹起一小块虎皮给小居子时,炎帝神农抛给
听訞一个眼色,然后对听訞悄悄说:“还是先送给那些有病的族人吧!”然后转过
身来对小居子说:“好孩子,这些是为有病的人弄的,待会伯伯给你弄来好吃的,
好吗?”小居子懂事地点点头,然后一边离开火塘,一边还不时回过头来看着陶鼎。
听訞悄悄地流下了泪水。
当听訞把煮熟的虎皮送给那些病倒了的族人的时候,氏族里的人知道这种方法
后,就仿效起来,把兽皮收集起来,如法炮制,暂时又解决饥饿的问题。
赤冀也不轻松,他像炎帝神农一样,也在思索渡过难关的问题。他是一个坐不
住的人,与其在家里坐以待毙,还不如到外面去走一走轻松轻松。于是,他冒雨向
烈山旁边漫无目的地走去。
烈山依然笼罩在一片烟雨苍茫之中。闪电还不时把西方的天空照得透亮,雷声
轰轰从远处传来,发出低沉的响声。透过雨幕,龙脉河依然白茫茫一片。
站在雨中,赤冀感到格外清爽,虽然肚子中仍不时发出咕咕的叫声。这时,他
想起了儿时的趣事,想起了他和炎帝神农的游戏,想起了白米冲……
沿着烈山的山脉,他信步朝白米冲的方向走去。
这时,他忽然想起小时候他们采蘑菇和拾地衣的事,不由心头一热,便不自觉
地加快了脚步。
很快他来到了儿时采蘑菇和拾地衣的地方,呀!到处长着一朵朵白花花的蘑菇。
他这时的喜悦真是无法形容了。这个昔日出色的猎人不觉又想起了老人的教诲:
“出门得益,坐吃山空”真是至真至圣的哲言。他压下心中的喜悦,立即动手采摘
蘑菇,不一会儿,他就采到一大堆蘑菇,也顾不得雨正淋着他,脱下身上的麻衣片,
包裹起来,就往临时住房跑去。
他把蘑菇交给几乎失职的专司伙食的人,就跑去找炎帝神农报告他的一大发现。
炎帝神农听后也十分惊喜。是呵,早该想到这里!“赤冀,还是你聪明啊!”
炎帝神农真心夸奖赤冀道。
于是,他们马上组织青壮年男子到山边去采蘑菇,拾地衣。
尽管雨下得还很大,但大家的劲头十足,在烈山的烟雨中弥漫着欢快的旋律。
在那远古时代,有了食物就等于有了一切,就等于有了前途。
烈山范围广阔,在雷雨的滋润下,到处长满了蘑菇和地衣。这无疑给濒于灭亡
的烈山氏族带来了无限生机和希望。
生活有了着落,烈山氏人任日子在雨中慢慢消亡。
然而,灾难总是相伴而来,正当烈山人稍有喘息之时,氏族里又传来了噩耗少
典后因在这场暴雨中身染重疾,一直不见减轻,终于丢弃众人而去了。
这是氏族最痛心的日子!炎帝神农的心情是不言而喻的,他此时的心情比先生
悉诸死时更加悲痛万分。先生悉诸是他心目中极其伟大的人物,是悉诸先生教他学
会许多知识,开启了他懵懂的心,使他懂得了历史,懂得了社会,懂得了人生。而
少典后则使他认识了自己,认识了生活,认识到人生的价值和意义。
少典后虽然接过先辈的接力棒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依然按照传统的方式领着氏
族人艰辛地度日,但他最大的功劳却是把氏族的这根接力棒交到炎帝神农的手中。
从而带领烈山氏族人迈进了一个新时代,尽管这个新时代仍然有许多不足。
如果没有少典后这种胸怀,如果没有少典后这种容忍和眼光,烈山氏族前进的
步伐一定会滞后若干年!
烈山氏人怀着沉痛的心情隆重地安葬了氏族这位伟大的人物。也埋葬了一个过
去了的时代!
4 几日几夜的水中生活,加之早已告别了的茹毛饮血的饮食方式,使得白阜一
行四人从水中出来后就陆续生病,已经很难继续前进了。他们艰难地爬上岸,沿着
岸边一步一步缓慢地移动。不时有人摔倒,连妸荷甘这个平时野性十足的女中豪杰
也不能幸免。她从地上爬起来后,似有所感地说:“人,原来是这样不堪一击,这
样脆弱!”
白阜强打精神笑笑说:“那年你一夜跑到九灵先生那里去,大概也不会吃这么
大的亏吧?”
妸荷甘的脸上涌起一丝羞愧之色,斜睨了他一眼后说:“都是么时候了,你还
有心取笑人家吗?”
小灵也来凑热闹道:“是呀,如果这次有炎帝神农在一起,恐怕我们的妸荷甘
的生命力仍然挺旺盛呢!”
他们三人一说一笑,倒觉得轻松了许多。只有柔兆被弄得一头雾水,不知他们
讲的是什么故事,只是以她猎人的敏捷目光,专心捕捉路边的景物,企图找到一个
栖身之所。
说说笑笑中,他们的前进速度不知不觉中反到加快了许多。
“快看,那不是一个山洞吗?”柔兆惊喜的叫喊使大家停止了脚步,都朝柔兆
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不错,就在前面十几庹远的悬崖下洞开着一个山洞。
他们一下子精神大振,加速向那个山洞爬去。
小灵首先跃上高坎,把手伸向妸荷甘想拉她上去。谁知她却不领情,一下子把
柔兆推到前面去。并拍拍柔兆的肩膀说:“还是先拉我们这位新成员吧!”
柔兆不好意思地把手伸向小灵,妸荷甘在后面托住她的臀部,三人一起用力,
柔兆顺着小灵的胳膊朝高坎上登去。然而,不料她的右脚一滑,蹬下一块湿松的土
块,柔兆又一下子落了下来,差点摔在地上。妸荷甘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怎么,
我们的柔兆是不是怕小灵呀?怎么不肯上呢?”
柔兆被弄得十分尴尬,不好意思地笑笑。
白阜连忙解释道:“柔兆不要见怪,我们这位妸荷甘就是爱开玩笑。来,再来
一次,放松点。”说着,他帮助柔兆再次向上爬去。
“看,我们的白阜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温柔了。”妸荷甘乐得在一旁打趣道。
柔兆终于爬上了高坎。白阜拍拍手上的泥土,望着妸荷甘说:“我这点小温柔
算得了什么,那比得上炎帝神农对你的一成呢!”
这下子轮到妸荷甘的脸上飞上了桃花,站在那里忘记了去爬坡。
“喂,妸荷甘真打动了心思吗?那好,你一个人就在那里多想想心事吧,我们
可要进去了!”小灵乘机调笑道。
妸荷甘这才从痴思中醒来,强作坚强道:“你要走就走吧,有什么稀罕,我一
样也能爬上去。”
白阜这时忙说:“不用怕,还有我呢!”妸荷甘这才发现原来白阜还站在自己
的身边,不觉脸又红了。
小灵在上面呵呵大笑道:“算了吧,快上来,你们还有力气吗?”
白阜说:“妸荷甘,这次该你先上了吧!”
妸荷甘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往上爬,小灵伸出来的手她只当没看
见一样。算她幸运,竟被她登上去了。
白阜最后一个登上了高坡,他们才往山洞里钻。
小灵走在最前面,接着是妸荷甘、柔兆,白阜在最后。小灵刚进入洞口,一只
形如白鹿的动物从洞中狂窜而出,把他们吓得都不自觉地向后退,妸荷甘还娇声叫
了起来。等大家冷静下来后,才看清那家伙像是白鹿,其实不是白鹿,它的头上长
着四只角,而白鹿只有两只角,还从未见过这种动物。大家惊奇地看着它逃跑了。
这时,柔兆很内行地说:“这种动物叫夫诸,跟在水中时妸荷甘姐姐说的化蛇一样,
它一出现就会闹水灾,难怪今年水这么大呢!老天是有征兆的啊!”柔兆的氏族一
直还过着游牧生活,对动物的习性了解得多,大家从她的口中又增加了新的知识。
夫诸惊跑了,里面还有没有其它动物呢?现在小灵格外小心地往洞里钻,一边
用一根木棒在前面鼓捣着,一边吆吼着,借以惊吓动物。还好,里面现在什么也没
有了,他们安心地收拾起来。
这个洞应当说还算不错,在这逃难的时候有这样一个洞来遮避风雨,却真算得
上幸运。
住处有了,接下来的就是吃的问题。幸好,洞中还有许多枯树叶,枯树枝等易
燃物。妸荷甘首先用人工取火的方法获得火种,一下子照亮了山洞,大家都坐到火
塘边来烤衣服,感到了无限的温暖。
大家的衣服烤干了,人也不觉得冷了,现在却越来越觉得肚子在“咕咕”地叫,
饥饿难耐。白阜说:“现在我们该考虑怎样弄到吃的东西了。我们既然能有幸活下
来,就要能坚持活下去。”
小灵说:“我想乘现在天还早我们不如到外面去看看,看能搞到什么可以充饥
的东西。”
“也好,反正现在我们的衣服已经干了,精神也好多了,不如现在就出去看看。”
白阜接着说。
柔兆马上站起来说:“好吧,我也同你们一起去,也许我比你们还要内行得多。”
妸荷甘不甘示弱,也站起来说:“行,说干就干,现在就行动。”
就这么决定了,他们从洞中钻出来,外面依然是烟雨满天。他们一行人从洞口
旁边往上爬,来到一片树林边。树林格外葱茏,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给人一
种极舒服的感觉。
白阜这时看到林子的右边草地上有一片白花花的东西,便告诉大家说:“那边
有一片白花花的东西,不如我们过去看看是不是蘑菇。”在白阜的提议下,大家跟
着他朝林子的右边走去。
果然不错,这里长着好多好多蘑菇。他们顾不得说什么都埋头采集起来。不一
会儿,他们就采了好大一堆。正准备回到山洞好好享受一顿美餐时,一只受惊的动
物从林子中跳了出来。白阜吃了一惊。看那动物形状似牛而有四角,两目极像个人,
两耳又像个猪,嘴里发出一种声音,仿佛雁鸣一般。柔兆一看惊得大叫:“不好,
这是一种极凶猛的食人兽,名叫‘诸怀’,快躲开它!”说着不顾一切把白阜往旁
边拉去。正在这时,树林冲出一群手持石矛和石刀的人,向诸怀扑过来。
诸怀见前面遇到有人阻止了它的去路,后面又有追杀的人赶来,于是停下来,
准备作垂死搏斗。
柔兆一见这局面,忙说:“它要作垂死挣扎了,我们须要小心。”
小灵和白阜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相互交换了下眼色,慌忙从旁边的树上折下
树枝作为临时武器。妸荷甘和柔兆也迅速从地上搬起石头以准备应付万一。
诸怀以静治动,偷觑着可乘之机,准备发起进攻。
此时,后面追赶的有一个身体魁伟的人冲在最前头,手持石矛从诸怀的后面杀
上来,一矛戳在诸怀的屁股上。诸怀受到袭击,顿时愤怒起来,转过头,向那人扑
去。
那人一下子被诸怀扑倒,眼看就要没命了。白阜奋不顾身扑上去,两腿跨上诸
怀的背,骑到它的身上,伸出两手狠狠地抓住诸怀的两只角,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诸
怀的头向后拉。小灵随即追上去,用力拖住了诸怀的尾巴,妸荷甘和柔兆拿起石头
拼命地向诸怀砸去。被诸怀压在身下的那个人乘机爬了起来,迅速拔出腰中的石刀
举起石刀迎着诸怀的头就是一刀,可怜穷凶极恶的诸怀一下被打得头破血流。后面
赶上来的人,乱矛齐下,不一会儿诸怀就血肉模糊,血顺着雨水流了一大片,凶恶
的诸怀变成了一滩软泥了。
这时,白阜才放开了手,从诸怀的身上跨下来,他的身上、脸上都溅满了诸怀
的血,雨水带着血在脸上流成了一条条淡淡的血痕。柔兆说:“看,我们的英雄成
了个大花脸了。”
白阜擦了擦脸对柔兆笑了笑。
追赶诸怀的人都围过来了。为首的一人对白阜说:“多亏你救了我的兄弟,你
们是那里的?”
白阜说:“我们是烈山氏族的,被水冲到这里来了。你们是那个氏族的?”
为首的那个人回答说:“我们是妪山氏族的。”
这时柔兆才认真地看了看他们,突然惊喜道:“你们是妪山氏族的!”
“啊,你不是柔兆吗?”一个年纪大点的人说道。“我认识你,你是我们朱襄
后的女儿。”
“是呀,你是?”柔兆很高兴遇到本氏族的人。
“我叫大荒落,这些都是我们氏族的。刚才被这位英雄救了的叫大渊献。”为
首的那人很礼貌地回答柔兆的问题。
“哦,我听阿妈提到过你,你是一位很出色的猎手。”柔兆兴奋地说。
“大渊献现在比我强多了,他才是我们氏族的英雄。所以今天他一个人冲在最
前面。”大荒落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大渊献。大渊献很羞愧地说:“要不是这位英雄,
我可连命都没有了,还说什么英雄不英雄呢!”
“哦,对了,跟我一起出来打猎的那几个人回去了吗?”柔兆记起同她一起的
那几个猎手,便问了起来。
大荒落说:“我们还不太清楚,因为我们也是下暴雨前出来的。”
柔兆感到很失望,显然她还在为那几个猎手的命运担忧。
“好了,现在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这个不愉快的事了。”白阜插话道。“大
荒落,很高兴认识你们妪山氏族的人!”
“你们既然回不了家,不如跟我们一起到我们氏族暂住段日子吧!”大荒落说。
“是呀,白阜,你们不如先到我们氏族住下来再想办法吧!”柔兆接着说。
妸荷甘很不高兴地说:“柔兆,你不是说要与我们烈山氏族生活一辈子的吗?
怎么一见到你们氏族的人就变心了。“
“妸荷甘姐姐你误会了,我真的好喜欢你们。但现在我们这些人总要能生活下
去才能为以后打算呀!哦,大荒落,我们还饿着肚子呢!”柔兆诚恳地解释了一番
后接着又向大荒落道。
白阜想了想后说:“也好,我们可借这个机会拜访一下朱襄后吧。”
妪山氏族的一群人十分高兴,抬起早已断气的诸怀带领白阜一行人找了个山洞
避雨,把他们猎取的野雉等拿出来,请他们吃。
柔兆说:“怎么,就这样生吞?”
大荒落说:“小姐,请将就,在外面弄不到火。”
妸荷甘说:“别慌,让我来取火。”说着掏出随身带的礈石,撕下身上的干麻
布片,又在洞中找了些干草和枯叶,敲打着礈石,好不容易才燃起了火种,点起篝
火,把野雉等动物放到火中烧烤起来,不一会儿,他们吃饱了,就跟着大荒落等人
冒着雨往妪山氏族去。
妪山氏族住的仍然是山洞。氏族的山洞在一座大山的中间,前面是一条长满野
草的山谷,背后树木郁郁苍苍。虽然山上风声呼啸,但山谷底下却并没有多大的风。
白阜一行人跟着大荒落走进山洞,这个山洞比他们在云梦泽旁边找到的一个山
洞要大得多。一进洞就是一个天然的大堂,堂中央生有火塘。洞中有洞,洞中有水,
天然的一个理想住所。而且,尽管暴雨下了这么久,洞的干肉还挂得满满的,他们
的食物还比较充足,这也许与他们没有脱离狩猎有关。
朱襄后是一个慈祥的老妇人。虽然她的脸上爬满了饱经岁月风霜的皱纹,但从
她的神情举止,以及透过年轮碾下的印痕,依然隐隐可见她的年青时的美丽风采流
露出来。她见到女儿柔兆已是喜不自胜,非常感激白阜他们救了她女儿,又听说白
阜一行人是烈山氏族的,刚才还救了大渊献,更加敬重万分。她早已从外出狩猎的
人口中得知在世上有这么一个奇特的氏族,这个氏族已经不再以狩猎为生,而是靠
种稼穑为生。开始她并不相信世上还会有这样的神奇的氏族,现在居然见到他们的
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她要善待这个不同寻常的氏族的人。这时
她把靠到柔兆身旁的一个小男孩叫过来,说:“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
儿子,叫宁封。”
小宁封乖乖地扑到朱襄后的怀里。白阜见这孩子十分机灵,也生出好感,上前
把小宁封抱到自己的怀中,还亲切地逗他玩。
柔兆这时向她的母亲又问起了同她一起去狩猎的那几个猎手。她母亲惨然地说
:“你们那次一共出去了二十五人,第二天回来十人,第三天回来十一人,连你在
内,共有四人没有回到氏族。现在你回来了,还有三人不知下落呢!不知他们的命
运如何?”说完,她向天拜了拜,寄希望于老天以保护她的子民们能平安回来。
悲伤只是短暂的,朱襄后不能怠慢了她的贵客。于是,脸上涌起笑意,请大家
坐到火塘旁边,共进晚餐,举行远古时代的盛晏。
这是一个非同一般的夜晚。朱襄后叫人准备了最丰盛的晚餐。洞中点燃了松明
灯,把“大堂”照得透亮。柔兆显得格外温柔和美丽。她以主人的身份,请白阜、
小灵和妸荷甘吃烤熟的干肉和今天打死的诸怀的肉。
她用木签扎起一块诸怀的肉送到白阜手中说:“这诸怀的肉是不容易吃到的,
吃了诸怀的肉,将来你就会交上好运。”
大家都笑了起来。是的,一连几天在水中挣扎,吃的都是些生鱼生肉之类,现
在能吃上这么香喷喷的肉,真是太美了。
大渊献也扎起一块诸怀腿送到妸荷甘的手中,笑笑说:“我也送妸荷甘姐一块,
一则表示对你们救命之恩的感谢,一则祝你好运!”
妸荷甘不好意思地接住,点点头表示感谢。然后抬起头来看了看大渊献,只见
他大约二十七八岁,身材非常高大,结实魁梧;浓密的黑发罩住了他的大头。他的
眼珠却不很灵活,而且缺乏感情。他那粗犷的、线条分明的脸和强壮有力的身体,
使人感到一种力量。但无论如何,他是不能与炎帝农相提并论的。
这边,妸荷甘静静地在那里想她的心事;那边,大荒落正慌忙扎起一块送给小
灵,说:“祝你好运!”
“谢谢,谢谢妪山氏族的长辈和兄弟姐妹们对我们的盛情!”小灵高兴地站起
来向大家拜谢。
妸荷甘又恢复了她的天真劲说:“还是你的礼节多,不愧是九灵先生的好弟子。”
朱襄后一听说到九灵,忙问:“你们也认识九灵?”
妸荷甘说:“他是我们的先生呢!怎么,朱襄后也认识他?”
“是的,我认识他。”朱襄后似有无限心事的样子,妸荷甘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下去。
话越说越亲切,他们的感情越拉越近。在那远古时代,人们真是天涯若比邻啊!
晚餐在和睦友好的气氛中进行。朱襄后兴致大增,她叫白阜讲讲烈山氏族的事
情。白阜就利用这个机会向妪山氏族宣传烈山氏族进入农耕的先进生活方式。在讲
述中妸荷甘还不时加以补充。妪山氏族的人像听了一个神话一样,人人都向往着烈
山氏族的生活。
5 日子在艰难中慢慢流走。一连下了二个多月的雨也终于停下了,龙脉河的水
也消退了许多,烈山氏族赖以生存的白米冲也露出了水面,被水淹了二个多月的稻
禾带着满身泥浆有气无力地低垂着头。
炎帝神农和赤冀看着这一片稻禾心里有说不出的痛苦和失望。
“烈山养育了我们烈山氏族几代人,现在看来气数已尽,我们大概要离她而去
了。”炎帝神农不无悲伤地对赤冀说。
“我记得九灵先生曾讲过,‘宜则留,敝则迁’。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赤冀安慰道。
“不错!其实,所有的故乡原本不都是异乡吗?所谓故乡不过是我们祖先漂泊
旅程中落脚的最后一站。”不知什么时候九灵先生也来到烈山东端,站在他们的身
后,拄着拐杖,慈详地看着他们说道。
炎帝神农的心一热,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心里默默地说道:“先生啊,您总
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站在我的背后支持我,指点着我,给我最大的力量和信心。”
他恭敬地转过身对九灵先生拜了一拜说:“先生,多谢您的教诲!我知道该怎么做
了。”
赤冀也说:“九灵先生,您这么大年纪了还如此关心我们,我们不知怎样感谢
您呢?”
九灵先生笑了笑,习惯地用手摸着唇下的痣说:“既然我们的生命已紧紧地连
在了一起,何必言谢呢!”
“啊,对了,先生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呢?”赤冀又问道。
“最了解你们的莫过于先生了,我看到你们最近的表情,知道你们最挂牵的是
全氏族人的生存,雨一停你们自然会来看白米冲的稻禾了。而且,当你们看到眼前
的情景,心里一定会很难过,会产生许多想法,这时我就可因势利导呀!”九灵先
生笑着解释说。
炎帝神农听了九灵先生的话,真感到羞愧,自己已经从一个幼稚无知的孩子成
长为氏族的首领了,依然要先生为自己操心,还有什么理由不振作起来呢!
他真诚地说:“九灵先生请放心,再大的困难我们也不会低头,我们有您这样
智慧的先生,有氏族许多优秀的儿女,我们一定会再振兴起来的。”说到这里,他
的心头又掠过一片阴影,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仍被九灵先生捕捉到了。
“炎帝神农,你又想起了白阜、小灵,还有妸荷甘了?”九灵先生直截了当地
问。“应当相信,他们不会有事的。我深信他们三人完全有能力渡过任何难关。难
道你不相信他们三人是烈山氏族的骄子吗?”
“先生,什么心事都逃不脱您敏锐的目光。不过,我确实时时都在为他们的安
危担忧。一天见不到他们,我一天也不会安心。先生的话我非常相信,但这次洪水
太大了,水火无情啊!他们的安危是无法预料的,先生的话带有太多的安慰成份。”
炎帝神农诚恳地回答说。
“是的,虽然我也没有充分的理由证明他们还活着,但我有一个直觉,使我深
信不疑他们还活着。”九灵先生也直率地说道。
“他们三人是我们氏族的顶梁柱,也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当然我们都希望他们
还活着。但话说回来,即使他们真的已不在人世,我们也不能随他们而去,还有氏
族那么多人需要我们啊!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渡过难关呀!”赤冀接上说。
炎帝神农回复了坚强的神态说:“我们先回到住房找赤松子、仓颉他们来,好
好商量一下后一步的行动。”
“对,这才对!”九灵先生赞同道。他用右手摸着那颗痣,流露出欣喜的目光。
回到住处,赤冀把赤松子和仓颉找来,九灵先生也参加了这次会议。
这是一次决定氏族未来命运的会议。大家都十分慎重地思考着、发表着自己的
意见。
九灵先生最后说:“本来,氏族之重大事情勿须我庸言。然则,虑及而今系非
常之期,氏族安危匹夫有责。积几十年之经验及于烈山之所见所闻,愚以为视农耕
之实,于某地久住,土地渐趋贫瘠,即无水患亦难久住。吾之经验,北方水少,南
方则易涝。故此,吾等宜北向迁徙,另造安乐。诸位之意如何?”
大家都赞成九灵先生的意见。
炎帝神农说:“就这么办。等龙脉河的水消退了,赤冀带一队人先到桐柏山赤
水氏那里去与赤诸协商,能否容我们在那里耕种。若他许可顺便察看一下地形,然
后组织迁移。我先留下来负责寻找食物维持氏族人的生活。”
正要散会时,摄提和诸稽来找炎帝神农。这两位当年氏族里的优秀猎手,现在
已经老了,头发和胡须都已花白,脸上的皱纹写尽了他们人生的沧桑。现在,他们
已算得上氏族的长者了。
“炎帝呀!刚才我俩到烈山西边去走了走,发现林子中有野猪的脚印,我们想
这家伙一定还在附近活动。当前,氏族正缺食物,能否派几人去猎取野猪以解当务
之急?我们这也是为氏族人的性命着想!”摄提见到炎帝神农就说明了来意。
这算得上是一个喜讯。不过,对于现在的烈山人来说,狩猎已不是他们的长处
了。况且,多年的农耕生活,连狩猎的武器都没有了,加之这次逃避洪水,什么防
卫的武器都没有带来。要去猎取野猪这么凶狠的家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炎帝
神农想了想后说:“大家都在这里,不妨先听听大家的意见,如何?”
赤冀却按耐不住激动,抢先道:“我看完全可以,虽然我多年没有猎野猪了,
但凭原来的实力和经验,应当还是不成问题的。”
赤松子和仓颉更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加之他们还从来没有猎过野兽,一种新奇
感驱动着他们。他俩抢着说:“我看完全可以。”
对于狩猎,九灵先生既没有发表赞成意见,也没有表示反对。在这生死攸关的
时候,只要能让氏族的人活下来的办法都应当试一试。必定种族的存亡太重要了。
“好吧!明天我们就去寻找,但今天必须先准备弓箭和石矛,没有武器一切都
是白费。”炎帝神农最后作出决定。
于是,大家分头去制造武器,并组织氏族的中年猎手和部分青年人参加。
烈山氏族又活跃在狩猎时代了。
6 白阜等人已在妪山氏族住了一个多月,本来想离开妪山氏族回烈山,一来云
梦泽的水深难以渡过,二来朱襄后盛情挽留,就这样他们在这里住了一天又一天。
朱襄后热情地带他们在妪山氏族的地盘到处察看,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性。
这样长期住下去真不好意思,白阜找到妸荷甘和小灵二人商量说:“既然我们
一时还离不开妪山氏族,我们总不能光吃不做啊?”
“对,我早已这么想,这里虽好总是人家的。不能让人家瞧不起,我们也要出
点力。”妸荷甘赞同道。
小灵说:“那我们明天就同他们一起去狩猎。不过,我的狩猎技术还不算太好,
勉强可以对付。”
白阜说:“论狩猎他们比我们要强得多,那怕我们去帮助拿拿猎物,助助威也
好呀!”
第二天,白阜找到朱襄后说明了自己的想法。朱襄后听后,觉得年轻人老守住
山洞也不是办法,让他们出去见见世面也好,也就同意白阜的要求。柔兆听说白阜
他们要去参加狩猎,便也向母亲要求同他们一起去。在妪山氏族女孩子是参加狩猎
的,柔兆的狩猎本领也很高,加之她已看透了柔兆的心事,无非是想多与白阜接触,
也就没有反对,让柔兆参加狩猎。
听说柔兆要去狩猎,大渊献连忙来对朱襄后说:“狩猎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弄不好有生命之忧!”
妸荷甘走到大渊献身旁说:“不要看不起女孩子,我在烈山时就参加过狩猎,
而且是最凶狠的野猪呢!”
柔兆也赶快接过妸荷甘的话说:“大渊献,你的武艺虽高,但我也不会比你差
多少。上次……”
大渊献晓得柔兆要揭他的短了,没等她说完连忙接过她的话说:“好了,只要
你不怕,就成。”本来他对妸荷甘有点“意思”,听了她的话,一方面为她的行动
感惊奇,一方面见她主动与自己说话,心里感到十分甜蜜。而且他还卖了个人情给
柔兆。
朱襄后一心想着是柔兆的心事,也考虑到氏族有大荒落、大渊献这样武艺高强
的猎手,根本用不着为柔兆的安危操心。她很高兴地让柔兆参加了狩猎的队伍。
队伍行进在妪山的崇山峻岭之中。这是一支强壮的队伍,也是一支“专业”的
狩猎队伍。大荒落身穿兽皮衣,腰里扎着绳子,插着石斧,手里拿着一支用虎牙做
成的矛,精神抖擞地走在队伍的前面。他的后面是大渊献。大渊献的装束与大荒落
相似。大渊献不时回过头来向妸荷甘望去。妸荷甘也以友好的目光回报,弄得大渊
献的心里痒痒的。白阜和小灵跟在大渊献的后面,妸荷甘和柔兆夹在队伍的中间。
雨仍然还在下,但不大,时有时无。路上仍泥泞难走。
柔兆的目光一直落在白阜伟岸的身躯上,脸上不时浮现出幸福的笑容。她的一
举一动逃不脱妸荷甘锐利的目光。不过,妸荷甘也觉得柔兆很可爱,能这样痴爱白
阜,也是白阜的福气。虽然她明知白阜已有枥姜,而且还有一个孩子昊(h ào ,
广大之意)姜了,这与他们祖先群婚时代相比,算不了么事。在远古,人类对两性
关系是看得很开放的。她在心里为白阜感到幸福。同时,她也想到自己,想到炎帝
神农。
“唉,不知他怎么样了!”妸荷甘想着想着不禁自言自语起来。
“喂,谁个怎么了!”柔兆以为妸荷甘与她说话,问道。
妸荷甘自知失言,于是胡编道:“我是说白阜啊!”
这下轮到柔兆担心了,“喂,他怎么了!”
妸荷甘故意骗她说:“你还不晓得呀?他在遇到你之前受到水蟒的袭击,受伤
了啊!”
“真的,不要紧吧?”柔兆信以为真地问。
“骗你的,看你对他那么关心,故意来试探你的。”妸荷甘哈哈笑道。
“你真坏,别人还信以为真呢!”柔兆举起小拳头向妸荷甘的背上砸去。妸荷
甘一跳,脚没站稳,差点滑倒,柔兆见状,连忙过去扶住她,也不计较妸荷甘的玩
笑了。妸荷甘终于躲过了柔兆的“报复”。同时,也把自己的心事躲过去了。
“大家注意,前面发现了一只野猪!”大荒落发出了警告。并指挥大家分散,
作好攻击的准备。
这时,只见一只受伤的野猪惊慌地向他们这边没命地跑来,一面喘着气,一面
还不时诚慌诚恐地回头向后面张望。
白阜看到野猪已经逃到可用弓箭射击的距离了,遗憾的是妪山氏族的人还不会
使用弓箭,只有等它继续往近跑才能攻击。不过,这难度更大了。但白阜想,妪山
氏族世世代代都是以狩猎为生,他们一定有自己狩猎的绝招。
白阜正想着,野猪已经逃进了攻击范围。只见大荒落首当其冲挺着虎牙矛朝野
猪剌去,他的这一举动是要把野猪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以便让其他人攻击,不过这
是需要胆量和勇气的。野猪果真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大荒落的身上,发起野威来,
企图撞倒大荒落。大荒落机灵地东躲西藏,消耗野猪的精力。而其他的人,一下子
像蜂子一样涌过来,妪山氏族的猎手们在大渊献的带领下,呈包围圈向野猪发起了
进攻。虎牙矛、石矛像雨点一样剌向野猪,还没有等野猪反应过来,已经成了一个
血猪了。这真是一场胆量与机智相结合的围猎。大渊献今天表现得特别威猛。很显
然,他想在妸荷甘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武艺。在远古的狩猎时代,男性青年以自己
的狩猎本领赢得女孩子的青睐,以此换得爱情。大渊献那里知道,妸荷甘早已不是
那种女孩子了,她的心目中的偶像是任何人不可替代的。
真是出师大捷。妪山氏族的人正在为今天的幸运感到庆幸时,一件他们没意料
到的事发生了。
大荒落正在吩咐几个人抬野猪,一群手持长矛的人围上来了。其中一个为首人
长得十分高大,满脸都是黑黑的胡须。他气势汹汹地一把拉住伸手抬野猪的人说:
“慢,这野猪是我们打伤的!”
其他人的脸色也都十分难看,眼睛里射出敌视的目光,虎视眈眈地围过来,把
野猪包围起来,不许妪山氏族的人抬。
大荒落和大渊献也不是好惹的,特别是大渊献一心想在妸荷甘面前表现自己,
他举起手里的虎牙矛指着那群人,凶气十足地说:“那要问问我这支虎牙矛愿不愿
意!”
大荒落支持大渊献似地也挺起魁伟的身躯,把虎牙矛压在野猪身上说:“那有
这种事,明明是我们打死的,你们却来夺现成的猎物。”
他们两人的话极大地激怒了那一群人,个个怒吼起来,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眼
看一场格斗不可避免了。
那个为首的人更不可一世,他凭着自己的力气大,硬上前来夺死野猪了。
大荒落一声呼哨,妪山氏族的人全动起手来,矛对矛地打了起来。
白阜还从未看到这局面,一时到没了主意。柔兆看到双方都有人受伤了,急得
拉住白阜说:“快想办法,快想办法,不然会死人的。”
只见妸荷甘往高坎上一跳,两手叉腰,如狮吼般地喊道:“都给我住手!有事
好好商量,何必动武呢!大家都是为了生存,如果为了一只野猪自相残杀那不违背
了人类的本意吗?”
说着,她奋不顾身跳入打斗的人群中,首先拉开大渊献。大渊献见是妸荷甘拉
他,自然乖乖地撤去战斗。
为首的那人个人看到对方有一个漂亮的女子拉走了与他们打斗的一个头,自己
也不好意思再战了,挥手叫他的部下暂时停止战斗。
大荒落见妸荷甘拉走了大渊献,赶紧跟了过去,问道:“妸荷甘姐姐你这是么
意思?难道我们白白打了一场吗?”
妸荷甘善意地说:“大荒落,我知道你的心意。为了氏族人的生存,你能出生
入死地为氏族争得食物,这种精神是令我敬佩的。但话说回来,如果为了一只野猪
与别的氏族争斗,就不应该了。人类都是为了生存,才与野兽搏斗的。我们人类只
能与野兽斗,不能与自己的同类斗。你想想,也许别的氏族正有许多老人或孩子饿
得要死,等着食物回去救命,难道你的心就这么狠吗?就算你送给他们一头猪,我
想你也会同意的。那天,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妸荷甘一席话说得大荒落口服心服。连忙说:“妸荷甘姐说得是。”
“喂,你们把那头猪抬走吧,我们不要了!不过,你们可要感谢烈山氏族的这
位姐姐。”大荒落的思想通了,立即向对方那群人发出号令。
那群人这才明白,他们不是一个氏族的,特别听说有烈山氏族的人。他们曾听
说过这个神奇的氏族,都对这个氏族感到敬佩。于是,那个为首的人也说:“既然
烈山氏族的出面调解,我们也不要这只野猪了。当时,只是觉得不公平,我们把野
猪打伤,你们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
妸荷甘用聪明和智慧平息了一场争斗,使双方的人都感到这个女子可亲可敬。
大渊献更增加了对她的好感和敬佩。
妸荷甘走到那个为首的人跟前说:“你们不要谦让了,我虽然与妪山氏族不是
一个氏族的,但我们已在他们那里生活了一个多月了,我晓得他们都是很善良的,
特别是这个大荒落,别看他外表很凶,其实心底很好。”
那个为首的人连忙说:“非常感谢你。你的话使我们感到惭愧,但也使我们受
到教育,使我们的心里感到震动。我们回去一定要向我们的昊(h ào ,广大之意)
英后介绍你们。“
白阜这时走过来问:“你们是那个氏族的?”
那个人越来越觉得他们全无敌意了,心情好起来,话也多起来。很友好地说:
“我们是宣山氏族的,我们的祖先从泰山游猎过来。我叫困敦。”
越说越亲切,越说感情越融洽。最后,大荒落竟大度地邀请他们到他们氏族去
作客。困敦说:“非常多谢你们,但我们今天还必须猎到野物,下了这么多天的雨,
氏族的人还等着充饥呢!改日再来拜访。”说完,向他的部下招手准备撤走。
大荒落这时真的感动了,连忙说:“既然这样,你们还是把这只野猪抬去吧,
我们还不等着吃的呢!”
困敦也感动了。向他的部下说:“好吧,恭敬不如从命,今日我们确实一物未
获。只有让我们以后再感谢你们了。”于是,命部下把野猪抬走了。
大荒落看着他们抬野猪时的高兴劲,自己的心里也涌起一种幸福感。他还从来
没有做过有益于别氏族的事呢,一下子感到自己长高了许多。
7 第二天,炎帝神农与赤冀领着烈山氏族的青年人带着昨夜赶制的弓箭和石矛
出发了。
他们向烈山东边前进。多年来未狩猎了,现在重新拿起弓箭和长矛,心中却有
一种异样的感觉不知是回归还是倒退的感觉。
炎帝神农和赤冀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赤松子、仓颉,朱妮等青年女子也参加
了这个队伍。摄提和诸稽虽然年纪大了,但他们坚持要去,炎帝神农只好让他们跟
着去。但只要他们指教别人,绝不让他们参与实质性的战斗。
经过暴雨的洗礼,烈山的树木都变得青翠欲滴,空气也格外清新,给人一种新
鲜的感觉。
一路上,大家的心情也轻松多了。与大自然溶于一体,回归大自然,人们似乎
什么都忘记了,只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舒服感。看来,人类永远也脱离不了大自
然。因为:人永远是大自然的产儿!大自然保护和养育了人类,人类应当义不容辞
地爱护大自然。这是大自然永恒的定律!
到达了烈山东侧,大家的心情突然紧张起来。虽然烈山人曾经是狩猎的能手,
但终因多年未与野兽作过斗争,心中必然存有一种无底的情绪。不管如何,今天他
们要显示、检验一下自己与野兽斗争的能力。
炎帝神农这时像回到了他的青少年时代,重温他青少年时代的生活,信心也突
然增加了许多。
赤冀本来是氏族的优秀猎手,现在他更不把畏惧放在心上。在这生死攸关的时
刻,他惦挂的只有氏族人的性命。
赤冀像当年猎取践踏白草冲稻禾的野猪一样,高度机警地巡视着周围的草丛和
灌林丛,任何一处的风吹草动也逃脱不了他敏锐的目光。
一阵风从东边吹来,松林和草丛都发出一种令人心惊的声音。赤冀一下子紧张
起来,手持着弓箭,弯着腰搜索前进。
赤松子和仓颉也学着他的样子,小心地端着弓箭紧跟着赤冀向前慢慢走去。
炎帝神农手持着长矛跟着他们。
姝妮和几个年青女子手举着火把,紧跟在炎帝神农的后面。
后面还有几十个人都抱着干树枝,准备以火攻击野兽。
已经到了烈山东端的尽头,前面就是云梦泽的边缘了,但仍然没有发现野猪的
影子。他们沿着烈山朝西往下面的山谷走去。
出乎意料之外,他们发现在山谷中有一大群角鹿在谷底吃草。本来这里的角鹿
已经少见,可能是这次洪水把外地的角鹿赶到这里来了。
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发现。
大家都异常兴奋,信心十足地作好了战斗准备。
赤冀一招手,带着赤松子、仓颉和几个年青的小伙子,小心冀冀地往谷口摸去。
炎帝神农则吩咐手举火把和抱干树枝的人绕到山谷的背后,分散开来,呈包围
圈把角鹿团团围住。
赤冀一行十几人,手举着长矛和弓箭吆喝着向角鹿发起了冲锋。角鹿一下子惊
呆了,向着没有人的谷底逃窜。可是这时山谷的四周火光冲天而起。
谷口又被手拿长矛的人堵死了,后面的退路又全是火,角鹿顿时乱了套,相互
践踏着,狂奔着,被同伴踏死的不少。活下来的,依然拼命夺路欲逃。
如果没有火这一奇怪的东西,角鹿的肩比人还要高,头上还长着树杈一样的巨
大角叉,能轻易划破老虎的肚子,更不用说这些直立在前面的人,根本不堪它们一
击。
但这些大角鹿却不敢冲撞火。在它们的记忆中,火是最可怕的东西。它们曾经
有过类似的教训,在无数次大火中,它们能够有幸逃脱的只是少数,大多数都葬身
火海。正是在一次次奔逃中,大角鹿养成了夏季往山区和丘陵及多水的地区迁移的
习惯,虽然这次在洪水的冲击下,它们也没有违背它们的经验。
然而,这次它们却不知怎的,竟误入了人类的猎网。这也难怪,烈山氏族本来
多年来就没有以狩猎为生了,在这次突然的行动中,却把大角鹿置于了死地,而且
是这样一大群大角鹿,这是烈山人没有想到的。
是的,人类离不开大自然。是大自然养育了他们。
大角鹿在左冲右突之中,大部分都因自相践踏而丧生。剩下为数不多的大角鹿
也终因精疲力竭,轻而易举地被烈山人击毙了。
炎帝神农这次很开心,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把这些大角鹿制成鹿干,又可维
持氏族人一段时日的生活。
炎帝神农带领大家扛着战胜品,回到了烈山的住处。摄提和诸稽也非常高兴,
虽然这次猎到的不是野猪,但毕竟为氏族找到了急需的食物。
8 困敦真是一个讲信用的人,阴雨天过后,不到几天,他便领着一队人带着五
只野山羊和八只鲜活的野兔来拜访妪山氏族了。
朱襄后以最隆重的仪式接待了他们。
朱襄后今天格外高兴,多少年来,还没有一个氏族的人来向她敬贡。无疑这功
劳应当归于烈山氏族的人。是烈山氏族的白阜使她赢得了荣誉。当然她是这么想的,
把一切功劳归于白阜。
朱襄后也忘不了大荒落的功劳,如果没有他,不仅见不到她的女儿,也不会见
到烈山氏族的人,更不会有今天的荣誉。
困敦带来了昊英后对朱襄后的问候,也带来了昊英后对烈山氏族的敬意。困敦
最后说,昊英后希望朱襄后以及烈山氏族的白阜能到宣山氏族作客,以答谢各位的
好意。
听到这里,柔兆骄傲地朝白阜投去羡慕的一眼。白阜也逐渐对这个女孩有了好
感。难为她对自己的一片痴情。
妸荷甘从眼前的局势捕捉到一种新信息,头脑飞快的思索着。她真没有想到一
场意外的洪水可能给炎帝神农带来千载难逢的机遇。因为在远古时代交通不便,更
谈不上通讯。这次意外的接触,使她得知,原来,许多氏族对他们烈山氏族是有了
解的。如果利用这种优势,完全可以把这些氏族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大的部落。人
多力量大,办起事来应当更加有利,特别是对于以农耕为生的农业氏族。
妸荷甘的思想游弋于今晚的晏会以外,心不在焉。而大渊献无时不在注意着她。
对于妸荷甘神不守舍的神态,却误以为是因他而发。
晚晏什么时候结束的,妸荷甘并没有多大印象,她一心只想抓住这个有利的机
会,为炎帝神农事业的发展提供更多的条件。
晚晏结束后,妸荷甘就找到困敦,向他表明他们想立即去拜访昊英后的打算。
困敦当然求之不得,因为昊英后已有这个心意,他何乐而不为呢?妸荷甘与困
敦谈妥明天同困敦一起去宣山氏族后,就去找白阜与小灵,向他们说出自己的想法
与行动计划,他们也十分赞同。
第二天,困敦告辞朱襄后要返回宣山氏族了。白阜也来向朱襄后辞行。朱襄后
感到奇怪,问:“你们现在到哪里去呢?”
白阜说:“昊英后邀请我们去拜访宣山氏族,我们正好借这个机会去拜访一下,
增强氏族之间的友谊。”
朱襄后听白阜讲得有道理,也不好强留,便同意了。柔兆听说白阜要走,缠着
朱襄后要跟白阜一起到宣山氏族去看看。朱襄后无奈也就同意了,并要白阜代为照
顾柔兆。白阜唯唯喏喏。柔兆高兴得撒娇地在朱襄后的脸上亲了一口,唤着小花狗
蹦蹦跳跳跑出洞来。
一行十几人上路了。大渊献还恋恋不舍地把妸荷甘送了好远。离开妪山氏族,
他们沿妪山氏族所住的山,一路向西北走去。一路上,柔兆不停地向白阜问这问那,
白阜也不厌其烦地回答,倒给艰难的跋涉旅途增添了不少情趣。
困敦在前面领路,宣山氏族的另一个优秀猎手屠维紧跟在他的后面,随时防止
野兽的侵袭。小花狗紧跟在他俩的后头,欢快地跑着。头半天风平浪静,队伍到达
一条小河边时,困敦让队伍停下来休息。大家在草地上坐下来后,困敦和屠维就带
了五个猎手到附近的树林中去猎取野物。大约有一顿饭的工夫,他们七个人手提肩
扛地满载而归。于是妸荷甘用人工取火的方法获得火种,燃起篝火。柔兆就把野兔、
野鸡、野羊的身上涂上泥,然后架到篝火上烧烤起来。很快,火堆里便散发出扑鼻
的香味。白阜、妸荷甘和小灵们还从来没有尝过这种泥涂火烤的肉,吃起来颇感到
有味。柔兆更是不停地帮白阜撕扯鸡腿、兔腿,把最精华的部分送给他吃。小花狗
围着她,擦着她的身子,她也不顾它了。小花狗费解地仰起头向柔兆“汪汪”地叫
起来,似乎在说,你平时不是这个样子啊!柔兆最终没有记起对小花狗的照顾,小
花狗只好自己没趣地去寻找被这群人啃干净了的骨头。
大家吃足了,就到小河边去饮水。
待大家都满足了,休息好了,困敦才招呼大家继续上路。
后半天的行程更艰难,也潜伏着更大的危险。队伍在山梁上行走不到一顿饭的
工夫,就完全行进在长满齐人高的杂草和荆棘的山谷中。任何一处都有可能躲着野
兽或毒蛇,也许正窥视着他们。因此,困敦也格外警惕。他同屠维握着长炳虎牙矛,
拨开杂草和荆棘,小心冀冀地在前面开辟道路。几个精悍的猎手也紧握着石矛跟在
他们的后面,一边同样拨动野草,一边机智、警惕地观察着附近的山边,随时准备
应付突发的事件。
柔兆和妸荷甘夹在中间,虽然妸荷甘很不愿意他们这样把自己当作一个柔弱的
小女子对待,但也不好太任性,只好乖乖地跟在那群武士后面,一心去想自己的心
事了。白阜和小灵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作为后卫。他们举着侵透了松香液的火把,
一方面作为应付野兽的有力武器,一方面为晚餐的火塘保存着火种。
前面是一片灌木丛。困敦和屠维带头钻进了这片丛林,小花狗一下子窜到前面,
似乎要取代他们带路的职业。它用鼻子在空气中捕捉住了很多气息:蚱蜢、蚯蚓、
甲虫、有毒的蛇和蝎子,都闻出了它们所在的位置。狗也知道它的主人对这些小东
西不感兴趣。狗又闻到了一窝小雉雏的气味,这些小家伙像落叶和枯草一样花纹的
身体就藏在四周,没经验的人是无论如何看不出来的,而狗却凭着灵敏的鼻子一只
接一只找到了它们,连那只把身子藏在草丛里的母雉也没放过。当然,这用不着困
敦他们动用矛枪,小花狗就把雉全部解决了。这时,柔兆似乎才想起了她的小花狗,
赶紧上去把那只母雉抓到手中,母雉美丽的羽毛吸引了她。困敦叫他首下的猎手把
这些小家伙全部穿成一串背起来,好作为晚餐。他还把两只小雉雏献给小花狗做犒
赏。
不一会儿,小花狗又在前面发现了一个封闭着的野兔洞穴。本来,聪明的母兔
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除了喂奶时外,都用土或草把洞口堵得死死的,使很多食肉
动物发现不了。可是小花狗却是同野兔打交道的行家里手,它用爪子抓着、刨着,
不一会儿就发现了洞口。这是一个新建的野兔窝。几只圆鼓鼓的小野兔畏畏缩缩地
挤在洞底。用爪子抓还有一定距离,小花狗急得“汪汪”叫。困敦叫屠维带着一个
猎手跑过去,一看,才知道了一切。屠维用虎牙矛把小兔一个个剌出来,用野藤绑
起来,仍由猎手们背着。
就这样,一边走一边捕捉着小动物,本来很紧张的旅途变得轻松多了。当他们
走出山谷,走上一道荆棘丛生的山岗的时候,突然前面顺风飘来一股浓烈的气味和
高昂的吼声。小花狗立刻惊骇地原地停住,用力地抽动着鼻子。种种迹象表明,前
面可能遇到可怕的动物了。
困敦和屠维在前面像小花狗一样匍匐前进,把虎牙矛压得低低的,所有猎手都
学着他们的样子。后面的白阜、小灵、柔兆和妸荷甘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
地向前看望。终于看见在山岗下的一条鹅卵石的小河滩上,一头健壮的野水牛和一
只威武的老虎对峙着:野水牛身体粗壮,身披厚厚的一层厚皮,头前生有两个锐利
的大弯角,腿像四根粗柱子,支撑着沉重的身躯,蕴含着巨大的冲击力。那角只要
挑在老虎身上,就会轻而易举地把虎的肚子豁开。老虎生有十分尖锐的利爪,也很
容易剌破野水牛和象等大型动物的厚皮。两只巨兽在那里周旋着,老虎斗得十分主
动。它的身体要比野水牛灵活得多。显然,战斗由它挑起,它要把这个笨重而多肉
的野水牛当作餐食。野水牛只是无端受到攻击,被迫采取防守。这条已过中年期的
壮年野水牛,很懂得和老虎周旋的方法那就是尽量不去冲击,而只机警而耐心地调
整着与老虎的角度,把尖锥型的大角始终朝向来犯者。
食肉动物一般都比食草动物智力发达。老虎识破了野水牛的战术,只是挑衅性
地围着野水牛转着圈子,寻找进攻的有利机会,促使脾气暴躁的野水牛露出破绽。
困敦招呼大家躲在灌木丛和草丛中,透过树丛和草丛观看着这场远古时期的一
幕最壮烈的搏斗。等待着的老虎和等待着的野水牛各自专心考虑着最现实的问题:
这一个的生存方法在于吃掉那一个;而那一个的生存方法就在于不被吃掉。它们包
括人在内的三方都在盼望着什么凑巧的机缘,以期得到对自己生存有利的东西……
不一会儿,困敦抬起头来,发现了一丝变化。那头野水牛已经打定主意要撤出
战斗。当然野水牛撤出战斗的方法必须先要进行猛烈的进攻,用接连几次进攻把老
虎逼到死角,使它原有的信心丧失殆尽,然后才朝着已看好的方向慢慢地倒退,直
到确信老虎不再进攻了才快步撤离。
刚巧,这只老虎也是经验丰富的捕食者,特别在和野水牛的作战方面。它不慌
不忙,躲闪着野水牛的利角和重蹄,毫不放松地缠住对方,使它脱身不得。结果,
倒是野水牛没有一点底儿了。因为,自打这条野水牛独自闯世界以来,就不曾遇到
过这样固执的对手。老虎巨大的身躯,以及那对凶狠贪婪的眼睛,不断舔动的舌头,
都使野水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它无心再战,它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它开始大
口地喷着鼻子喘气。这时老虎却引逗它,使它不得不拼了全力冲击。当野水牛真的
冲到近前,狡猾的老虎却轻盈地跳向了一边,野水牛扑了空,差点摔在地上。
日头已经落到西山下面去了,光线暗淡下来。
野水牛越来越感到体力不支的样子。而老虎却频频展开了攻势。一次,野水牛
转头稍微慢了一点,老虎乘机如闪电似的一闪,锐利的爪子一下子钉在野水牛的肩
部,锋快的长牙插进了野水牛的脖颈。假如这不是一头脾气暴烈而又富有经验的野
水牛,假使老虎的这个攻击动作在实施以前不被那头经验丰富的野水牛估计到的话,
这一次出击动作是毫无可挑剔的,老虎会把野水牛击倒并结果掉。但是,这时,野
水牛却做了一个自我防护动作,不是向外躲闪,而是迎着老虎扛了一下,并就地翻
躺着,想用沉重的身子把它的敌人压成肉饼。这样一来,老虎就要跳起来躲闪,不
妙的是它的长牙已经深深地插入野水牛的厚皮以至骨缝中,一时也拔不出来。剌痛
而愤怒的野水牛像小山一样的血肉之躯已经朝老虎身上碾压过来。
老虎的两条前腿用力支撑着,后腿刨得石子乱飞。但是,这一切都没有起多大
的作用。野水牛的身躯太重了。老虎竭尽全力,却丝毫不能改变野水牛滚动的力量。
两头巨兽的体重加上它们那肌肉发达的身体中暴发出来的巨大力量,一下子都
集中在虎牙与上颌交点之间。纵然老虎的牙齿再结实,也承受不住,只听得“咔嚓”
一声,虎牙连带着半爿虎上颌壁骨和皮肉迸裂开来了。老虎的身子,突然脱离了这
个支点,从野水牛身上翻飞过去……
这真是一场空前野蛮、空前悲壮的远古巨兽大搏杀。隐藏在树丛和草丛的这群
人谁也想不到出现这种结局。
野水牛的伤很重,但没有死,两根剩下血淋淋的虎牙深深嵌在它的脖子上,撕
开的裂口处像喷泉一样地冒着血。它挣扎着站起来,瞪着通红的眼睛,用两支大角
发疯地向老虎挑去。由于用力过猛,它挑完老虎,就像小山一样倒下去了,躺在地
上喘着粗气。而那只可怜的老虎头部流着带粘液的血,身上又被野水牛戳了两个大
窟窿,肠子流到地上,爪子还不停地抓着自己的头,并疼痛难忍地在地上滚着,滚
着……
这时,困敦看到机会已到,发出进攻的号令。猎手们一涌而上,困敦带领一部
分人扑向老虎,屠维带着一部分人扑向野水牛,准备结束两头巨兽的生命。白阜连
忙向屠维叫道:“不要杀死了野水牛,把它留着!”
大家听到白阜的话后,一起围到老虎身边,十几支矛乱糟糟地剌向老虎,霎时,
老虎不动了。
那群猎手似乎意犹未尽,看看倒在地上喘气的野水牛,又看看白阜。白阜知道
他们的意思,走到他们的身边,耐心地说:“我们烈山氏族早已人工喂养家畜了,
你们把这头野水牛乘它受了重伤,用绳子拴起来,带回氏族去喂养起来,等到缺乏
食物时再杀了用来救急,不是比现在杀死要好多了吗?”
宣山氏族的人听了都觉得很新鲜,乐意接受白阜的意见。
于是他们从树林中砍来柔软的绵藤,困敦带着几个力气大的猎手先上去把野水
牛的两只大角抓住,死劲地按下。同时,屠维带着另外四个人把野水牛的四只腿也
按住。野水牛本已奄奄一息,早已没有反抗的力气了,只好任他们宰割。他们先用
一根尖尖的石矛把野水牛的鼻子扎穿一个孔。然后,从里穿过一根绵藤,拉出来,
打上结,外面再接上一根长长的绵藤。接着,又把四条腿也用绵藤缠住。即使野水
牛没有受伤,也奈何不得他们了。
白阜说:“如果你们想把它活着带回去,这样还不行,因为它受伤太重,要找
点药草给它抹一抹。”白阜自那次吃螃蟹中毒被炎帝神农用生姜治好后,也向炎帝
神农学辩尝草药,已经懂得不少的药草了。他见野水牛的伤势重,只有用草药给它
治疗后才能保住性命。
困敦说:“这个我们都不懂,白阜你帮一下忙吧!”
白阜说:“我去找一种草,名字叫仙鹤草又叫龙芽草,到秋天开黄色小花,可
以止血。现在它应当开花了。”
困敦说:“天黑了,找到仙鹤草怕不容易哟!屠维,你带几个猎手保护白阜去
找找看。”
白阜和小灵在屠维等一群猎手的保护下,举着火把到草丛中去寻找止血药草。
由于天昏暗下来,辨别药草已不太容易。找了很久,没有找到。好不容易他们
在潮湿的草滩才找到了几株贯众,拿回去捣烂,然后给野水牛涂抹,把伤口敷好。
敷好后,白阜告诉困敦:“我们找到的这种草不是仙鹤草而是贯众,它也可止血,
而且还能清热解毒,这种草有小毒。”说着,他把手中还剩下的几根草拿给困敦看。
困敦看了后说:“这种草的叶子很像蚌刀,叶杆上还有鳞片呢!”听困敦一说,
大家都争着拿过去传看。
屠维则喜孜孜地把从野水牛身上拔出的虎牙拿在手里把玩,爱不释手地拿着摆
弄着。他想,用这两根虎牙又可以做两杆虎牙矛了!难怪他那样高兴呐!
一切弄停当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他们只好在河边生起篝火,做晚餐,准备
在这里过夜了。
晚餐所需的动物早已在路上准备齐全了,他们只在篝火上架起涂上泥巴的雉雏
和野兔来烧烤,就可得到美味的食物了。
由于是夜晚,困敦派了四个猎手站在火塘外面,监视着周围,以防止野兽的袭
击,保护大家的安全。
在外野营是远古人类常有的事,他们见得多,自然并不以此为怪。晚餐后,他
们围着白阜要他讲述烈山氏族的新鲜事。远古人类都是这样,遇到异族人的机会不
多,每逢遇到外族的人,都希望能了解一下别氏族的生活情景,以增加自己的知识
和见闻。白阜也乐得为炎帝神农的事业进行宣传,他像对待妪山氏族的人一样,不
厌其详地讲述了炎帝神农种水稻以及制造农具的故事,把先进的农业思想播进这些
人的心田。白阜为宣山氏族的人描绘了一个他们闻所未闻的新奇世界,他们个个听
得入了迷,恨不得立即去见见炎帝神农这个伟大而传奇的人物。
柔兆望着白阜神采奕奕的脸,不时随着他的讲述,脸上流露出的丰富表情,她
的心里像喝了蜂蜜一样甜滋滋的。
妸荷甘却望着刚检查完在篝火外执行守卫任务的猎手后,站在火光映射的塘边
的困敦。现在她才发现,困敦其实天生一副愣头愣脑的样子,脑门凸了出来,下巴
突出,仿佛是一堵高耸的悬崖。嘴巴很大,两片嘴唇像两扇石门紧闭着,又肥又厚。
配着那条山梁子一般的鼻子,倒很合适。他的两道浓眉,活像一把芦苇花拖出
来的,眼珠很大,让你一见,不由得会想起刚才那条野水牛的眼睛,眼光里流露出
了憨厚和纯朴。看来,困敦其实是一个心肠很好的人。妸荷甘看到这里不由得暗自
发笑。
好像每个氏族里人都有这么一个粗犷的人物。这时,她从困敦的身上似乎看到
了赤冀的影子,很自然地使她想起了赤冀,也想起了炎帝神农。这段分离的日子,
真使她肝肠寸断。但又有什么法子呢,老天要捉弄人!
虽然,各人有各人的心事,但各人有各人的寄托。在这深山旷野里,大家共同
度过了一个惊险而又迷人的夜晚。
9 龙脉河的水一落下来,赤冀就带着几个人出发到桐柏山的赤水氏族去。一路
上,他们晓行暮宿,第二天晚上就到了赤水氏族。赤水后和听訞的兄长赤诸热情地
接待了他们。当晚,赤诸用火爆稻米花和香粥款待了他们。然后,他们畅谈别后这
些年的情景。
原来,自从听訞嫁给了炎帝神农,自从赤水氏族得到炎帝神农种植水稻成功的
消息,赤水氏族也开始学习种植水稻等植物了。现在,赤水氏族也像烈山氏族一样,
把氏族的领导权交给了男子。因此,赤诸现在已经在赤水后(他的母亲)的指导下,
做着氏族的领导事务。赤诸早已婚配,他的妻子是大庭氏的昭阳,生了一个儿子叫
赤奋若,今年已经八岁了,比炎帝神农的儿子居小一岁。
与烈山氏族不一样的是,这几年赤水氏族的水稻却一直获得丰收。主要原因是
这里地势高,很少受到水灾的侵袭,加之水源充足。赤诸为此很感激炎帝神农,使
他能成为一个有作为的氏族首领。
乘着赤诸高兴的机会,赤冀向赤水后和赤诸讲了烈山氏族今年遭到的水灾以及
炎帝神农想迁来赤水氏族的打算。
赤诸首先表示欢迎。赤水后也十分赞成。
事情就这样谈妥了。第二天,赤冀就要离开赤水氏族。赤诸说:“既然来了,
何必这么匆忙呢?我陪你先去看看我们种植的稼穑,如何?”
赤冀也不好推辞,乐意与赤诸去看看赤水氏族种植的稼穑。
已经是秋季了,天高气爽。赤诸带着赤奋若与赤冀一群人去看他们氏族的稼穑。
赤水氏的水稻种植在靠山脚的一片地里。他们刚走到山边,就发现地里有一群
人正在用石刀割地里的水稻。赤诸顿时一惊,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是哪里的
人来收我们的水稻呢?”
赤冀也感到事情的奥妙,一定是有人来偷赤水氏族的粮食了。
赤诸快步往山坡下奔去,向地里的人喝道:“喂,你们是哪里来的?”
这时,正在地里紧张收割稻子的人才发现来了人,一个为首的人招呼了一下,
他们抱着收割好的稻子,准备逃走。
赤诸本是个火气十足的人,那能容忍他们何来。一个箭步,冲到他们中间,拉
起一个人就是一拳。那人也不是好惹的,顺手就是一刀,一下子把赤诸砍得头破血
流。其他人一见对方来人不多,于是都围过来,准备大打出手。
赤奋若见父亲被打,吓得哭了起来。赤冀马上跑到赤诸的身边,向围着的人说
:“大家冷静一点,听我的一句话,好吗?”
那些围着的人见赤冀身材魁伟、威武,又不像赤诸那样凶狠,于是都站在那里
不动,看样子是等着听赤冀讲话。
赤冀一见形势有了点儿变化,就不动声色地说:“首先我要向大家说的是,我
不是赤水氏族的,我是从烈山氏族来的,昨天才到这里。第二,我要向大家说的是,
你们可能搞错了,以为这地里长的水稻是野生稻,就像你们过去采集植物的种子一
样。其实,这也怪不得你们,你们根本不晓得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人开始人工种植
植物了。你们今天割下的水稻其实是赤水氏族自己种植的。如果你们氏族等着食物,
我可以向这位赤水氏族的首领赤诸讲个情,叫他让你们把这些已经割下的水稻背回
去。如果你们不是等着吃的话,我劝大家以和为贵,不要把别人的东西强行拿走。
你们说,好吗?“
听了赤冀一番话,那个为首的人脸上露出羞愧之色,其他人的心里也有所动。
原来,他们也听说过烈山氏族了。对这个氏族他们早感到神奇,一听说赤冀是
烈山氏族的就已经有好感了。另外,他们见赤冀说话条条在理,又不像赤诸那样凶
巴巴的。因此,为首的那个人说:“是我们不对了,我们本来晓得这是赤水氏族栽
种的,看到他们栽种的这种植物这么兴旺,就想来偷点回去,不料今天被他们发觉
了。经你这么一说,我们感到很惭愧,我们向赤水氏族的人赔礼。我们这就离开。”
赤冀听了这个为首的人的话后,觉得他们也并不是不可教的,反而对他们有了
好感。于是拉着那个为首的人说道:“难为你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太好了。你叫么
名字?是哪个氏族的?”
为首的那个人很感激地说:“我还没有请教大哥的名字呢?”
“啊,我叫赤冀。”赤冀高兴地回答说。
“赤冀大哥,请受小弟一拜。”为首的那人说着就拜倒下去。然后站起来礼恭
毕敬地说:“我叫作噩,是葛天氏族的。”
赤冀连忙捧手相揖说:“原来是作噩兄弟,请代我向葛天后问候。”
作噩连忙说:“真是多谢你们了。我一定向葛天后传达到你们的盛意。啊,对
了,我们葛天后早就想拜访你们炎帝神农,请代我们向炎帝神农问候,改日我们还
要到你们氏族登门拜访呢!”
赤冀说:“这也好,不久我们烈山氏族将要搬到这里来的,到时,请葛天后来
作客吧!”
作噩很高兴地说:“那就太好了,我们一定要来的,就这么定了!”说罢,又
向各位作揖告别了。
一场即将发生的格斗,就这样化解了,而且大家还结成了友谊,为未来炎帝神
农扩大农耕影响和范围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赤诸和赤冀送走了作噩一群人后,把葛天氏族的人割下的稻谷收集起来,准备
叫人运回去,然后就到处看了看。
赤水氏族的水稻长得真棒,比烈山氏族这几年的要好得多。而且,种植的面积
也很大,难怪引起了葛天氏族的嫉妒呐。
他们把赤水氏族种植的稼穑都看了一遍。赤诸除了种水稻外,还种有稷、花生。
“花生”这名字还是赤诸取的呢!他见这种植物“花落在地,子生土中”,便
给它取了“花生”这个漂亮的名字。另外,他们还种有各种蔬菜。这些蔬菜一般都
种在离寨子较近的地方。他们用篱笆围起方形或圆形的地,把蔬菜种在里面,便于
管理。
赤冀看到有菘(白菜),有萝卜,还有韭菜等,非常丰富,长得也很茂盛。
赤冀看得心花怒放。作为与炎帝神农联姻的赤水氏族能发展得与烈山氏族一样
的水平,他为听訞感到高兴,为炎帝神农感到高兴,也为赤水氏族感到高兴。因为,
赤水氏族,已经与烈山氏族无异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赤冀又在赤水氏族过了一天,他无论如何也要回烈山了。他知道此时炎帝神农
正心急如焚地等待着他的消息。
赤水后和赤诸见确实留不住赤冀,也知道烈山氏族目前的处境,就送赤冀上路
返回。临走时,赤诸对赤冀说:“你们回去后,叫炎帝神农快点搬过来,我马上叫
氏族的青年人开始帮助你们盖好房子,你们来后就有地方住了。”
赤冀万分感谢,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赤水后和赤诸,一行人大步流星地往回赶去。
10自赤冀走后,炎帝神农独自一人到烈山山寨走了一圈。原先的山寨已只剩下
一些半截的土堆和木桩,其它都被洪水一卷而空,其惨象目不忍睹。他走到白米冲,
见到稻谷还剩下一些未被冲走的稻穗,虽然稀稀疏疏,但还可以收集一些。他组织
青年人和妇女把白米冲的稻谷收回,并用连枷脱打出来,晒干,留作种子。同时,
如果能搬到赤水氏族那边去,也便于搬运。
这一天,炎帝神农正在家思索着氏族人的生活大事,设想着未来的计划,赤冀
带着好消息,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赤冀的脸上写满大功告成的信息。这是一张有着矿石般颜色和猎人般粗犷特征
的脸:石岸突出的眉弓,饿虎般深藏的双睛;颧骨略高的双颊,肌厚肉重的润脸;
这一切简直就是力量的化身。
“哈,我晓得了,赤冀一定有什么好消息,从你的脸上我就晓得了。”炎帝神
农的满腹忧愁被赤冀的满脸春风所扫荡,情绪有了极大的改变,心情极好地对赤冀
说。
赤冀诡秘地笑笑说:“我们去找赤松子、仓颉,然后我向你们报告好消息,再
一起商量大事吧。”
“好吧,现在已没有明堂可作为议事的地方,就到赤松子住的地方去商量也好。”
炎帝神农看到赤冀的神情,知道一定有了办法,因此很满意地回答道。
他们来到赤松子住的地方,赤松子正爬在地上,用一截小木棍在地上画着什么。
仓颉站在他的旁边指指点点。
炎帝神农和赤冀看到他俩聚精会神的样子,没有惊动他们,站在他们的后面,
看着他俩搞个么玩艺。
赤松子说:“这个‘雨’还好写点,而且也很形象,这个‘雷’字怎么这么难
写,并且也不太像。”
仓颉说:“造字之法,盖依类像形,故谓之文。然则,宇宙之大,事物之广,
非事物尽可摹也。故文不可多。欲穷世间之万物,须以形声兼备以示其物。此形声
相益者,即谓之字。文者,物像之本;字者,言孳乳而浸多也。”
赤松子听了后说:“啊,我似乎有点明白了。‘文’是事物的本像,而‘字’
是由‘文’孳生出来而逐渐增多的字。就像这个‘雨’,上面一横表示天,下面断
断续续的点表示天下掉下的水点。这个称为‘文’。而‘雷’则是孳生出来的‘字
’。因为事物不是都可以描摹的,只好用这个办法来解决了。”
仓颉为赤松子的悟性高而感到高兴,十分欣喜地说:“正是此理!”
连炎帝神农和赤冀在一旁也听得入了神,几乎忘记了他们的本意。
赤松子懂得了造字的道理后,练字的劲头更足了,他把“雷”字写了又写,把
地面上画满了“雷”字,刚要转过方向,一下子撞到炎帝神农的身上。他一惊,抬
起头来,原来是炎帝神农和赤冀站在他们的身后。他赶快站起来,不好意思地说:
“炎帝,你们来了。怎么不叫我们呢!”
仓颉也看到了炎帝神农和赤冀,赶快站到一边,礼恭毕敬地向他们扣拜。
炎帝神农拍着仓颉的肩膀说:“你造字的技术越来越高了,竟然还收了徒弟。”
仓颉腼腆地笑了笑,赤松子却说话了:“我要学会写字,把灾害性天气记录下
来,写成一本《天象易》。这对我们今后种植稼穑是有益处的。”
炎帝神农夸奖地说:“这个主意不错,你就好好地学吧,一定要把灾害性天气
记录下来,看看它有没有规律,完成《天象易》这件大事。”
赤冀这时插话了,他说:“好了,炎帝来找你们是想与你们商量一下氏族的大
事的,我昨天刚从赤水氏族回来。”
赤松子和仓颉似乎这才看到赤冀,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对不起,只顾与炎帝
说话,冷落了你,对不起。你辛苦了!”
于是,赤冀又把到赤水氏族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炎帝神农接着说:“为了氏族的利益,我们看来要离开烈山了,虽然我们都不
太愿意,但只有这样才能保全氏族人的性命。”
赤松子仓颉都没有意见,大家接下来就商量具体的转移计划。炎帝神农对转移
作了详尽的安排,并叫赤冀与摄提、诸稽负责组织几个人从烈山上寻找最好的树木
做一百多张弓箭和石矛,尽可能每人都要有一件,预备在路上用,一方面可作为防
御武器,一方面也可用来猎取野物。
正在这时,安登来找炎帝神农。
安登告诉炎帝神农,听訞又生了一个女孩。炎帝神农和大家听到后都很高兴。
赤冀手舞足踏地说:“好啊,我们烈山又多了一个后代了!”
赤松子跳到安登的身边说:“长得胖不胖?一定长得像炎帝神农吧?”
安登笑迷迷地说:“哎呀,快让炎帝神农回去看看吧,不要在这里耍嘴皮子!”
仓颉则跑到炎帝神农的身边说:“炎帝呀,快给孩子取个好名字吧!”
尽管烈山目前的形势不好,但氏族添丁进口,对于这个原始氏族来说,总是一
件大喜事。
炎帝神农交待了转移的事后,就同安登一起回去了。
原本第二天准备转移的,现在由于听訞又生了孩子,赤冀和赤松子商量后决定
等新生孩子洗三后再安排转移。
炎帝神农也只好这样,因为在原始社会,新生孩子洗三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
第三天很快就到了,洗三的仪式照样是很隆重的。洗三后炎帝神农说:“我与
听訞相识的时候,她正在一棵桑树上摘桑枣吃,玩弄蚕茧而差点做了老虎的食物。
但是,如果不是那棵桑树也许我就不会认识听訞. 为了纪念这棵桑树,就给小女取
名‘女桑’吧!”
大家都说妙。于是烈山氏族又多了一个女桑。后来大家都叫她帝女桑。
11白阜一行和困敦等人,第二天收拾了一下,把死老虎用绵藤捆绑起来,叫几
个猎手用一根小树杆抬着,准备运回宣山作为食物。又把野水牛拉起来,解开连在
四条腿上的绵藤,让它慢慢活动一下,又扯了一堆嫩草喂它吃饱,牵着它起程往回
赶去。
一路上,大家的情绪十分高昂。这不仅因为他们收获丰富,更重要的是根据困
敦的介绍,宣山已经离这里不远了。
前面是一条河,困敦说这条河叫淮河。不过,这里是淮河的上游,水流虽急,
但都不太深。要不是这次发大水,平时只有潺潺的流水,小孩子也能过去。
困敦他们经常从这里渡过河到南岸来狩猎。
困敦在前面带路,一行人跟在他的后面,试探着淌水过河。柔兆跟在白阜的后
面,不时叫着,要白阜牵着她。白阜答应朱襄后照顾柔兆,自然要处处对她格外殷
勤。柔兆心里乐滋滋的,把她纤柔的小手搁进白阜宽大的手掌中,还故意做出害怕
的样子,靠紧白阜的肩膀,让她饱满的胸脯擦着白阜。白阜心明,但他是一个正直、
有事业心的人,且自己已有妻子,他不时提醒自己,不能做对不起枥姜的事。
因此,他对柔兆的一片苦心和柔情只当不晓得一样。
走到河中心时,野水牛突然倒下去,大家都吓住了,以为野水牛要死。白阜和
妸荷甘晓得野水牛的习性,知晓它一定是走得发热,需要淹水解热。他们忙告诉大
家不要慌,待会儿它自己会起来的。果然不错,野水牛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就站起
来了。猎手们又牵着它往岸边走去。
那知野水牛经过一晚的休养,加上白阜等人又给它敷过药,伤势已经减轻了,
现在见自己被人拴着,腿上还绑着东西,很不是滋味。它在上岸的时候,突然发起
野来,把头低下去,用两只弯弯的大角挽起岸边的土石,被挽起的土石纷纷落到它
身边人的头上。大家都惊吓得束手无策。
妸荷甘一见,急忙跑过去。虽然对付野水牛她还不一定有把握,但对付家养的
牛她是有经验的,那次姝妮几个人牧牛时,两头牛抵角,就是她去解决的。
只见她走过去左手拉过牛鼻子上的绵藤,死死地扯紧绵藤,右手举起一根粗大
的木棍,大喝一声,向野水牛示威。野水牛被她一折腾,鼻子疼痛难忍,又见眼前
闪起一个长长的“牙齿”,一下子泄气了,懒洋洋地站着不动了。妸荷甘这才又拉
着它往岸上走。这次它学乖了,跟着妸荷甘上岸。宣山氏族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大家见这么个庞然大物的野家伙被妸荷甘摆布得服服帖帖的,真感到意外。烈
山氏族的女子就这么厉害,使他们更加敬佩烈山氏族的人了。
上岸后的路比较平坦,只是到处都是没膝的野草。小花狗自然还是担当起它的
前卫的任务,在前面草丛中不断驱赶昆虫和毒蛇,为他们扫清道路,也为他们义务
提供了许多小动物。
野水牛不断停下来,啃吃路上的草,使行程缓慢下来。
日头当顶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座高山旁边。这就是宣山。山脚下长着一棵巨
大的桑树,树杆十分粗壮,二十多人都围不住,树枝交错生长。桑叶长大,有两拃
(zhǎ,张开大拇指和中指两端的距离)多长;木质红色,长着青色的花房,开着
黄色的花。这真是一棵奇树。在这棵桑树下即使下暴雨,也不会淋温衣裳。它下面
巨大的树荫遮住了莫大一片山地。
白阜叫困敦把野水牛拴在这棵大桑树的树杆上。不一会儿,这条野水牛的鼻子
被固定在大桑树杆上,四条腿也被拴得牢牢的,它就是插翅也难逃走,更何况它一
动,鼻子里的绵藤会使它疼得要命。野水牛无奈地看着整治它的人们,眼中既有怨
恨也有无奈。
妸荷甘又扯来一抱青草,放到它的身边,它不客气地吃起来了。宣山氏族的猎
手看着野水牛奇怪的举动,都觉得挺有意思。他们却从来没有想到把野兽活着保存
下来呢!由此可知,在远古时代,人类之间的交流太少了。远古人类一旦相互间产
生了交流,那将是推动社会前进的巨大动力!
宣山氏族的住地就在那棵大桑树所在山坡的半山腰,也是一个山洞。
困敦率先进入山洞,告诉昊英后,烈山氏族的人来拜访她来了。
昊英后十分高兴地走出来,笑容可掬地迎接白阜一行人。
昊英后大约有五十多岁,在远古时代她要算保养得很好的一个氏族首领。因此,
虽然五十多岁了,依然风韵犹存。脸上的皱纹没有朱襄后那么多,鹅蛋脸仍令人可
以捕捉到她青年时代诱人的光采。
她叫困敦把烈山氏族的人一个个地给她作介绍。困敦就把白阜、妸荷甘、小灵
和柔兆拉到昊英后的面前,一个个地说出他们的名字。当说到柔兆时,困敦特别强
调她是妪山氏族朱襄后的女儿。昊英后以一个长者的身份,一个个地端详,一个个
地称赞。然后她像是对着尊贵的客人也像对着大家说:“我们宣山氏族虽然封闭,
但打上一代杲(ɡǎo ,明亮之意)英后开始,就已经在留意找寻一种新的生活方
式了。尽管在我这一代仍没有成就,但我的心里,早就有走出封闭的氏族领地,到
外面见识见识外氏族的生活方式的想法,学先进的方式,改进我们古老的生活方式。
所以,每当我们氏族的猎手外出时,我就嘱咐他们留意外氏族的动向。对于烈
山氏族我早就有所闻了,今天能见到你们真是本人在有生之年的大幸!“
妸荷甘听了昊英后的一番自我表白后,心里十分激动。她走到昊英后的面前,
向昊英拜了又拜,恭敬地说:“昊英后,宣山氏族有你这样的首领,真是子民们的
福气。我听了你的一番话,真感到像你这样的氏族后不愧是宣山人的骄傲。虽然,
在你的时代没有改变祖辈的生存方式,但你已经迈出了十分难得的一步了。我们烈
山氏族的人愿意用最大的努力帮助你们,改变目前的生活方式。我们大家都同样是
上天的儿女嘛!”
白阜和小灵也接着走上前,向昊英后虔诚地扣拜后说:“是的,我们愿意为宣
山氏族的美好前途做点应做的事。”
柔兆虽然不是烈山氏族的人,然而也不示弱,在她心里早已把自己当作烈山氏
族的人了。因此,也向昊英后表示了自己的心意。因为,她既对烈山氏族,特别是
白阜有着刻骨铭心的好感,又对宣山氏族的远见感到佩服。她对昊英后膜拜后说:
“小女子是妪山氏族朱襄后的女儿,对昊英后也是十分敬佩,愿为宣山氏族效力。”
这时,从内洞走出一个身披虎皮腰扎貂皮的姑娘。大堂上顿时溢满光采,大家
的目光一下都投到她的身上。只见:在她流露着难以描绘其风韵的鹅蛋脸上,嵌着
两只乌黑的大眼睛,上面两道弯弯细长的眉毛,纯净得犹如人工画就的一样,眼睛
上盖着浓密的睫毛,当眼帘低垂时,给玫瑰色的脸颊投去一抹淡淡的阴影;俏皮的
小鼻子细巧而挺秀,鼻翼微鼓,一张端正的小嘴轮廓分明,柔唇微启,露出一口洁
白的牙齿,皮肤颜色就像未经人手触摸过的蜜桃上的绒衣。
昊英后见到女儿出来了,连忙叫她道:“炅(jiǒng,火光之意)英,你来得
正好,快来见见这些大自然的骄子!”
炅英走上前来,拜见了大家后说:“各位大哥大姐,小女子炅英拜见各位了。”
这时,白阜、妸荷甘、柔兆和小灵都以礼谢过了炅英。炅英站到一边,她的目
光还在他们各人的身上扫了一遍,最后落到小灵身上,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一朵
红云飞来遮住了半个脸,羞涩地低下了头。
小灵是个机敏的人,早已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他也希望这个姑娘多看
他几眼呢!因为,自他见到这位美人,就对她有了好感。
见过了众人,昊英后叫准备午饭。她要以氏族最高的礼节来款待这群贵客。正
准备吃午餐时,从外来进来一个小伙子,长得十分结实、威武,一张方正的脸上描
画着宽宽的眉毛,两只眼睛活像野水牛的眼睛,又大又有神,厚厚的嘴唇,下巴上
已隐约可见淡黑的胡须。肩宽背圆熊腰,身上穿着虎皮,插着石斧,完全是一个武
士打扮。见了昊英后马上行礼。昊英后把他拉来见众位贵客,介绍说:“这是我的
儿子昊天。”接着叫昊天给白阜等人行礼。昊天一一见过,这才开始就餐。
在午晏上,白阜、妸荷甘和小灵分别向昊英后介绍了种植稻子等植物的经验和
技术,并鼓励宣山氏族的人学习种植稼穑。
昊英后自然乐不可支,决定要试一试这种新的生活方式了。
12小女桑洗三后,炎帝神农就安排向赤水氏族迁移的事了。
赤冀负责组织青年人携带氏族仅有的一些东西,并担负着解决氏族人迁徙途中
的食物任务;赤松子带一班女青年举着火把,以便保存火种,并负责烈山氏族的家
畜;炎帝神农和仓颉则留作善后。
一支远古时代的大军,就这样出发了。一路上,火把熊熊,他们要把这烈山之
火带到另一个故乡,带到他们所能达到的每一个角落。这次迁徙,是自他们的祖辈
来烈山后,这支原始氏族的第一次大迁徙。虽然他们对养育他们几代人的烈山依恋
不舍,但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离开这块故地。当大队伍涉过龙脉河后,炎帝神农
跪在龙脉河岸边,向着烈山三扣九拜,眼眶中洋溢着泪水。别了,故乡!别了,烈
山!但愿历史能记住这个人类文明肇始的地方。
前头是赤冀的青年队伍,中间是老人和妇女,赤松子的家畜队伍跟在妇女的后
面,全身武装的姝妮和栎姜则担负着照顾听訞和小女桑的任务,炎帝神农和仓颉则
在最后面。队伍井井有条地前进着。
赤冀挑选了几个稍有经验的猎手,走在最前面,一方面负责清除必经之地上的
毒蛇和驱赶野兽。同时,也顺便猎取一些小动物以作食物。几条狗跑前跑后,乐不
可支。
队伍正行进中,摄提和诸稽得知要在路上猎取动物作为食物,便火急地赶到队
伍的前头,找到赤冀一定要加入他的队伍,以便能参加猎取野兽的行动。
“这怎么行呢?你们年纪大了,炎帝神农照顾你们,不让你们参加我这支队伍,
你们就安心地随大家走吧!”赤冀为难地说,但他心里却还是希望他俩能参加猎取
野物。因为他俩的猎取野兽的本领在氏族里仍然算是最棒的。
“这有么事不行呢!反正在队伍中间也是走嘛。别看我们老了,打一个野猪应
当还是不成问题的。”摄提坚持地说。
“是呀,我们反正也不需要别人照顾,多为氏族的人做点事,我们反而感到心
安。”诸稽也附和着。
“好吧,我说不过你们。不过,我内心还是想你们参加打猎呢!因为只有你俩
才算得上是老手呀!不过,这件事千万不要让炎帝神农知道了啊!”赤冀看似无奈
地说。
摄提和诸稽两人乐哈哈地答应了,赶快跑到队伍的最前面,便去搜索着野物。
几只狗,似乎是闻风而动,也向最前面的路上跑去,不时惊起一只只野雉。只
见摄提弯弓达箭,向着惊起的野雉射去,诸稽和其他几个经过训练的猎手也都纷纷
举起弓箭射向飞走的野雉。然而,除摄提和诸稽各射下一只野雉外,其他人的箭都
落空而下,跌到草丛中。几只狗见主人向野雉发起了攻击,它们狂吠着向野雉飞逃
的方向追去。衔到野雉的狗“汪汪”地欢叫着跑到主人面前把野雉放到主人的脚下
;没有衔到野雉的狗,很失望的样子返回来。
这群野雉刚被驱走,狗在前进中又撵起一只羚羊。这只羚羊回头看着后面浩浩
的人群,惊恐不已,拔腿就没命地逃走。摄提和诸稽两人先举起弓箭,其他人正举
箭待发时,赤冀制止了他们。他说:“这一只羚羊,何须糟蹋这么多箭呢,有他们
两人一定可以捕到。”
其他人只好看他们举弓瞄射。果不出赤冀所料,他俩的箭一齐射中羚羊,一支
箭射在羚羊的后腿上,羚羊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紧接着又一支箭射到羚羊的肚子
上,它“咩”地叫了一声,跳了一跳,仍旧向前逃去。中了箭的羚羊由于受伤疼痛
不已,逃跑的速度变慢了许多。几只狗一涌而上,咬腿的,咬颈的,咬肚的,可怜
一只羚羊被包围在死亡之中。它拼命地用角去挑它前面的狗,前面的狗遭到反抗,
暂躲开一边。无奈后面的狗紧紧咬住不松,羚羊又转过头来挑后面的狗,前面的狗
又扑上来了。而这时,几个年青的小伙子拿着石矛杀了上来。这只羚羊最终逃不脱
厄运。
前面的人轰轰烈烈的行动,也为后面的人增添了力量。他们紧紧跟着队伍前进。
这支队伍涉过龙脉河后就一直朝北前进,他们沿着赤水河旁的山岭穿过密密的
树林,进入一条山谷,又爬上一座高山,现在已经来到了太山的山脚。这时,日头
已经升到中天。前面的队伍已停下来休息,同时也好做午餐。
赤冀带领的青年突击队,已经猎获得充足的食物。这些食物包括植物和动物。
炎帝神农叫赤松子点燃了二十余堆篝火,然后把氐族的人也分为二十余处,每
堆篝火一处人。赤冀就按篝火分配食物,每堆篝火的人都可以分到足够吃饱的野果
和动物肉,由每堆篝火的人自己做着吃。虽然是在野外而且又是异乎寻常的迁徙途
中,但这顿午餐还是令大家满意的。每堆人都对赤冀等人的功劳赞不绝口。炎帝神
农也非常高兴,走出烈山的第一步算得上是顺利的。
午餐后就又开始行进。临行前炎帝神农又向赤冀交待了一些应注意的事后,队
伍继续按照先前的顺序缓缓移动了。
队伍行走了一会儿,进入了一座大树林,光线顿时暗淡下来。周围的气氛也显
得有些紧张。摄提和诸稽凭着几十年的狩猎经验,向赤冀提出加强警戒的建议。赤
冀吩咐前头队伍十分小心地搜索前进,并派了二十几个身强力壮的猎手分散到队伍
中间和后面担当保护任务。
由于到了傍晚,动物们都到了要进食的时候,林中不时传出野兽的啸叫,更增
加了恐怖气氛。整个队伍都倍加警惕起来。
赤冀带领的先头队伍差不多要走出大树林了,而就在这时,队伍中间发生了骚
乱。原来,从树林深处突然窜出一只斑斓金钱豹,向白阜的女儿昊姜扑去,情况十
分危急。看来这只斑斓金钱豹在林中窥视已久,瞅好机会,瞄准了一个小孩子,才
扑上来的。
枥姜一见,来不及多想,急忙徒手跑去抢救。因为事故发生得太仓促,距离又
太近,姝妮来不及援弓搭箭,慌忙拣了一块大石头冲了上去,猛力向金钱豹砸去。
金钱豹受到攻击发起威来。只见它睁圆了双眼,昂头翘尾大吼一声,转身向姝
妮扑来。姝妮闪身一躲,金钱豹扑了个空。金钱豹暴跳如雷,嘴里呼呼地喷着热腥
气,反剪过来窜起一人多高,放弃昊姜又向枥姜扑过去。姝妮一见,急忙一转身把
枥姜按倒,金钱豹从她们身上腾跳而过。姝妮趁金钱豹还没有站稳,随风上前,狠
狠一脚踢在金钱豹的肚子上。金钱豹吼叫了两声窜出十庹多远。枥姜顺手拣起一块
石头,正要向金钱豹砸去,哪知反剪过来的金钱豹已把她扑倒在地,两只前爪抓在
她的右前胸和左上臂上,张开了血盆大口,就要朝头部咬去。
情况万分危急。旁边手持弓箭和石矛的两个猎手不敢向金钱豹射击,树林中光
线太暗,弄不好反而伤了人,束手无策。一群妇女和小孩早已吓得呆在那里。这时,
只见姝妮唰地一个箭步跨上去,飞身一跃,骑到金钱豹的背上。趁金钱豹昂头怒视
她的时候,她左手迅速抓住金钱豹的耳朵和腮部,右胳膊顺势勒住金钱豹的脖子,
把金钱豹的头向右边扭到偏了一个向,叫它不能伤害枥姜。这一切姝妮都是霎间完
成的。这时,一个手持石矛的猎手赶上前来,在金钱豹的屁股上狠狠地戳了一矛,
金钱豹疼痛难忍,再次发起怒来。它极力想甩掉骑在它背上的人,狂啸着,用尾巴
猛扫姝妮。金钱豹见身上的人仍紧紧地骑在它的身上,急得向前猛窜。队伍霎时乱
了,大家纷纷向两边逃去,队伍被从中冲断,大家一时急得没了主意。当金钱豹往
前窜时,姝妮两手紧紧抓住不松,两脚蹬地,在地上划出了两道深沟。情急生智,
这时姝妮想起母亲曾给她传授过的猎豹经验:“石头脑壳麻杆腰,豹子尾巴强似刀,
打豹千万记诀窍,躲头避尾专打腰。”于是,她两脚死死夹住金钱豹的肚子,身子
稍稍向豹子的腰部移下,坐在金钱豹的背上用劲向下蹲,一、二、三!只听“咔嚓”
一声,金钱豹的脊梁骨折断了,全身无力地乱抖,还想挣扎哩!它吐着白沫和
鲜血,前爪乱抓,尾巴左右扫。姝妮抡起拳头,狠狠地打着金钱豹的头。这时,周
围的人才像清醒了似的,涌了上来,石矛、石刀和石头雨点般地落下,把金钱豹打
死了。
整个战斗不到半顿饭的工夫,前后的人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
道队伍停滞下来。
等炎帝神农赶上来时,金钱豹早已成了一滩软泥了。炎帝神农夸奖了姝妮的勇
敢无畏和舍己救人的精神。姝妮自然很感激炎帝神农对自己的教诲,自那次与赤松
子发生不应当发生的事被炎帝神农看到后,炎帝神农不是轻视她而是和风细雨的教
育,没有给她任何处罚,她就决心痛改前非,做一个像炎帝神农或妸荷甘那样的人
了。因此,她一有空就练箭,练矛,练纺织,进步也真大。如果没有从前思想的飞
跃,如果没有从前的锻炼,那会有今天的勇敢行动呢!
当一切恢复正常,队伍又继续前进。队伍走出了树林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炎帝神农叫人传话给赤冀,队伍就在前边的空地上过夜。炎帝神农的命令经过
队伍的每一个人,很快就传到赤冀。赤冀马上布置宿营,安排人准备晚餐,分派了
十几个猎手负责警戒。
二十多堆篝火在空旷地上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中间是妇女和小孩,其次是
老年人,外围是青壮年,最外面的则是负责警戒的猎手。野外的篝火烧红了半个天
空。冲天而起的火光,像是对大自然宣战的千万杆旗帜,在风中猎猎飘摇,空旷的
山野顿时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啊,烈山圣火,正在向着更广阔的空间发挥出它的强
大威力!
还是像中午一样,每堆的人各自烧烤食物。那只刚才还差点危及昊姜生命的金
钱豹,现在已被烈山氏族的人分割成二十余块,每个篝火堆的都能品尝到它的肉了。
这个在六、七千年后将成为珍奇动物,而现在却令烈山氏族人切齿的家伙,大
家在嚼咀它的时候还特地多咬了一口。
经过刚才的惊吓,大家心中还有余悸,虽然火堆中早已散发出烤熟了的肉的香
味,但大家的食欲似乎还不十分强烈。炎帝神农还专门到枥姜和昊姜的篝火堆来安
慰了她们母子俩。
“刚才真是危险,不是姝妮今天救了你们,我怎对得起白阜啊!”炎帝神农很
惭愧地说。
枥姜却很感激炎帝神农,她说:“是的,我们都十分多谢姝妮救了我们母子。
即使真的丧生,这又怎么怪得上您呢?生死由命啊!“
昊姜经过这么大的惊骇,到现在仍是痴痴的,目光呆呆地望着炎帝神农,一句
话也说不出。
经过一天的奔波,人们都已疲倦了,吃罢晚饭就在篝火旁边睡下来。炎帝神农
领着赤冀、赤松子、仓颉巡视着守卫着大家安全的猎手们,并一再交待他们要十分
小心,不能出差错。
终于熬过了一个艰难的夜晚。第二天,当日头升起来后,他们又继续出发了。
他们走过这块空地,前面又要进入一片树林,炎帝神农吩咐赤冀先派猎手进树
林详细搜索一番后再让队伍进入树林。
赤冀带领猎手进入树林后,一面大声呼喊,一面用石刀和石矛敲打树杆,发出
很大的响声,借以驱走野兽。这一着果然生效,一些动物闻声而动,纷纷逃窜。不
过,逃走的都是些羚羊、野雉、獾、狐、免之类,尚未发现食肉动物。他们顺便猎
得了不少食物。
赤冀带领猎手在树林里骚扰了一段时间后,方才出林来接队伍穿过树林。
队伍行走了大约三顿饭的工夫,他们已经来到炎帝神农当初救听訞的树林。这
就是说他们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炎帝神农把这一消息通过队伍向前传去,以增强
大家的信心。
还不到中午,烈山氏族的迁移队伍就顺利到达了赤水氏族。赤水后和赤诸十分
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13赤诸早已为烈山氏族的人盖好了住房,因此炎帝神农的人一到,就很方便地
住了进去。炎帝神农再次向赤水后和赤诸表示多谢。
与烈山山寨相比,他们发现少了一个议事的明堂。炎帝神农与赤冀商量后,决
定先把明堂盖起来,这是他们少不得的一个重要场所。
现在与在雨中建房要容易得多,而且赤水氏族的用具也还比较齐全。他们没用
多久就把一间宽敞的明堂盖好了。这间明堂盖在赤诸为他们氏族盖的房子的中间,
四周都是用松树作为柱子,没有墙,天上盖着茅草然后抹上泥土。赤诸不知道盖这
样的房做么事用,就问炎帝神农:“我给你们盖的房还不够住吗?你们盖这样的房
怎么住呢?”
炎帝神农向他解释了这样的房子的作用。赤诸听得点头称妙。后来,他也学着
烈山人的样子盖起了明堂,作为氏族议事的地方。氏族的交融带来文化的交融,于
此可见一斑。
明堂盖好后,炎帝神农召集了赤冀、赤松子、仓颉、姝妮(由于她徒手猎豹,
炎帝神农对她十分欣赏,这次也叫她参加商议氏族的大事),还专门把九灵先生也
请来,特别邀请了赤诸参加,在新盖起的明堂里,召开了氏族迁移后的第一个会议,
商量氏族今后的发展和行动。
大家都认为现在要烧荒垦地,为明年种植作准备。当谈到土地问题时,赤诸很
慷慨地说:“我们赤水氏族只耕种了氏族附近的土地,还有很多地方尚未开垦,你
们自己去看吧,看上了哪里就开垦那里吧!”
炎帝神农对赤诸的支持表示由衷的感谢。在远古时代,这充分体现了那个时代
的精神风貌:原始共产主义的精神,财产公有及大公无私的人际关系。
根据赤水氏族种植稷的经验,炎帝神农也决定扩大种植稷的面积。稷是一种耐
旱的植物,它不择地形,很适合原始农业的发展。
一切准备就绪后,烈山人又在这里开始了新的奋斗,再创业绩。
烈山圣火又在桐柏山这一带燃烧起来。赤水氏族也与他们一起开始烈山焚草木
而垦出新的土地,扩大自己的耕种面积。一时,整个桐柏山处处是冲天的火焰,惊
得一些动物四处逃散。
被驱赶的动物,四处逃散,招致了四方的游猎的氏族。
这一天,炎帝神农正带领氏族的人在一个山谷中烧山垦荒,突然山上出现了一
大群狩猎的人。他们不是来狩猎,而是向着他们这里冲下来。赤冀一看,觉得势头
不对,赶快来到炎帝神农面前说:“看来这些来者不善啊!”
炎帝神农抬头看了看从山上冲下来的人群后说:“不要怕,我们在赤水氏族的
地盘开垦土地,与他们没有利害冲突。”
炎帝神农的话刚说完,山上冲在前面的人已经到了山谷的边缘。只见为首的人
举起矛枪就向正在烧荒的烈山人剌去,一连剌伤了几个人。
来犯者的无理袭击,激怒了烈山垦荒的人。他们也举起手的木棍、耒耜向侵犯
他们的人进行了反击,还有人把燃烧的火把投向来犯者,不少人身上的兽皮着了火,
急得团团转,哇哇叫。一时,山谷中喊杀声冲天,哭叫声不断。山上的人陆陆续续
地冲下来,一场更大的混战不可避免了。
烈山人早已进入农耕时代,对于打杀之类的事已经不是长处。一开始,他们就
处于劣势。
赤冀气得胡须直抖,拿起手里的耒耜也要冲上去。炎帝神农连忙制止了他。炎
帝神农说:“千万不要冲动,让我上去与他们交涉。”说完大步流星地跑到混战的
山谷边缘。
“喂,住手!你们谁是首领?”炎帝神农站到一个稍高的地方,一声大吼。
突如其来的吼叫把双方的人都镇住了,都停下来看着炎帝神农。
为首的那个人问道:“你是么人,吆喝么事?”
烈山氏族的人马上说:“他是炎帝神农,我们氏族的首领!”
为首的那个人说:“首领?那好,我们找的就是你!”
炎帝神农很和蔼地说:“你叫么名字?找我有么事呢?不妨说来。”
那人说:“我叫旃蒙,是伊耆氏族的。我们的后要见你。问你为么事要烧荒,
破坏了森林,使动物无家可归。这样下去,将来我们靠么事来维持生活?”
炎帝神农听后笑了笑说:“旃蒙,原来就为这个你们就乱砍乱杀无辜吗?”
旃蒙很严肃地说:“不要笑,我还没杀够呢!对于你们这些天之逆子,就该受
到惩罚,这是我们氏族后的命令。还是请你跟我走一趟,你自己去向我们的氏族后
交待吧!”说着就上来拉炎帝神农。
赤冀和赤松子气愤地上前拉住了旃蒙的手,凶狠地说:“你怎么不讲理呢!”
旃蒙把膀子一拐,猛地把他俩推到一边,十分凶狠地说:“哪个不讲理?我们
又没做损人的事!你们逆天而行才是不讲理呐!”
赤冀和赤松子举起手里的耒耜再次要反击过去。这时,炎帝神农开口说:“不
用争吵。争吵是吵不出道理来的。既然旃蒙奉伊耆后的命令来请我,我就去拜访一
次伊耆后也是应该的。再说,我也想多与外氏族的人接触,让更多的氏族了解农耕,
早日进入农耕时代。”
赤冀和赤松子还有仓颉都劝炎帝神农不要去。赤冀说:“炎帝,你要三思啊!
这些人野蛮不讲理,你去一定凶多吉少。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烈山氏族的人
怎么过?“
炎帝神农安慰他们说:“你忘了先生讲的吗?伊耆氏族也是一个古老的氏族,
应当相信伊耆后会通情达理。所以,我想不会有事的。再说,就是有困难我们也应
当去争取,我们烈山氏族走出了艰难的一步,克服的困难还少吗?去说服伊耆氏族
摆脱游猎时代,进入农耕新时代,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赤冀、赤松子和仓颉都被炎帝神农的执著精神所感染。他所讲的道理是非常明
白的。烈山人虽然早进入了农耕时代,但一花独放比不上万紫千红。为了说服伊耆
氏族最好的方式就是进入到他们氏族内部去进行宣传。现在无宁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赤冀说:“那好吧,我陪你一起去。”
炎帝神农答应了赤冀的要求,并吩咐其他的人照原定的计划去烧荒开地。
旃蒙见炎帝神农愿意同他一起去见伊耆后,在心中也暗自佩服他的无畏精神了。
其他的事他也不管了。立即命令起程。
烈山氏族几十个被打伤的人这时突然冒出来,拉着旃蒙不让他走,要他赔礼道
歉。炎帝神农阻止他们说:“旃蒙也是迫不得已,就放过他算了。怨怨相报何时了,
何不就此化解了呢?”
那几十个受伤的人见炎帝神农发话了,也就不好坚持,让过旃蒙,闪开一条路,
任他去了。旃蒙发出号令,他的部下立即站成一行整齐的队伍。看来是训练有素的
队伍。
炎帝神农和赤冀跟着旃蒙的队伍一直朝东北方向走去。他们翻过了几条山越过
了几条谷,这时日头已经当顶了。旃蒙叫首下的人去猎取了一些野物作为午餐。他
们在一条山梁上准备生吃野雉。炎帝神农对旃蒙说,我们可以用人工的方法取火。
并立即叫赤冀用礈石取火。旃蒙看着赤冀用一块礈石在另一块礈石上连续不停
地敲打,且敲打的速度越来越快,旁边堆放着柔软的枯叶和干草。赤冀用力地敲,
旁边的枯草开始冒出青烟了,慢慢地出现了火星,逐渐出现了暗火。赤冀立即爬下
来,用口吹着,吹着……突然,“卟”的一声,火苗窜出来了。伊耆氏族的人拍手
叫好。
于是,他们点燃了篝火,在火堆上烧烤着涂上泥土的野雉。不一会儿,火堆中
发出扑鼻的香味。在野外,在没有天火的情况下,伊耆人吃到熟食已感到惊奇了。
午餐后,他们又开始往回赶了。不过,旃蒙对炎帝神农的态度已有了明显的改
变。不再那么凶狠了。
行程还算顺利,不到天黑他们已经来到了伊耆氏族的山洞。
14伊耆氏族的人仍敌视着炎帝神农。在会见炎帝神农的地方,站着两行手持石
矛的武士,如临大敌一样地把矛头对着炎帝神农和赤冀。与其他氏族一样,伊耆后
仍是一个年老的妇人。她脸无表情地坐在一张虎皮地毯上,让炎帝神农站到她的面
前。然后,她看也没看炎帝神农一眼问道:“你就是那个烧山的氏族的后吗?”
赤冀傲慢地说:“我们氏族已经不叫后了,他是我们烈山氏族的大首领……”
炎帝神农用眼睛禁止了赤冀,走上前向伊耆后扣拜,然后站起来说:“告伊耆
后,我就是那个烧山氏族的首领,名叫炎帝神农。”
这时,伊耆后才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炎帝神农。只见他相貌堂堂,在方形的脸上
一双浓浓的眉毛像马尾松一样,两眼炯炯有神,从眉宇间透出一股憾人之气。此人
真有改天换地的气慨。不看犹可,一看自己倒有被征服之感。于是她降低了声调说
:“我不管你叫么名字,我只问你为么事要烧山,破坏了野兽的生存。这样一来,
将来我们吃么事,靠么事来养生呢?你既然是一个大首领,这点小道理应当晓得吧?”
炎帝神农仍不气恼,耐心地解释说:“我们烈山氏族早年也是靠狩猎为生的一
个氏族。到了我们这一代,我们从日常生活中得到启示,看到植物生长都有规律,
春花秋实,一年一枯荣。不像野兽,一年比一年少。而现在,我们人类发展很快,
各个氏族的人都越来越兴旺,人口越来越多。这与野兽的发展形势恰好相反。人口
越多野兽将会越来越少。如果不改变我们世世代代的养生方式,将来就难以养活这
么多人了。所以,我们烈山氏族就烧荒开辟土地,用来种植稼穑。这些植物一年一
收,年年如此,氏族的生活就有了保障。”
伊耆后听了觉得有点道理,脸上略略浮上一点笑意。面对炎帝神农说:“你讲
的也有一点道理,不过我们氏族的人从古到今都是以狩猎为生,你把野兽烧的烧死,
赶的赶走,我们怎么生活?”
炎帝神农见伊耆后的态度有了明显变化,信心更足地说:“这一点就请伊耆后
放心,只要你们想向农耕的方向发展,我完全可以派人到你的氏族来教你们学农耕,
学习种稼穑,迅速地进入农耕时代。”
伊耆后这下子脸色就像吹来一阵狂风把满天乌云席卷而尽露出万里蓝天一样,
眉开眼笑地说:“炎帝神农,你如果能派人来教我们农耕,我会很好地感谢你的。
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想,现在野兽逐渐减少,人口却在增加,我们现在狩猎的
范围就已经大大扩大了,将来怎么活下去呢?如果有了你这种先进生活方式,我就
不用愁了。炎帝神农,你可要言而有信啊!“
这时,赤冀见伊耆后已经完全改变了态度,大胆地走上前来对伊耆后说:“伊
耆后,我们炎帝神农是一位顶天立地的人,他不仅要改变烈山氏族人的生活方式,
他还希望改变普天下人的生活方式。他说的话,一定能做到。”
伊耆后这时看了看赤冀,对他说:“这就好,这就好!哦,我倒忘了问你叫么
名字呢?我现在很关心你们的名字了。”
炎帝神农忙对伊耆后说:“他叫赤冀,我同他从小就在一起。不瞒你说,我俩
从小就喜欢做种稼穑的游戏。长大了,我们偷偷在氏族的山谷中学种稻子,开始我
们烈山氏族的少典后也是反对的,后来见到我们种的稻子长得很好,比野生的稻子
粒多,而且饱满,就鼓励我们种稻子了。赤冀还帮助改进了我们氏族的农耕工具,
做出了耒耜。”
伊耆后笑笑说:“原来你们的后也不开通啊!哦,你刚才讲的耒耜是么东西?”
这时,旃蒙插话道:“我看到了,一件木头做的像矛也不是矛的东西。他们就
是用那个东西与我们打……”他没讲完,看到伊耆后朝他投去严厉的目光。他停下
不讲了,乖乘地站在一边不动。伊耆后又向炎帝神农笑笑说:“旃蒙不懂规矩,请
勿见怪。你接着说吧!”
炎帝神农说:“是的,我至所以对伊耆后的怀疑不见怪,就是我已经有了先前
的经验。任何前人没有做过的事,做起来总会遇到困难的,这困难特别来自氏族年
老人的反对。因为,对他们来说,几十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只有沿着老路走才最
安全,最稳妥。冒险是青年人的事。冒险有时会遭到彻底的失败。因此,他们宁愿
走已经习惯的老路,而不甘愿去冒险。他们不能拿整个氏族人的生命来开玩笑。”
伊耆后越听越觉得炎帝神农讲的有理,越听越觉得讲到她心底里去了,越听越
觉得这个烈山氏族的首领不简单。最后竟伸出大姆指表扬炎帝神农道:“有理,有
理!”
伊耆氏说完,向她的部下扫了一眼,只见那些拿着矛枪的人还威武地站在那里,
跟目前的气氛很不协调。她对那些拿着武器的人说:“还不把家伙放回去,来向炎
帝神农谢罪。”
那些人一听,慌忙放回手中的石矛、石刀之类的家伙,纷纷来向炎帝神农和赤
冀扣头。
炎帝神农和赤冀把他们一一扶起来,对他们说:“免了,免了。这也怪不得你
们。”然后,炎帝神农和赤冀两人一起跪下向伊耆后扣拜,以示感激。
伊耆后慌忙站起来,把他俩一个一个地拉起来,并让到虎皮毯上坐下。心平气
和地谈起具体实行农耕的步骤来。
正在这时,从外面回来一支猎手队伍。为首的竟然是一个颀长、俊美的少女,
大约只有十七、八岁。生个端丽面孔,皮肤雪白光润,脸庞椭圆,白晰,晶莹得好
像透明的玉石。身裁婀娜多姿,眉毛很长,很黑,浓秀地入了鬓角。而最漂亮的还
是她那双忧郁的嫣然动人的眼睛;那一对灵动的大眼睛眨呀眨著,展露出无比娇媚。
她身上裹着的虎皮,腰间扎着一条黑色的狗皮,黑狗皮外面露出一把石斧,身
体饱满而丰润,纤纤小手中握着一张强硬的弓。她的装束与她的外貌十分不相称。
生就一个佳丽,却要装扮成一个武士。她后面跟着一个年轻小伙子,也一身武士打
扮。
只见他长得威武且清秀,粗犷中带着文静,眉宇间透出一股灵慧之气。
他俩来到伊耆后面前向伊耆后扣拜。伊耆后说:“我儿快快起来。今天的收获
如何?”
少女说:“今天托山神的福,托妈妈的福,收获颇丰。”说完,她站起来,看
着伊耆后身边的炎帝神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出了神。那个小伙子站在那里没有做
声,好像天塌下来有那个女孩顶着一样。
伊耆后一见女儿的憨态和儿子的窘态,连忙向他们介绍说:“哦!这位是烈山
氏族的首领,名叫炎帝神农。”接下来,还专门简单地向她的女儿介绍了炎帝神农
种稼穑的故事。接着又向炎帝神农和赤冀介绍说:“这是小女伊耆玄默,这是小儿
伊耆敦茂。”
伊耆玄默和伊耆敦茂连忙走过来向炎帝神农和赤冀施礼。伊耆玄默施礼后还调
皮地向炎帝神农抛了一个睨视。炎帝神农和赤冀也慌忙站起来还礼。
伊耆玄默一直瞅着炎帝神农,脸上绽开了两朵桃花。炎帝神农虽然四十多岁了,
被她的举动也弄得颇不自在。
施礼已毕,炎帝神农和赤冀依然坐回伊耆后的身边。伊耆敦茂借故离开了。伊
耆玄默却也在她的母亲身边坐下。目光一直没有从炎帝神农的身上移开。
伊耆后一眼看出了她女儿的心思。不过,她从开始对炎帝神农不解到佩服,心
理上经历了一个遥远的飞越,在这个飞越的过程中,她已经对炎帝神农的能力和智
慧深信不疑了。人类需要有这样的骄子出现;只有这样的骄子才有可能改变人类的
未来,才能肩负起人类大飞跃的重任。能把女儿托付给这样杰出的人是完全可以放
心的。为了加强女儿对炎帝神农的了解,她又把炎帝神农刚才讲给她听的事情,向
伊耆玄默详细地重复了一遍。
听了母亲对炎帝神农带有夸奖的讲述,她的心里甜滋滋的,美极了。也许这就
是一见钟情的缘故吧!人类的感情,原来无论现代和远古都是相通的。
不知不觉中,老天已经落下了夜幕。炎帝神农和赤冀见事情已经谈妥,就起身
告辞。谁知伊耆玄默却异常热情地留他们在这里过夜。伊耆后见天色已晚,也不让
他们返回,令氏族准备晚餐,留炎帝神农和赤冀在氏族住下来。
盛情难却。即使在远古,这也是人之常情。炎帝神农和赤冀不好推辞,只得在
伊耆氏族住一晚。
晚餐自然准备得十分丰盛。
伊耆玄默自然一定要陪炎帝神农。因此,她就同炎帝神农坐在一起。她不时把
一些自以为好吃的东西给炎帝神农奉去。赤冀在炎帝神农的身边暗暗地扯着炎帝神
农的麻衣悄悄地说:“炎帝神农呀,你要多吃些啊,不要辜负了伊耆玄默的好意哟!”
炎帝神农把赤冀的手戳了一下,也悄声说:“少出点坏主意,行不行?”
赤冀笑了笑,自顾自己去吃东西了。
这个晚餐,大家都十分开心。而最开心的应当是伊耆玄默了。
15白阜、小灵、妸荷甘和柔兆不知不觉在宣山氏族已经住了一个多月。白阜带
领宣山氏族的人开始烧山垦荒,开辟土地,以便明年种植水稻等植物。
这一天,白阜又照常带领一群宣山氏族的男青年到山谷去烧荒。当然,这群本
应由男人组成的队伍中,自然少不了柔兆。因为,从第一天烧荒开始,她都坚持要
跟着白阜。山火已经燃烧起来,山谷中到处都是熊熊的烈火,乌黑的浓烟冲天而起,
宣山的上空弥漫着滚滚烟云。这熊熊的山火和滚滚的浓烟,无宁给宣山氏族插上了
农耕新时代的旗帜。烈山圣火正悄悄照亮在宣山氏族的天空。宣山氏族的人在这种
新生产方式中,表现了极大的热情和冲天的干劲。
女青年则在附近的树林中采集秋后成熟的果实。
小灵留在山洞中,带领宣山氏族的几个男青年制作耒耜。他们用石刀把从山上
砍下来的枥木进行加工,砍削成耒耜状,然后再把石片打制成片状,用麻绳捆绑在
扁平的枥木上。宣山氏族的青年看到这些做成的新奇东西,都感到新鲜,拿在手里
摆弄不已。他们正看反看,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么用。小灵就耐心地给他们解释。但
没经过实际应用,怎么讲他们也不会懂的。小灵正为没办法能把耒耜的功能解释清
楚而感到苦恼,炅英却跑了进来。
小灵一见,马上跑到炅英的身边问道:“有么事?你怎么跑回来了?”
炅英诡秘地笑笑说:“当然有急事才来找你的哟!我们在山林中遇到一种奇怪
的野兽,回来叫你去救援了。”
小灵一听十分紧张起来,马上叫赶制耒耜的人停下来,令他们拿起石矛赶快去
营救妇女。可是炅英却坚持说:“还是让他们继续留下来做耒耜吧。有你一个男人
就够了。”
小灵和大家都被弄得一头雾水。
炅英说:“快走啊,还愣着干么事。大家都等着呢!”
小灵只好云里雾里一样跟炅英往外来走去。留下那些制造耒耜的人摇摇头,继
续干活了。
一到山林中,炅英却轻松地说:“没么事大不了的,我们在树林中发现了一窝
小免崽,大家都不敢抓,我自告奋勇地回来请你来了。”
小灵听了真是哭笑不得。既然来了,就陪同她走一趟好了,反正那些人学制耒
耜已都掌握了技巧了。
小灵默默地想着,炅英又在前面娇声地叫了起来:“小灵,你在想么事呀,快
来,我好怕呐!”
小灵被炅英一叫,从沉思中醒来,朝着炅英跑去。来到炅英的身边,还未站稳,
炅英一个踉跄跌到他的怀里。
小灵吓得一惊,眼睛向周围扫去。他么事就没发现。看着怀里娇小的炅英,又
是气又是怜。
小灵镇定了一下,把炅英扶正。对她说:“哪里有么事让你害怕呀?”
炅英说:“人家想你呀!”
在远古时代这种直率地表达爱情的方式本不足为奇,不过小灵认为大家都在为
氏族的未来而忙碌,她却有闲心来缠他,有点不合适宜。于是,他说:“炅英,其
实我一见到你就好喜欢你……”
炅英还没等小灵说完,就雀跃起来,抢着说:“真的?真的!那你为么事不告
诉人家呢”
炅英说着就又扑到小灵的怀里,双手搂着小灵的颈脖,用樱桃小口在小灵的脸
上亲了一口。
小灵虽然近三十岁了,但从来还没有这么亲热地被女人搂过。当炅英亲了一口
后,他浑身感到痒酥酥的,十分惬意。他喜孜孜地望着怀中的炅英,脸上像火烧一
样,热辣辣的。
炅英见小灵脸色的变化,心里也感到好甜蜜,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她更紧紧
地搂住了小灵。
小灵的身体也有了强烈的反应,不由自主地亲起炅英来了。
在这天然屏障的树林中,一出远古的爱情话剧上演了。
他们像回到了大自然,返朴归真,无拘无束地交合在一起。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们才从幸福的暖流中清醒过来,看看日头,已经悬在西山顶。这时,他们才满足
地从草地上爬起来,穿上衣物,去寻找同伴。
他们翻过了一条山岭,越过了一个山谷,便老远就看到准备回家的一群女青年,
她们手里都提着柳条篮,篮子里装得满满的。
小灵和炅英快步跑上去帮助她们。为首的女青年叫昭英,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姑
娘。她一见炅英的头发乱蓬蓬的,脸上红润发光,漂亮的虎皮衣上还沾有草屑;再
看看小灵,他的头发也像一个野免子的窝,脸上还挂着满足的幸福笑容。昭英看到
这些,心里就明白了大半。她望着炅英半真半假地说:“炅英姐,你这是怎么了?
像是与野兽搏斗了一样。“
炅英笑迷迷地朝小灵一指,说:“你问他?”
小灵一下子被推到尴尬的地位,他没想到炅英竟这么大方,对自己的事一点也
不守秘密。那个昭英也刁猾,还把人比成了一只野兽。
小灵尴尬地笑笑说:“没么事,没么事,么事就没有。炅英说,你们采的果子
太多,叫我来帮你们提。”
昭英娇嗔地朝小灵做个鬼脸,怪怪地说:“没想到你小灵的心竟这么好!对我
们姐妹都这么关心。怕不是吧,是不是与我的炅英姐做过么秘密事,心里有愧才来
讨好我们?”
小灵这一下更无地自容了,恨不得地上有一个洞,立即钻进去。女青年看到小
灵的尴尬相,都乐了,拍手大笑。
一路上洒满了她们的笑语。姐妹们的调笑使炅英显得更加活泼,心情特别好。
小灵的心里也阳光如蜜,秋风似水,沐浴在一片幸福的光环中。
16第二天,炎帝神农要回赤水氏族了。伊耆后准备送炎帝神农和赤冀回去。旃
蒙走上前来,先施了一个礼,然后恭恭敬敬地说:“炎帝,你昨天不是说过要教我
们氏族学先进的农耕技术吗?我看事不宜迟,越早越好啊!”
炎帝神农说:“旃蒙讲得有理,这样吧,叫赤冀先留在这里教你们吧。过几天
我再派几个人来。行不?”
伊耆玄默却开口了:“喂,炎帝神农!赤冀行不行啊?你不能留下来吗?”
伊耆玄默的话一时令炎帝神农和赤冀都反应不过来,一下子都愣在那里。
伊耆后开口了:“这怎么行呢!炎帝神农是一族之主,他不回去是不可以的。”
炎帝神农借机说:“其实我昨天已经对大家讲了,我与赤冀从小就在一起学种
稼穑,他的技术绝对没问题。”
伊耆玄默用眼睛不住地向炎帝神农示意,可炎帝神农根本理会不了。伊耆玄默
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笑笑说:“也好,我不是不相信赤冀的本领,而是为我们氏
族着想。你们想一想,这千古不变的狩猎方式我们已经早已习惯了,突然改变方式,
没有切实可行的方案我怕失败了。那对炎帝神农的名声不是有损吗?既然你说赤冀
与你从小就一起学种稼穑,那就把他留下吧!不过,我想与你一起到你们氏族去看
看。这应当没问题吧?”
伊耆后当然晓得她的宝贝女儿的肚子里装的是么肠子了,自然没有反对。
炎帝神农也不好再说么事了,同意伊耆玄默一同到赤水氏族去。
临走时,伊耆后派旃蒙带领一队猎手护送炎帝神农和她的女儿。当时炎帝神农
谢绝了,他说现在你们氏族正需要人,我们不会有事的,再说我的狩猎本领赤冀是
晓得的,还算得上一流的。伊耆后也就没有坚持了。
炎帝神农走后,赤冀就着手安排伊耆氏族的人准备烈山垦地。他把氏族的年轻
人分成了三个班子,一个班子由氏族的优秀猎手重光带领上山砍伐枥树,准备教他
们制耒耜;一个班子由旃蒙带领负责挖防火道,阻止火越过山谷烧毁了山林;一个
班子由伊耆敦茂带着跟他到山谷烧荒砍树,开辟土地。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声势很
大。就像他们在赤水氏族一样,冲天的烈火惊得野兽四处逃散,更有一些来不及逃
走的野兽便葬身火海,成了宣山氏族的美肴。
晚上回到洞里,赤冀又教他们学习制作耒耜。伊耆敦茂十分聪明,很快就掌握
了制作耒耜的要领和方法。他把自己的体会再告诉他们氏族的人,大家学起来格外
容易,进步很快。伊耆氏族的人生活在一片新天地里,到处充满欢乐和朝气。伊耆
后看到氏族的新变化,心里洋溢着幸福,也充满对炎帝神农的感激之情。
这一天,伊耆氏族仍按计划进行。旃蒙仍然带领一部分人去开挖防火道;伊耆
敦茂和赤冀带着伊耆氏族的青年人到山谷中继续烧荒。浓浓的青烟刚升到天空,就
引来了一群杀气腾腾的猎人,从山岭上直冲而下,喊声震天。
赤冀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深知又有兴师问罪的人来了,他冷静地等待着即将发
生的一场舌战。
旃蒙正领着人挖防火道,见到山上来了许多手持石矛和石刀的人,知道出了事。
马上带领他的一班子人赶过来帮助赤冀。
果不出所料,为首的一人自称强圉(y ǔ,养马的地方),是大庭氏族的,来
责问他们烧山之事。
有了伊耆氏族一例的经验,赤冀以理服人地说服了来人,并竭尽全力向他们宣
传了农耕的好处和必然趋势。
强圉领会能力很强,他从赤冀的讲解中,得知了在天底下还有比自己氏族先进
得多的氏族,只有向他们学习,才会改善氏族的生活。他马上带领他的首下向赤冀
和伊耆氏族的人扣拜。然后对赤冀说:“敢问先生大名?我回去后好向大庭后介绍,
将来也好来求教啊!”
赤冀说:“不用客气,我叫赤冀,是烈山氏族的。”说着他指着旃蒙一群人:
“他们是伊耆氏族的,我是在这里教他们学农耕。”接着又指着伊耆敦茂和旃蒙说
:“这个是伊耆后的儿子,名叫伊耆敦茂;这个是伊耆后的助手,名叫旃蒙。”
强圉听后很钦佩地向他施了一个礼,又分别向伊耆敦茂和旃蒙施过礼,然后向
他的首下人挥了一下手,准备返回。他临走时,还很礼貌地对赤冀、伊耆敦茂和旃
蒙说:“后会有期,到时一定来拜访你们。”说完,他们朝来时的山上走了。
强圉走后,旃蒙很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强圉像不像我?”
赤冀自然知道旃蒙所指的是兴师问罪的事。他很大度地安慰旃蒙说:“过去了
的事何必挂怀呢?再说不知者不为罪嘛!你与强圉实际上都是很聪明的人。你们都
是为氏族的未来着想,当得知有更好更先进的生活方式时,能及时改变自己的态度。
为氏族争取到先进的生活方式,这难道不是你的功劳吗?“
赤冀的一番话,说得旃蒙心里暖暖的。他心里更加增添了对赤冀的敬佩之情。
他再三向赤冀道谢后,又继续领着首下的人去挖防火道了。
日头爬到天顶时,旃蒙一班子人又返回来,与赤冀等人共同吃午餐。这午餐是
免费的,都是那些来不及逃脱而丧生的动物,被火烧得喷喷香。
他们一方面进餐,一方面也稍作歇息。大家在欢快的气氛中度过了劳动的间隙,
吃足渴饱后,又围着赤冀要他讲烈山氏族的故事。赤冀少不得又把炎帝神农的故事
讲出来让他们的欲望得到满足。
晚上回到山洞时,赤冀、伊耆敦茂和旃蒙把大庭氏族强圉来犯的事及被说服等
情况向伊耆后讲了。伊耆后也感到高兴和欣慰。
17炎帝神农和伊耆玄默那天离开了伊耆氏族后,沿着山林快步往赤水氏族赶。
炎帝神农手握着弓,腰里还插着一根石矛,更加增添了他的男子气。伊耆玄默
的手里也拿着一支石矛,腰里扎着一条黑貂皮,颇有点女中豪杰的样子。一路上,
伊耆玄默又说又笑,开心极了。因为自她一见到炎帝神农就暗暗地把自己的生命与
他交融到一起了。现在,竟然变成现实,她还有么事不满足呢?
走到林子中央,他们发现了一只羚羊。炎帝神农立即拔出弓箭,瞄准了它。羚
羊很机灵,很快发现了敌情,敏捷地向林子深处逃走。炎帝神农的箭恰巧这时射到,
一箭射到它的屁股上。羚羊受了伤,疼痛难忍,差点跌倒。就在这时,伊耆玄默投
出了手中的石矛,很准确地剌进了羚羊的肚子。它晃了几晃,倒下了。炎帝神农和
伊耆玄默撵上去,它还在挣扎呢!伊耆玄默拔出石矛又剌了几矛。羚羊终于不动了。
炎帝神农扛起羚羊,继续赶路。
不知不觉,他们穿过了树林,来到一条河边。炎帝神农正感到奇怪,为么事来
时没有穿过河呢?于是他问伊耆玄默:“你晓得这条河叫啥名吗?”
伊耆玄默看了看方向,然后想了一想说:“这条河好像叫帝囷(q ūn ,古时
的一种圆形谷仓)水,是淮水的支流。”
炎帝神农说:“我们来时好像没有经过这条河呀?”
伊耆玄默吃了惊,望着炎帝神农说:“你意思是我们走错了路?唉,我也没到
过赤水氏族,也不晓得方向。大概刚才我们说话时没有注意。都怪我不好!”
炎帝神农安慰她说:“既然已经到这步了,何必要埋怨自己呢!我也有错啊,
把你带到这里来了。算了吧,让我想想,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
炎帝神农看看天上的日头,日头正在他们的头顶上,很难辨别方向。他对伊耆
玄默说:“我们干脆先吃点东西再说吧!”
伊耆玄默说:“这里没有火,怎么吃?学野兽吗?”
“来,我教你学会人工取火的方法。”炎帝神农很热情地说。
伊耆玄默见炎帝神农对她这样好,很乐意接受他的建议。于是炎帝神农掏出身
上带着的礈石,找来了干草和枯叶。他教伊耆玄默用两块礈石敲打,使它发出火花。
火花不断地溅到干草和枯叶上,干草和枯叶慢慢冒出了青烟。伊耆玄默高兴地
叫道:“快看,真的快要生出火来了!你真有办法。”
不一会儿,火生起来了。他们用石刀把羚羊剖开,挖出里面的心肺等内脏,再
把四肢解开,用泥土裹在上面,然后架到火堆里去烤。很快,火堆里散发出了羚羊
肉的浓郁的香味。他们扒掉烧焦的泥土,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突然,伊耆玄默听到一种熟悉的声音,她赶快回头一看:“哎呀,不好!”迅
速弹跳起来,很老练地拉起炎帝神农闪到一边。原来,有一条大蜥蜴正向这边爬来。
它大概是受到烧熟的羚羊肉的香味的诱引,准备冲上来吃。很快,这个饮血食
肉成性的大家伙也发现了炎帝神农和伊耆玄默了,便向他们逼近。与鳄鱼相比,大
蜥蜴在陆地上爬行的速度更快些。它生满利齿的嘴里不断地吐着像大蟒一样的细长
的舌头,每前进一步,它那又粗又长的身子也像大蟒似的扭动着。炎帝神农未见过
这种动物,一时不知怎样对付;而伊耆玄默却有着同这家伙作战的经验。她示意炎
帝神农躲到顺风的一边去,自己则直直迎着大蜥蜴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紧紧地盯着
大蜥蜴的舌头。等那舌头缩回去时便往旁边一跳,立定不动。于是,大蜥蜴犹豫地
停住了,伸出舌头试探,用鼻子嗅闻着。
原来,这大蜥蜴的视力和听力都不怎么好,探知外部信息主要靠舌头,这与蟒
蛇一模一样。其次,它还靠捕捉气味。伊耆玄默闪到的位置刚好是顺风的方位,她
能闻到大蜥蜴的气味,而大蜥蜴却嗅不出她与炎帝神农的气味。大蜥蜴的舌头又只
能捕捉活动物体的信息。所以,当伊耆玄默和炎帝神农站着不动时,大蜥蜴困惑了。
它不再往前进,连续伸出舌头,转动着头在那里探索,试图寻找出刚才还在活
动的物体。
它确信附近有一个与它对峙着的活动物体,可是却确定不了具体方位。于是,
它突然往右咬一口,又往左咬一口,这是它自卫的一种本能。这只巨大的爬行动物
不怕从正面进攻的对手,也不怕来自背后的袭击。它坚硬的头,锋利的牙齿,粗大
的尾巴,都是可怕的武器,能够迎接一切动物的挑战。但是,它的两侧特别是项背
是其致命的弱点,哪怕是小鸟也能轻易地啄破。所以,大蜥蜴正是用这种虚晃一枪
的假动作进行自我防卫,有不少敌对的动物就是这样被咬住的。但是这一次,这只
与伊耆玄默对峙的大蜥蜴却落空了。
当它咬完这一面,再咬另一面的时候,伊耆玄默乘着这一良机,把矛杆在地上
一撑,身子像飞燕一样轻轻一跃,就跃到大蜥蜴的腰背上。
大蜥蜴被激怒了,怒吼着又反过来咬了一下,接着尾巴也凶狠地来回扫荡。这
时,如果伊耆玄默攻击的是它的侧面的话,大蜥蜴的尾巴早就置她于死地了。但是
现在大蜥蜴的一切挣扎、反抗,都无用了。腰背上面是它的嘴和尾巴够不到的死角。
伊耆玄默站在大蜥蜴的身上,用石矛又稳又狠地往大蜥蜴的脑和脖根处连续一
阵猛剌。最后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地把大蜥蜴钉在了地上。它四肢一软,瘫在地
上,不能动弹了。她还不放心地又在大蜥蜴的头上戳了几矛,只把个大头戳得百孔
千疮,才停下手来。
炎帝神农看着伊耆玄默的一连串的敏捷动作,简直看花了眼。现在,他真不敢
小觑这个女孩子了。假若不是与她在一起,自己单独遇到这种境况真不知如何对付
呢!想到这里,炎帝神农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感激之情。
他跑过去一下子把伊耆玄默拥抱抱下来,情不自禁地亲了她的脸蛋。这一亲中,
既含有感激之情,也充满着爱意。伊耆玄默虽然筋疲力尽,但炎帝神农的拥抱却唤
醒了她心底的青春活力,使她沉浸在幸福之中。在炎帝神农温暖的怀抱中,她似乎
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回到了温馨的家,绷紧了的神经松驰下来,一下子就昏倒在炎
帝神农的怀中。
炎帝神农情知伊耆玄默是由于过度紧张和劳累,但仍不放心,先把她放下来,
让她平躺在地上,正准备到河里去舀水来给她喝时,伊耆玄默却睁开了美丽的大眼
睛,望着炎帝神农,眼里充满了无限温情和蜜意。
“你可把我给吓死了!”炎帝神农不无夸张地说。
伊耆玄默明知他在夸张,仍怀好感地说:“多谢,你的心真好。”说完便坐了
起来,脉脉含情地望着炎帝神农。
炎帝神农坐到她的身边,用手搂住她的腰,好像要护恃着一头受惊的小鹿一样。
伊耆玄默顺势又靠到炎帝神农的宽大的胸膛上,享受着无限的甜蜜和爱意。
炎帝神农伸出手在她的乌黑发亮的长发上爱抚着,伊耆玄默仰起头来,把她的
小嘴送到炎帝神农的面前,闭上了眼睛。
炎帝神农对身边的这位女中豪杰的诱惑抵挡不住了,同时对她也真有点爱不释
手。虽然他们的年龄相隔了一段距离,但他们的思想却是同处在一个起跑线上。对
于他来说,伊耆玄默无宁是一位杰出的助手。想到这里,炎帝神农毫不犹豫地在她
的樱桃小口上郑重地亲了一下。伊耆玄默睁开了眼睛。炎帝神农从她的眼中看到了
弥漫出的幸福。
“现在我们怎么办?”炎帝神农问伊耆玄默,顺便用手指在她的樱桃小口上碰
了碰。
“我要就这样永远躺在你的怀里。”伊耆玄默撒娇地回答道,更紧地靠在炎帝
神农的怀中,双手抱紧炎帝神农坚实的腰。
“别说傻话了,还是考虑正经事吧!”炎帝神农拍拍伊耆玄默的腰亲昵地说。
伊耆玄默好像没听到一样,仍然沉浸在极大的激动之中。她把小手伸进炎帝神
农的麻衣中,摸着他肌肉突起的胸脯。
炎帝神农感到有好多蚂蚁似地在他的身躯上爬动,从心底升起一股难耐的酥痒
感觉。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原始欲望,把伊耆玄默掀倒在草地上,一张大手肆无
忌惮地在她柔嫩的身上尽情地游动起来……
18炎帝神农爬了起来,把伊耆玄默抱到身上,紧贴着她香背,手往前伸,抚着
她的小腹,柔声道:“无论到那里,我都要把你带在身旁,永不和你分离。”伊耆
玄默被他抱得浑身发软,喜道:“真的!”炎帝神农啜着她耳珠喃喃地道:“当然
是真的。”一只大手又探进了她衣襟里,揉捏着她丰满而柔软的胸脯。接着又问道
:“你愿意吗?”伊耆玄默娇喘着道:“不愿意噢!”香唇早给封着。炎帝神农还
未遇过这么柔顺驯服的女子,连忙展开男性的本领。一时春情弥漫山野,呻吟声和
喘息声交织成了一曲美妙的乐曲。从未经人事的伊耆玄默初次尝到了男女间的愉悦。
炎帝神农鼻孔发痒,打了个喷嚏,从深深的迷恋中醒了过来。原来是伊耆玄默拿着
块桑叶在作弄他。他一把搂着伊耆玄默,压在地上,不住用身体挤压着她的敏感部
位,还把手探到她臀下把她托高相迎,教她避无可避,上面则贪婪地用力地亲她湿
润的红唇。伊耆玄默骤不及防下,被他挑逗得神魂颠倒,咿咿唔唔,也不知在表示
快乐还是在抗议。炎帝神农掀起她裹着的虎皮,露出浑圆坚实的大腿,正要再次剑
及履及,脸如火烧的伊耆玄默娇吟道:“炎帝!我们要立即起程往回赶!”炎帝神
农清醒过来,停止了进犯,警告道:“还敢顽皮吗?”伊耆玄默抿嘴笑道:“敢!
但不是现在,再不赶回去的话,今天我们恐怕要在野外过夜了!”
炎帝神农被她灼热丰腴的身体弄得欲火焚身,犹豫道:“你让我再品尝一下吧?”
伊耆玄默赧然搂着他柔声道:“我的炎帝啦!我不早就成了你的啦,身子也让
你瞧了个够,还不放心?早晚会让你尝个够的。快起来吧!”炎帝神农想起现在正
迷着路,弄不好真要在外过夜了便爬了起来。
炎帝神农感到自己对这女子前所未有地怜爱和迷恋。搂着她往来时的山林中走
去。伊耆玄默用小手抓住炎帝神农抚着她酥胸的手,俏脸被刺激得艳红,亲热地并
肩而行,谈笑甚欢。伊耆玄默身有所属,又经过了毕生最激情浪漫的半日,喜翻了
心儿,挽着炎帝神农,踢着一对小草鞋,轻松地走着。
他们沿着来时的林子往前走,刚要走出林子,前面来了一群猎人。炎帝神农正
好上前去向他们问路。
这时,那群猎人也看到这边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马上赶过来。为首的一个
人正是葛天氏族的作噩,可惜炎帝神农不认识他。作噩一见炎帝神农就问:“你们
是那个氏族的,到这里来干么事?”自赤冀那次给他讲了许多道理后,作噩真的对
外人都改变了态度,不像从前那样凶神恶煞了。
“我是伊耆氏族的,叫伊耆玄默。他是烈山氏族的炎帝神农。”伊耆玄默抢先
说道。
作噩一听炎帝神农的名字,马上跪下拜道:“原来是炎帝神农,请接受我一拜。”
炎帝神农被搞得莫明其妙,立即把跪在他面前的人拉起来。问了他的姓名,才
知道他是葛天氏族的猎手。
接着,作噩向炎帝神农介绍了赤冀给他讲的烈山氏族的故事。
炎帝神农很感动。向作噩问了返回赤水氏族的路,并要作噩代他向葛天后问好。
作噩说:“让我们送你们一程吧,这路上很荒凉,不安全。”
盛情难却。炎帝神农和伊耆玄默在作噩的狩猎队伍护送下,很快走上正道,向
赤水氏族前进。
路上,作噩告诉炎帝神农,他们氏族也很想学习农耕,却苦于没有经验,希望
炎帝神农能派人去帮帮他们,并且说这是葛天后的意思。炎帝神农当然乐意为他们
帮忙。
“过几天你到赤水氏族来,我派几个人到葛天氏族去教你们农耕技术,好吗?”
已经看到赤水氏族的山寨了,炎帝神农停下来对作噩说。
“好,好,太好了!过几天我再来接你们。真是太多谢你们了!”作噩说完又
向炎帝神农拜了一拜,领着首下的人返回了。
伊耆玄默见葛天氏族的人虽不认识炎帝神农,但对他却是那么尊重,更加增添
了对炎帝神农的爱意和敬重,作噩的队伍一消失,她就又向炎帝神农的身上贴来。
炎帝神农也爱怜地拥着她。俩人贴在一起沿着山坡慢慢向山下走去。
谷底有一条流水潺潺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一尾尾在水中游弋的鱼儿,清晰
可辩。这时,日头已挂在西山顶了,金色的阳光投射到水上,散发出点点金光。这
景象十分迷人。炎帝神农扶着伊耆玄默涉水渡溪。伊耆玄默突发奇想,她站在水中
不动了,把小嘴对着炎帝神农的耳朵说:“你看这水多清澈,我们在这里洗个澡好
吗?”
炎帝神农说:“好啊,与美人沐浴是一件美事呢!”
伊耆玄默用小手捶着他的背说:“你真坏!”
两人赤裸地站在及腰深的清溪里,由伊耆玄默浇水为炎帝神农洗刷,舒服得炎
帝神农差点要唤娘。伊耆玄默俏脸红晕上颊,秀目放光,欣赏着他强壮有力的肌肉,
纤手爱不释手地从後探到胸前,温柔地抚摸他宽阔的胸膛。这么既富有智慧又强壮
动人的男子,她还是首次遇到,禁不住春心荡漾。炎帝神农完全沉醉在与这美女全
无间隔的接触里,感到她丰满的酥胸不住揩擦着自己的虎背,想起刚才看到她虎皮
也包藏不住峰峦之胜的美景,欲火再次腾升。伊耆玄默转到他身前,搂着他道:
“炎帝神农!以后这整个就是你的了。”炎帝神农看到她撩人的肉体,那还忍得住,
把她抱了起来,拼命地亲起她的香唇来,同时以最强大的势子深进她的体内去。
伊耆玄默竭尽身心所有力量去逢迎和表示自己的愿意和快乐。
欢乐中的时光过得真快,不觉中日头已经悄悄躲进了山下边去了。小溪在高山
的遮挡下,光线十分暗淡。炎帝神农和伊耆玄默在水中尽情地享受够了,这才想起
他们离赤水山寨还有一段小小的距离,必须马上赶回去。他帮伊耆玄默穿好虎皮衣,
扎上黑貂皮腰带,扶着她爬上溪岸。
炎帝神农以他大无畏的气慨,不仅赢得了伊耆氏族,更赢得了一个如花似玉的
美人。他想到这里,暗自在心里庆幸自己的福气。他更增添了力量,他一定要让所
有的人都能过上好日子,不仅仅是烈山氏族。
19炎帝神农和伊耆玄默回到赤水氏族后,炎帝神农即向赤水后介绍了伊耆氏族
以及伊耆玄默的情况,赤水后很喜欢伊耆玄默。听訞见炎帝神农带回一个年轻貌美
的女子,对伊耆玄默也很亲热,她几乎把她当成一个小妹妹一样的爱护。在蒙昧初
开之时,一个男子娶两个甚至更多个女子是不会遭到反对的,更何况伊耆玄默又是
一个乖女子呢!
炎帝神农回来后第二天,便找到十几个有种稼穑经验的人,告诉他们关于到伊
耆氏族去协助赤冀的事,并详细介绍了到伊耆氏族的路线以及注意事项,就叫他们
出发了。第三天,作噩也真的带着十几个人来了。看着他们手持石矛,全副武装的
样子,赤水氏族的人以为又是来寻衅的。赤水氏族里几个年青人把他们拦住,气势
汹汹地向他们发威。赤诸听到吵闹声赶快跑出来,喝住想动粗的人。这时,他见到
原来是作噩带的人来他们氏族,顿时明白了几分。因为那次作噩走时对赤冀说过还
要来找他的。赤诸马上问作噩的来意。作噩还记得那次偷割赤水氏族的水稻的事,
有点惭愧地向赤诸说明他们是来找炎帝神农的,赤诸友好地把他们带到烈山氏族的
地方来。
作噩一见炎帝神农立即下拜,炎帝神农连忙把他拉起来,并还了礼。
炎帝神农很热情地接待葛天氏族的人,并把赤松子找来,向他们作了介绍。作
噩又连忙起来向赤松子扣拜,赤松子也还了礼。
炎帝神农向赤松子讲明了葛天后派作噩来请烈山氏族的人教他们学农耕的事,
并对赤松子说:“你快去安排十几个人由你带队跟作噩到葛天氏族去,一定要认真
把他们教会。”
赤松子向炎帝神农拜谢后说:“我一定尽力完成,不丢烈山人的脸。”说罢就
去组织人。
炎帝神农留葛天氏族的人在烈山氏族吃过午餐,就送他们返回。临走时,炎帝
神农对赤松子说:“到了葛天氏族不要忘了代我向葛天后问好。”
赤松子说:“记得了,请炎帝放心。”
赤松子带着烈山氏族的十几个人同作噩带领的十几个人一起上路。他们沿着山
岭向北进发。
作噩走在最前面,一则带路,二则负责警戒。他还派了几个猎手在后面担任警
戒任务。赤松子一群人则安排在最安全的位置。对于作噩这样的安排,他非常感激。
其实,对于他来说,却喜欢多一点冒险,多一点剌激。
作噩依旧一边赶路,一边在路上猎取一些小动物带回去作为食物。离开赤水氏
族不多久,他已经收获颇丰了。跟在他后面的人,背的背,提的提,喜笑颜开。一
路上,洒满了他们的欢笑。
日头偏西的时候,他们走出了山林,赤松子见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川。那广阔
的平川上长满了草,一阵风吹来,在无际的原野上掀起一阵阵波浪,就像是绿色的
水波。几只苍鹰在远处的天空中盘旋,夕阳把余辉涂在草原上,更增添了神奇的景
象。大平原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很快,他们的队伍就进入了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中。野草齐人高,他们从草丛中
穿过,惊起一阵阵飞虫。有的扑到脸上,有的撞到身上,随手可捉到一大把昆虫。
惊飞的昆虫吸引来了好多的飞鸟,它们在人群的头顶上抢食飞起来的昆虫。赤
松子几次跳起来想抓住飞鸟,也莫说还真差点给他抓住了呢!赤松子兴奋得不亦乐
乎。
在草丛里行走,速度明显变慢了,草及藤蔓不时把人绊倒。烈山氏族的青年人
未经历过这种场面,觉得十分有趣,有的人索性倒在草丛上翻滚起来,在压平了的
草毯上翻着筋斗。赤松子的年龄也不大,他看得高兴,竟也情不自禁地翻了起来。
葛天氏族的人见到他们这样开心,只好放慢前进的速度,仍他们玩个够。
一路走,一路在草原上玩耍,日头早已落到山下去了。赤松子这才发现天色太
晚了,叫大家不要闹了,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在蒙蒙的暮霭中,赤松子等人已经看到了前面的朦胧的黑影似乎是寨子。不一
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寨子里。葛天氏族也是住着寨子,寨子中有许多用茅草盖起来
的房屋,这是葛天氏族与别的氏族不一样的地方,也许是他们距赤水氏族较近从他
们那里学来的吧。作噩把他们带到寨子东头葛天后住的地方去见葛天后。
葛天后住的是一间很大的房间,房间中央燃烧着一个火塘。葛天后笑容可掬地
接待了赤松子。葛天后的身边,站着一个大约有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和一位大约
十八、九岁的男孩。
赤松子详细端详了一下葛天后,这位氏族首领大约有五十岁,但显得很年轻,
她身边的女孩就像是她的妹妹。
赤松子见到葛天后就向她扣拜,然后代炎帝神农向她问好。
葛天后非常高兴,叫赤松子坐到她的身边。这时,葛天后正坐在一张巨大的豹
皮上。然后,她向赤松子介绍了她的两个孩子。原来那女子名叫葛天协洽,男孩叫
葛天敦。赤松子看那女子时,只见她瓜子般的精致脸庞绝没半分可挑剔的瑕疵,轮
廓分明若经刻意雕削,清秀无伦,乌黑的秀发意态慵雅地散落在裸露的肩上,玉脸
朱唇,粉藕般雪白的手臂更是动人心弦,散发着夺人神魂的艳光。那男孩则更有一
股英俊之气,目光中透出无限的智慧。赤松子心想,葛天后的两个孩子将来定是不
凡的人物。
赤松子尤其更爱那个葛天协洽,想到她一定更胜过姝妮的风韵,心中不觉升腾
起一股热浪。
葛天后是十分精细的女人,赤松子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她的目光,她心知赤松
子已对葛天协洽有意,也先不说破。在她看来,赤松子大约只有二十四、五岁,比
葛天协洽也大不了多少,而且赤松子也长得十分英俊、高大,又是烈山氏族的精英,
对此,她已非常满意了。如果能把女儿交给这样的人,自己就十分欢心了。
这些都是在瞬间发生的。葛天后很快回复镇定,开始询问赤松子关于农耕的事
情。
赤松子听到葛天后问他,这才从惊艳的梦幻中醒来,一本正经地回答葛天后的
问题,并把具体计划作了详尽的安排。葛天后听了十分高兴,叫作噩按照赤松子的
安排分配人手。
再说葛天协洽也是一个十分聪明伶俐的女孩,她早从赤松子的目光中看到了他
的透澈的心底。不过,这个烈山氏族的赤松子确实是一位非凡的人物,不仅相貌堂
堂,而且谈吐不凡,表现出他的聪明才智。因此,也暗暗在心中敬佩加爱慕起来。
葛天氏族的女子是不参与狩猎的。因此,见到外氏族的男子的机会极少,能有
幸遇到像赤松子这样杰出的男子,对葛天协洽来说,无异是上天给她送来称心的人
儿。她在心中暗下决心,一定不要失去这个机会。
葛天后与赤松子谈完一切后,就叫作噩安排烈山氏族人的住处。作噩就把赤松
子一行人带到寨子的中间,安排在氏族议事的大厅中住下来。
晚餐自然是十分丰盛的。大家在葛天氏族的殷勤下,吃得饱饱的,然后就回去
休息了,准备明天的行动。
20赤松子等人刚回到住处不久,葛天协洽却来找赤松子了。
赤松子本来就对葛天协洽十分仰慕,见她竟然来找自己,心中的喜悦无异于一
个饥渴的人见到从天下掉下的一个大山桃。他立即出来见葛天协洽。只见她脸上红
润而有光泽,柳叶眉下一对大大的杏仁眼流露出无限蜜意。
赤松子把无限的喜悦深藏在心底,表面却像十分平静的样子问葛天协洽:“你
找我有么事吗?”
葛天协洽十分腼腆地说:“我想找你了解一下烈山氏族的情况,可以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赤松子迫不及待地回答说。
于是,葛天协洽把他带到寨子外面的一个草坪上,自己先坐下来,然后把纤纤
小手伸给赤松子说:“来,坐下来说吧!”
赤松子很兴奋地拉着葛天协洽的小手,挨着她坐了下来。两个靠得十分近,年
轻女子的体香令赤松子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赤松子向葛天协洽详细讲了关于炎帝神农开拓农耕的故事。葛天协洽听得十分
投入。赤松子看得她那入迷的样子,更显得迷人。
赤松子怜意大生,更向她身旁靠近了许多,先用手捉着她柔嫩光滑的小手,见
葛天协洽没有反对,得寸进尺地又摸她巧俏的下颔,使她仰起了俏脸。她明媚动人
的大眼睛和他目光一触吓得立时垂了下去。一副心如撞鹿,又羞又喜的美样儿,少
女风情,教人目为之眩,神为之夺。赤松子可毫不犹豫地肯定她是截至目前为止所
接触的女性中最动人的尤物,暗叹上天的美意,送了个这样的美人儿给自己。赤松
子见葛天协洽对自己的挑逗没有反对,就大胆地把手伸到她的细腰上,拥抱着她。
柔声地问:“喜欢我吗?”葛天协洽含羞地点点头,红霞立即扩散,连耳根玉
颈都烧了起来。赤松子立时生出最原始的反应,葛天协洽低垂的目光刚好看个正着,
吓得娇躯一阵战栗,颤声道:“赤松子”赤松子知她此时绝禁受不起骤来的风雨,
温柔地亲着她的樱唇,轻啜着她的小舌尖,然后亲她的眼睛和脸蛋,接着是粉颈和
玉乳,弄得她浑身抖颤时,才放过了她,微笑道:“不用害怕,我会十分体贴地待
你的!”葛天协洽妩媚地看了他一眼,喘着气道:“不!你要对葛天协洽怎样就怎
样吧,葛天协洽会喜欢的。”赤松子怜爱道:“你站起来好吗?”葛天协洽纤手按
上他的宽肩,借力想先跪起来,旋又秀眉蹙起,坐了回去,玉颊霞烧。赤松子早有
风流史了,看到她如此动人美态,忍不住伸手在她酥胸恣意抚弄一番后,才把她按
回地上。葛天协洽含羞道:“你现在是否想要葛天协洽?”赤松子伸手摸上她的脸
蛋儿,笑道:“我……我……”赤松子激动得说话显得结结巴巴的,手却滑入葛天
协洽裹着的兽皮里,恣意爱抚着里面那腻滑丰盈的美腿和小腹,逐寸挑逗着她充满
弹跳力和吹弹得破的嫩肤,任何地方都不遗漏,开心地在她耳边道:“你现在感觉
舒服吗?”葛天协洽不好意思地道:“不晓得!你说呢?”旋又继续娇吟。赤松子
的手停了下来,却没有抽出兽皮衣之外,俯头看着这发横鬓乱、衣裳不整,一对玉
腿和半边酥胸全暴露在月光下的美女,嘴角飘出一丝笑意,道:“我可以细看你的
身体吗?”葛天协洽娇嗔道:“都不知给你摸了多少遍了,还要问人家?”赤松子
仰天一阵长笑,那种英雄气概,看得葛天协洽芳心摇摇,垂下眼光柔顺地道:“看
吧!人家任你看了。”赤松子的手法立时由温柔转为狂猛,还带少许粗暴,开始对
她展开正式的进攻和真正的侵犯。夜就是如此过去。每一寸光阴都被激烈的情火欲
流填满。男女的狂欢和快乐一波又一波冲击着葛天协洽,神魂颠倒中,她疯狂叫着
这可爱的男人的名字,抚摸和紧抱着这完美的男性躯体,感受着对方爆炸性的力量
和似是永无休止的狂猛冲击,一次又一次攀上灵欲交融的极峰。
月亮悄悄地闭上了她的眼睛,远古的旷野洋溢着无限的温情和蜜意。
经过了灵与肉的融合,赤松子与葛天协洽的感情一下子飞升到顶峰了。这为葛
天氏族的发展,为炎帝神农事业的壮大,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21赤冀、伊耆敦茂和旃蒙带领伊耆氏族的人开始用耒耜翻动土地,铲除一些大
的树兜。在乌黑的灰土上,他们搅起阵阵烟云。虽然每个人的脸上都涂上了黑黑的
烟灰,弄得大家相互调笑,但伊耆氏族的人还是乐乎乎的。在他们看来,这种劳动
虽然苦一点,但却没有狩猎时的危险,何况这种劳动是有季节性的、间歇性的。在
他们的心中,充满着的是对未来幸福生活的向往。
赤冀和烈山氏族的人还把他们在烈山时唱的《耒歌》教给他们唱。因此,在劳
动中,不时传出愉快的歌声:挥耒掘土兮,叮乓响;汝播我种兮,歌飞扬。
在伊耆氏族的山谷中展现出一幅欢快愉悦的劳动画面。此时此景,赤冀有无限
感慨。他想起了当年烈山播种时的情景,想起妸荷甘那调皮和滑稽的画面。触景生
情,使他怀念起失踪快半年的白阜、妸荷甘和小灵。心情却与目前伊耆氏族的人大
不相同了。当然,这只是他内心世界,伊耆氏族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赤冀,你看是不是强圉来了?”不知什么时候伊耆敦茂来到他的身边,把他
从沉思中唤醒。他抬头向伊耆敦茂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次强圉来的山坡上,又
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强圉。
“是的,他们可能来求教。”赤冀回过头来对伊耆敦茂说。
伊耆敦茂英俊的脸上立刻布满乌云,十分担心地说:“如果你到大庭氏族去了,
我们这里怎么办呢?”
赤冀拍拍伊耆敦茂的肩安慰他说:“不用担心,我一直在这里负责你们氏族的
种植,我不会去的。”
“那,他们来了怎么办?”伊耆敦茂仍有疑虑。
“到时会有办法。”赤冀坚定地说。
正说着,强圉一群人已经找到了旃蒙,旃蒙又带他们来到赤冀和伊耆敦茂的身
边。
强圉一见到赤冀马上说明来意:“赤冀啊,我们大庭后请你派人去教我们学种
稼穑了。你一定要设法帮忙。”
赤冀胸有成竹地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先在伊耆氏族住上两晚,我叫伊
耆敦茂去教你们。”
这一下弄得强圉和伊耆敦茂两人都有点怀疑起来。强圉心想:伊耆敦茂行吗?
他还要你教呢?
伊耆敦茂心里也说:这不是开玩笑吧?我怎么行呢?
赤冀早看穿了他俩人的心事。于是,又说:“伊耆敦茂十分聪明,他已经完全
掌握了制作耒耜的技术,烧荒之事,主要是把握住火向,防止火的蔓延。这件事我
另有安排。明天我派烈山氏族的几个人同伊耆敦茂一起到赤水氏族去找炎帝神农,
叫他再给派一个有经验的人去指导。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听了赤冀周密的安排,强圉和伊耆敦茂心中的疑云才如风扫而尽,无不敬佩赤
冀起来。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二天,伊耆敦茂和强圉在烈山氏族的几个人的带领下,前往赤水氏族去找炎
帝神农。
一路上风平浪静,到日头还挂在西天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赤水氏族。
他们很快见到了炎帝神农。炎帝神农晓得了他们的来意后,马上叫人找来姝妮。
姝妮见来了两个生人,不知炎帝找她有么事,忐忑不安起来,那次威镇金钱豹
的雌风荡然无存。
炎帝似乎看穿了姝妮的心底,立即告诉她:“找你来是想派你到大庭氏族去教
种稼穑。大庭氏族的人到伊耆氏族找赤冀,赤冀一个人分不开身,所以只好请你代
劳。现在,我们氏族除了你和仓颉外,没有更好的助手了。”
姝妮自那次猎豹后就晓得炎帝特别看得起她了,这次又分这么重要的任务给自
己,无论如何是不能推辞的。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强圉和伊耆敦茂看到这么一个漂亮女孩,心想给人家当媳妇还差不多,去教种
稼穑未必可行。两人的脸上都有点不悦的表情。尤其是伊耆敦茂更甚,因为他怕担
不负起重任,自己也受到牵连。
这时,伊耆玄默走了出来。伊耆敦茂的眼睛一亮,立即喊道:“姐姐!”
伊耆玄默见到弟弟,也格外高兴。问明了情况后说:“你们别小看了这位姝妮,
她可是我们烈山氏族有名的英雄和能手呢!”伊耆敦茂一听她姐姐自称是烈山氏族
的,感到莫明其妙,她么时候竟成了烈山氏族的了?真是一头雾水!
强圉听了伊耆玄默的话却感到心安了。
炎帝神农听了伊耆玄默的话后,又特别把姝妮介绍了一番。
炎帝神农特地用丰盛的晚餐招待了伊耆敦茂和强圉。晚餐后,伊耆敦茂找到姐
姐伊耆玄默,悄悄地问她:“姐姐,你说的有一句话,我怎么听不懂?”
伊耆玄默还不晓得她说了么事,竟让她聪明的弟弟听不懂。奇怪地问:“好弟
弟,姐姐说的哪句话你听不懂呢?”
伊耆敦茂说:“姐姐你么时候成了烈山氏族的人了?”
伊耆玄默这才明白弟弟不懂的一句话。她笑笑说:“是这样的,那天我一见到
炎帝,我就对他产生了爱慕之心,所以我特地跟他来赤水氏族了。我们已经……”
尽管在远古时代对性是很开放的,但在自己弟弟的面前还是有点说不出口,她
笑笑没有说下去。停了一下,她又补充说:“其实母亲是晓得的!”
现在伊耆敦茂彻底明白了,他是何等聪明的人呀!既然这已成事实,也是个好
事,有炎帝这样的人作自己的亲戚,也很荣耀啊!
伊耆玄默回到炎帝神农的身边后,把伊耆敦茂的话学给他听了后,炎帝神农说
:“这件事我们做得是轻率了一点,等有工夫我们回到伊耆氏族向伊耆后说明,我
向她求亲,对她说我要娶你,然后我们还要举行仪式。”
伊耆玄默听了很高兴,更加喜欢炎帝神农了,搂着他温柔地亲他。
一夜无话。
22第二天,姝妮跟着伊耆敦茂和强圉一行人到伊耆氏族去,因为强圉首下的人
还在那里等他。他们必须经伊耆氏族再返回大庭氏族,中间也好住宿一夜。
黄昏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到了伊耆氏族。赤冀及烈山氏族的人见到姝妮自然十
分高兴,向她打听烈山氏族最近的情况,一时万语千言,大有久别重逢之感。
晚餐后,烈山氏族的人围着姝妮继续谈长说短;大庭氏族的人围着强圉打听情
况;伊耆敦茂则给他母亲讲他姐姐的事。伊耆后听了后说:“一切都是天定,这是
由不得人的。况且你姐姐找到炎帝神农也是她的福气。”既然妈妈说的跟姐姐说的
一样,他也没有么意见。自己回去,准备明天出发到大庭氏族去。
又一个黎明到来,强圉带着他的首下及姝妮、伊耆敦茂出发了。
出了伊耆氏族,他们跟着强圉一直往东偏北的方向走去。强圉在前面带着他的
猎手举着火把雄赳赳气昂昂,像打了一个大胜仗似的,充满喜悦和欢乐。姝妮和伊
耆敦茂两个初识不久的青年男女,更是有说不完的话,拉不完的家常。大家的心情
都处于最佳状态,行进的速度也就相当快。走了大约有两顿饭的工夫,在一片松树
林的边缘,强圉叫首下的猎手砍下许多松枝,扎成把子,又找到松汁多的松树,在
把子上都蘸上松汁,准备燃点火把之用,就弃山而走上了草原。
已经进入了秋天,草原上一片斑驳,在大片的黄色中夹杂着一团团青绿色,就
像一张硕大无比的花地毯。他们走在草丛中,就像进入了一片草海,连头也被草
“淹”住。强圉带着他首下的人在前面拨开草丛,驱赶昆虫和猎取一些小野兽,姝
妮和伊耆敦茂跟在他们的后面,草被前面的人踩倒了,他们行走起来要方便得多,
因此他俩走得很轻松。伊耆敦茂要姝妮把她徒手猎豹的故事再详细讲了一遍他听,
听得他对这个看似文静的漂亮姑娘增添了由衷的崇敬之情。他想,自己虽然学得祖
先的矛术精华,但还没有像姝妮那样徒手猎过野兽,完全仗着自己的精湛矛术取胜。
因此,在他的心目中,姝妮已经不再是他初见时的那个文静女孩,而是一位可
与他母亲配比的女中豪杰了。
前面来到一条河边,强圉叫大家坐下来休息,准备做午餐。他叫手执火把的人
把火把插在地上,就去扯枯草。伊耆敦茂和姝妮这才发现日头已经在他们的头顶上
透过一片白云射下一道道金光。
强圉就地找到许多枯草,正准备点燃生篝火。姝妮一看,忙过来对他说:“先
把我们坐的周围的草全部拔干净,以防引起大火。”她清楚记得她还只有十几岁时,
烈山烧山时的情景,由于没有控制住火势烧到山上了,弄得几乎不可收拾。
强圉一听心领神会,立刻按照姝妮讲的方法,把他们坐的一块地及周围的草全
部扯干净,挪出了一片空地,扯来的草当作燃料。
篝火腾腾升起,强圉用树枝架起涂上泥土的小动物烧烤起来。
“唉,可惜缺少了点盐。在外面也只好这样了!”强圉自言自语地说。
姝妮一听,强圉说的“盐”她却没听说过,不知是么东西。于是就问强圉:
“强圉,你刚才讲的‘盐’是么东西?”
“哦,这‘盐’是一种像雪籽一样的东西,在食物中放上它味道大不一样,很
好吃。”强圉简单地向姝妮解释道。
“你们那里有吗?”姝妮又问。
“还有一点,不多了。”强圉随便答道。
“这‘盐’出在哪里?”姝妮穷追不舍地问。
强圉见姝妮对“盐”这么感兴趣,也就详细地对她说:“在东北海边有一个世
代住在那里的氏族,叫夙沙氏族。这盐出在夙沙氏族。听夙沙氏族的人讲,夙沙氏
族有一个十分聪明的女子叫西山丹凤,她是一位捕鱼能手。有一次她在海里捕鱼后,
在篝火上烧烤鱼准备作午餐。她用捕鱼的叉叉着鱼,放到火中慢慢烧烤,不时把鱼
翻过面轮换着烤。当她把烤过的一面翻过来时,发现鱼肚上有一层白白的东西,她
就用手指抹了一点放到口中品尝。啊!这东西怎么有一股咸咸的味道。”强圉一边
绘影绘声地讲着,一边烧烤着小动物,篝火中早发出了喷喷香的肉味。他停下讲的
故事,说:“先吃点东西吧,一边吃,我一边再讲。”
姝妮就接过强圉递过来的烤肉,一边吃,一边还痴痴地望着强圉。其他人见姝
妮那么入神,都暗暗发笑。她怎么对这样一件小事也着迷呐?
强圉见她还等着听下文,就又接着说:“西山丹凤想,鱼生长在海里,这白色
的东西是不是海里的呢?于是,她找来一块黑陶片,装了一点海水在里面,把陶片
放到篝火堆上去烤。烤了不久,水烤干了。在黑色的陶片上出现了一层同鱼肚上一
样的白白的灰沫。她把陶片上的白粉沫用手指蘸了一点放到口中,噫!也是咸的。
就这样,她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夙沙后。夙沙后就派人专门煮海水做这个白色粉
沫。
西山丹凤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盐’。意思就是用陶片煮海水而成的东西。
“
“哪,你们是怎么得到这种东西的?”姝妮还继续追问。
强圉说:“这夙沙后是一个十分凶残的女人,她长年吃鱼已经吃厌了,经常派
武士出来到外氏族抢猎物,拿回去供夙沙后享用。有时,武士们撞上对手强大,往
往空手而返。空手返回的武士都被夙沙后杀死。被这样杀死的武士不下几十个。西
山丹凤是一个心底善良的女子,她暗地里想了一个计谋,悄悄告诉那些武士。她叫
武士们出门抢猎物时带着盐,遇到强大的对手就用盐同人家换回猎物,就可逃过一
死。并且,她还暗地里为他们煮了许多盐,供他们带走。以后派出的武士就照西山
丹凤的话去做了。有一次,这支武士跑到我们大庭氏族来掠夺猎物,被我们生擒下
来。他们为了活命就拿出盐来。开始,我们并不晓得这东西的作用,经他们介绍后,
才晓得这东西的好处,知晓它是一个好东西。就是这样,我们有了盐。但已不多了。”
“啊,世上还有这样的奇事!要是我还在烈山氏族不出来就不晓得了呀!”姝
妮获得极大的满足,十分悦愉地说。
强圉的故事讲完了,他们的午餐也吃好了,大家又继续上路,往大庭氏族赶。
23他们渡过了一条河,向北继续走去。强圉照常带领他的猎手们在前面探路,
顺便猎取野物,以便带回去作为食物。伊耆敦茂和姝妮还是在后面跟着。不过,姝
妮自从听了强圉的故事后,一路上她沉默不语,与开始判若两人。伊耆敦茂还以为
是自己那里不小心得罪了他,因此,也不敢冒然问她,小心翼翼地跟随在她的后面,
一言不发。其实,姝妮是在想刚才强圉讲的西山丹凤的故事。她想西山丹凤为么事
早没有发现这盐呢?如果司空见惯的话,那她永远也不会发现这盐。只有她从前烧
的鱼上没有这种白色的粉末,她才能从这反常的变化中发现新的东西。哦,这就对
了!那西山丹凤一定不是夙沙氏族的了,而且她可能还不是沿海的氏族。只有这样,
她从前烧的鱼上没有那种白色的东西,才能从海里鱼的身上发现异样。想到这里,
姝妮迫不及待地赶到前面去找强圉。伊耆敦茂见姝妮突然加快了脚步往前面跑,不
知她怎么了,摇摇头,也加快了脚步跟上她。
姝妮跑到前面没有见到强圉,就问大庭氏族的猎手。猎手指着前面草丛说:
“你看!他和两个猎手去追一只羚羊去了。”啊,原来强圉正在追赶一只啥动物,
钻在草丛里,连头也看不到,只见那前面的草不断向两边分开。要不是猎手指点,
她怎么也想不到强圉到哪里去了。姝妮正想着,忽然看到草丛陷下了一个洞,周围
的草向四周摇晃。
“你看,捕住了,捕住了!”姝妮身边的一个猎手一边手舞足蹈地说,一边用
手指着前面。
姝妮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的草丛,只见周围的草摇晃了一阵子就不再摇晃了。
又过了一会儿,强圉带着两个猎手抬着一只羚羊乐滋滋地返回来。
姝妮直看到他们来到面前才想起她跑来找强圉的目的。强圉还没有来得及喘过
气来,姝妮就问道:“你说,那西山丹凤不是夙沙氏族的人。是吗?”
姝妮的问话似乎是半天云里一个霹雳,叫他摸不着头脑。因为刚才追赶羚羊,
精力全部集中到猎取野兽上去了,把午餐时讲的故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他摸着头想
了半天才记起来了。他笑笑说:“午餐讲的那事你还记在心里?那西山丹凤好像是
夙沙氏族的一个武士从别氏族抢回去的。”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姝妮自言自语道。强圉仍不着边际的样子看着她。
队伍默默地又走了一段草地,渡过了一条小河,前面草原上空腾起浓浓的烟云,
随着西北风向他们这边吹来。强圉立即站下来用手搭凉棚望了一会儿,对他身边的
猎手们说:“不好了,氏族大概出事了!”说完,带着大家加快了前进的脚步,一
路小跑地往浓烟滚起的地方奔去。
姝妮和伊耆敦茂似乎也发现前面出了么事,跟着他们跑了起来。
大家气喘嘘嘘地往前跑,已经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慢慢地随着他们前进的距
离的增加,伴随一阵阵西北风吹过,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叫声。
这传来的哭叫声,就像无声的命令,强圉和猎手们听到后没命地往前面跑去。
姝妮真有点跟不上了,及人头高的草丛,不时把她绊倒。伊耆敦茂在后面护着
她,拉她起来后,就用手抓着她柔软的小手不放,带着她一路小跑紧跟上强圉的队
伍。
终于跑到那浓烟升起的地方。这时,一大群人站在那里围着一个年纪大的妇女。
妇女没有哭,却气得眼睛发红。强圉立即推开众人,走上前去,向那个年纪大
的妇女扣拜后问道:“大庭后,怎么会这样?”
原来大庭氏族的住房已被火烧倒了一大半,露出一根根根树桩,连周围的草地
也烧了一大片,东边的火还像一条火蛇蜿蜒向远处爬去。靠西边有一条小河(大概
是大庭氏族为了生活用水方便才选择在这条小河边居住的),火一直烧到小河边,
由于水阻隔了才没有继续烧下去。而当时正刮着南风,北方没有烧到,南方似乎是
被捕灭了,只剩下东边的火仍继续向远方吞燎而去。
“那可恶的夙沙后又派人来抢猎物了!”大庭后气急地说。“他们不光抢猎物,
这次还把大庭杏月给抢走了。”大庭后差点控制不住感情,泪水盈眶,但她终究没
有哭出来。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一个氏族的首领。她深知:这时需要控制自己
的感情,稳定人心。
飞来的横祸。大家都被人祸惹得气愤到了极点,所有的心思都放到这件事上去
了。特别是强圉急于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他们似乎都忘记了姝妮和伊
耆敦茂的存在一样,没有人去理会他们。不过,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姝妮和伊耆
敦茂完全理解大庭氏族人的心情。一时又找不到好的言语来安慰他们,他俩只好静
静地站在那里。
见到强圉后,大庭后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接下来就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
诉了强圉。
24原来强圉走后的第二天(这天强圉还正从烈山氏族往伊耆氏族赶),夙沙氏
族的执阉和猲狙,另外还有一个名叫九尾狐的美艳骚媚女子,带领了一大群武士来
到大庭氏族。大庭后认为上次与他们用猎物交换了盐,彼此之间已经有了交往,就
算是有了情谊,也就没太在意。并且,还以最高的礼节招待了他们。吃了午餐后,
大庭后叫儿子大庭阏单拿出准备与夙沙氏族交换的猎物,用野麻皮捆好。大庭后就
对为首的执阉说:“我们的猎物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把盐拿出来我们好交换吧!”
执阉面露不满正准备说么事时,九尾狐用纤纤细手把执阉推到一边,她极其风
骚地摇首弄姿一番后对大庭后说:“大庭后呀,这你就请放心了!盐,我们一定会
给你们的。不过,我们夙沙后还想请贵女到我们氏族去作客,请你让你的姑娘跟我
们走一趟。我也很喜欢她这个漂亮的脸蛋呀!”说完还朝大庭阏单买弄风骚,故意
挺起她高高的胸脯,让本来裹得不多的兽皮挣开一条大缝,露出不算白却很丰满光
艳的半个酥胸,左边的乳头像一颗樱桃缀在兽皮毛衣的毛尖上,随着她身体的晃动,
还在那上面颤抖着,就像一颗成熟丰满的紫红色的葡萄,正挂在毛茸茸的枝叶上,
摇摇欲坠,极富挑逗性。
这时,大庭杏月和大庭阏单都在母亲身边站着。大庭阏单是一个热血男儿,见
到九尾狐露出的春色,不免眼睛盯在她那颗紫红葡萄上出神。而大庭杏月根本还没
有想到其中的阴谋,只是出于自己的本意对九尾狐说:“小女子多谢你们的好意,
不过我不习惯到外氏族去作客,就请免了罢!”
这时,猲狙粗鲁而淫邪地望着大庭杏月说:“不习惯?等会你就会习惯的。哈
哈!”见到猲狙,就使人想起古代的猲狙兽。原来,东方有一种猲狙兽,其状如狼,
赤首鼠目,其音如豚,食人。这人简直与猲狙兽无异,难怪取这么个名字呢!用猲
狙兽来形容猲狙,真是微妙微肖了。
大庭阏单见那人在猥亵自己的妹妹,这才从美色中回过神来,晓得要坏事了,
立即气愤地指着猲狙说:“请你放尊重点,这里是我大庭氏族的地盘!”
“怎么?想动武吗?”执阉这时也凶相毕露。
“小妹妹,识相点,还是跟我到夙沙氏族去。不然……”九尾狐又媚笑道。还
没说完,留下半句,向执阉抛了一个媚眼,扭了一下她肥大的屁股,原本挂在兽皮
毛尖上的左乳,现在几乎全部弹跳出来。
执阉看到九尾狐的示意后,立即拔出身上的蚌壳作成的短矛,向首下的人命令
道:“既然这个女子不给我们的面子,那就给我抢!”
一下子,夙沙氏族的人一起动起手来。抢的抢猎物,抢的抢大庭杏月。大庭后
住的地方一团糟了。由于大庭后是把夙沙氏族的人当客人招待的,并没有作应付万
一的准备。大庭阏单和大庭杏月也都赤手空拳,一时难以对付。幸亏大庭阏单见机
行事,马上溜了出去,找到清和月和几名猎手,带领一群猎手赶来。这时,执阉和
猲狙拉着大庭杏月,其他人抬着猎物,正要走出房子。大庭阏单和清和月用石矛把
他们拦住。执阉头向他的部下一偏,就有两名大汉往他们冲来,举起蚌矛分左右猛
剌过来。其中曾向大庭阏单买弄风骚的那个九尾狐也成了一头母狮子,发起威来。
大庭阏单一声大喝,石矛闪电挥出。眼前这些人虽是好勇斗狠之徒,但落在他
眼中根本不算一回事,就是只有他一人,也要把他们击倒。在大庭氏族里,决不能
让他们胡来。“乓,乓!”两声,长矛被荡开,大庭阏单箭步抢前,左拳重轰在一
人面门,另一脚飞踢在另一人下阴处。听命于执阉前来行凶的两人应声倒地,蚌矛
也脱手掉下。执阉一看两员得力助手被击倒,他把大庭杏月交给九尾狐看管,便和
猲狙两人亲自执矛上阵。执阉首当其冲,猲狙紧跟其后。执阉截住大庭阏单撕杀。
猲狙正要从侧面攻击大庭阏单,清和月一见,挺矛上前,拨开了猲狙剌向大庭
阏单侧腰的矛。猲狙一见一个漂亮的女子来阻挡自己,心里说:送上来的美色,何
不饱餐一顿呢。他立刻转过矛头,向清和月直戳过去。清和月敏捷地跳到一边,躲
过猲狙剌来的矛头,趁猲狙还没反应过来,快步返身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石矛直向猲狙的胸脯剌去。这猲狙虽身材高大,满身横肉,但应急能力却很强。他
一见清和月的石矛朝自己的要害部位剌来,已经来不及用蚌矛格挡,一个急后仰,
两手向后着地,向后翻了一个筋斗,又一个弹跳,站了起来。而清和月却用力过猛,
一矛剌空,她随着“卟嗵”一声倒下。猲狙见对手跌倒,立即持矛冲过来,向清和
月的大腿上狠狠剌去。他正想看看这个女子的春色。因此没有朝她的要害部位剌去。
清和月就地一滚,躲过了猲狙这凶狠的一矛,并快捷地用矛杆撑地弹跳起来。
猲狙一矛剌下去,矛头深深地钻进地下,他拔了几次拔不出蚌矛。而这时,清和月
的石矛又剌来了。他伸出满是黑毛的右臂,一下子抓住清和月的石矛,顺势一拉,
把清和月拉到他的怀中,伸出左手就在清和月的脸蛋上轻薄起来。清和月乘猲狙轻
薄自己之机,伸出左手在猲狙的胯下狠命地一捏,猲狙疼得直叫娘。这条食人兽不
愧是经过训练的高强武士,他强忍疼痛,像一只激怒了的雄狮,抱起清和月狠命地
朝地上一摔,清和月疼得动弹不得,而猲狙接着用蚌矛剌穿了她的小腿,还用矛头
掀起她裹着的兽皮,让她洁白的大腿露了出来。猲狙用矛拄着地支撑着他摇晃的身
子,色迷迷地看着她的大腿,发出断断续续的狂笑。
那边,大庭阏单与执阉正斗得不分上下。猲狙镇定了一下,朝清和月的另一条
小腿又剌了一矛后就赶来帮执阉对付大庭阏单。而其他的人也混战在一起,搞得大
庭氏族到处乌烟瘴气,喊杀声震天。
他们从午餐后一直斗到日头偏西,最终大庭氏族的人斗不过夙沙氏族的人。大
庭阏单最终身受重伤,倒在地上爬不起来。这时,九尾狐还摇晃着她的肥臀走到他
面前,弯下身子让她的丰乳几乎挨住大庭阏单的脸说:“可惜!”色迷迷地望着痛
苦呻吟的大庭阏单。大庭氏族其他的猎手也都浑身没有一处好的,血流遍地,还有
十几个死在矛下。执阉见制服了大庭氏族的人,抬起猎物,拉着大庭杏月不可一世
的样子,命令部下撤离大庭氏。这时,九尾狐一步三摇地走到执阉的身边,用两条
丰腴的手臂揽住他的脖子,用早已露在外面的左乳磨擦着他的胳臂,小嘴对着他的
耳朵说了一句么事。猲狙看得眼睛就要爆裂了,但也不好发作,忍气吞声地自顾走
到一边,去贪食还躺在地上的清和月的春色。执阉就令几个武士去大堂点燃几个火
把,放起火来。
大庭氏族的人虽跃跃欲试,但大部分终因受伤太重,始终没有人能爬起来。伤
势轻点的又惧怕夙沙氏的人,不敢出头。夙沙氏族的人这般敏捷残忍的作法,他们
连想都没有想过。眼睁睁看着他们抬着猎物,拉着大庭杏月走了。直到执阉带着队
伍走后许久,他们才如梦清醒,挣扎着爬起来,赶去救火,踉踉跄跄地抢出房子中
贮存的食物和一些东西。
25强圉、姝妮和伊耆敦茂听了大庭后的讲述后,都十分痛恨夙沙氏族的人,尤
其更加痛恨执阉、九尾狐和猲狙。但,事已如此,痛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强圉大
喝一声,立即命令大庭氏族的所有猎手都跟他一起去报仇。大庭氏族的猎手们虽然
仍伤痕累累,但一听到命令,都很快地集中到强圉的身边。
这时,姝妮大喝一声:“且慢!”
她这一喝不要紧,似乎把强圉喝醒了似的。强圉这才想起他带着烈山氏族和伊
耆氏族的人来教农耕的事。于是,他赶快向大庭后介绍了姝妮和伊耆敦茂。
大庭后很抱歉地对他俩说:“氏族不幸,连累你们受屈了!”
姝妮和伊耆敦茂向大庭后施礼后说:“大庭后,我们十分理解你的痛苦以及氏
族所遭受到的不幸,怎会怪您呢?要怪就怪那野蛮的夙沙后了。”
接下来,姝妮说:“我致所以阻止强圉带人去复仇,并不是我反对去救大庭杏
月。您想想,既然他们来到大庭氏族我们还不是他们的对手,那么到了夙沙氏族岂
不是送死吗?”
强圉有点不服气地说:“那是因为我不在家呀!”
姝妮又说:“要想取胜,并不完全在于武功的高强与否,重要的要靠智慧!”
大庭后听了点点头说:“姝妮说得在理,真不愧是烈山氏族的人。既然这样,
不晓得姝妮有否好点的计谋?”
姝妮说:“听了大庭后的讲述后,我一直在想,这个夙沙氏族太可恶了,一定
要制服他们。在路上我听到强圉讲的西山丹凤,我就觉得夙沙氏族不简单。”
这时,强圉才明白姝妮为么事对西山丹凤特别感兴趣了。
接着姝妮又说:“你们须如此如此,一定能把大庭杏月给救回来,还可以给夙
沙氏族一个小小的打击。”
强圉听了后拍手称好。于是,他立即按照姝妮的计划去准备。
姝妮赶快叫大庭后派十几个猎手与自己一道到离此最近的山上去寻找仙鹤草或
其它止血治伤的药草,回来给大庭阏单和清和月等人治伤。并叫大庭后再派人盖房
重建家园。
姝妮的一番安排,喜得大庭后眉开眼笑,暂时忘掉失去女儿的痛苦,并对姝妮
有极大的好感了。虽然她不晓得姝妮有否别的本领,但从她的安排中,已深知是一
个具有组织能力的人了。大庭后叫人把受伤的大庭阏单和清和月等人抬回没被烧掉
的房子里去,把那十几个战死的人也暂时抬到一处,准备隆重安葬这些为氏族献身
的猎手。
一切按照姝妮的安排进行。
这时,强圉领着一群美丽的“少女”出来了。这些“少女”都是猎人装扮的。
大家看清楚后,都拍手叫妙。原来,强圉按照姝妮的计谋,把伊耆敦茂及一些
武艺高强的猎手扮成少女,他自己仍然不改装束,领着这群“少女”前往夙沙氏族
去。
出发前,大庭后再三交待强圉一定要小心行事,务必把大庭杏月救回来。强圉
唯唯诺诺地应承。
强圉带领一群“少女”出发去救大庭杏月,暂且不提。
再说姝妮带领十几个猎手好不容易采得了十几株仙鹤草和几十棵贯众回来,马
上给大庭阏单和清和月等人治伤。大庭后自然十分感激姝妮。
姝妮来到大庭阏单躺的地方,将仙鹤草和贯众揉烂,揭开大庭阏单臂上的兽皮,
给他敷上药草。姝妮用小手轻轻地按着药草,然后又用树叶包上,扎上麻绳。接着
又开始揭开大庭阏单的下身的兽皮,大庭阏单看到姝妮长得十分清秀亮丽,又是来
自己氏族教种稼穑的先生,很不好意思让她给自己的下体敷药物,不自主地伸手按
着下体的兽皮。这时,姝妮的柔嫩的小手刚好伸过来,与他的大手碰得一起,大庭
阏单像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去,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也觉得减轻许多。姝妮也意识
到这一点,对他笑笑说:“治伤要紧,别管那么多。好吗?”姝妮温柔甜心的话,
更使大庭阏单感到舒服了好多,顺从地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姝妮鲜艳光亮
的脸蛋,看着她棱角分明的红都都嘴唇。
姝妮就大方地掀起大庭阏单下体的兽皮,很自然地给他敷药。她的纤纤小手在
他强健的大腿上滑动,弄得姝妮的心里痒痒的,脸也不自觉地红润起来。
给大庭阏单涂敷好后,姝妮又给清和月和其他人一一敷上药物。
这时,大庭氏族的其他一些受伤轻点的人,已经从附近砍回一堆堆一人多高的
蒿草,扎成一捆捆,然后把这些蒿草捆搭成一个个棚子,以便安排没有房子的人住
下来。
大庭后现在的心情好多了,她拉着姝妮,要她和自己住在一起。姝妮很高兴地
答应了。她随着大庭后来到一间较大的房子里,这房子原是氏族其他人住的,现在
让出来给他们的首领住。
晚餐仍在外面的篝火上烧烤而成。
负责烧烤的人给大庭后送来了晚餐,她就同姝妮一起在房间里吃。一边吃,大
庭后一边询问烈山氏族的情况,姝妮就详细地给她讲了烈山氏族种稼穑的事。
大庭后听了后感慨地说:“我们么时候有烈山氏族那么发达就好了!”
姝妮鼓励她说:“大庭后,这样的日子不会远的!”她俩谈得很开心,大庭后
对未来也充满了信心。这一晚她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到夙沙氏族的后来向她敬贡,
向她扣拜。在梦中,她开心地笑了。
26强圉带着一群“少女”,向着东北方行进,晓行暮宿,不几日已经走出了草
原,走进了一座山林,他们登上山顶,透过树缝,只见前面一片汪洋,成群的海鸥
在海面上盘旋,一幅博大壮观的景象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强圉晓得已经到了夙沙氏族的地盘,但现在还不知他们住在么地方。他告诫大
家小心,随时提高警惕。强圉这时看到山的东麓的灌木丛中有一条像是人踏出的小
径,就招呼大家往那边走去。他们穿过灌木丛,拨开荆棘,朝着下山的那条小径走
去。
这确实是一条人踏出来的小路,路的石块光滑滑的,是无数人走过留下的痕迹。
强圉带着大家小心翼翼地沿着小路一直走到山脚下,小路在离海面大约三、四
人高的地方中断了。这里的岩山突兀高峻,在两个山峰之间有一条不大的瀑布从他
们的头顶上直泻而下,冲到一个深潭里訇然有声。强圉带大家在前后左右找遍了,
也再没有发现小路的踪影。这时,天色已晚,强圉直好带着大家返回山顶,猎些野
物,准备晚餐。
再说那天执阉、猲狙和九尾狐带着夙沙氏的武士,抬着抢来的猎物,绑着大庭
杏月一路返回。
这执阉本是夙沙后的姘夫(其实也算不上姘夫,在远古时代一个女人有几个男
人是常事。只是,这夙沙后霸占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又不准他去寻花拈草,大家心
理不平衡罢了。况且,执阉又狐假虎威,欺压部下。因此,大家都称他是夙沙后的
姘夫),被夙沙后时时控制住,偏偏这个小人又好色。虽然夙沙后仍姿色不减,但
终是徐娘半老,比他大了二十多岁,他时时有尝新的野心。五年前他从尊鹿氏族抢
回西山丹凤时,就是想把这个绝色女子占为己有。但终因夙沙后的阻挠,他又迫于
夙沙后的淫威,未能如愿。并且,那西山丹凤聪明过人,她很快看上了夙沙氏族的
东海蛟。这东海蛟不仅武艺高强,长得英俊,而且为人耿直。这样一来,他对西山
丹凤就完全死心了。这次,他旧病复发,见到大庭杏月貌如花体似水,不觉淫心又
起,遂有占有之意,并在心里暗暗盘算一定要把这个尤物抢到手。那九尾狐原与执
阉是臭味相投的人,且又与执阉暗地勾搭,自是了解他的心意,于是便出谋划策把
大庭杏月给抢了回来。
虽然在路上,执阉几次想对大庭杏月施暴,终因随行的人太多,加之大庭杏月
是猎手出身,练就了一身工夫,未能如愿。
回到氏族后,执阉等人首先拜见了夙沙后,把掠得的猎物献上来,夙沙后自是
眉开眼笑,趁夙沙后高兴之机,执阉乘机讲出抢得大庭后的女儿一事。夙沙后顿时
脸阴沉下来,一双仍很美丽的眼睛里射出母虎般的光芒。执阉顿时垂下了头,呆站
在那里,不敢作声。
夙沙后这时对猲狙和九尾狐说:“把那个掠来的女子先关起来!”
猲狙和九尾狐尊照夙沙后的指令把大庭杏月关押起来,并派了武士守卫。
当晚,夙沙后留执阉在她那里过夜,以解执阉外出这几天的饥渴。执阉心里挂
念着大庭杏月,但又不敢违抗夙沙后的旨意,只好闷闷不乐地留下来。
这夙沙后虽然快五十岁了,但风韵依然,尤其那两只大大的野水牛眼,流露出
千种风情万般柔意,能使任何男子神飞魂荡。她的皮肤虽然黑了一点,但很细腻,
脸上仅有几丝细细的皱纹,不仔细观察几乎看不出来。由于她生性淫荡,所以,很
注意保养自己。因为,她深知女人的美色是俘获男人的资本。这也使得她虽然已经
有两个已经成人的孩子但能保持着她姣好的身材。
夙沙后完全改变了刚才那种盛气凌人的态度,而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女人。她来
到执阉的身边,把柔软的手伸进他的兽皮内,摸索着他强健的身体。执阉心里虽然
不愿意,但他经不住夙沙后老练的手的挑逗,柔软的手从他的身上几上几下后,他
变得亢奋起来,原始的欲望从身上爆发出来,他把大庭杏月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再次重复他们重复了千百遍的灵与肉交融的勾当。他猛虎般地按倒风沙后,撕开她
用猸皮做的衣棠,让她赤裸裸地呈现在自己的面前,两只粗大的手掌狂野地捏揉夙
沙后的已微微下垂的乳房,逐及小腹,深入丛林地带……夙沙后在兽皮上扭动着她
的丰盈躯体,嘴里发出梦呓般的嘤叫。执阉迅速解除自己身上的兽皮,冲林略地,
在桃花潭搅起淫荡的狂澜……
一连三夜,夙沙后不放过执阉,使他脱身不得。
而这时,强圉一行人已在这山中度过了一天一夜了。他们仍在这山中寻找夙沙
氏族的住地。他们围绕着这座山转了一个圈,除了发现了那条小路外,其它一无所
获。伊耆敦茂说:“我们还是到那里再去看看,看还有没有么可疑的地方。”
强圉说:“好,我们再到那里去看看也好。”
于是,他们一行人又绕回到那条小路上,顺着小路再次来到那个飞瀑前面。
伊耆敦茂和强圉正在那里东张西望,突然,从瀑布里面出来了一个人。强圉一
看,不是别人正是夙沙氏族的执阉。他叫了一声,立即上前对执阉说:“执阉呀,
让我找你找到好苦啊!你看我给你带来这么多女子,还给夙沙后带来很多猎物。”
执阉一看,强圉的身边真有十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他喜得拍着强圉的肩膀说
:“还是你强圉懂事,没有忘记我呢!”
原来,这一天早上起来,执阉向夙沙后借故说到外面去探听一下风声,看大庭
氏族的人是否来捣乱。其实他是想躲过夙沙后的纠缠,想出来逛逛找个借口,再到
外氏族去拈花惹草。一连几个晚上,夙沙后已经把他搞得精疲力竭了。正是四十如
虎呀!要不是他执阉强壮,恐怕早已被夙沙后吸干了。没想到他执阉歪打正着,真
的被他接到大庭氏族的人。而且强圉好像对他一点也不怨恨,因此,心情特好地把
这一行人带进了瀑布遮住洞门的山洞里。如果不是执阉从瀑布里出来,强圉等人是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里面会住着人呢!
这个狡猾的执阉叫强圉先跟他一起,把十几人年轻“女子”先藏在偏僻的地方,
然后才带强圉去见夙沙后。这水中之洞真大,洞中有洞,洞中有水,进口又被瀑布
遮盖,实是隐蔽。洞里,弯弯曲曲,岔路又多,就像是一个迷宫。一进洞,是一个
宽敞的大洞,其它小洞就分散在四周。洞中点燃鱼油做的灯火,照得如同白昼。强
圉在心里暗暗佩服夙沙氏族的人真会找住处。如果这次不是为了找大庭杏月,他们
怎么也不会晓得夙沙氏族的住地的。
夙沙后是个贪婪的女人,她见有猎物,又有一个长得很强壮的年轻男子,心中
十分好感,把自己的儿子夙沙壮丹和女儿夙沙君雅叫来与强圉相见,并分别给他们
作了介绍。
强圉见夙沙后与夙沙君雅简直就不像是母女俩,倒很像是姊妹俩。那夙沙君雅
不仅长得美,而且性格与她母亲大不相同。从她的脸上看到的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少
女;而从她母亲的脸上看到的则是一只风骚狠辣的雌豹。
当晚,夙沙后叫执阉安排好强圉,并要执阉好好陪强圉。执阉心里暗喜,终于
有机会去实现自己的阴谋了。其实,夙沙后是想一箭双雕,执阉怎么晓得她的安排
呢!
晚上,执阉带强圉穿过弯弯曲曲的洞径,回到他住的一个洞里,与强圉睡在一
起。半夜,他蹑手蹑脚摸起来,准备到关大庭杏月的地方去。强圉本是有心人,他
乔装睡熟的样子,待执阉往外走时,他悄悄地跟在他的后面。那知这时夙沙后在洞
中前面的一处拐弯处拦住执阉,问他去哪里。执阉心里有鬼,吱吱唔唔地说去小解。
夙沙后也懒得管他,只问强圉在哪里。执阉指了指柴门里面。强圉一听,不好,
立即又假装睡下。不一会儿,夙沙后摸进来,走到铺的猸皮前。强圉半睁着眼看,
只见在鱼油灯下,夙沙后迅速脱掉她身上的猸皮衣,露出仍显丰满的胴体,在灯光
下闪着光艳,一对微垂的乳房大而饱满,随着身子的扭动还不时地颤抖着,搅起强
圉心中无限的春波。更要命的是,当她脱掉下身的猸皮时,一片丛林就在强圉的眼
睛上方。强圉是个还未与女人有过接触的男子,看得他几乎失去理智,就要控制不
住自己了。就在这时,夙沙后已经往强圉睡的猸皮中钻了。强圉心一急,千万不能
误事,他时时记住大庭后的嘱托。他趁夙沙后朝自己拥来之时,一拳朝她的头上砸
去,夙沙后那有这个准备,她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便昏倒在猸皮毯上,像一条褪
掉毛的肥猪。强圉再不敢看她展露的春色,急忙撵出来。这时,只见执阉正要拐弯,
向另一个洞中洞钻去。强圉紧紧跟上,用岩石隐蔽自己。
在幽暗的鱼油灯下,他见执阉来到一个用树杆堵起来的小洞口。外面还有两个
武士守卫。执阉对守卫说了句么事,那两个守卫就向强圉这边走来。强圉迅速躲进
嶙峋岩石的阴影里。待那两个守卫走后,他又闪出来。这时,已不见执阉的影子了。
不一会,柴门洞里传出大庭杏月的叫声:“你想做么事?你做不到的!”
“啪,啪!”里面传出两响,大概是执阉在打大庭杏月的脸。接着又听到撕扯
声。强圉快速闪到洞口,一脚踢倒挡住的柴门,冲了进去。
执阉一见强圉,大吃一惊。问:“你来干么事?”
“看看你这野兽不如的东西想干么事!”强圉一边说,一边扑上去,一脚踢到
执阉的下阴处。执阉大叫一声,差点倒下。他还没站稳,强圉又一拳击到他的脸上。
顿时,执阉的脸上又青了一块,在青痕旁边还有一圈牙痕,看来是刚才大庭杏
月咬伤的。执阉再次叫了起来:“强圉,现在算你狠。看你跑得了吗?等会儿再找
你!”
说完抱着头跑了出去。大庭杏月的脸上有红红的手掌印,上身被藤条捆着,但
兽皮衣已被执阉掉开了,露出半个酥胸,见到强圉羞涩地低着头。
强圉连忙给大庭杏月解开捆着的藤条,帮她把兽皮衣拉紧系好,拉着她往洞外
跑去。
那边,伊耆敦茂装扮成年轻女子的一队人被安排在也是一个很秘密的洞里,还
有四、五个武士守着。伊耆敦茂一见这阵势,心里盘算开了:如果不趁夜晚动手,
形势对我们更为不利,必须想出一个办法。于是,他利用他装扮的“少女”模样,
开始对那个为首的武士进行“挑逗”。那想这一着真管用。那个为首的武士见一个
年轻美丽的少女向自己暗送秋波,心里早已爬满了蚂蚁。他色胆包天,竟忘了执阉
的交待,向那个“少女”走去,并想掀开“她”上身的兽皮。这时,伊耆敦茂向其
他十几“少女”使了一个眼色,大家心明,于是,大家一起动起手来。伊耆敦茂首
先干倒来到自己身边的那个小头目,其他人一下子把其他四个武士摔倒,迅速把他
们全捆起来,塞到这个洞中之洞中,外面再用石块堵住。他们一群人在伊耆敦茂的
带领下,迅速跑出关住他们的洞,向外跑去。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响声。伊耆敦茂
一挥手,十几个猎手迅速躲到岩石的阴暗角落里。
伊耆敦茂心中起疑,突然见到一群武士忽地脚步加快,向另一个洞中洞跑去。
伊耆敦茂为了看清楚点,就把头向外伸了伸,一不小心,绊掉了一块石头。就
在这时,矛影一闪,两把长矛由两边石岩中激射而出,标刺他左右两胁。幸好他早
有预防,不进不退,原地拔矛,“乓乓”两声,不但迫退了敌人,还剌伤了其中一
人。
蓦地从石岩缝里钻了三十多名武士出来,其中为首的一个自是那执阉,把他重
重围了起来。这时,只听大庭氏族的猎手高喊:“小心,那个为首的就是执阉,武
艺高强!”十几个装扮成“少女”的猎手也从岩石中跳出与夙沙氏族的人混战一处。
伊耆敦茂根本不把执阉放在眼里,持矛而立,夷然不惧。执阉躲在武士身后,
得意地道:“这次看你们逃到那里去?”伊耆敦茂潇洒笑而不语。执阉本以为对方
会求饶,岂知一声不吭。他勃然大怒指着伊耆敦茂道:“给我干掉这个女子!”
伊耆敦茂打架经验何等丰富,深明先发制人之理,何况敌众我寡,执阉才开囗,
他已连人带矛倒卷入身后的武士群里,矛剌脚踢肘击,虎入羊群般连伤数人,都是
伤重倒地,阻碍了敌人的移动。众武士何曾遇过这种不讲规则,只求效率的打法,
见“她”如此悍勇,大部分都是虚张声势,应个景儿。伊耆敦茂心恨执阉抢走大庭
杏月,出手更不容情,把祖宗矛法施展至极尽,奇奥玄妙,变化无穷,大开大阖中,
偏又手法细腻,兼之忽进倏退,不时飞脚伤人,不一会杀得敌人东倒西歪,溃不成
军。众武士在执阉的催迫下,硬着头皮冲上来,一个一个中矛中脚倒了下去,虽没
有一人是致命伤,却亦失去动手能力。转眼只剩下护在执阉前的十几名武士。伊耆
敦茂冷哼一声,那双若寒星的虎目射出两道冷芒,凝定执阉脸上,矛往前指,一步
一步,稳定有力地朝执阉和那十名武士逼去。执阉那想到“她”这么一个女子,竟
如此神勇高明,放倒了十多人后竟气都不喘一下,心中发毛,一边指使首下进攻,
自己却往后退去。伊耆敦茂那肯放过他,抢前而出,一矛剌去,其中一名武士仗矛
来挡,“乓”的一声起处,那武士竟给他剌得连人带矛滚倒地上,可知他的膂力是
如何惊人。众武士大惊失色,怕他伤害执阉,几把矛夹击而至。这次伊耆敦茂没有
抢攻,反幻起一团矛影,守在身前。其中两人还以为他力竭势尽,刚要乘势强攻,
忽地发觉对方既守得无懈可击,更骇人是暗藏反攻之势,隐隐罩着他们,使他们泛
起无路可逃的感觉。这正是伊耆氏族祖宗矛法的精义,守中藏攻。众人魂飞魄散,
正要抽矛退后,矛芒暴涨,三名冲到他跟前的武士一起溅血跌退。伊耆敦茂趁其他
人惊惶失措时,冲破敌人护围,往执阉抢去。执阉硬着头皮,仗矛挡格。岂知伊耆
敦茂又往后速退,与赶来的武士战作一团。刺倒四人后,再扑往不住后退的执阉。
“乓!乓!乓!”一连七矛,执阉被他逼进了石堆里,余下的武士亦倒地不起。
“乓!乓!”执阉长矛被挑飞,背脊撞到一块大石上。伊耆敦茂用石矛指着执
阉,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沉声道:“大庭杏月在哪里?”执阉差点是哭出来道:
“我只是派人拿着她呢!没有伤害她呀!”伊耆敦茂暗忖谅你也不敢,微微一笑道
:“执阉,你不信我敢伤你吗?我偏要刺瞎你一只眼睛,你信也不信。”执阉见他
的笑容里有种冰冷无情的味道,实比之狰眉怒目更教人心寒,终於崩溃下来,颤叫
道:“姑娘,不要!我向你扣头。”说着,头像野鸡啄食一样,连捣直捣。伊耆敦
茂看也不看,扯掉塞在胸脯上的野雉毛作成的假乳房,说:“你真瞎了眼,看看我
是否姑娘,你这个色魔!”接着长矛斜标而上。执阉惨叫的同时,伊耆敦茂背后亦
有一声娇叱传来。执阉以为小眼不保,全身发软,刚在裤裆内失禁撒尿时,长矛偏
了少许,擦脸刺到石头上,真的只是分厘之差。“砰!”伊耆敦茂右脚侧踢他股腿
处。执阉横飞开去时,伊耆敦茂回身持矛架着了一介美艳骚媚女子的一矛。伊耆敦
茂冷眼看着她,嘿然道:“你大概就是九尾狐了?也来送死?”九尾狐气得俏脸通
红,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你。”矛如长江大河般往他攻来,矛法更胜执阉一筹,
只是欠了力道和经验。伊耆敦茂心中一动,心中又生出了一条计谋。于是,且战且
退,转眼便把她引进洞中无人的深处。九尾狐见强攻不下,又急又气,愈是力不从
心,娇喘连连,再剌两矛,“乓”的一声,长矛脱手而去。伊耆敦茂回矛在手,一
步跨前,把她搂入怀里,整个抱起,压在一块岩石上,俯头瞧着她俏秀清甜的脸庞。
九尾狐身疲力竭,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便软倒在他的挤压里,怒道:“你要
干什麽?”伊耆敦茂柔声道:“早知你是一个淫荡的狐狸,当然是要向你索取赔偿。”
九尾狐大惑,以为他要杀了她,奋起余力挣扎。岂知伊耆敦茂借势用胸腿摩擦她敏
感的禁地,挣扎反变成似向对方作出强烈反应。她自出生以来,似乎就是被男人轻
薄的。执阉、猲狙都抱过她,亲过她,干过她,但那是她主动勾引的,有一种主动
的自尊,像现在被男人主动占领,却是破题儿第一趟。心虽不甘,但身体却传来阵
阵销魂蚀骨的奇异感觉。想到刚才伊耆敦茂还是一个俏丽“女子”,现在摇身一变
竟是如此威猛英武的一个美男子,展现出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惊人有效率的格斗
和不逊色於猲狙的矛术。而有一点是猲狙和执阉都不及的,就是这人似乎有着无穷
无尽的体力,冷漠时使人心寒,温柔浅笑时则洒脱不羁,有一股迷人的神力,竟使
她现在即使被他大占便宜,仍很难真的痛恨对方。她娇体内的快感愈趋强烈时,嘤
咛一声,已给对方封着香唇。(伊耆敦茂实际上仍在运用他的战术,实施他心中的
计谋。这个淫荡的女子那里晓得呢!)九尾狐本性淫荡,她咬紧的牙关被对方舌头
破入后,嘤咛一声,主动送上香唇,执阉和猲狙的影子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伊耆
敦茂离开了她的香唇,咬着她的耳珠道:“能得亲九尾狐的芳泽,万幸,万幸!”
放开了她,又把那团野雉毛塞进他的胸脯,继续装扮成少女,大步往外走出去。九
尾狐身子一软,顺着岩石滑坐地上,所有忿恨消失得一点痕都没留下来,身体仍有
那种钻心的兴奋和快感,她也懒得去追赶伊耆敦茂了。
这时,伊耆敦茂回到刚才与执阉打斗的地方招呼他的十几个猎手。一看,已经
有几个受了伤。现在顾不了许多,叫他们赶快跟着他跑。他们一边小跑,一边留意
是否还有追击的敌人,一边还要找到强圉和大庭杏月。
他们刚沿着弯弯曲曲的山洞跑了一会儿,前面听到有人打斗的声音。伊耆敦茂
带着十几个猎手向有声音的地方赶去。
在昏暗的鱼灯下,他们看到有一群武士围成了一个圈,蚌矛和蚌刀不停地挥舞。
他们迅速赶去。只见强圉和一个女子被围在中间。为首的不像是执阉。他连忙
问了一下身边的猎手,猎手告诉他,那为首的是猲狙。看来,这群武士也是刚才才
赶到的。
伊耆敦茂趁对方阵脚未稳,冲入那群武士内,抢到其中一人长矛难及的死角处,
重重当胸轰了对方一拳,劈手夺过对方长矛。接着矛随意转,施出祖传的矛法,猛
剌在从右侧攻来那武士的矛上。“乓!”的一声,那人虎囗爆裂,长矛尚未堕地,
已给他一脚踢在下阴处,惨叫一声,跪倒地上。猲狙见一个年轻“女子”如此勇猛,
眼中闪过惊异之色,长身而起,护在那执阉之前。这时,他们才看清执阉也在里边。
执阉见刚才叫他吃了大亏的一个假女子又撵来了,啥也不顾了,只想抢到大庭
杏月,从猲狙的庇护中挣脱出来,直抢向大庭杏月。强圉立即仗矛来挡,执阉避过
强圉的矛伸手抓住了大庭杏月的兽皮衣。
大庭杏月见一个不认识的“女子”来救她,不知那里来的蛮力,把抓住她的执
阉推得倒了下去,往伊耆敦茂身边奔来。猲狙伸脚一挑,她立即仆倒地上。猲狙再
一脚挑开了她上身的兽皮衣,露出洁白的裸背。猲狙踏在她赤裸的背上,再也动弹
不得。猲狙低着头看着大庭杏月的裸体,嘴里发出“嘿嘿”淫笑,显出不可一世的
样子。
强圉和伊耆敦茂见状气得差点喷火。伊耆敦茂横扫一矛,挡开了攻上来的五把
矛,接着矛生变化,立时再有两人溅血跌退。这时他离猲狙和那执阉处尚有十多步
的距离,中间隔了如狼似虎的十多名武士,眼看大庭杏月又要再落入那执阉的魔爪
里,伊耆敦茂挽起一团矛花,就地滚入扑来的几个武士脚下。那些武士何曾遇过这
种打法,纷纷腰脚中矛,一个个跌倒。到伊耆敦茂跳起来时,和猲狙已是脸脸相对,
目光交击。猲狙一脚挑开了大庭杏月,手一动,长矛离手而出,蓦地矛芒大盛,往
伊耆敦茂罩来。伊耆敦茂想不到对方矛法如此精妙,远远超过执阉的矛法,又比九
尾狐多了力道。自己也施出祖宗矛法的精华,化巧为拙,一矛剌出。“乓!”的一
声闷响,猲狙矛影散去,一缩一吐,化出另一球矛花,流星般追来。伊耆敦茂想挡
时,后两侧又有武士杀至,无奈往后退去,先挡格迫近身后的敌人。猲狙一声冷笑,
亦不追赶。“住手!”一声暴喝响自门处,强圉和十多个猎手再次冲了进来,抢到
伊耆敦茂旁,迫得猲狙那方的人都退到另一边去,形成两方势力对峙之局。半裸的
大庭杏月爬了起来,哭着投入伊耆敦茂怀里(她误认为伊耆敦茂是女人)。
伊耆敦茂拉着她,向强圉打了个眼色,他们一起向洞口摸去。强圉在后面防止
敌人追杀,伊耆敦茂扶着大庭杏月在前面跑。不一会儿,他们已经来到瀑布飞泻的
洞口。伊耆敦茂一声喊,大家一齐向瀑布冲出。
他们一出洞口,外面仅剩朦朦的月光,路又生疏,加之慌不择路,一下子跑进
树林中迷路了。所幸的是,这时敌人尚未追上来。他们清点人数,一人不少,就是
有几人受伤。他们格斗了大半夜,肚子早饿了,但现在夜深光线又暗,么事都找不
到,只好忍饥过夜,等天亮再作打算。
27第二天,天刚亮就听到林中有人走动的声音。强圉警惕性很高,马上就意识
到执阉贼心不死,肯定又追来了。
果不出强圉的意料之外,执阉仗着大庭氏族的人路不熟,夜晚肯定逃不了多远。
所以第二天,他向夙沙后捏造了大庭氏族的许多罪名,夙沙后也恨强圉无情无
意,同意执阉带人去追杀那群胆敢与她对抗的人。执阉就名正言顺地来追杀他们了。
这次,他还带着东海蛟和西山丹凤一同来,以增强他们的战斗力。
强圉马上与伊耆敦茂商量,必须分头行动,以分散敌人的力量。他叫伊耆敦茂
带五个猎手领大庭杏月先走,并告诉他行走的方向。他自己带剩下的猎手对付夙沙
氏族的人。安排好后,他们立即行动。伊耆敦茂一行人先悄悄地钻出树林,向着大
庭氏族的方向潜去。等他们走了一会儿,强圉带领猎手冲了出来。
执阉一见强圉,大喝道:“把那些女子留下便没有你的事了!”
强圉笑道:“那要问他们干不干?”
执阉这时一看,强圉身边那有一个女子,全是身强力壮的猎手。他立即意识到
那些女子逃跑了。马上吩咐东海蛟和西山丹凤带一帮人去追。这边由他和猲狙对付。
执阉并未意识到那些身强力壮的猎手就是他要的漂亮女子,但歪打正着,却给
伊耆敦茂和大庭杏月等一路人造成了严重威胁。
东海蛟和西山丹凤带着一帮人,很快就发现了伊耆敦茂一路逃走的人,他们在
这块地方生活惯了,很快就追上他们。立即展开了一场撕杀。
那东海蛟武艺高强,加之西山丹凤也是女中豪杰,在他们不明对方的情况下,
奋力格杀。伊耆敦茂因要护着大庭杏月,无心恋战,一心只想逃走。因此,他边战
边退,往山下冲去。
可是,东海蛟和西山丹凤穷追不舍,很快又把他们围住了。保护他们的五个猎
手已经有三个死于矛下,剩下两个也受了重伤,眼看他们又要被夙沙氏族的人抓回
去。
伊耆敦茂仗着惊人膂力,用矛挑杀了几个缠着他的夙沙氏族的人后,他的背也
被敌人的矛剌伤了几处,血汩汩往外流。他正要拉着大庭杏月冲出包围时,忽地肩
头剧痛,又被劲矛剌中。伊耆敦茂吼叫一声,使出浑身解数,把祖先矛法发挥到极
至,奋力杀退了东海蛟等人的追杀,冲开一条血路,慌不择路下,只知拉着大庭杏
月朝前急奔,在茫茫草原上乱窜。东海蛟和西山丹凤本性善良,又见伊耆敦茂确实
是一个英武的好汉,与他们又没有直接仇恨,见他们没命地逃去,遂唤起了他们的
仰慕和怜惜之情,也不再追赶,带着首下的人返回了。
伊耆敦茂拉着大庭杏月拼命往前跑,及人深的草丛割伤了他们的胳膀,他们也
顾不得,血直往下滴。跑了一阵后,见后面已经没有追赶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伊耆敦茂感到身体虚弱,头晕目眩,肩背处火辣辣般刺痛,浑身全是伤囗处流
出的鲜血,咬着牙爬了起来,大庭杏月从身上撕下一片兽皮给他草草包扎好。他只
感到喉咙火烧般发焦,知是过度失血的现象,苦忍着想爬起来,但却昏倒在地。大
庭杏月虽受伤,但比伊耆敦茂轻得多,加之她也是个武艺高强的猎手,身体忍耐性
极强。
她见伊耆敦茂昏倒了,知是饥渴所致,就四处寻找野果。幸好,在离她十几步
的地方有一株山楂,她欣喜地跑去摘了一捧回来,就喂给伊耆敦茂吃。伊耆敦茂哪
里会张嘴呢!情急中,她顾不得许多,自己用小口慢慢嚼烂,口对口地喂给伊耆敦
茂吃。
随着一股清凉的液体流进伊耆敦茂的喉咙里时,伊耆敦茂的的意志也回来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一张红噗噗的小嘴正对着他。他的心里一动,立即涌上无限幸福。
大庭杏月见伊耆敦茂醒来,心里十分欣喜,见伊耆敦茂傻乎乎地望着自己,才想起
刚才与他像亲嘴一样的喂他吃山楂的情景,不觉脸发烧起来,脸颊顿时一片绯红。
伊耆敦茂更被她的迷人美貌所动。这次他是真心的,不像在夙沙氏族山洞中戏
虐九尾狐那样,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而在大庭杏月面前,他真有点把握不住自己
了,这个虽经磨难仍十分艳丽的姑娘,令他心旌摇摇。
大庭杏月早晓得伊耆敦茂是假扮的一个女子,而是一位以死救自己的美男子,
也对他私许终身。她见伊耆敦茂那个迷恋的样子,心里极感甜美。于是,她主动靠
近伊耆敦茂,这十多天野外奔逃中,她俩还从未如此认识对方。
伊耆敦茂只顾出神地在那里看大庭杏月,大庭杏月的娇躯向他靠来也没发觉。
直到大庭杏月把她的柔软的小手搭在他的肩上时,他才清醒过来。
伊耆敦茂应着大庭杏月的动作,把她拥抱到自己的怀中,极温柔地抚摸起来,
像护持着一只温顺的小鹿。大庭杏月幸福地躺在他的宽大怀抱中,眼睛迷恋地望着
伊耆敦茂。接着,她抬起头来把小嘴送到伊耆敦茂的嘴边。其实,伊耆敦茂昏迷时,
她已与他的嘴接触过了。只时当时没有心情去认真体会罢了。现在,她要真正地体
会一下他那张厚厚嘴唇的味道了。
伊耆敦茂爱抚地把嘴凑上去,小心翼翼地亲了一下,脸立即发热,变得通红,
一直红到脖子根。他虽是一个武士,但毕竟没有与女子接触的经历,还是不免脸红
了。
大庭杏月见伊耆敦茂一副天真未凿的模样,更增添了激情。她把小手伸进伊耆
敦茂的兽皮衣中,轻轻在他宽大的胸脯上抚摸着,弄得伊耆敦茂浑身发热,终于控
制不住燃烧的情欲,心跳加速,一把揽紧大庭杏月用力地揉搓起来。大庭杏月在伊
耆敦茂的爱抚下不时地发出欢叫,承受着男女间巨大的愉悦和欢乐。在她的欢叫声
中,伊耆敦茂在把她逐渐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在这荒无人烟的草原上,顿时充满
了生机。
当他们从爱的深渊中挣扎出来之时,伊耆敦茂已经又焕发出青春和活力,他从
此也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他有强大的精力迎接着未来的任何风雨和挑战。因
为,他有了大庭杏月这样一个体贴和温柔的伴侣。
在这次冒险行动中,伊耆敦茂经历了毕生最痛苦的艰辛旅程,也因此而攀上人
生最欢乐的峰巅。最初那几天全赖野果充肌,后来凭着超卓的体能,又以山草药捣
烂涂在伤囗上,防止化脓,伤口渐愈,才打了些野兔生吃充饥。两人都弄得蓬头垢
面,衣不蔽体。伊耆敦茂依着强圉的指教,白昼看太阳,晚上观星星,带着大庭杏
月朝着大庭氏族的方向奔走。现在,他已经似乎完全恢复过来,信心大增地带着他
的心上人朝着大庭氏族的方向奔去。
28姝妮首先指挥大庭氏族的人挖好防火道。由于这里的地势不同于烈山烈山是
一条条山谷而这里却是一片无际的草原,弄不好,草原就会全部燃烧起来。因此,
姝妮指挥大庭氏族的人在氏族住地附近把草原划分成若干小块,拔光每小块之间的
草,再挖成宽宽的沟,用来阻止火的蔓延,从而把火控制在指定的地方燃烧。挖好
防火道后,就开始斩掉荆棘,烧荒,垦出土地。
大庭氏族垦荒的进度很快,在强圉他们到夙沙氏族救大庭杏月的这几天,他们
已经开垦了四、五块大地,这几块地完全够大庭氏族的人种稼穑了。
这天,姝妮和大庭阏单带领人用新制作的耒耜翻氏族住地东边的一块地。大家
正在起劲地干着这件新鲜事,大庭阏单看到伊耆敦茂带着大庭杏月踉踉跄跄朝这边
走来。大庭阏单赶快告诉姝妮说:“你看,我妹妹同伊耆敦茂回来了,好像受了很
重的伤。”
大庭阏单和姝妮赶紧跑过去分别把他们扶住。大庭杏月见到亲人,意志一下子
崩溃了,跌倒在大庭阏单的怀里。到达了目的地,伊耆敦茂的意志也崩溃了,昏倒
在地。
姝妮立即一面叫人把他们抬回住处,一面派了几个烈山氏族的人去寻找仙鹤草
及贯众给大庭杏月和伊耆敦茂治伤。她则跟着回到住处,马上叫人给大庭杏月和伊
耆敦茂两人灌热水,等他们苏醒后又拿食物给他们吃,他们才慢慢恢复过来。原来,
他俩完全是疲惫加饥饿而昏倒了。经过姝妮等人的调理,现在好多了。
伊耆敦茂醒后,给他们讲了到夙沙氏族的历险经过,他们都敬佩伊耆敦茂的勇
敢。
大庭杏月在她母亲大庭后的面前更是竭力夸奖伊耆敦茂。大庭后十分感激伊耆
敦茂救了她女儿。
这时,烈山氏族的几个人找到了仙鹤草,姝妮把仙鹤草捣烂,把大庭杏月和伊
耆敦茂两人身上尚未痊愈的地方分别涂抹上,并撕下自己身上的麻布片给他们包扎
好。大庭杏月向姝妮投来感激的目光。大庭后向她的女儿介绍了姝妮和伊耆敦茂。
大庭杏月说:“伊耆敦茂还用你介绍,我们十几天生死与共,么事都晓得了。”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飞起一片红云,不好意思地朝伊耆敦茂看了一眼。伊耆敦
茂听了大庭杏月的这句话心里却热乎乎、甜丝丝的,想起他们在草原上的快乐,不
觉也抬头向大庭杏月望去,两人的目光碰到一起,心中同时迸出火花。大庭杏月迅
急低下头,接着看着姝妮说:“只是这位姝妮姐我还不认识。姝妮姐请莫见怪,请
受小妹一拜。”说着,她便要挣扎起来。她刚一抬腿,仍疼痛难忍,又一下子坐下
去了。
姝妮见状,忙说:“小妹免礼了,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不用多礼。”大庭杏
月感激地点点头。
经过生与死的洗礼,经过十数天的患难与共,又有灵与肉的完美结合,大庭杏
月对伊耆敦茂产生了极深的感情,这是不言而喻的。
大庭后初见伊耆敦茂就对他有好感,加之这次的无畏而勇敢的行为,更增添了
对他的喜爱之情。当伊耆敦茂和大庭杏月恢复正常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找到他俩说
出了自己的心意:她要把大庭杏月许配给伊耆敦茂作妻子。她的决定,令这两个曾
经生死与共的年轻人高兴万分,都在心里感到暗暗庆幸。哪里还不接受大庭后的决
定呢?大庭后那会想到这对年轻人早已尝了伊甸园的禁果了。
伊耆敦茂与大庭杏月回来的第三天,强圉带着五个猎手回来了,他们也都伤势
十分严重,还有几个人都在战斗中丧生。大庭后听了强圉的简单叙述后,伤心地流
下了泪水,为在战斗中所有死去的猎手们举行了祭礼。
强圉等人在姝妮的治疗下,慢慢养伤。强圉等人伤养好后,已是季冬了。姝妮
要返回烈山氏族,一方面这里的事情都已办好;另一方面,她还要回到烈山氏族帮
大庭氏族弄到稻种和稷种,准备明年春天播种。
大庭阏单和强圉带着猎手们护送姝妮返回。
大庭阏单与姝妮几个月的接触,他深深敬佩姝妮的聪明才干,也爱她美丽和温
柔,更使他铭刻在心的是听到她讲的徒手猎豹的英勇行为。因此,在送她返回的路
上,强圉带着猎手在前面探路,他则与姝妮在后面谈得十分开心,两颗年轻的心在
悄悄碰撞,在悄悄靠拢。姝妮带着一路春风吹拂似的心情回到烈山氏族。
29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冬季,大雪飘飞,对于以狩猎为生的氏族来说,是最艰难
的时期。在落雪的日子里猎取野兽是十分困难的。但为了氏族人的生活,他们不得
不翻山越野,踏着积雪去追踪野兽的足迹。
自柔兆跟白阜到宣山氏族大约有两个多月后,妪山氏族的朱襄后派人来找兆柔,
另外要白阜到她们氏族去筹备农耕之事。这样,宣山氏族就由妸荷甘和小灵在那里
担负指导任务了。昊英后吩咐昊天和困敦负责到外面去狩猎,小灵继续领一班人制
作耒耜,妸荷甘则负责教氏族的女子学会缫丝和纺织以及饲养猎到的活动物。原来,
宣山氏族的人自从把那条野水牛饲养成功后,对饲养活野兽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每有受伤而未死去的动物,他们都把它们活着带回交给妸荷甘饲养。
小灵自与炅英春风一度后,他俩的感情如火如荼。小灵成天欢喜雀跃,走到那
里唱到那里,成了一个快乐的天使。炅英也成天围着他转,两人几乎到了行影不离
的程度。昊英后对小灵本来就有好感,现在她的女儿又和他这么欢好,因此,她决
定把炅英嫁给小灵作妻子。
而妸荷甘的心情却很乱。一则是大半年了,她还不晓得炎帝神农的消息;二则
是明年开春就要播种稻子和稷,而现在宣山氏族仅仅只采集到数量很少的野生种子,
如何弄到优良种子成了她的心病。她一面教宣山氏族的女子煮山蚕茧、缫丝、纺线,
一面陷入深思。她想起这些日子在伊耆氏族烈山垦地的情景似乎又回到当年在烈山
的时光,勾起了他对炎帝神农和烈山氏族的无限思念。烈山氏族遭到这场洪水的冲
击,炎帝神农的精神肯定受到了莫大的打击,而自己又不在他的身边,不能鼓励和
帮助他,真叫妸荷甘忧心如焚。他们自小在一起跟悉诸、老龙吉祖、九灵先生学习,
在一起学种稼穑,从来没有分离过;而在这次天灾中,竟然使他们生死难知,空有
牵肠挂肚的思念。离别,原来是这样一种折磨人的忧愁!
妸荷甘正被思绪缠绕陷于沉沉的离愁之中的时候,昊天狩猎回来了。他欣喜若
狂地跑来找妸荷甘,告诉她:“我得到了炎帝神农的消息了!”
妸荷甘的精神为之一振,几乎是跳了起来说:“昊天,快说,么样的消息?”
昊天就把实际情况向妸荷甘简单地讲了一遍。原来,通过这段时间的生活和了
解,昊天也晓得妸荷甘与炎帝神农不一般的关系,他出于对炎帝神农的敬重,也对
妸荷甘十分尊敬和好感,对这事也惦记在心里。这次他出外狩猎,遇到大庭氏族的
清和月,他俩早就在狩猎中相识,而且还私定了终身。他们畅述了离别后的情景,
各自也都讲到本氏族的变化,很自然都提到了烈山氏族,也使他们找到共同的话题。
在交谈中,清和月告诉昊天,烈山氏族的炎帝神农派姝妮到大庭氏族教种稼穑,
夙沙氏族的人毁了他们的家园,抢走了大庭后的女儿大庭杏月以及伊耆氏族的伊耆
敦茂救回大庭杏月等事。昊天也把白阜、妸荷甘和小灵在宣山氏族教稼穑之事告诉
了清和月……
“那炎帝神农现在哪儿?”妸荷甘还没等昊天讲完,她就迫不及待地追问。
“妸荷甘姐,你不要急嘛,听我慢慢告诉你,保证把我晓得的全倒出来!”昊
天见妸荷甘着急的样子像发誓似地说。
昊天接着说,炎帝神农已经搬到赤水氏族去了,他们在那里开始开辟土地,准
备明年春天种稼穑。现在,不光是我们宣山氏族和妪山氏族准备种稼穑了,大庭氏
族、伊耆氏族、葛天氏族都在准备种稼穑。
妸荷甘听到这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心中的疙瘩慢慢在往下沉。她不仅因
终于有了炎帝神农的消息感到宽慰,更为炎帝神农的事业得到发展而感到骄傲和自
豪。昊天讲了半天,讲了很多关于烈山氏族的事,她的心情逐渐轻松愉快起来。这
时,她又问道:“你晓得不,炎帝神农还好吧?”
“好,好!听清和月说,姝妮告诉她炎帝神农为失去你们非常痛苦,开始几天
一直闷闷不乐。后来,九灵先生开导了他。还有,他还去安慰了你和白阜的母亲,
两位母亲都反而安慰炎帝神农。以后,他表面才好多了。但心里一定仍然很不好受
呢!”昊天回答说。
妸荷甘的心里涌起一种幸福感,她在心里默默感谢炎帝神农对她的情谊。
“清和月还说,可惜姝妮回烈山氏族了。不然,她还要把你们的消息告诉姝妮
呢!”昊天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这一句,倒叫妸荷甘的心里又生出一种不快的感觉。她虽然晓得了炎帝神农的
消息,可炎帝神农并不晓得他们的消息啊!炎帝肯定还要为他们担心。
这一夜妸荷甘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竟因为昊天最后一句话而失眠。本来晓得了
炎帝神农的消息对她来说应该是一件愉快的事,可她怕炎帝神农为他们担心而自己
倒先担心起来。
第二天起来,她就要到赤水氏族去找炎帝神农。昊英后怎么也不同意。她说:
“雪这么大,路上难走,这怎么行呢?”
可是妸荷甘坚持说:“既然我晓得炎帝神农已经搬到赤水氏族来了,离这里也
不算太远,我一定要回去一次,顺便再弄点稻种和稷种来。我想,白阜他们也还需
要种子。我留在这里一天,就多一天的不安。昊英后,我晓得你的心意,你为我的
安全着想,但我不会有事的。”昊英后见妸荷甘的心意已决,也不好十分挽留,就
派困敦带领了十多名猎手送妸荷甘到赤水氏族去。
30经过了一场劫难的生离死别,又经过了漫长时间里思念的痛苦心路历程。炎
帝神农见到妸荷甘后真是百感交集,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悦和辛酸。现在已不再是感
情冲动的年龄了,但他真想抱住妸荷甘痛哭一场。他还得感老天有眼,他的几个生
死与共的朋友和助手竟然闯过死亡之渊的边缘,而有幸活了下来,并且还为扩大农
耕作了巨大的努力。
妸荷甘见到炎帝神农的喜悦就更不用说了。她似有隔世之感,好像现在才又回
到了人生。
当他们畅述离别之情后,炎帝神农才告诉妸荷甘,赤冀、姝妮、赤松子分别到
伊耆氏族、大庭氏族以及葛天氏族教农耕之事。
“要不是姝妮,恐怕我还不晓得你们的情况呢!要好好谢她才对。当然还应当
感谢宣山氏族的昊天!”妸荷甘听炎帝神农提到姝妮,感慨地说。接着把得知炎帝
神农搬迁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困敦看到他们重逢时的喜悦,心中也充满了欢乐,也更增加了对炎帝神农的敬
仰。作为一个氏族的首领对他的部下能如此关心和热爱,氏族还有么事不能干成呢?
炎帝神农找来仓颉、姝妮、九灵先生和赤诸,带着妸荷甘并邀请困敦一起到新
盖起的明堂中去。妸荷甘见这里盖的明堂比在烈山时的还宏大,非常高兴地问:
“这个明堂是赤诸帮助盖的吧?”
赤诸脸红地说:“不,不,不是我帮助盖的。要不是炎帝告诉我,我还不晓得
盖这么个没墙的房子作么用呢!现在我们氏族也盖了个明堂用来议事,这些都是学
你们的哟!”
大家坐在明堂的地上,炎帝神农首先当着姝妮的面给妸荷甘讲了姝妮徒手猎豹
的事迹。姝妮的脸上顿时像绽开了两朵桃花,白嫩的脸上浑染上桃红,更觉动人。
她羞涩地看着炎帝神农,很不好意思地说:“炎帝,不要再提那件事了,与妸
荷甘姐比,我差得太远。”
仓颉是小字辈,他见到妸荷甘后激动得跑过去抱着她说:“我和炎帝都十分挂
念着你!”妸荷甘亲妮地拍着他的头说:“多谢你们记得我!”
接下来,炎帝神农说:“现在各氏族都以我们烈山氏族做样子,我们一定要把
农耕搞好,多探索出新方法。并且还要帮助其他氏族把农耕搞好。烈山之火不谨是
我们烈山人的光荣,它更应当成为普天下进步的火把!”
妸荷甘接过炎帝神农的话说:“炎帝讲得完全对,现在好多氏族都对我们烈山
氏族抱有莫大的期望,他们崇敬我们,我们不能放弃他们,独木难成林呀!”
困敦也插话道:“是呀,炎帝神农,我们宣山氏族早就听到你们烈山氏族的名
声了,只是没有机会与你们相识。现在,老天把妸荷甘他们带到我们氏族,使我们
终于有幸与烈山氏族取得联系。请你一定要帮助我们,带领我们朝新生活方式走啊!”
九灵先生说:“万物自有其发生之规律,人类社会概无能外。吾辈惟遵从规律,
才能兴旺发达。种稼穑乃必由之路。”九灵先生高瞻远瞩的预见,更使大家增强了
信心。
现在的妸荷甘又奇思喷涌,灵感顿生。她说:“我们不光要帮助其他氏族学种
稼穑,而且还要把这些氏族都联合起来,组成一个联合氏族。”
炎帝神农说:“这到是一个好主意,只有人多,大家一条心,才能战胜天灾。
不过,这件事必须把各氏族的首领找到一起来商量才成。“
九灵先生说:“汝等之事业,本无法可依,一切全凭摸索。宜凭借有利之机,
与各族领通气,析分散之敝,扬联合之利。工夫所到,万事可成。”
仓颉在一边虽未发言,但他心中对此也极为称道。他暗暗想道,他要把这件事
记下来,将来充实到《连山易》中去。
炎帝神农这时望着妸荷甘说:“这样说来,还得请你到宣山氏族去才好啊!你
还要告诉白阜,把我们商议的事转告他。你、白阜、小灵、赤冀、赤松子还有姝妮,
都是烈山的火种,你们要把这火种带到四处,让烈山之火遍地燃烧,让烈山之火照
亮天下!不过,这次我要多派几个人与你同去。”
妸荷甘很乐意地答应了炎帝神农的要求。她坚信,烈山圣火一定会很快燃遍大
地,让所有的人都能过上好日子。为了这一天早点到来,她到宣山氏族去是应当的。
她想了想,对炎帝神农说:“明年春天,你要派出几路人与各氏族都取得联系,
以便随时沟通。”炎帝神农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了他严肃认真的承诺。
姝妮因新参加氏族的重大事情的商议,她只用心地听,没有说么事。不过她听
了也挺兴奋,充满了信心和力量。
没有濒死的阵痛,就没有新婴儿的诞生。没有困境,就没有飞越。烈山氏族在
这次洪水中,就像一枝失落在地上的箭,正面临着被遗弃的命运。而恰巧这时一个
猎人拾了起来,把它搭上弓,蓄满了气势。这时,只要拉弓弹射,它就会以强劲之
势飞向远方。
31转眼到了第二年秋天,不仅赤水氏族的收成好,烈山氏族今年的收成也很好。
炎帝神农自然兴奋异常。炎帝神农在明堂中对仓颉等人说:“今年的腊祭一定
要举行得隆重些,一则向少典后告祭,二则庆祝氏族的新生。”大家都很赞成。
这时,赤冀回来了。他首先向炎帝神农报告了伊耆氏族的喜讯,并说:“伊耆
后十分乐意与烈山氏族联合起来。”
炎帝神农纠正道:“不是与我们氏族联合起来,是大家联合起来。联合后定个
么名称这需要大家共同商议。”
赤冀马上改正道:“是,炎帝!伊耆后十分乐意大家联合起来。”说完做出一
副挺滑稽的样子,逗得在坐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炎帝神农指着赤冀笑道:“你呀你,赤冀,还是那个样子!”
他俩正谈得高兴,赤松子也回来了。大家又是一场欢呼。赤松子自然也像赤冀
一样向炎帝神农报告了葛天氏族的好消息。
第二天,姝妮、白阜、妸荷甘、小灵都陆续回到了烈山氏族。令人欣喜的是,
他们都带回了丰收的喜讯和愿意联合的消息。
大家都回来了,炎帝神农就在明堂举行了一次盛大的议事会。炎帝照常还是把
九灵先生找来。这是自那次洪水后,第一次如此盛大的议事会,也是一个团聚的会。
大家先分别详细介绍了各自所指导的氏族里种稼穑喜获丰收的情况,以及各氏
族首领对联合起来的意见。可喜的是各氏族首领都乐意联合起来,并认识到联合的
好处以及社会发展的必然。大家在发言中都提到要推炎帝神农作为未来联合氏族的
大首领。
炎帝神农说:“他们推我当首领,这是他们的心意,也许是他们感谢我们的一
种方式,我不能这样做!这事,等联合议事会后再说吧!”
大家都晓得炎帝神农的脾气,没有坚持,他们都不过是传达了各氏族首领的意
见而已。
九灵先生这次没有发表意见,他懂得水到自成河的道理。到时各氏族首领亲自
推选炎帝神农的意义更大。
下面,就商议联合会召开的地点和日期。
妸荷甘说:“我们烈山氏族每年都要举行腊祭,我看就在腊祭那一天举行好了。
这样,也可把这一天定为联合氏族的纪念日。“
本来,炎帝神农就想把今年的腊祭搞隆重点,如果利用这个日子自然再好不过
了。这样,今年腊祭的意义就更大了。
关于联合氏族会召开的地点却发生了争议。赤冀、赤松子主张在烈山氏族召开,
妸荷甘、白阜主张在宣山氏族召开。姝妮开始没有发言。
炎帝神农见姝妮没有发言,就问她:“姝妮,你的意见呢?”
姝妮见炎帝神农问她,她才说:“他们讲的都有理。不过,我想从今年的收成
来看,草原的收成要比山区的收成好,氏族发展的方向应当向草原发展。从这个角
度来说,我看这个联合会最好是到大庭氏族开,让各氏族首领看看草原的形势,为
以后发展打下基础。当然,我这完全是为着将来整个大氏族的未来着想的,绝没有
个人因素。”姝妮致所以加上后一句话,她是怕大家说她贪功自私、有意表现自己。
那知她的话一出,竟赢得所有的人的赞同,都觉得她看得远。连妸荷甘也没想
到姝妮这女子进步这么大,富有远见。
一切商量妥当后,炎帝神农吩咐从外氏族回来的人明天返回,并把商定的事情
转告各氏族首领。接下来,大家又自由畅谈了一些个人事情。比如赤松子找到葛天
协洽作妻子,小灵找到炅英作妻子等等。炎帝神农喜得合不拢嘴,笑着打趣说:
“没想到你们去不是帮人家种稼穑的,原来是去找媳妇的!”
炎帝神农的话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赤松子和小灵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最后,炎帝神农吩咐晚上设盛晏款待这些外出归来的人,并邀请了赤诸和赤水
后。
晚晏自然是丰盛的,比起洪水发生前在烈山时不知要强多少倍了。大家由衷地
高兴。晚晏后,大家在氏族住房的中间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又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其乐融融。他们一直欢闹到深夜还不愿分离。烈山人终于又找回了幸福,并且
还帮助很多人找到了幸福。
32虽已深冬,草原上一片枯黄,大小湖泊星星点点缀於其上。这片沃原位於黄
河支流与淮水支流之间,两条水贯穿而过,由这两大水系分出百多条河流灌溉沃土,
长短河流银线般交织在一起,草长林茂,处处草浪滚滚,花香郁郁,地跨草甸草原,
是森林草原和干草原地带。炎帝神农等人在姝妮的带领下在直伸往天际、仿似一大
块褐色地毯的平坦草原缓缓推进。虽是沃野千里,但仍是块未开发的处女地。
走在这样的草原上,炎帝神农心里有说不出的愉悦和兴奋。似乎这个大草原已
经为他展开了一幅美丽的图景。一路上尽管草丛中尖尖的白茅和荆棘不断划破他的
皮肤,他的心情却依然很好,不知不觉中,他们一行人已经到达了大庭氏族。大庭
后盛情异常地接待了他们。
氏族联合大会如期召开了。在烈山氏族腊祭这一天,七个氏族的人都纷纷赶到
大庭氏族来了。大庭氏族的大庭后、大庭敦茂、大庭杏月、强圉都十分忙碌,他们
要尽好主人之情,招待好远道来的客人,特别要招待好炎帝神农。姝妮也显得很兴
奋,她虽然不是大庭氏族的人,但她毕竟对大庭氏族的情况熟悉得多。因此,她带
着一种自豪感为大家服务。
这是一次异乎寻常的氏族议事会。路程远的氏族早几天就动身起程,赶在大会
召开的日子到达。因此,这次会不仅人来得齐,而且到会的人很多。大庭氏自那次
夙沙氏族的执阉和猲狙放火烧掉了一部分住房后,已经重新建起了新的住房。由于
生活条件的改善,又有姝妮这个烈山氏族的人作指导,这次建的房都是仿照烈山氏
族的样子盖建的。按照姝妮的建议,大庭氏族还建起了像烈山氏族一样的明堂氏族
议事厅。这厅本来就是为这次会议准备的,所以建得很宏大。
大庭氏族的明堂里按上、下、左、右、中五个方位摆了十八张大虎皮,四方各
摆三张,中间摆了五张。大庭后、姝妮负责安排座次。中间五张虎皮上坐着烈山氏
族的人:炎帝神农、赤冀、白阜、妸荷甘、九灵先生、赤松子、仓颉、小灵、姝妮
;上面三张虎皮靠左边坐着赤水氏族的人:赤水后、赤诸、昭阳;上面靠右边坐着
伊耆氏族的人:伊耆后、伊耆敦茂、旃蒙、重光;左边三张虎皮靠左边一张坐着宣
山氏族的人:昊英后、昊天、炅英、困敦、昭英、屠维;左边靠右一张上坐着妪山
氏族的人:朱襄后、宁封、柔兆、大荒落、大渊献;右边三张虎皮靠左边一张上坐
着葛天氏族的人:葛天后、葛天敦、葛天协洽、作噩;右边靠右一张上坐着大庭氏
族的人:大庭后、大庭阏单、大庭杏月、强圉、清和月。下方三张虎皮上空着无人
坐,隐含着联合氏族将不断发展壮大之意。
这次有三十六人参加氏族大联合的议事会,是远古时代一次空前盛大的大会。
议事会共进行了四项议程。第一项议程自然是先请炎帝神农谈他的想法和意见。
炎帝神农首先用简洁的语言、令人信服的道理阐明了种稼穑是每个氏族的必由
之路;其次,他谈到种稼穑是一种新型的劳动方式,只有氏族联合起来才能共同抵
御自然灾害,才能使农耕事业不断发展壮大;最后,他还谈到为了发展农耕,氏族
应当北迁的设想。
他说:“过去,我们的祖先以及现在还有不少氏族都是靠狩猎维持生活。所以,
就选择了濒水靠山的地方住下,并时常迁徙。他们选择这样的地形,是有为了有利
于狩猎。而现在我们要种稼穑,这样的地势就不太有利了。因为,这些地方山多地
少,加之烈山垦荒,火光熊熊,大多数野兽被惊跑了,一旦像我们烈山氏族那样遇
到不可抗拒的洪水等自然灾害,连野兽就猎不到,氏族人的生命必然陷于危难之中。
更重要的是这些地方土地贫瘠,种上几年,稼穑就生得矮小瘦弱。我那次听到
姝妮介绍大庭氏族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土地辽阔且肥沃。现在我到这里一看,
这里正处在两条河水(今惠济河和今涡河)的中间,是一块很适合农耕及理想的定
居之地。确实是非常有利于农耕的。植物春播秋收,年年如此,只要我们勤劳耕种,
世世代代的生活就不用愁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个地方长久地定居下来。“
炎帝神农的一席话,使每个参加议事会的人都感到精神为之一振,思想豁然开
朗,大家都赞不绝口。
第二项议程是各氏族畅谈对大联合的意见。通过一年的农耕实践,再加上刚才
听了炎帝神农的精辟的阐述,他们都十分愿意联合起来。特别是大庭后比其他氏族
有更深的感触。她说:“我真正体会到氏族大联合的好处。这拿这次来说吧,虽然
还不是氏族大联合,但烈山氏族的姝妮和伊耆氏族的伊耆敦茂却给了我们氏族极大
的帮助,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大庭氏族仍处在艰难之中。”接着她讲了姝妮教她
们农耕、伊耆敦茂救大庭杏月等事迹。
其他几个氏族都有同样的感受。所以,第二项议程的是在热烈的气氛中进行的。
大家滔滔不绝地议论着,给大庭氏族这个明堂增添了空前热闹欢快的情调。在
这种气氛中,氏族大联合达成大家的共识。
第三项议程是推选联合氏族的首领。这项议程进行得十分顺利,大家一致推举
炎帝神农当联合氏族的首领。炎帝神农仍竭力推让。他说:“大家信任我,我非常
感激。但我想这样是否不妥,我们烈山人首先倡导联合,但并不是为了夺取这个联
合氏族的领导权。再说,我也怕辜负了大家对我的期望。”
这时,九灵先生开口讲话了。他说:“炎帝神农,此乃汝之非矣。所谓当仁不
让。汝之推诿,畏难乎?”
九灵先生一席话说得炎帝神农面浮愧色。他忙对九灵先生说:“先生所言极是,
我应当不负众望,担当起联合氏族的重任。为了共同的利益,我将不辞艰难。”
这时,大家见炎帝神农乐意接受首领之位,大家都起来给他扣拜。炎帝神农叫
大家免礼。自己却站起来向大家拜谢。
接着进行第四项议程,讨论联合氏族今后的发展计划。炎帝神农首先讲了自己
的意见。他说,第一把妪山氏族、宣山氏族、赤水氏族和烈山氏族搬迁到大庭氏族
所在的草原上来,开辟新的土地。伊耆氏族接近草原暂缓搬迁,待以后看发展情况
再定。葛天氏族本就在草原上,离大庭氏族也较近,而且离山区又不远,也就暂不
搬迁了。同时,联合氏族将来要发展畜牧,也不能完全没有山区。第二,联合氏族
的发展还要靠年轻的人,因此,要把教育他们的任务放在重要地位。从这个角度出
发,联合氏族要把孩子集中起来,由仓颉负责教他们学知识,学本领。第三,要有
人专门研究天气变化规律,有人察看地形地势,为农耕服务。第四,联合氏族要进
行分工,组建多个专业队。如畜牧、制陶、制耒耜、纺织、养蚕、种桑等队。改变
过去的单一的生产方式。他特别提到纺织业的重要。他说,我们要改变过去穿兽皮
的方式。因为,将来我们以种植为主,狩猎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再不可能有那么多
兽皮供大家穿了。有了制陶、制耒耜、纺织、养蚕、种桑等专门队,他们负责一切
服务性的事情,让其他从事农耕的人一心一意耕作好土地,管好稼穑。
各氏族的人听了炎帝对未来的设想,都激动万分,对前途充满信心。大家又热
烈地议论起来。最终形成了一个统一的方案:养殖业设在伊耆氏族,由妸荷甘负责
技术指导,大庭杏月、清和月、葛天协洽、昭英作助手,伊耆后和伊耆敦茂具体领
导。制陶业设在葛天氏族,那里靠山近,树木多,便于提供燃烧的燃料。制陶业由
赤冀担当技术指导,葛天后和葛天敦具体领导。纺织业设在烈山氏族,由听訞担当
技术指导,枥姜、姽央、昭阳、伊耆玄默、炅英作为助手。纺织业兼管养蚕、种桑,
这同属一个性质的劳动。制耒业设在大庭氏族,由姝妮负责技术指导,大庭后和大
庭阏单具体领导。赤松子专门研究天气和自然现象,并负责教联合氏族的孩子学会
识天象。仓颉则专门教联合氏族的孩子们学知识。炎帝神农负责联合氏氏族的所有
事务,并具体领导农耕。另外,为了防止野兽的袭击和外族人的侵犯,还要组建一
支武士队伍。这支队伍由强圉具体负责,旃蒙、作噩、大荒落、大渊献、困敦、屠
维、重光作助手。
在最后准备结束会议时,妸荷甘又提出关于联合氏族名称的问题。她像回到烈
山时期一样,极其兴奋地谈了一大套取名的重要性。接着,她把自己想了半天的名
称说出来:“新的组织必须有新的名字才能与其相称,我看联合氏族就叫‘神农部
落’好了。根据刚才的分工,联合氏族已经是由许多专业的队组成,不能再叫氏族
了。这‘部落’之意乃我们这个联合氏族系由许多专业部门联合而成。这‘神农’
之意嘛,乃我们所从事的是自古未有的农耕。因此,加起来就成了‘神农部落’。
大家觉得么样?“
对于妸荷甘所取的名称,大家也都十分赞成,没有引起争议,也就这么定下来
了。一个新的神农部落就这样诞生了!
未来的宏图已经勾画出来,群情亢奋。炎帝神农决定晚上举行盛大的庆祝晚晏,
同时举行有史以来最隆重的腊祭活动,把农耕业的新局面告祭祖先,祷告上天,宣
告在人类历史上,一个真正的农耕新时代开始了!
33氏族联合议事会后,一切按计划进行。两个不需要搬迁的氏族伊耆氏族和葛
天氏族除了要在本氏族的地方盖好新增的房子外(伊耆氏族要盖畜牧用的房子,葛
天氏族要盖制陶房),还抽调人力在以大庭氏族为中心的地带,各距一段较远的距
离开始盖房,各氏族也抽出一部分人盖房,以便搬迁来能及时住进房子。几个需要
搬迁的氏族则抓紧时机清理食物和其它用具,集中起来分批搬运到指定的地方,要
赶在第二年春天前能安屯好一切,特别是要开垦出耕种所需的土地。
大庭氏族则负责盖教孩子所需的房子,当时他们把这样的房子叫作庠。庠盖在
大庭氏族的地盘上,因为这里被确定为中心地带,各住落点的孩子到庠来学习都较
方便。同时,在大庭氏族新建的明堂旁边,又建起一栋房子,作为操练武士的临时
住房。强圉等几个人将在这里给年轻的武士传授猎取野兽的经验,主要是与人格斗
的方法。简单地说,这是神农部落的军事武装。大庭氏族这里将成为联合氏族的政
治和文化的中心。
受新生活的鼓舞,各方的人都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爆发了冲天的干劲,齐
心合力地按炎帝神农的布置,各行其事。炎帝神农还带着赤冀、白阜、妸荷甘、赤
松子、姝妮、小灵等人到各方巡视、督促和鼓励,使大家更添足了劲头,进度很快,
不到一个月一切都如期完成。烈山氏族住在东边,宣山氏族住在西边,赤水氏族住
在北边,妪山氏族住在南边。现在,在茫茫草原上一下子又增加了许多住民,让沉
寂的草原喧闹起来。
更壮阔的场面紧接着在草原上出现了:各氏族安屯好后,休息了几天,便开始
了烧荒垦地的活动。熊熊的烈火冲天而起,照亮了半个天空,草原上升起浓浓的烟
云,一些动物和鸟儿纷纷惊起。鸟儿四处飞散,野兽到处乱窜,有的慌不择路竟撞
到火中烧死。这次比大庭氏族那次烧荒声势更大,面积更广,受到威胁的野兽更多。
因此,他们附带获得的食物也更多。草原上,人们的欢呼声和野兽的惊吼声交
织在一起,开拓的惊喜与求生的哀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人类为了自己的生存,更
为了自己的享受,从这时起就已经开始大肆破坏生态环境了。洪荒时代的天然的自
然生态将从此不复存在了!
烧荒垦地的任务很快就完成了。这次比在烈山时的烧荒垦地要容易得多,这里
土地平坦,荆棘较少,大都是野草,经火燃烧,地上就啥也没有了。人们很容易在
地上播种。
当大雪降落之时,人们就重点发展纺织业。仓颉已正式教神农部落的孩子学知
识了。
白阜则利用空闲时间出外斟探地形,研究地势;赤松子也开始整理他的有关天
气方面的经验,并自己用骨刀记录在木片上。这时,他已经学会写字了。
强圉等人一方面训练武士,一方面带他们出外狩猎,让他们在实践中学习本领。
妸荷甘带领她的女子队在伊耆氏族的地盘饲养烈山氏族和宣山氏族原先的动物
以及强圉等人新猎回的动物。
赤冀在葛天氏族带领一部分人开始制陶。姝妮则在大庭氏族领着大家制造耒耜,
准备明春播种之用。总之,所有的人都按部就班地积极行动起来。神农部落呈现了
一派兴旺发达的景象。
34神农部落年年获得丰收。没有过几年,已经成为一个强大的部落。开天辟地
的事业轰轰烈烈,在人类远古史上独树一帜。几年的耕种,几年的好收成,已经传
到四周边远的氏族中去了。不少氏族的首领都派人来向炎帝神农求教,要求炎帝神
农派人去帮助他们发展农耕。炎帝神农当然一一应承。可是却还有那么一个氏族自
认为比神农部落强大,不愿向神农部落学习,还要与这个强大的部落抗衡。这个氏
族就是夙沙氏族。
夙沙氏族自那次遭到强圉、伊耆敦茂的袭击救回了大庭杏月,极大地挫伤了他
们的锐气,一连好多年他们没到大庭氏族来抢东西了。现在,夙沙后听说出了个么
神农部落,十分强大。他们已不再狩猎而是种什么稼穑来,四周边远的氏族还去向
他们求教,那个叫什么炎帝神农的甚至竟敢藐视天下,以为无人能与他相比了。真
是笑话。这个消息自然是执阉告诉她的,执阉可能还从中添加了许多莫须有的内容,
谁晓得呢?她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夙沙氏族最强大,最了不起。因为她拥有任
何氏族或部落没有的宝物:“盐”!她就可凭这盐与他们争个高下。她就凭这个盐
敢称天下第一。那个炎帝神农有么资格来与她争呢?她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
这一天,她召集夙沙氏族的人来商议如何去抢神农部落人工种的植物种子(她
根本叫不出名字,只晓得能吃)。她要挫伤炎帝神农的锐气,尝尝她夙沙后的利害。
夙沙氏族召集会议地点是在夙沙后的住处。夙沙壮丹、夙沙君雅自然参加了议
事。另外还有执阉、猲狙、九尾狐、箕文、东海蛟、西山丹凤、珊瑚。也就是说,
把夙沙氏族的精华全部召来了。从形势上一看,夙沙后确实要大干一场了。
大家到齐后,夙沙后就把她的意思告诉大家。执阉首先发言表示拥护,猲狙和
九尾狐自然随声附和。
这时一个年纪大的人站出来说话了。大家一看见是氏族最有威望的箕文(有的
史籍上记作“箕父”,其实应是笔误作者注)。只听他说:“依愚人之见,神农部
落顺从天意,遵循天道,自然强大,其已成不可抗争之事实。吾等遂循天意,顺自
然,虚心求教,补我所无,供人所需。此乃天大善事矣!望夙沙后三思。”
那知这夙沙后好大喜功,根本听不进反对意见。她听了箕文的话后,大动肝火。
这个箕文不念我多年对他的信任,竟敢首先与我作对。要他何用?马上雌威大
发,向执阉说道:“这个箕文已经老糊涂了,把他给我拉出去杀了!”
执阉本对箕文自恃多谋,时时看不起他而欲加害于他,无奈无机可乘。这次终
于可以置他于死地,那有不乐意的。立即招呼猲狙一拥而上,把箕文架住,拉出去
准备杀掉。箕文大声骂道:“汝等只知讨好,不管前途之小人,夙沙氏必毁于汝。
死何所惜,亡族才可惜矣!“说罢仰天长啸,一头朝洞中的石壁上撞去。
执阉见箕文竟临死不惧,还大声辱骂他们,看到他向石壁上撞去就飞步上前把
箕文拉住。他不能让箕文死得这么便宜,他要亲自处死他。怒从心上起,恶向肝边
生。执阉举起石刀,朝他的头上乱砍乱剁。不一会,箕文便被他们处死了。
处死了箕文,其他人都不敢再劝夙沙后了。一场远古的血腥战斗又酝酿而成。
翌日,夙沙后只留下二十几个武士守卫山洞和保护她,其余的人在执阉的带领
下,由猲狙、九尾狐、东海蛟、西山丹凤、珊瑚等高手组成的队伍,钻出瀑布,登
上高山,向着大庭氏族出发了。
不几日,他们就来到离大庭氏族不远的地方住下,准备休息一天,恢复精力好
展开撕杀。
第二天,强圉便得知了消息,立即派人去向炎帝神农禀报。
炎帝神农一听,也感到吃惊。他命人立即召集部落的各地的首领来商量对策。
强圉、伊耆敦茂与夙沙氏族有交手的经验,知晓他们虽然武功强大,但并不是
坚不可摧,他们主张与他们决一胜负。白阜、姝妮等人深刻领会炎帝神农的意图,
主张以理服人,把他们争取过来。这样,就形成了两种意见。炎帝神农当然是主张
以理服人的,但他却没有直接讲出来。只是暗示性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见。那强
圉杀敌心切,根本就没有领会了。他们的意见还没有统一,执阉已领着人杀了来。
他们首先放火烧房屋,想乘乱抢劫东西,也给神农部落一个下马威。
神农部落的这一边,会议没有进行到底,意见没有统一,就反击起夙沙氏族的
袭击了。强圉、伊耆敦茂马上组织起他的武士队伍,手执石矛还有新学到的弓箭,
迎击敌人。白阜、姝妮则立即组织人扑灭大火。神农部落的政治和文化中心(即大
庭氏族的原址)陷于了一片混乱之中。炎帝神农则首先想到的是保护仓颉教孩子的
庠。他立即领了十几个人赶到庠,几个人负责组织孩子们转移,另外几个人则防守
着庠。
强圉、伊耆敦茂正面与夙沙氏族的人交锋。他们已是打过交道的老对手了。仇
人相见,分外眼红。强圉和伊耆敦茂二话没说,就迎头痛击敌人。
神农部落的武士经过特别训练,又有新式武器弓箭,在很远的距离就能杀伤敌
人。
执阉首当其冲向神农部落的人杀来。伊耆敦茂左手搭弓,右手拉箭,朝着执阉
一箭射去。只听执阉大叫一声,顿时倒地。猲狙不顾死活又跟着朝前冲来。强圉这
时举起弓箭,嗖地一声,正中猲狙的右腿。猲狙一个踉跄,差点也倒下去。神农部
落的弓箭手这时纷纷举弓搭箭向夙沙氏族的人射去。一时,中箭倒下的人无数,有
被射中要害部位的顿时丧命。这一下把夙沙氏族的人镇住了。他们不晓得神农部落
的人用的么武器,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武器简直太令人害怕了。九尾狐一见形势
不妙,赶快命几个武士拉起执阉和猲狙准备逃走。强圉和伊耆敦茂分头带着两支队
伍,呈包围状包抄过来,霎时就把夙沙氏族的人包围在中间。
执阉见四周神农部落的人手中都执有那种利害的家伙,尖尖的矛头对准着他们,
顿时丧魂落魄,加之受伤过重,晕倒在地。猲狙生性狡猾,他连忙跪下,向强圉磕
头,喊叫饶命。强圉和伊耆敦茂,尤其是强圉恨透了这帮人,那里会买他的求情呢!
正下令弓箭手,准备向包围圈中的人射击,九尾狐一见必死无疑了,吓得尿了
一滩尿在地上,也差点晕倒了。正在九尾狐惊魄未定之时,炎帝神农安排好庠那边
的事后赶来了。
炎帝神农喝道:“住手!”
强圉和伊耆敦茂回头一看,见是炎帝神农过来了,就向武士们挥手制止射击。
炎帝神农走上前来,对夙沙氏族的人说:“我们神农部落(今天他也自称起神
农部落了)与你们夙沙氏族并无怨仇,为么事你们要来杀戮我们呢?”
这时,执阉仍人事不省,猲狙就答话道:“这都怪我们的夙沙后,她看到你们
强大,自认为没么事了不起,只有我们夙沙氏族才是最强大的。因为我们有‘盐’!”
这猲狙够狡猾了,他一下子把责任全推到夙沙后的身上。
炎帝神农听到一个新名词,有点不解地问:“么事叫‘盐’?”
这时姝妮上前给他作了解释。
炎帝神农听后说:“就是有‘盐’,也不能成为你们来杀人的理由。我们神农
部落有稻米,有稷,还有好多你们没有的东西。可我们没有到外面去杀人呀!”
接着,炎帝神农还继续向他们讲了许多道理。他说,人类本是同类,为么事要
互相残杀呢。人类只有团结起来,共同对付自然的灾害,才能强大和发展。我们希
望普天下的人都过上富裕的生活,都过着比上一代强的日子。只要你们氏族需要,
我们也完全可以派人帮助你们。
九尾狐见来了一个成熟的美男子,而且心肠也很好,就又骚性复发,得意忘形
起来,使出她的看家本领,向炎帝神农买弄风骚起来。挺起她高耸的胸脯,摇晃她
的丰臀,眼睛里射出狐媚的光,说:“哎呀,你也不早说。你要是早说了,我可要
不顾一切也要跟着你呢!”说完,还故意向炎帝神农送去一个媚眼,拍了拍她的胸
脯,让她的丰乳颤抖了几下。
神农部落的人看后抿着嘴笑,笑她这只骚狐狸不知好歹。而夙沙氏族的人则暗
暗骂她。猲狙更是狠不得把她杀掉,只是碍于神农部落人的淫威不敢下手。
东海蛟和西山丹凤本是正直的人,听了炎帝神农一席话后,好像从迷雾中看到
了清晰的山峦一样,心中豁然开朗。但他们不好先发表意见,他们怕万一回到氏族
后,执阉和猲狙向夙沙后讲了,那他们还不是死路一条。
大家都静默着,等待着不知是祸还是福的结果。
炎帝神农见他们一言不发,也没难为他们。他命强圉上去把夙沙氏族人的武器
全部缴掉。然后对夙沙氏族的人说:“你们远道而来,已经够辛苦了。今天我要好
好招待你们。这是真心的,请大家放心,我们神农部落的人不再会伤害你们了。”
炎帝神农叫强圉和伊耆敦茂清点夙沙氏族的人,他们一数活着的还五十五人,
死了十三个。炎帝叫神农部落的人帮助夙沙氏族的人埋掉死者,把五十五人全部带
到部落的明堂里,安排他们住下来,并吩咐准备盛晏款待夙沙氏族的人。
强圉和伊耆敦茂开始有点弄不懂,炎帝神农为么事对敌人如此宽容,他们来杀
我们,我们凭么事还这样客气地对待他们。但他们心里明白,炎帝神农这样做一定
有他的道理。所以,还是很乐意地按照吩咐去办。
莫说强圉和伊耆敦茂弄不懂炎帝神农的意图,就是夙沙氏族的人也被搞得一头
雾水。这个炎帝神农怎么了?他是真心待我们吗?他会不会另有安排呢?比喻把我
们一个个分散处死,或捆起来送到山里去喂野兽。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因此,他
们忐忑不安地跟着神农部落的人往什么“明堂”走去。
35执阉醒过来了,他一听猲狙和九尾狐告诉炎帝神农对他们的安排,立即骇然
道:“完了,完了!没想到这么远跑来,打了那么一下,他们的人一个没伤到,而
我们却全部要死了。天绝我夙沙氏啊!”
九尾狐虽然狡猾,但她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听执阉一说,她又急得尿了。
只有东海蛟和西山丹凤仍面不改色心不跳。他们既想念炎帝神农讲的是真的,
也有最坏的打算。即使炎帝神农真的把他们杀掉,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有么事好
怕的呢!
珊瑚年纪不大,她依然充满信心。因为,她从炎帝神农慈祥的脸上看到生的希
望。
不论夙沙氏族的人作何设想,事实很快就作出了答案。
午餐的时间到了。只见神农部落的人,像招待贵客一样,在明堂的大厅里燃了
八堆篝火,拿来食物分成八份,在篝火上烧烤新鲜的动物肉,还送来十几缶不知是
么东西。看来食物很丰盛。炎帝神农也来了。他带来了强圉、伊耆敦茂,还有他们
不太熟悉的六个人。炎帝神农首先把夙沙氏族的几个小头领叫到坐在一堆,这堆里
有执阉、猲狙、九尾狐、东海蛟、西山丹凤、珊瑚,另外加了一个武士,炎帝神农
坐在他们这一堆;其他每堆上都有神农部落的人相陪。
在午晏上,炎帝神农很客气地请他们吃,并介绍了刚才缶中他们不知的东西。
原来,那就是他们种植的稻米煮的粥和火炮稻米,闻到一阵阵香味,引得夙沙
氏族的人胃口大开。炎帝神农还介绍说,今天请他们吃的动物肉是神农部落自己饲
养的。
啊,神农部落就是神奇,这些食物都不是从野外猎来或采集的。在丰盛食物的
诱惑下,夙沙氏族的人迫不及待地想向食物大举进攻。本来,他们向神农部落行进
的途中,就没吃到么好东西。现在都毫不客气地狼吞虎咽起来。
炎帝神农待他们吃得差不多快饱时,再次给他们讲起人类应当团结,应当互相
友爱的道理。他以仁慈之心,来教化这些人。
在这样充满友好、盛情的午晏上,夙沙氏族的大多数人都从内心佩服起炎帝神
农来了,热爱神农部落了,特别是东海蛟和西山丹凤。即使像九尾狐这样的女人,
也从心底感到炎帝神农与众不同之处。他,宽宏、大度,能容得仇恨,容得下天下。
所以,他才会以德报怨,来感化他们这些人。这样的人怎会不得人心呢?
只有执阉和猲狙好像并无多大感动,只顾选那些好吃的东西大饱肚福。
九尾狐见执阉和猲狙只顾吞食,实在过意不去。她就代夙沙氏族的人答谢了。
她说:“炎帝神农,我们现在真是觉得你与众不同,你宽宏,仁慈,我们真心
服了你。我们回去后向夙沙后好好介绍你们。”
执阉和猲狙听了九尾狐的话,眼中微微露了不满之色,迫于神农部落人的面前
不好发作。
炎帝神农又留他们住了一晚,除了盛情招待外,还安慰他们,要他们从此后要
处处与人为善,不要动不动就去杀戮。第二天,送给他们路上吃的食物,让他们回
到夙沙氏族去。
离开了神农部落,执阉便觉得这次很没有面子,东西没抢到,威风没显了,还
失了面子,回去怎好向夙沙后交待。而且与他同来的一些人好像中了炎帝神农的邪
一样,不仅不仇恨神农部落,反而与他们一个鼻孔出气。连九尾狐这个骚东西也要
变心了。九尾狐向炎帝神农献媚的样子又在他的头脑中浮现。他越想心里越发毛。
走了一大段路后,他便凶像毕露,发泄的对象首先就是九尾狐。他找的理由就
是九尾狐说了她不该说的话。在他的心中,九尾狐只是猲狙的玩物,只有听命于他
的份,那能与他唱反调?
执阉自恃夙沙后宠他,连猲狙也不放在眼里,竟当着他的面羞辱九尾狐说:
“九尾狐,你这个骚狐狸是不是又看上了炎帝神农?竟然向他讨好、发骚!你要是
发痒叫猲狙回去多弄你几次,如果还不解恨,就让我来!”
九尾狐素知执阉独断专横、心狠手辣,见他指责自己,一时无话可说,默默地
听着,心想让他出了气就没事了。
猲狙见执阉当着这么多部下说出这样让他没面子的话,心里很不好受,但他仍
然忍着没有发作。那知执阉并不以此为足,他见九尾狐不答他的话,更加气势汹汹
地说:“九尾狐,你站过来!”
九尾狐就乖乖地站到执阉的身边去。“啪,啪!”还没等九尾狐站稳,执阉两
记重重的耳光早落到她粉嫩的脸上,脸的两边立即烙上执阉的红爪印。执阉还似不
解恨地骂道:“我叫你这个骚狐狸晓得我的狠气!”
九尾狐只感到两眼直冒火星,头一晕差点倒下。她竭力镇定自己,稳定情绪,
不让自己倒下,眼睛里充满泪水。执阉心里似乎还不解恨,又一次扑上来,一把扯
掉九尾狐身上的猸皮。顿时,她的丰胸暴露在大家的面前。执阉还用矛尖在她的乳
头上乱戳。随着矛头所向,九尾狐柔嫩的乳房上出现一道道血印。九尾狐虽然淫荡,
但她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大众面前如此下作。她疼痛加气愤,眼泪流满了脸,
求助似的望着猲狙。可那个猲狙仍未公开与执阉对抗。
东海蛟和西山丹凤确实看不过去了,东海蛟首先对执阉说:“你怎么拿一个女
子来出气呢?有种的刚才为么事不跟神农部落的人斗?”
西山丹凤也很气愤地用矛指着执阉说:“搞窝里斗算什么东西!”
东海蛟两手环抱着膀子,眼睛变得就像一头要打架的野牛,虎视眈眈地瞅着执
阉。珊瑚见执阉真是没有半点人性了,也十分气愤,小手紧紧握住长矛,似有随时
准备复仇的样子。
执阉一见他们竟都反对起自己来了,怒气更大,用手中的蚌矛指着西山丹凤说
:“怎么,反了,你们?”说完就拿矛向西山丹凤戳来。西山丹凤见势不对,再不
逃避就要做他的矛下鬼了。于是,迅急一闪,跳到猲狙的左边。那执阉已失去理性,
随即转过矛头再次向西山丹凤剌去。由于速度太快,没有瞄准方向,一下子剌到猲
狙的左臂上。
猲狙早已窝了一肚子火,见执阉简直疯到了极点,忍无可忍,抓住执阉的矛杆
顺势一推,执阉没料到猲狙竟会向自己下手,缺乏精神准备,一下子被推倒在地。
西山丹凤顺手一矛剌到执阉的肚子上,肚子顿时迸出血来,肠子也流了出来。
执阉疼痛难忍,他咬着牙,眼睛几乎凸了出来,断断续续地说:“好啊,等…
…等……等回到……氏族……再跟你们……你们……计较……那时……“
猲狙不听这句话犹可,一听晓得留不得他了,不等他把话说完,干脆一矛戳进
了他的胸膛。执阉眼睛一翻,死了。
“现在怎么办?”九尾狐一见执阉死了,首先想到的是回去如何向夙沙后交待。
现在大家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了,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猲狙的身上。
“现在大家听着!”猲狙见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就开始说话了。猲狙
为人狡诈,他早就在心里暗恨执阉得到夙沙后的专宠,但又奈何不得他。因此,一
直表面上顺从他和夙沙后。其实,他几次想乘机干掉执阉都由于时机不成熟而破灭。
这次他见执阉引起公愤,那能错过时机。因此,他心里早有一套打算,那就是
取代夙沙后,自己来做夙沙氏族的首领。因此,现在他向大家宣布了隐藏在他心底
多年的秘密。“回去后一切听我的吩咐行事,那个夙沙后生性淫荡,成不了大事,
氏族的人跟着她再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这次回去,如果我们不干掉她,她会一个个
收拾我们的。”
大家也深知夙沙后的为人,猲狙这点讲的是真话。反正事已至此,只好这样了。
干掉了她,还可以到神农部落去,那可是一个有前途的部落。所以,大家都表
示听从猲狙的安排。
36
回到夙沙氏族后,猲狙先支走夙沙后洞内的武士,说有要事向夙沙后禀报。接
着,他假意告诉夙沙后说执阉被神农部落的人杀死了,说完还流下几滴眼泪。夙沙
后一听说执阉死了,其他么事她都没听进,当时大发脾气道:“为么事只死了他一
个人?你猲狙那么高强的武艺为么事不救他?还有你们这几个都是做么事的?”并
喝令东海蛟把猲狙绑起来。猲狙一听,那敢怠慢,拔出腰间的石刀冲到夙沙后的跟
前,举手就砍。
夙沙后一见情况不妙,连忙躲避。夙沙壮丹和夙沙君雅挺矛来救。这时东海蛟、
西山丹凤、珊瑚也一起动起手来。
那夙沙后虽然早年也是位出色的猎手,但多年来一直养尊处优,迷恋肉欲,早
也变得不堪一击了,几个回伙下来,已经娇喘连连。她一见局势完全发生变化,几
个人可能早已预谋好了,头脑一转,在猲狙稍微转移视线的瞬间,扯掉自己上身猸
皮衣的绳带,有意露出自己的胴体,让她那对丰硕的大乳房对着猲狙,然后便向猲
狙求饶道:“猲狙,多年来我对不错,你就看从前的份上饶了我吧,你要我怎样都
行。”
那猲狙虽想品一品这个被执阉专享的尤物,但他心里有数,此次是万不能饶她
的,饶了她就等于杀死自己。于是,心一狠,举起刀疯狂地追上去。夙沙后见美色
打动不了猲狙,只好夺路再逃,以图苟延性命。
这边,东海蛟指使珊瑚控制住夙沙后洞外的武士,他和西山丹凤就去对付夙沙
壮丹和夙沙君雅。很快他们就制服了夙沙壮丹和夙沙君雅,用草绳捆了起来。
制服了夙沙壮丹和夙沙君雅后,东海蛟迅急去帮猲狙解决夙沙后。本来,一个
猲狙已追得夙沙后屁滚尿流,上身的猸皮也不知么时候全部掉下来,半裸着围着一
块大石头跑,样子极其淫秽和狼狈。东海蛟又从另一边迎头赶来,她见大势已去,
哀号一声朝洞壁撞去,头破血流而死。
夙沙后一死,猲狙就要来杀夙沙壮丹。东海蛟劝道:“猲狙,你要以执阉为戒,
不要滥杀无辜。夙沙壮丹只是为了保护他的母亲才动武,平时他没有干过么坏事,
还是留他一条命为好。”
猲狙那能听他的话,执意抢过去用矛指向夙沙壮丹,说:“他不死,我怎能做
夙沙氏族的首领呢?”接着转过身对夙沙君雅说:“至于你,我到要留到自己受用,
看你长得多诱人呀!刚才你母亲,我不是怕上了她的当,只怕就干了她!哈哈!”
九尾狐听到猲狙的话也心冷了大半截,这只狼的野心太大了,竟当着自己的面
说出这样的话。她本来就淫荡,那能与人分享一个男人呢!因此,这时,她对猲狙
已痛恨非常了。
东海蛟、西山丹凤和珊瑚见猲狙的狼子野心已完全暴露了,这才如梦初醒。他
们完全被猲狙当作武器利用来达到他个人的目的。但事已至此,只有阻止猲狙继续
作恶一条路了。东海蛟向西山丹凤和珊瑚使了一个眼色,三人一起动手。
九尾狐见他们三人对付猲狙心里十分矛盾,帮猲狙的话她又心有不甘,猲狙太
无情无义了,还没做个么首领就要娶一个年轻的女子来取代自己;不帮他的话也于
心不忍,好歹也是夫妻。当她还在那里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猲狙已经一命呜呼,被
东海蛟的矛剌穿了喉咙,而西山丹凤的矛则还贯穿在他的胸膛里,珊瑚的矛头还正
在滴血呢!
九尾狐一见,也就死了心,反正她又有新目标了,那就是炎帝神农。
一切处理得这么快,夙沙氏族就这样几乎被自己内部的人瓦解了。
东海蛟这时给夙沙壮丹和夙沙君雅解开捆绑的草绳,对他们说:“杀死你们的
母亲,其实我们是出于无奈,受到猲狙的利用,加之你们的母亲近年来只听执阉的
话,一意孤行,我们不杀死她,她肯定要杀死我们。可是,我们不会伤害你们,如
果你们想继续发展氏族的事业,我们不阻止你们。至于我,已决定到神农部落去。”
说完他向夙沙壮丹和夙沙君雅施礼。
夙沙壮丹说:“东海蛟,此事我不会怪你,况且不是你恐怕我们兄妹都要死在
猲狙的矛下。至于你要到神农部落去,你就去吧。我和妹妹安葬了母亲再作打算。”
这时,九尾狐向他们兄妹俩介绍了神农部落的情况,以及炎帝神农的仁慈之心,
他们去攻打神农部落,烧了他们的房子,他还盛情款待他们等说了一遍。她这样做
一方面是向夙沙壮丹介绍神农部落,另一方面也间接地表示自己愿意跟东海蛟一起
去神农部落。西山丹凤也像证实九尾狐的话似的,对九尾狐的话加以肯定。说完,
他们四人走出洞外,只带了数量不多的点盐和五张猸皮,朝瀑布外走去。
37东海蛟一行人到了神农部落,把夙沙氏族发生的事向炎帝神农作了详细介绍。
并把夙沙氏族的珍宝盐以及猸皮交给炎帝神农,并介绍了盐的作用和制作方法。
炎帝很遗憾地说:“执阉这人怎么这大的野心呢?恐怕都是夙沙后自己种下的恶果
了!”
接着,他把东海蛟等几个人都作了安排。东海蛟分到强圉的部下,充实武士队
伍的力量;西山丹凤、珊瑚和九尾狐先留在部落研究制盐,看看神农部落范围内的
水里是否也能煮出盐来(他们那时根本还不知道淡水里是煮不出盐来的我们不能责
怪他们)。安排好后,先叫他们休息几天,待身体恢复后再开始做事。
西山丹凤领着珊瑚和九尾狐开始了她们新的专业工作。她们首先从河水中开始
了煮盐的尝试。西山丹凤在夙沙氏族煮盐是业余性质,完成了捕鱼任务或是在大雨、
大雪天不能捕鱼时才从事煮盐的工作。现在却专门从事煮盐,其他的事用不着去操
心,应当说是很高兴的。她一心一意想煮出盐来,以报答炎帝神农的恩情。可是,
老天好像专与她作对似的,煮了很多水,最后陶鼎底下只留下似有似无的一层白色
灰末,实在令她失望。但她并不恢心,换一条河再从头试起。反正她们的工作就是
煮盐。
后来,西山丹凤知道神农部落还有一个专业队在山区。她向炎帝神农请求到那
里去试试,炎帝神农同意了,并派伊耆敦茂来接她们。她们首先到伊耆氏族,在那
里,她们见到妸荷甘。妸荷甘早听姝妮介绍过盐这个东西了,得知西山丹凤就是那
个发明了盐的人,十分高兴。妸荷甘带着她们在伊耆氏族的山泉里、小河沟里、一
切有水的地方用水罐装回各种地方的水,让她们一一进行试验。妸荷甘现在也学会
了写字,她还把每个水罐上用石锥写上字以示区别。
煮盐的工作正式在伊耆氏族进行了。第一天她们煮了三个地方的水,情况与大
庭也就是神农部落的政治中心所得的结果没有两样。西山丹凤有点恢心了。妸荷甘
听到这个消息,马上从畜牧场赶来,鼓励西山丹凤说:“好事多磨,再坚持试试看!”
西山丹凤见神农部落的人都这么理解人,信心大增,决心再试下去。
第二天的情况依然一样,直到第五天,情况出现了变化。这天煮的水是靠近畜
牧场的一条小水沟里的水,这次煮的水到最后留在陶缶底里有一层较厚的白色粉沫,
西山丹凤用手指蘸了一点放到嘴里舔了舔,呀,成功了!是咸的,与海水煮出来的
盐一模一样。她很高兴地找来妸荷甘,叫她品尝一下。妸荷甘只是听姝妮说过,并
未品尝这盐的滋味。她也用手指蘸了一点放到口里舔了一下,哦,真好味道。
这天晚餐,她们把这煮得的一点点盐放进食物中,食物的味道大增,他们的食
欲也大增。妸荷甘吃了后说:“那晓得盐这东西这么好!”
以后几天,她们连续用这条小水沟里的水来较大规模地煮盐了。一天下来,她
们把煮成的白色粉状盐用芦苇刷刷下来,装进干燥的陶罐里,保存起来。当盐积到
一小罐时,她们就送到炎帝神农那里去。
炎帝神农品尝用盐饪烹出来的食物后,十分高兴,他称赞了西山丹凤等人。然
后,他叫来强圉,把盐分成若干小包,派人送往每一个专业队及各农耕点去,让大
家都能品尝到神农部落自己煮制盐的味道。
九尾狐见炎帝神农对她们煮出来盐十分赞赏,心里休眠着的一种欲望又苏醒了。
她妩媚地对炎帝神农说:“炎帝,小女子想单独找你谈点心事,行吗?”
炎帝神农一心与人为善,他见九尾狐脸上微露忧色,以为她有么难言之处,便
很爽快地同意了。
九尾狐把炎帝神农带到大庭阏单为她安排的临时住处,叫炎帝神农先在外面的
兽皮上坐一会儿,她扭动袅娜的身躯到内房去了。
不一会儿,由房内走出来一位几乎是全身赤裸的艳女,年纪绝不超过三十岁,
肌肤虽不白但很嫩滑,胴体丰满,非常迷人,走动时双峰摇颤跌荡,生出强烈的诱
惑力。
九尾狐蜷卧炎帝神农身边的兽皮上,头枕着柔嫩丰润的手臂,一幅慵雅诱人的
风情和姿态。在远古时代这样半裸体本是较普通的事,所以炎帝神农并不以逆,一
心想解决九尾狐的痛苦,仍坚持坐着等她给自己讲出她的心事。这九尾狐嫁给猲狙
时年纪当不会超过十五岁,所以至今她仍只不过二十五、六的人,恰是女性最有韵
味、风情和需要男女欢好的时刻。又没有生育,体态的曲线仍玲珑有致,带有强烈
的诱惑性。炎帝神农虽然不是轻薄狂徒,但九尾狐这媚样儿,却分外使他想到男女
之事。但他仍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在她脚侧坐着。九尾狐白了他风情万种的一眼道
:“我这个人喜欢自然,爱好无拘无束,这样心情会好点,却不是要勾引你,而是
希望和你恳诚一谈。”炎帝神农道:“请你谈吧,我会静心地听着,并愿意帮助你。”
九尾狐俏目泛上一层动人的云彩,垂首看着他充满阳刚之气的身躯,轻轻道:“因
为人家想乞求你的爱怜。”
炎帝神农感到茫然。说:“我对你不好吗?”
好一会儿九尾狐才苦恼道:“男人不都是色胆包天的吗?为何像你这样顶天立
地的男子汉,天不怕,地不怕,偏在此事上如此胆小?”
炎帝神农惊讶道:“听你的口气,似乎除了想和我谈心之外,还有別的企图呢?”
九尾狐“噗哧”娇笑,风情万种的橫了他一眼,欣然道:“和你谈心?是呀,
来吧!”
炎帝神农愕然道:“来么事呢?”
九尾狐嘴角含春娇媚地道:“先为人家脫掉脚上的草鞋好吗?”
炎帝神农呆瞪了她半晌,嗫嚅道:“这……”
看她的如花玉容,眉稍眼角的风情,耸胸细腰,谁能不跃然动心。
九尾狐又白了他一眼道:“炎帝神农呀,你想到哪里去了,人家想躺下来,自
然要脫掉鞋子,请你帮一下不行吗?我早晓得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首领。”
炎帝神农木然地移身过去,探手就拿起她的右足。
九尾狐惊呼一声,皱眉道:“炎帝,你溫柔一点好吗?”
炎帝神农一本正经地为她脱下两足的草鞋,她柔软若脂的皮肤立刻在他的心里
引起一种颤动,不自觉地把她的双足搓揉了一下,弄得九尾狐娇体发软,媚眼如丝。
九尾狐一下子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地道:“你不怕吗?”
炎帝神农清醒过來,暗叫好险,自己确不宜与这个美女发生关系。
将她安放在兽皮上后,逃命似的走了。
38九尾狐见炎帝神农不告而退,心生忌恨,但又没有办法。其实,她只不过见
炎帝神农阳刚之气十足,且是一个大部落的首领,再加上她生性淫荡,猲狙死后她
空旷难耐,才生出这种淫心,并没有害炎帝神农之意。
不久,九尾狐发现那个专司自然气象的赤松子比炎帝神农年轻,而且也长得挺
有气慨。本来,九尾狐同西山丹凤送盐到炎帝神农这里来,炎帝神农叫她们休息几
天。休息两天后,西山丹凤就要返回伊耆继续煮盐,九尾狐因为又迷恋上赤松子,
借故留了下来。西山丹凤和珊瑚就先回伊耆去了。
西山丹凤走后,九尾狐于是又千方百计地接近赤松子,打起他的主意来了。
一天,九尾狐故伎重演,把赤松子带到她的临时住处,用挑逗炎帝神农的同样
手法来挑逗赤松子。这赤松子本来十几岁就同姝妮涉足男女禁地,有了男女欢爱的
体会,在九尾狐风情万种的挑逗下,早已旧病复发。他毫不客气地移前封着她的香
唇,大手同时攻林掠地。恣意蹂躏下,不片晌九尾狐全身剧烈抖震着,香舌因情欲
紧张而寒如冰雪,那种无可掩饰的生理反应,教赤松子欲火大炽。赤松子别转头瞄
她一眼,只见九尾狐满脸红霞。赤松子哪里晓得这九尾狐擅长勾引男子,自有她媚
人的一套魅力,也深知如何挑起男子的情欲之道。因此,赤松子奇道:“为何如此
害羞?”九尾狐又做出大窘之态,额头差点垂至酥胸处,好像不敢看他。这种姿态
更激起赤松子的肉欲。这时两人四肢相交,展开了一场搏斗。赤松子终是风流之人,
俯在她的身上对她柔声道:“你痛快吗?”接着,搂着她纤腰吻了她香嫩的脸蛋,
又将她拥入怀中,和她融成一起。九尾狐举起纤手,在他肌肉隆起的背上,又抓,
又捶,娇声道:“你整死我了!”赤松子松开她,两手改为抓着她那对除死去的猲
狙和执阉外,至今仍没有男人抓过的柔乳,先迫她垂下手,推往她身後,再把她搂
过来,紧贴到她臀腿之间。九尾狐一声娇吟,丰满成熟的肉体整个再次贴到赤松子
身上,和他全面地接触着。九尾狐娇躯一阵抖震,受惊的小鸟般挣了两下,抬头媚
眼望着赤松子,颤声道:“赤松子,你在做么事呢?”赤松子强忍着再用力挤压她
的冲动,看着这骚媚妖艳的美妇的动人神态,意为之软,晓得在这种男女之爱中,
大家愈不说话,那男女间的暧昧之情将更加增强,也会大感有趣。因此,他故意不
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秀目。九尾狐偷看了他一眼,与他的目光撞个正着,也被赤松
子的神态弄得登时全身滚烫酥软起来,心如鹿撞。赤松子见她勾人心魄的媚态,低
声道:“我现在想享用夙沙来的美女呢?”九尾狐纤巧但浮凸有致的酥胸急剧地起
伏着,对自己的情绪一点不加掩饰。赤松子大喜,缓缓伸探出右手,握住她柔软的
乳房,嘴又封住九尾狐的香唇。熟练的舌头无处不到的挑逗着她小嘴的内外。
九尾狐整个娇躯贴了上來,玉手缠上他的脖子,笑道:“你还要人家多久?”
赤松子说:“一个晚上恐怕还不够呢?”
九尾狐故作大讶道:“么事,你不要了我的小命!”心里却是乐滋滋的,她这
次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39一连几天,九尾狐与赤松子如松汁一样牢牢地粘在一起,在神农部落搅起了
无限风流。不过好景不长,过了几天,九尾狐又迷上了大渊献。大渊献本来是一个
正直、老实的人,但他还没有男女间性爱的体验,又曾暗恋妸荷甘打动了春心,经
不住九尾狐的诱惑,几次下来就被九尾狐得手了。九尾狐见大渊献是个未经男女之
事的处男,他在她身上拙苯而有力的表演,更令她魂驰神往。她哪还能放过大渊献
呢!于是,勾缠得更紧,几乎大庭的人都晓得了。大家见到他俩如鱼似水地粘在一
起,都在窃窃私语。
炎帝神农知道这件事后,觉得九尾狐这样下去必将给神农部落造成混乱和矛盾,
但因自己也曾把握不住险些做错了事,只想暗中按下去。因此,他没有公开处理这
件事。
有一天,炎帝神农来找九尾狐。九尾狐见炎帝神农找她,心中窃喜,以为炎帝
神农挡不住她的美色诱惑,想与她欢好。她一听到炎帝神农叫她跟他去,就喜得乐
不可支,别的么事都没听到。她很乐意地跟着炎帝神农到明堂的议事厅去。一路上,
九尾狐又向炎帝神农展开攻势,拿出她的看家本领,做出许多媚态。炎帝神农既不
说她什么,也不为所动,心里对她既可怜又感到可悲。到了明堂后,炎帝神农叫她
在西边的一张虎皮上坐下,她望着炎帝神农娇笑一下,眼睛里射出无限妩媚的柔光,
光亮的脸上罩上一层红晕。
“炎帝,你也坐到这里来呀!”九尾狐见炎帝神农站在自己的对面而没坐下,
便娇声说道。
炎帝神农说:“九尾狐,我对你……”
“我晓得你对我有情,要做么事就尽管做。”九尾狐还没等炎帝神农说完就自
作聪明地抢过话题,生怕又失去这次机会,主动向炎帝神农献媚。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对你很同情。”炎帝神农见九尾狐曲解了自己的意
思,马上纠正道。接着,他便把九尾狐最近做的一些事在神农部落引起的议论向她
说了一遍。炎帝神农讲得很婉转,他不想伤害一个刚刚失去丈夫的女人。
九尾狐一听,心里多少有点感到羞愧,脸一红,说:“人家以后改过来,好不
好?”
炎帝神农说:“知错能改,这才对。不过,我今天找你,是想派给你一个重要
事情。”
“么事?只要炎帝相信我,我一定办好。”九尾狐见炎帝神农不但不处罚她,
还派给她重要的事情做,心里十分感激,很爽快地答道。
“我们神农部落的人除了自己要谋求幸福外,还要让天下所有的人都过上幸福
的生活。”炎帝神农接下来说。
“这个我早就晓得了,上次我跟着执阉和猲狙来抢你们的东西,烧了你们的房
子,你不就教育过我们了?”九尾狐不解地问道。
“是的,我这个人相信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都会通过一段时间,经过特定的
环境濡染,即使是变坏了的人,也应当回复到他的本性上来。也就是会从善。对执
阉和猲狙,我都是这样对待的。可惜,他们没能理解我的用心。现在,我对你也抱
有同样的希望。你不会辜负我的期望吗?”炎帝神农循循善诱地对九尾狐说。
只见九尾狐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睛不敢瞄向炎帝神农,低着头看着自己
的脚。
“正因为这样”炎帝神农接着说:“我这次派你回到夙沙氏族去,给你一个改
过和磨练自己的机会。”
九尾狐一听要她回夙沙氏族去,立即抬起头看着炎帝神农说:“炎帝,能不能
不派这个事我做?”
炎帝神农耐心地说:“你不要以为我是赶你走,我这样做是想你成为一个对别
人有益的人,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人。当你完成任务后,当然还可以回到神农部落
来。那时,你做出了成绩,大家一定都对你另眼相看了。绝不像现在,你不晓得吧?
大家都在背后说你的不是呢!“
九尾狐这时才真正明白炎帝神农的良苦用心了,感激得流下了眼泪。她点点头
说:“好吧,我听你的。但是,你要我回到夙沙氏族去干么事?”
“你这次回去,不是你一个人。我只要你带领神农部落的人到夙沙氏族去,帮
他们重建家园,重振事业。另外,顺便带点稻米和稷去,让他们好好煮盐,好好学
会新的生活方式。如果可能,当然也要教会他们农耕啊!”
九尾狐听了后,觉得这也不是一件很难办的事,如果办好了,不就有了功劳。
于是,她说:“好,这样的事我愿干。么时候起程?”
“你同意了?”炎帝神农以商量的口气问道。
九尾狐真的服了炎帝神农了,他这个人真的不简单。她消除了一切顾虑,有点
高兴地说:“当然同意了!”
“那好,我去叫人准备东西,你们明天出发。怎么样?”炎帝神农见九尾狐真
心接受了任务,心里也为自己的苦心得到回报而感到满意,脸上堆起笑容说道。
“还有一个问题?”九尾狐突然又问了起来。
炎帝神农以为她要变卦,心里微微一惊,问道“么问题?”
“你派那个当头?”九尾狐问。
原来是这么一个问题,炎帝神农很快说:“你当然是其中的一个头了。不过,
我还想派强圉和大渊献领着神农部落的人去。我想,你不会反对吧?”说完,炎帝
神农的眼里露出了点诡秘的神色。
九尾狐的脸又一红,不过很快恢复正常,说:“派那个去是你的决定,我有么
事反对不反对的!”九尾狐听到大渊献能与她同行心里当然很乐意,但嘴上不好说
出来,凭她的聪明劲,她已经捕捉到炎帝神农脸上的表情了。
“那就这么定了。不过,我这样安排,是想成全你与大渊献,不知你理解否?”
九尾狐连忙低下头去,没有回答炎帝神农的话,脸红到脖子根。她虽然淫荡,
但面对这样的安排,还是感到害臊。
“大渊献是个很老实的人,年纪也还只有二十多岁,既然你们已经那样,你不
如就与他结成一对。你要善等他,自己也要开始真正的新生活。好了,如果对我这
样的安排没么意见,我就去安排了。”
九尾狐站了起来,仍然低着头,眼睛始终看着她的脚尖,小声说:“炎帝,多
谢你!”
40强圉、九尾狐与大渊献带领神农部落一行二十多人,扛着、抬着,把许多稻
米、稷以及少量稻和稷的种子等在远古时代最珍贵的礼物带到夙沙氏族去。在一天
黄昏时,他们到达了夙沙氏族。
夙沙壮丹和夙沙君雅以最隆重的礼节接待了神农部落的贵客。由于九尾狐带来
了贵客,夙沙壮丹兄妹对她也十分殷勤和友好。九尾狐已初尝到炎帝神农安排她这
个差事是何等好的了。她现在已不再是夙沙氏族的一个武士或么事的,而是作为神
农部落的人来帮助夙沙氏族的一个头领,理应受到如此规格的接待。她的心里又涌
起一股自豪感。
在丰盛的晚晏上,强圉代炎帝神农向夙沙壮丹及其妹妹问好,转达了炎帝神农
对他们的期望,要他们奋发图强,重振家园,向新生活方式迈开新步伐。
夙沙壮丹非常感激炎帝神农对夙沙氏族的关心和送来珍贵的礼物,并表示一定
要向神农部落学习,吸收母亲的教训,与外氏族搞好团结,互相支持。
晚晏结束后,夙沙壮丹拿出三份夙沙氏族最珍贵的礼物猸皮,献给强圉、大渊
献和九尾狐。这猸,又叫蟹獴,是一种生活在水边的哺乳动物,毛灰黄色,其毛皮
十分珍贵。对于夙沙氏族来说,这猸皮比盐更珍贵。这种猸,不仅数量少,而且很
不容易猎到。在夙沙氏族以能穿上猸皮衣为荣贵。所以,夙沙壮丹拿出来献给最尊
贵的客人。
九尾狐为自己能像神农部落的人一样享受到如此的敬重,心中再次感激炎帝神
农对自己的真心。她已暗下决心,要像模像样地做人了。
从第二天开始,强圉、大渊献、九尾狐带领神农部落的人与夙沙壮丹的部下,
走出瀑布,到山谷寻找适合耕的土地,然后烧荒开垦,准备第二年在夙沙氏族试种
少量的稼穑。神农部落的人要把这种先进的生活方式之种播撒在这偏僻的氏族里来。
让天涯海角也燃起烈山之火。
与其他氏族的人一样,夙沙氏族的人在这种新生产方式中表现了极大的兴趣和
热情。这种既不像捕鱼在水中浸泡,也不像狩猎带有极大的生命危险性,大家只是
像小孩子一样地玩火,玩木棒,都乐得哈哈笑。在劳动中充满了欢乐和幸福。
夙沙君雅也像其他人一样,参与了这种劳动。她聪明伶俐,十分好学,很快掌
握了制作耒耜的技术。在劳动中,她对强圉十分好感,两人慢慢建立了感情。
有一天晚上,夙沙君雅来找到强圉,说有问题向他求教。强圉是一个猎手,后
来又担任了神农部落的武士首领,十足的一个大度男子汉,对女孩子的微妙心理变
化很少注意。虽然,夙沙君雅曾多次向他暗送秋波,他那里理会得了。夙沙君雅见
他无动于衷,就发起了主动进攻了。这次,他听夙沙君雅向他求教,自然很乐意跟
着她去了。
这已是腊月了,月光如水,洒在冰凉的大地上。夙沙君雅把强圉带出瀑布,来
到山下的一块草坪上。草坪对面是潺潺流动的河水,月光洒在水上,映出银色的鳞
鳞水波。夙沙君雅叫强圉在草坪上坐,她像小鸟一样依偎在他的左边,右肘搁在强
圉的腿上,用手掌托着她亮丽的小脸,望着月亮。
强圉在月光中看着她的侧面,简直像一个神女,美丽极了。那玲珑的鼻梁,那
棱角分明的嘴唇,无不动人心弦。
“夙沙君雅,有么问题你问呀?”强圉见夙沙君雅用肘压着自己,出神地望着
月亮,很幸福的样子,好像准备好好地在那里享受一番,根本没有问问题的打算,
就先开口问起来了。
“你喜不喜欢我?”夙沙君雅拿开她的肘,转过身胸脯靠到强圉的身上,眼睛
极妩媚地望着强圉问。
强圉明显地感到夙沙君雅起伏的胸脯还伴着剧烈的跳动,他还从没与女子这样
靠近,这样感受到女人的滋味,心里一阵躁热。他听夙沙君雅问的是这么个问题,
当时很难回答,嗫嚅了一下,说不出什么。
夙沙君雅见强圉一副窘态,更开心了,把她的小嘴凑上来,对着强圉的大嘴,
胸脯更紧地抵住强圉的胸脯。虽然隔着兽皮,强圉已感到她柔软软的胸脯。他控制
不住自己的感情,一下子把她的小嘴吸住,像一个饥渴的人,拼命地吮吸。夙沙君
雅张开小嘴,让强圉的舌头攻进到内部去。
强圉的身体有了更加强烈的反应,他的手不安分起来,略进了夙沙君雅的兽皮
内,在她柔嫩的酥胸上肆虐起来,揉搓着。他似有不甘,手又逮住那上面的小鸡头,
用手指研磨着。
夙沙君雅倒在他的怀中,口中不停地发出“嘤嘤”哼叫。
强圉顾不得天气的寒冷,迅速剥掉夙沙君雅身上的兽皮,让她裸呈在自己的面
前。
“哟,人家好冷!”夙沙君雅娇嗔着,并不生气。
强圉立即解开自己的麻布衣,把夙沙君雅揽进自己的胸中。两人赤身相触,更
加激起了情欲。强圉粗暴地脱掉自己的麻布衣,把夙沙君雅按倒草坪上,火急地压
了上去……
第二年春天,强圉、大渊献和九尾狐帮夙沙氏族播下稻子和稷后,就要返回神
农部落了。
夙沙壮丹又拿出五张猸皮和十几缶盐,要他们带回神农部落送给炎帝神农。
强圉等人向夙沙壮丹表示多谢,接受了他们的盛情。
夙沙君雅则向他的兄长说明他与强圉深深相爱,愿意跟强圉到神农部落去。夙
沙壮丹很乐意,让她跟着他们去了。
41炎帝神农设晏欢迎强圉等人完成任务返回,特别欢迎夙沙君雅来到神农部落。
当强圉等人把夙沙壮丹送给的礼物献上时,炎帝神农的脸上露出十分惊喜的神
色。
他不仅感谢夙沙壮丹的盛情,而且他从中意识到了一个新的思想:神农部落慢
慢在扩大,各种专业的组织都有了,但范围也越来越大,为了方便各地的交流,必
须设立一个特定的地方在规定的日子里各地都到这里来交换东西。他想到这里,心
情十分愉快。待晏会散后,他把白阜留下来,同他谈到这个想法。白阜十分支持炎
帝神农的意见。
炎帝神农对白阜说:“我们过两天召开部落议事会,把赤冀等人都召回来。另
外,派人去通知夙沙氏族也来参加会议。现在你派人去通知各地,即刻起身。”
白阜就去安排人去了。
半个月后。赤冀、妸荷甘、赤诸、葛天敦等远处的人都来到大庭,过了一会儿,
强圉带着夙沙壮丹也来了。炎帝神农就叫人通知附近的姝妮、昊天、大庭阏单等都
来参加会议。
这次会议照上次的座次,在下方的虎皮上坐着夙沙氏族的夙沙壮丹。由于,夙
沙壮丹没有带小首领来,他一个坐在那里显得孤单,炎帝神农叫夙沙君雅、九尾狐
都坐到他那张虎皮上。
会议开始了,炎帝神农向大家讲明了这次会议的目的,宣布他的一种新思想。
大家听后都觉得十分有意思,没有不同意的。
炎帝神农要大家讨论了具体交换的时间和地点。经过一番议论后,大家都认为
时间定在每个月的中间,以月亮圆前一天为凭,每天以日头当顶为限。地点设在大
庭西边没有开垦的空草地上。
妸荷甘的兴致大增地说:“这种方式很好,把各地的人和东西集中起来交换,
我看这个交易的地方就叫‘集’好了。来交换东西叫‘赶集’。”
炎帝神农说:“好!就叫‘集’吧。日中为集,致天下之人,集天下之物,交
易而退,各得其所。岂不美矣!”
事情定下后,炎帝神农叫强圉派人先把那块草坪上的草全部铲除,把地弄平,
以便放东西。
炎帝神农还指定了白阜、昊天、大庭阏单作为集上的首领,负责安排赶集的人
把东西放在规定的地方,调解交易时出现的矛盾,维持秩序等。
第一次交易的日期到了。这天,白阜、昊天、大庭阏单率先来到集上,把集的
周围环境又整理了一遍,等着来交易的人。
这集场是一个铲除杂草平平整整的方形空地,周围被一些杂树环绕。白阜等人
在树荫下放了好多蓄水的陶罐,为赶集的人提供方便。
日头快当顶的时候,第一批赶集的人携带的不是东西而是赶着牛、羊、猪、狗
等家畜到了。这是妸荷甘带来的。她见到白阜等人,哈哈笑道:“快来帮我把这些
‘东西’找个地方放好!”柔兆见到白阜时的一番亲热就更不用赘述了。
伊耆玄默见柔兆与白阜的亲密劲,自己也想起了炎帝神农,她的目光在人群中
搜索着。她的心里则回味着炎帝神农这些年来对她的温存。他热爱她。他狂热着她。
他温凉着她,像害一场大病。每一个带凉意的晚上他就用他的体温把她埋葬至
少一次,每次都如同在她体内嵌入了一把属于他的温柔的长矛。那些晚上都没有了
寒。
是他燃起了她心里的冰山大火。她记得他的身体犹如流水的波浪,而她则如波
浪一样轻颤。
白阜立即接过她们的赶来的牛、羊、猪牵往集场的西边树荫下,有的拴在树杆
上,有的用荆条笼子关起来,安置得井井有条,还用陶缶端来水让她们的家畜喝。
这一处刚料理好,又有一群人赶来了。一看,原来是赤冀携带着他们制作的陶
器和好多干蘑菇、干地衣来了。白阜等人把他们带到集场的东边,帮他们把陶器摆
放整齐,把蘑菇、地衣放在摊开的麻布片上。他们刚帮赤冀摆放整齐,听訞带着她
的纺织队背着麻布、丝布赶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日头已经当顶了。这时,姝妮一队人带着他们制作的耒耜来了
;炎帝神农领着一大群大庭的人抬着稻米、稷、姜、韭等稼穑来了;夙沙壮丹带着
一大群夙沙氏族的人携着盐、猸皮等珍贵物品来了。最后,仓颉领着他的弟子居、
宁封、巫咸、昊姜等一群孩子赶来看热闹。这块空地的四周已经摆满了整齐的物品,
拴着成群的牲畜,场地的中间人头攒动,欢呼声、说笑声此起彼伏,不时还传来牛
“哞”羊“咩”猪“哼”,鸡也来凑趣,“呜呜”地鸣叫着,好一派热闹景象。
白阜敲着一个空心的木棍子,发出“梆梆”的响声。他一面敲,一面宣布交易
开始:“开集了!”
紧接着,大家开始了交易,十分热闹。妸荷甘用一头牛交换了十袋稻米,用一
只羊交换了夙沙壮丹的五罐盐,她喜得合不拢嘴。她还寻找着她们饲养队需要的东
西,去交换。
那边赤冀用五个陶钵与大庭种稼穑的人交换了一袋稻米,他还在那里说着么事,
好像不情愿的样子。白阜走过去,他就叫白阜给他主持公道。原来大庭种稼穑的人
说一袋稻米最少要换回十个陶钵,而赤冀说他这一个陶钵要花多少时间,要烧多少
柴草,如何如何,两人就争论起来。白阜也被这新问题难住了。这稻米和陶钵应当
怎样换才公平呢?他想了一想,仍没有想出个合理的办法。他只好说:“唉,反正
都是一个部落的,这只是一种新手段嘛,何必计较多少呢!”
白阜这么一讲,他俩都不做声了。
其他人在交换中也发生了赤冀与大庭人这样的事,都是白阜、昊天、大庭阏单
等维持集的人去帮助解决的。
在集上最冷清的要算姝妮这一群人了,他们的耒耜几乎无人问津。姝妮看到别
人的东西堆前站满了人,而她这里却可落雀,心里真不好受。她也找到白阜诉苦。
白阜安慰了她一番,说:“这都是神农部落的东西,交换不出去,难道还用不
上吗?
再说,如果你们真缺少么事,只要说一声,还不是一样有人给你送来。“
姝妮一想,也是,何必自寻烦恼呢!她到落得清静了。
交易一直延续到日头偏西才结束。炎帝神农就叫远处的人都到大庭休息到第二
天再赶回。
这次交易,是远古时代第一次把物品商业化,也是世界上最早的市场。炎帝神
农把人们的劳动价值第一次引入了市场经济之中。虽然还很不完善,但却迈出了可
喜的一步。
42第一次交易虽然不十分成功,还存在一些需要解决的问题。但已经在远古的
人类中引起巨大反响。所以,第二次交易时,不仅人没减少,而且除了神农部落和
夙沙氏族的人外,一些边远地区的氏族也得知这个原始市场,他们也携带着产物来
交易所需的东西了。
因此,这次集上更是人头攒动,一个不大的集上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喜气洋
洋,充满了节日的气氛。
这次交易中,有一个从海边来的氏族带来一种十分美丽的贝壳,大家都被那贝
壳的美丽色彩所吸引。然而,哪个人也不晓得它有么用。出于好奇和新鲜感,大庭
的人用一袋稻米换了四十几个贝壳,当宝贝似地拿回去。没想到年轻的女子见到美
丽的贝壳,竟首先想到用它来美化自己。她们用骨锥先把贝壳穿上孔,再用细麻线
把贝壳一个个串起来,制成漂亮的项圈戴在自己的脖子上,更增添了她们的亮丽。
其他女子见了十分羡慕,说下次赶集也换回一些。
白阜等人通过两次的交易,把交易中出现的问题一一向炎帝神农禀报。白阜讲
到,这次交易仍然出现一些问题,这是他们目前仍没有解决的问题。比喻,有的东
西没有人要,他们仍要带回去,一些沉重的东西带回就很不方便。特别是边远氏族
的人,就更显得累赘和得不偿失。其次,仍然是这些东西之间的折算价值问题。第
一次因除夙沙氏族外,全是神农部落的,多少都无所谓。而且,那次与夙沙氏族交
易没出现这个问题,是夙沙氏族带着感恩的因素,没有计较,相对而言就显示不出
问题的严重性。但是这次由于有许多边远的氏族来参加,他们不可能因为不合理而
承交。因而,弄出一些不愉快的事来。
炎帝神农听后,觉得这些都是要急于解决的问题,弄得不好,会影响大家的情
绪,说不定还引起斗殴,乃至撕杀。
第三次交易时,炎帝神农就专门到集上各处详细视察,了解情况。这时,他来
到一个人多的地方,只见仍是那群从海边来的人,他们这次带来更多的贝壳。有很
多人都愿意用东西与他们交换贝壳。炎帝神农就与那群人中为首的一个人交谈起来。
那人自称“贾(ɡǔ,商人之意)赢”,是海边“栗陆氏族”的人。他还告诉
炎帝神农上次他们带来的一些贝壳全部换掉了,所以这次他们多带了一些来,想不
到大家都喜欢这东西。他面带笑容,使他黑中透红脸上的皱纹都弯成了弧形。接着,
他也询问了炎帝神农的情况。站在旁边的白阜向贾赢介绍了炎帝神农,也附带把神
农部落的情况说了个大概。贾赢听后很敬佩炎帝神农,立即跪下向炎帝神农扣头礼
拜。
炎帝神农告别了贾赢又朝靠西边的一堆人走去。这里,大庭的人拿出了十几个
贝壳与一个从西边山区来的人交易一只大羚羊肉,那人很高兴地把十几个美丽的贝
壳收下,装进自己随身带的一个兽皮做成的袋子里,把那只死羚羊交给大庭的人。
炎帝神农没有与他们交谈,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的心里立即又涌上来一
种想法:如果大家都用这种贝壳作为中间交换物,那不就很方便了吗?如果在集上
再设一个专门机构,把那些交换不成的东西用贝壳交换下来,存放在集里,等下次
交易时再拿出来交换。这样,就会给交易的人带来极大的方便。想到这里,他又去
找白阜等人商量。
白阜听了炎帝神农的意见后,也觉得行得通。
这次交易结束后,炎帝神农专门与白阜、昊天、大庭阏单三个专管集的人具体
商量改变下次交易的事情。首先他们决定在集盖上房子,用来存放交易不成的东西,
住下专门管理的人。这些人专门处理交易中矛盾及交易不成的东西。由于这些人所
做事的性质是协商双方交换,作交换者之间的中间人,带有商量性质,就叫他们
“商人”。这些商人由神农部落的人担任,他们先从部落里拿出较多的东西,与栗
陆氏族的人换回大量的贝壳存放在集中,以便随时帮那些交易不成的人把东西换下。
商量好后,他们就分头行动起来了。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集的房子盖好,还在
那里蓄备了饮水,栽下一排木桩用来拴家畜。在集的中间还盖了好多凉棚,让交易
的人不再在日头低下受热。
43又一个交易日到了。白阜带领新确定的一群“商人”早早赶到集上,安排好
他们的住房,让他们以后就住在这里。
日头快当顶的时候,赶集的人陆陆续续地都来了。白阜按照炎帝神农的交待,
先与贾赢换回大量的贝壳蓄存起来。然后就到各处巡查,并向每堆交易的人讲了集
里交换新的方法和规定。大家听后都十分欢喜,特别是那些边远地区的氏族,都很
感激神农部落,称赞他们想得周到。
贝壳成了交易的中间物,极大的方便了所有参与交易的人。白阜等人还规定了
各种物品所值的贝壳数,叫就价。意思是每一种东西人为的贝壳数。因为“价”字
的左边是人右边是“贾”(用贾赢的姓代替贝壳)。大家都遵循这种规定。原始的
市场就这样逐渐向正规化的方向发展。
集发展形势令白阜、昊天、大庭阏单等管理集市的人兴奋不已。由于到集来交
换的人都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每当他们在集场再次见面,就会说:“我到集试试,
看我的这些东西能换些么东西回去。”逐渐他们简化成“我到集试。”白阜从他们
的见面谈话中觉得这“集试”成了交换的代名词。仓颉还根据集的场面日头当顶的
时候,在凉棚下摆放着听訞等人纺织的耀眼的布而造出了一个“市”字。你看,这
“市”字上面的一点不是当顶的日头吗?这下面的一横多像远古集市上搭起的凉棚,
下面放着布等着交易呢!后来,他们就把集改成人们习惯的口头语,成了“集市”。
神农部落从事集市管理的人,调解交换时出现的各种问题的人,大多数是解决
用多少贝壳换才合理的问题,因而又叫“贾人”。大概是因贾赢首先用贝壳换物品
的原因吧,所以就用他的名字来代替。
神农部落的名声也随着集市的发展越来越大,传播越来越远。不少边远地区的
氏族也都来向神农部落学习农耕技术,参加集市交易。因此,神农部落实际范围已
经十分辽阔了,南到交趾(古地名,泛指五岭以南),北到幽都(指北方极远之地),
东至旸(y án ɡ)谷(传说太阳升起的地方),西至三危(山名,其地理位置众
说不一,大致在陕甘一带)。
神农部落及其“日中为市”搞交易的消息也传到西北边远地区的一个强大的氏
族补遂氏族去了。补遂后是一个狂妄自大的女人,比起夙沙后有过之而无不及。但
补遂后却也有一番雄心壮志,时时想把自己的氏族治理好,让氏族兴旺发达起来。
他们这个氏族是一个畜牧氏族,他们已经以饲养羊、马等动物为主业了。他们
经常赶着羊群、马群到草肥水足的地方游牧。因此,他们善走,耐力强,勇猛。补
遂后恃仗她的实力,根本不把神农部落的人放在眼下。加之,她也只是听到传闻,
没见到神农部落的人更没有见到炎帝神农。因此,她决定这次乘赶集的机会去给神
农部落一个利害,要他们晓得在这天底下还有一个补遂氏族比他们更强大。
补遂后即已下了决心,她就作好了去袭击神农部落的全部计划。一切按照她的
安排进行。
补遂后算好了日期,第五天是神农部落集市的日子,她提前四天带领补遂氏族
的人往神农部落“日中为市”的地方行进。
这确实是一支强大的队伍。除了她的儿子补遂司怪留守氏族外,其他武艺高强
的人全部出动。走在最前面的是补遂后的心腹、补遂氏族优秀的猎手苍雕。这苍雕
顾名思义,鼻子确像一只老雕的嘴,眼睛里透出一股阴森的光。他的身后是一个长
得很美的女猎手,名叫狂蝶。她不仅人长得十分有姿色,而且武艺也高强。补遂后
走在队伍的中间,她的女儿、补遂氏族的另一个武艺高强的女猎手补遂梦秋护卫在
她母亲的身边。后面是优秀猎手赛如飞和一个女猎手轻若燕带着猎手压阵。队伍浩
浩荡荡朝着东南方向急进。
这支雄赳赳气昂昂的队伍越过祁连山,绕过黄水,进入了秦岭山脉。他们在秦
岭山峻岭中度过了一夜又继续向东南方向挺进。
第二天黄昏,他们已经来到千里草原。在草原上他们休整队伍,准备即将到来
的一场大战。
44又一个集市日到来了。白阜、昊天、大庭阏单带着“贾人(或商人)”兴高
采烈地收拾着集市的场地。由于集市解决了许多问题,现在每次集市的交易都比较
顺利,基本上没有么问题出现了。因此,他们这些担负集市管理的人也显得很轻松。
日头快当顶的时候如往常一样,赶集的人陆陆续续到来,集市顿时变得热闹起
来。
这一个集市日仓颉又带来了他的弟子们,一则让他们见识一下各地的风土人情
和出产之物,增长孩子们的知识;另一方面也想让他们了解一下部落集市的交易情
况,便于他们长大后好从事类似的事情。
交易仍像以往那样进行得十分顺利和轰轰烈烈。不料,到集市快散时发生了事
情。
西北角的一处神农部落交易陶器和家畜的地方涌进了一大群凶神恶煞的人来。
他们毫不讲理地抢夺他们的家畜和陶器,把一只肥壮的牛当场杀死,把一批精
制的陶器砸成碎片。
白阜等人一见出事了,马上赶来。
只见为首的是一个大约五十岁的妇女,气质非凡。她赜指气使地指挥着一帮人
在那里横行霸道。
白阜见状,上前与她交涉。
那女人那里把他看在眼里,眼睛扫了白阜一眼根本不理睬他,仍在那里指挥部
下大施淫威。
白阜一见情势不妙,一面派人请炎帝神农来,一面派人找强圉来增援,自己则
继续想办法制止事态的发展。这时,仓颉刚好带着一群孩子来到这里。仓颉一看,
也为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他准备迅速带领孩子们离开。突然,从那群人中闪出一
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拦住他说:“小兄弟,不要惊慌,这与你无关。我母亲只想打
击神农部落人的气焰,她不愿比神农部落的人差。”说完脸上露了甜甜的一笑。
仓颉心里说:“你怎知我不是神农部落的人?”但他嘴上却说:“你母亲是那
个?她为么事对神农部落有这么大的仇恨?”
那个年轻女子用手朝那个正发着淫威的女人一指,说:“你看,那就是我的母
亲。我们是补遂氏族的,我叫补遂梦秋。”样子显得很骄傲。
仓颉顺着她的手看到那个正站在高处指挥部下人大肆辱凌集市的女人。
“你们为么事仇恨神农部落?”仓颉再次问道。
“其实在我们的心中,这天下只有我们补遂氏族最强大。现在得知竟然还有一
个么神农部落受到天下人的敬仰,我们只是想与他们比比高低。如果压倒了他们,
我们自然会受到天下人的敬仰了。”那个补遂梦秋显得很幼稚但又很自豪地说。
仓颉对那个女子说:“其实,要在天下人的心中树立起威信不在于武力,而在
于给他们带来益处。”
“听你的口气,好像你也对神农部落的人有好感!”补遂梦秋问道。
“我就是神农部落的呀!”仓颉直言不讳地说。
补遂梦秋一听眼前这个年轻的美男子竟然是神农部落的,顿时感到因迷恋男子
而铸成了大错,伧促下,她连对方的名字没问就准备逃走。
仓颉一伸手拉住她说:“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补遂梦秋见他心很诚恳的样子,就问:“你是神农部落的?叫么名字?”
仓颉点点头后说:“我叫仓颉,是神农部落教孩子的先生。”说完他还指指身
边的孩子们。补遂梦秋似乎现在才看清仓颉身边的一群孩子。她见这群孩子个个长
得逗人喜爱,似乎自己又回到天真无邪的童年,也就天不怕地不怕了,与仓颉畅谈
起来。仓颉就把神农部落的历史和功绩详细向她作了介绍。
这时,炎帝神农以及强圉带着部落的武士们赶来了。
强圉指挥武士们迅速包围了补遂氏族的人,正弯弓搭箭准备向那个站在高处的
女人射去。炎帝神农挥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动。众武士见炎帝神农制止他们的行动,
只好朝强圉看了看。强圉下命放下弓箭,静观动静。
补遂后一见自己的队伍完全被包围在中间,处于十分不利的情况下。她心有不
甘,对苍雕、赛如飞等人大发雌威地命令道:“你们还愣着干么事,动手呀!”
苍雕一挥手,几十个猎手拔出石刀、挺起石矛向神农部落的人动起手来。神农
部落的人受到袭击,不等强圉发出命令,为了自卫,也纷纷拉动了弓箭。其中一个
人的箭正好射到补遂后的大腿上。霎时,补遂后大腿上的血顺着腿往下流淌。她更
加像发了疯一样叫啸着,自己也动手向身边的神农部落的人剌杀起来。
炎帝神农立即又制止了神农部落的武士,要他们放下手的弓箭。大家都面带不
满。其中一个武士还说:“又不是我们先动手的,你要我们放下弓箭只有等死了!”
炎帝神农只当没听到的一样,走到包围圈中向补遂氏族的人喊道:“请诸位武
士立即停手,我们神农部落的人已经停止与你们争战了。”
那知补遂后并不听他的,自己手持长矛赶来准备向他的身上戳去。强圉一见,
不好。马上用虎牙矛来挡。补遂后见有人冲上前来,把矛头稍稍转了个方向,强圉
一矛挑了个空,左腿却被补遂的矛戳了个洞。
这时,大荒落再也忍不住了,拿起弓箭就朝补遂后射去,一箭正中补遂后的左
膀,箭杆还在她的身上摇晃着。
强圉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一下子扑倒补遂后。苍雕、狂蝶见状急忙来救。大荒
落、大渊献、旃蒙等人的箭一齐飞来,他们两人都中箭倒地。赛如飞、轻若燕一见
形势不利,准备带人逃走。外围的作噩、困敦那能让他们逃脱,立即包围上去。
这时,正迷入与与仓颉谈话的补遂梦秋见局势发生了大变,惊慌下准备逃走。
仓颉一把拉着她说:“不用怕,有我呢!”
补遂梦秋以为仓颉要拿下她,回手一刀,砍伤了仓颉的右臂,血立刻染红了他
的麻布衣。
“唉,我是真心的,你……你竟这么狠心!”仓颉艰难地说。
补遂梦秋一见仓颉被她砍伤,仍没有反击之意,说出的话令她肝肠寸断,又回
过头来扶仓颉起来。
那边,强圉缚住了补遂后,大荒落、大渊献抓住了苍雕、狂蝶,外面的作噩、
困敦解除了赛如飞、轻若燕的武器。炎帝神农再次向他们讲明道理。
听了炎帝神农的一番话后,赛如飞、轻若燕心中明白了许多,特别是神农部落
的人抓住他们并不加害于他们,是他们没有想到的。苍雕和狂蝶也都似有所悟,只
有补遂后仍昂首挺胸,一副大义懔然的样子。
而这时,她的女儿补遂梦秋已经与仓颉谈得十分融洽了。
炎帝神农叫强圉把这群补遂氏族的人带回部落,好好招待他们。像上次待夙沙
氏族的人一样,希望通过各种办法来感化他们。
45回到部落,炎帝神农命强圉等解开补遂后等人身上的绳索,把他们请到部落
的明堂中像对待客人一样,请他们坐在下面的两张虎皮上。炎帝神农、白阜、强圉
等人则坐在上面的虎皮上。旃蒙、大荒落、大渊献等武士首领则领着一班武士站在
明堂外面,以防万一。
炎帝神农从人类与动物的区别谈到人类应当相互帮助,不应相互残杀;从狩猎
谈到种稼穑;从分散的氏族谈到联合成部落。他说理透彻,态度和蔼,使得赛如飞、
轻若燕越来越觉得他们这次行动的错误,逐渐感到在天底下只有神农部落是最强大
而英明的氏族群体。他们已经对炎帝神农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和好感,甚至有点敬佩
了。就是苍雕、狂蝶也深为这次行动感到惭愧。虽然这两人平时十分崇敬补遂后,
特别是苍雕又是补遂后的心腹,但他们与夙沙氏族的执阉和猲狙却不是一样的人,
他们正直、无私,心里想的只有氏族的兴衰。因此,当他们明白了炎帝神农所讲的
道理后,自然会渐渐倾向神农部落。只有补遂后仍强装镇定地坐在那里,似乎不为
炎帝神农的话所动。其实,她的内心也正经受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的袭击。她从炎
帝神农的话中也明白了许多道理,炎帝神农所讲的一点也没有错,要说错,那就是
自己的这次行动。随着炎帝神农不断精遂的讲述,她的心中也像卷起了狂澜,很不
平静起来。
补遂梦秋更不用说了,她年轻,思想敏捷。而且更重要的一个因素是她一见仓
颉就十分倾心于他,对他的话坚信不疑。正所谓,你相信人的话,每句都有震撼人
心的力量!
明堂里的气氛,已经由刚开始的窒闷和紧张渐渐变得活跃了。补遂后也慢慢低
下了她的头,明显感到惭愧了。但她并不甘心。到炎帝神农讲完了,她没听到炎帝
神农对她做出怎样的处罚。她抬起头向炎帝神农直截了当地说:“我现在知错了。
你说你要怎么处罚我?“
炎帝神农马上站起来,向外面围着执行警戒任务的旃蒙说:“旃蒙你去通知司
厨,准备晚晏招待补遂氏族的客人。”旃蒙领令而去。炎帝神农这才坐下来对补遂
后说:“普天之下都是大自然的儿女,我们应当相互爱护才对,那个人也不能随便
处罚一个人,即使那个人有错,也应该给他一个改正过来的机会。况且,你们氏族
只是为争一个高强,并没有坏心。因此,我想好好款待你们,留你们在我们部落好
好看看,然后放你们回去。如果你们今后需要我们帮助,我们还会热情地给予力所
能及的支持的!”
补遂后真是被弄得不知所措了。凭她的经验,在那边远地区的氏族之间,成则
为人所崇,败则几乎全被处死,那见到如此宽宏地对待一个来犯的氏族呢?
在远古时代,人们的心灵没有受到利欲的熏染,一旦知错就会悔改;绝不像文
明时代的人,明知是罪恶仍要飞蛾扑火,直到葬身自己掘开的私欲坟墓中为止。
晚晏备好后,炎帝神农在明堂里招待了补遂氏族的人。神农部落的稻米、稷等
煮成的食物,令补遂氏族的人大开眼界,大饱肚福。这个晚餐,无异于炎帝神农又
给他们上了生动的一课。在透彻、精辟的说理面前,他们已经是炎帝神农的败将了
;现在,在对这珍奇的食物的享受中,他们就要拜炎帝神农为神了。
特别是补遂梦秋更加激动不已。她虽然怨母亲的这次失误的行动,但也感谢她
的这次行动为自己结识到一位意中人。矛盾的心情,使她既激动也羞愧。不过,从
她总体的感受来说,依然是喜悦的成份居多。这种喜悦盖过了其他一切情绪。
仓颉也对这位边远地区的美人一见钟情。这位边远地区的美人不仅武艺高强,
更重要的是她思想敏捷,接受新事物快,理解能力强。这些都是令仓颉心仪的品德。
这一夜,炎帝神农安排补遂氏族的人在大庭住下。这一夜,补遂氏族的每一个
人的心里都是不平静的,各人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无一例外,他
们所思考的主题都是这次神农部落之行的得与失,以及今后何去何从。
补遂后也不例外,她认真地思考了自己这些年的行动。特别是从这次神农部落
之行的失败及心灵上的震撼,来剖析自己的思想。她认识到这些年虽然由于她管理
有方,氏族确实在不断强大,但也因此滋长了她自高自大、目空一切的毛病,才落
到如今失尽面子。不过,通过这次教训,她也确实从神农部落学到好多东西,特别
是思想上的更胜于物质上的。
第二天,炎帝神农送他们上路,让他们回到补遂氏族去。神农部落的人还送给
他们十几袋稻米和稷米,以及稻、稷的种子。补遂后终于受到感动,真诚地向炎帝
神农说:“炎帝神农,真心地感谢你的大度,感谢你给我这个不自量力的人讲了许
多我从其他地方无法学到的知识。我回去后一定要以神农部落为样子,好好振兴我
们补遂氏族。以后若你们不计较的话,我们还会来向你们求教的。”
炎帝神农说:“我的先生九灵曾说:”人非神圣,孰能无过。有过知改,功莫
大焉‘。“
补遂后再三向他致谢,方才带着她的队伍离开了大庭。
补遂梦秋,也依依不舍地向仓颉告别,约定,勿相忘,后会有期。
46神农部落的集市受到补遂氏族的侵扰后,白阜向炎帝神农建议在集市增加了
十几人组织的武士队伍。队伍由旃蒙带领,负责维持集市的治安,保护赶集人的安
全。不过,从那以后,集市再没遭到袭击了。
这年秋天,补遂后还派赛如飞和轻若燕带人来请炎帝神农派人帮助他们氏族种
稼穑。仓颉得知这个消息后,主动向炎帝说明他与补遂梦秋的关系,愿意趁这次机
会去见补遂梦秋以便向补遂后提婚。炎帝神农很支持他,并叫赤松子暂代仓颉教孩
子们学习。
仓颉就带了一队人与赛如飞、轻若燕到补遂氏族去了。
炎帝神农终于以仁慈之心,征服了补遂氏族。从此,天下太平。神农部落及边
远地区的氏族都过上了好日子。
姝妮与大庭阏单,小灵与炅英,赤松子与葛天协洽,强圉与夙沙君雅,昊天与
清和月都在炎帝神农的主持下婚配结成百年之好了。炎帝还为大渊献与九尾狐举行
了婚配仪式,九尾狐真的感动不已。自炎帝神农教育她后,她真改掉从前的淫性,
变好了。
在柔兆的要求下,炎帝神农劝白阜娶了柔兆作第二妻子。枥姜也十分喜欢柔兆,
三人皆大欢喜。
更让炎帝神农高兴的是听訞、伊耆玄默都为他生了一个女儿。伊耆玄默生下的
女儿比听訞又生的一个女儿要小二岁。这两个女儿炎帝神农分别给她们取名叫瑶姬
和女娃。
只有妸荷甘已经快四十岁了仍单身一人,炎帝神农很为她感到内疚,但由于妸
荷甘的坚持,他也拿她没有办法。
神农部落的人口不断增加,种植的地也越来越多,大庭这片草原已经被他们开
垦得差不多了。原来一望无际的草原现在变成一片丰茂的稼穑了。
集市也扩大了,原来的一块方形空地早已不堪拥挤进行了扩建。每次的集市赶
集的人成千上万,每次集市都成为远近人们的一次盛大节日。
赤冀、白阜、赤松子、听訞、妸荷甘、姝妮、小灵、仓颉、伊耆玄默等人都竭
尽全力辅助炎帝神农治理好神农部落,制订出一系列制度。赤松子带领的一部分人
观察日月星辰、春夏秋冬的变化,制定出律历,按照四时规律和阴阳变化,指导人
们适时播种、收割。仓颉还在庖牺的八卦基础上发展成了六十四卦。
神农部落进入了空前繁荣昌盛的局面。
这样的日子过了多年,发生了一场特大旱灾,这场旱灾一直延续了一年。烈日
当空,河水断流,草木枯焦,田野龟裂。稼穑中连最耐旱的稷也快枯死了,眼看颗
粒无收,大家又要开始忍饥挨饿,难以生存了。于是,炎帝神农带领白阜、赤冀、
赤松子、大庭阏单、妸荷甘、姝妮等人到处寻找水源。开始他们担河里的水浇灌稼
穑,后来,河水断流,人们的饮水就成问题了,那还有水浇稼穑呢?在这茫茫平原,
河道的水干涸了,哪里还容易找到水呢?
为了保障大庭这块地方人们的饮水,只好派人到伊耆去从山泉里用水罐背水回
来。这样得来的水就十分珍贵了,只能饮用。后来,炎帝神农找来赤冀,他们在河
边低洼的地方挖出几人深的洞,洞里渗出了水,但只够饮用,不能浇稼穑。而且这
种洞中之水提起来很不方便。
炎帝神农没有办法可想,就带领赤松子、赤冀、白阜在明堂外设立祭坛学上一
代少典后的样子,祈求上天降雨。炎帝神农叫大家拿来木柴燃起篝火,在篝火上架
起陶鼎煮牛羊猪狗。然后,炎帝神农捧起煮熟的牛、羊等头向天地山川祈祷,求上
苍赐福降雨。但是,祈雨进行了七天仍不奏效,天还是一滴雨不下。
到了第八天,炎帝神农见求雨不成,又命赤冀用稻禾扎成九条草龙放到火中去
烧掉,烧完九条草龙,炎帝神农又朝天地山川扣拜,等着九条龙上天报告人间的灾
情。他带领一班助手跪在地上,久久地不站立起来,等待上苍的恩赐。然而,老天
仍无半点怜惜之心,蓝天上没有一丝云影,日头依然炙烤着大地。
到第九天,炎帝神农带领大家到离大庭最近的一个山顶上一片桑林旁设立高高
的祭坛,燃烧的篝火冲天而上。炎帝神农以为这次一定能让上天知晓下界人们的疾
苦了,他虔诚地向上天祷告,祈求上苍降雨。可是,祭祀完毕还是未见下雨。这究
竟是怎么回事呢?炎帝神农就叫赤松子占卜,看看到底是么原因。赤松子把带来的
龟甲用石锥锥上一个孔,然后放进篝火中烧,待会儿从火中取出龟甲,端详了一会
儿,对炎帝神农说:“上苍不喜欢牛羊猪狗的祭品,还得用人来做祭品。”
听了赤松子的话,炎帝神农的头脑中立即浮现出他少年时代所见到的祭祀情景
:为了逃避洪水,少典后曾经亲自赤身露体,用火烧烤自己;为避洪水,曾经把活
人放到篝火上去烧死。让烧死的人到天上去祈求老天免去下界人的灾难。
炎帝神农想到这里,脸色变得黑沉沉的说:“这怎么成呢?我举行祭祀求雨,
本是为了天下的人不受旱灾之苦,免于饿死。我怎能用人去作牺牲求雨呢?我怎能
让人活活被烧死呢!如果非要用人去作牺牲的话,那么,干脆让我来代替吧!”
炎帝神农说完就叫赤冀抱来木柴,再设一处篝火。炎帝神农就跪下向上天祷告
:“上苍啊,我一人有罪,你可不能惩罚万民呀!如果万民有罪,那罪也在我一人
身上,请不要伤害万民啊!要降罪就降到我一个人的身上吧!”祷告完后,就走上
木柴,叫赤冀点火。赤冀那能这样做呢?他向炎帝神农投去祈求的目光。炎帝神农
说:“赤冀,我走了,你要把神农氏族带好啊!”赤冀的泪水簌簌地落下,走到木
柴前点火了。
妸荷甘一见,身心俱碎,立即跑上前拉着炎帝神农说:“炎帝,你可不能走呀,
神农部落成千上万的人还靠你带领他们。你这样做不是令已经受到伤害的众人更伤
心吗?我时时都想为你作出点牺牲,这次就让我实现这个愿望吧!”妸荷甘说完,
把炎帝神农推下木柴,自己勇敢地站到就要点燃的木柴上去。
这时,下面的火已燃烧起来。妸荷甘闭上眼睛,静心地等待着生命的最后时刻
的到来。
炎帝神农见此情景,心里一片空白。他顾不得什么了,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
已经也跳上了柴火之中,紧紧地抱住妸荷甘。妸荷甘幸福地伏在他宽大的胸脯上,
享受着最后的时光。
正在此时,忽然狂风大起,吹散了还没烧旺的篝火。妸荷甘和炎帝神农惊得跳
开来。妸荷甘的下身丝衣已经烧掉了许多,露出她丰满的大腿,她也顾不得羞耻,
大义凛然地站着等死。炎帝神农的衣裳也已经着火,但不像妸荷甘身上那样,下身
已几乎一丝未挂了。
紧接着雷声大作,大雨倾盆直泻下来,淋湿了大家的衣裳。
这时,人群中一阵惊喜,都跑过去围着炎帝神农和妸荷甘。妸荷甘的身上已经
烧伤了,但看到久旱逢甘雨的人们的喜悦,她的心里仍是甜丝丝的,特别是在火中
炎帝神农拥抱着她的情景,让她的心久久地不能平静。
炎帝神农对上苍的诚意,对群众的爱心和勇于牺牲的崇高品德感动了上帝,连
旱一年,终于喜降甘霖。旱灾解除了,神农部落的人载歌载舞,颂扬炎帝神农的德
行,歌颂妸荷甘的勇敢和真诚。
炎帝神农对妸荷甘以死来护卫自己受到了有生以来最真挚的感动。过后,他找
到妸荷甘说:“在我这一生中,你是我最难忘的一个人,也是最对不起的一个人。”
妸荷甘说:“不要这么说,上天生我,就是为你炎帝神农而生的,我自己心里
十分清楚,可惜他又把我放错了地方。”妸荷甘欣喜中杂夹着悲怜。
下了一场透雨,神农部落又乘机播种一些晚秋稼穑,长势很好。
但是,由于那场干旱,不少人都得了病。为了治疗人们的病,炎帝神农带领一
部分人到附近的山中采了一些常见的药草,但这些药草大部分只能治外伤和一些小
病,对病得厉害的人就不起作用。为了解除部落人的病痛,也为今后对病有一些特
效的药治疗,炎帝神农决定带领一支队伍到大山中去采药了。
这天,炎帝神农把部落的精英都召集到明堂里来商议外出采药的事情。
炎帝神农安排赤冀、姝妮、大庭阏单等人在家领导种稼穑,他带领赤松子、妸
荷甘、白阜、强圉、旃蒙等人准备到大山里去采药。
大家都同意他的安排,就分头准备了。妸荷甘负责准备食物、用具;赤松子准
备记录药物的木片和石刀以及袋子;白阜准备地图;强圉负责组织武士。很快一切
都准备就绪,只等第二天出发了。
虽然,他们知道在未来的路上充满艰难险阻,但为了部落人的生命,他们就要
有挑战困难削平险阻的大无畏气慨。因此,他们依然对未来的事业充满必胜的信念。
虽然未来的路上风雨多于阳光,但神农部落的优秀儿女们,你们必将在人类史
上再次写下新的篇章!
(第二部完)
1998.10 第一稿1998.11 第二稿于古城随州
后 记
《炎帝神农传。第二部。开拓中原》在经过了5 年的艰难阵疼后,终于诞生了。
首先感谢市委宣传部、《随州日报》社的领导,给予作者以宽松的创作和思考
的良好环境,提供了优越的写作条件,使这部作品能在紧凑的时间内得以完成。
自《炎帝神农传。第一部。烈山圣火》完成后,作者一直在思考如何表达“开
拓中原”这一主题。史书上记载甚少,我们只能从中找到渺茫的影子。因此,为了
表达这一宏大主题,作者把主人翁置身于一场特大的洪水之中,这在远古时代是不
足为怪的。通过这场特大洪水,烈山氏族的人被冲散,使他们分散到其他氏族中去
传播新的生活方式。这样,就引出了妪山氏族、宣山氏族、葛天氏族、伊耆氏族、
大庭氏族,通过对这些氏族的帮助,体现出炎帝神农开拓中原这一主题。并通过类
似的方式,写了征服夙沙氏族及补遂氏族。虽然史书上提到这两个氏族,但并没有
具体的史实,作者不得不再次通过塑造来反映征服他们的具体故事。
另外需要说明的是,在第二部中,先后出现的人物多达70余人。其中大部分是
史书上有其名的,也有相当一部分是为故事发展需要而塑造的。
总之,这样的构思和安排是否妥当,还要靠读者诸君去加以评说和指点了。作
者恭候着大家的赐教。
由于时间和水平所限,不足之处在所难免,祈请大家见谅。
李顺忠龚焱1998.11.20于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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