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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
一、实验
猫静静地蜷缩在这房间的角落,看着这屋中一些稀奇古怪的仪器,慵懒的眼神
中流露出一股莫名的恐惧。"汪、汪、汪"那铁笼中高大威猛的猎犬又向他发出了充
满挑衅意味和敌意的叫唤,猫感到好害怕,生怕这笼中的家伙会破笼而出扑向他,
他尽力避开这家伙凶恶的眼光,可这家伙越发得意了,叫得一声比一声大,猫只有
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男主人。
男主人正坐在电脑前,背对着他,一双手不停的敲上健盘。猫开始向男主人求
救。"喵、喵"地叫唤了几声之后,却发觉这一切只是徒劳而已,因为他那微不足道
的叫唤声早已被那恶物的怒吼声所掩盖,猫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渺小与可怜,于
是他开始想道:"有什么呀?不就仗着你比我高大么?有种你便出来呀,哼!"想到
这里,猫不禁又回望了一眼,一接触对方那凶恶的眼神,他终于忍不住"嗖"的一声,
窜上了男主人的双腿上。只有和男主人在一起,他才感到一丝温暖。
男主人停了下来,双手爱怜的抚上猫的背部,早先的惧意一扫而空,虽然他不
知男主人今天把他带进平时连女主人都不许进的实验室有什么意图。那恶物仍在没
完没了的叫唤。终于,男主人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站了起来,轻轻的将猫放在坐椅
上,自桌上拿了两根导线,走向那恶物。"嘻嘻,看你还凶什么凶?"猫心下大喜。
猎犬已经感到危机正向他袭来,叫得越发凶了,男主人于是从屋角冰柜中拿了
一根带肉的骨头, 丢给那恶物,猎犬一下子便扑了上去,张口便咬。猫嘲笑道:"
贪吃的家伙! "同时他不明白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吃的"哪里比得上我的食物?"。
猎犬正忘情大嚼,男主人已走到笼边,突然将两根导线按上了那恶物的脑袋,猎犬
尚未明白过,一股麻酥酥的感觉立时传遍全身,接着"呜"地低呼了一声,倒了下去。
猫见了这一幕,心中大叫:"好!"他甚至想拍手称快,可惜他做不到。男主人
走回电脑前,又将他抱起放在腿上,轻抚他的脊背,一股暖意流遍猫的全身,他舒
服得闭上了眼睛,心里想道:"唔,还是男主人最痛我!"正思想间,一股麻酥酥的
感觉流遍全身,同一时间他意识到:男主人正将对付那恶物的那一套用在他的身上!
他突然有一种受欺骗的感觉,接着脑内一轰,便昏了过去。男主人微笑着,十支手
指又在键盘上飞舞起来。
二、危机
猫慢慢地张开了眼睛。"嗯,头有点痛,咦,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想道,慢慢
地站起身来,竖起耳朵,四处张望。四肢所触尽是柔软的地毯。大厅里布置得简洁
素雅。沙发上,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在打盹。猫下意识的动了动鼻子,潜意
识里他感到嗅和听觉能力有所改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是谁呀?"这个
念头才一动。他马上又知道了答案:"这不是男主人么?见鬼了,这里是我的家呀?
为什么会有一种陌生感呢? "他越想越觉头痛,不由得闭起了眼睛,脑中立时呈现
另一副景象:一个广阔的狩猎场上,他正撒开四肢,追逐着那些胆小而又可怜的野
兔。"嗯,就是这样,那里才是我的家,那才是我的生活!"他一口叼住了一只倒霉
的兔子,感觉着那兔子的挣扎,一种成就感充满心头。他感到十分得意,"汪、汪、
汪"发出连串豪笑来。
"'喵、喵、喵',见鬼了,我的声音????我这是怎么了?我倒底是什么呀???
"男人听见猫叫,一扭身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睁大双眼朝他走了过来,"我的好猫儿
终地醒了!"男主人的言语之中透露着一股喜悦。"什么,是说我么?他为什么叫我
猫儿? 呸,不就是在说我么?我怎么连自己都不知道了?"他开始隐隐感到一丝不
妥,男主人已经放了两条烹调得闻起来十分可口的鱼儿放在他的面前。"哇,好极!
"他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但立时却被另一个念头掩盖了。"这有什么好吃的?我要
吃肉骨头! "这个念头一起,他粗暴的掀翻了面前的鱼,但同时他的心中却又大骇
起来:"我这是怎么了?这和好吃的东西我干么不吃呀,我是否病了?"思想间,男
主人已经在他面前丢下好大一块肉骨头。
"咦,这不是那恶物才吃的东西么,只有那野蛮的家伙才吃这个!"亿虽然这么
想,却不由自主的低头一口咬下好大一块肉来。"真美!"鲜美的肉汁顺着他喉管流
入体内,他由衷赞道:"这才是世间美味!"这时,他听见男主人发出了一声欢呼。
接下来的几天,他开始慢慢的适应了自己,他明显的感到骨子里多了一种好勇
斗狠的元素,他有些儿反感这种安逸的生活,他开始渴望追逐与捕猎。
夜深了,他无所事事,在客厅中来回打转。"亲爱的,我的实验成功了!"男主
人房中传出了男主人兴奋的话语。"嗯!"女主人不经意的应了声,显然对丈夫的话
不感兴趣。 男主人却更加兴奋了,"亲爱的,你没发觉我们的猫儿这两天已经变了
么?"女主人还是未有太大的反应,相反还不耐烦的道:"嗯,别说了,睡吧,我很
累哩!"。
猫的心中在想: "咦,说我呢!"听得男主人继续道:"你看这两猫儿竟然喜欢
吃肉了,上次实验我将一头猎犬的思想移入了猫儿的脑内,看猫儿这几天的状况,
足证明我的实验已经成功了, 要知道这项科研成果在世界科研史上尚属空白呀!"
女主人终于有反应了, 高声道:"真的!"男主人道:"真的!其实现在咱们的猫儿
的脑中已经拥有了猎犬的思想,所以才导致了咱们的猫儿具有了猎犬的生活习性!"。
这番话, 猫听起来半懂不懂,但他亦意识到自己再也不能算是一只猫了。"我
会不公变成那恶物呢?"他突然涌起这个念他骇异不念头。女主人的声间提高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男主人笑道:"我早已经同国内联系好了,我准备把这项成果转
送给国内! "。"转送?"女主人尖叫起来,:"你是说不计酬劳?""对!"男主人坚
定的道。 "你是否有了毛病?你以为你这样做就很爱国么?去你的吧,你为他们奉
献的还不够么? 天……你莫非是个疯子?"猫愕然,他想不到这个一向看着温文尔
雅的女主人竟也会说粗话。同是他仿佛闻到了女主人满身的铜臭味。
男主人正色道: "当初国内免费送我出国学习,没有祖国便有我,再者,我们
怎么只能想到金钱呢?莫忘了你也是祖国的儿女,我的这项成果会给我们国家带来
莫大的荣誉,这不比什么都好么?","好,好个屁!你别说大话了吧,别忘了,这
世上钱才是最实在的东西,这里有这么多科研机构,你随便卖给哪一家都能卖个好
价钱! "。男主人的声音变得极为冷淡,只哼了一声,却没有多说。他实在不想多
做争执,何况他也说不过这个满身铜臭味的女人,在他的眼中看来,这个与自己同
床共枕多年的女人突然一下子变得极为陌生。
"啪!"关灯的声音,猫甚至可以想像得出男主人的愤怒的表情,他突然觉得男
主人好伟大,同时亦感到了一股潜在的危机。
三、阴谋
男主人与女主人的吵架在一天天的升级,每当女主人破口大骂时,猫都不可置
信的睁大的眼睛,他真不相信这些如此粗俗不堪的话语竟是出自眼前这位"淑女"的
口中。终于,有一天女主人在摔了一通器具之后,拎着箱子气冲冲的离开了这个屋
子。
男主人没有留她。他开始借洒消愁,猫理所当然有、的成为了男主人倾诉心事
的对象。他很同情男主人,希望这个伟大的人不要就此沉溺去。而女主人也一直没
有回来。
"铃"电话响了,男主人拿起听筒,左手却依然拿着酒瓶,猫竖起了耳朵。
电话是国内打来的,谈的自然是关于男主人成果的问题。只有这时男主人才恢
复了以前的样子。放下听筒,男主人早已没有了那副酒鬼的样子,开始收拾行李,
他准备回国了。猫深信男主人不会改变初衷。
屋子里的人都走空了,单只留下了猫。猫在为男主人祝福的同时,在无人的大
屋中撒腿狂奔,显露出猎犬的本性。
傍晚,猫听到门锁扭动的声音,门开了,猫立时闻到一股铜臭味,"是女主人!
"猫心道。 慢慢的趴到了屋角,他还看到女主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蓝眼睛的男人。猫
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女主人和蓝眼睛进了房,不多时传出二人的嬉戏声。猫在心中骂道:"狗男女!!
"过了一会,听见女主人道:"你和那边联系得怎么样了?"蓝眼睛道:"亲爱的,你
放心,他们出的保证是最高价!"。女主人突道:"可是我怕,他知道了不会放过我
的!"蓝眼睛笑道:"怕什么?你只要把资料弄到手,把这药丸让他吃了,三天后突
发性心肌梗塞,决不会留下半点索!"女主人道:"我……下得了手么?"蓝眼睛道:
"宝贝,你只想想那笔巨额财富在等着你呀!…………
猫心下的震惊是无可比拟的,一股寒意流遍全身。
***
男主人回来了,满面喜色,猫见他这副样子暗暗为同兴,但却又开始为他担扰,
他很想告诉男主人那个天大的阴谋,可是他无能为力。
男主从抱起了猫,开始抚摸他的脊背,猫又醉了。"你回来了!"女主人出现在
大厅,猫听了她的声音却感不寒而粟。男主人微微一愕,女主人开始声泪俱下的认
错,猫想:"这恶毒女人真会演戏!"男主人心软了,他做梦也未想到自己已经堕入
了这女人的陷井中。
夜晚, 男主人与女主人的私语又从房内传出来。"这些天来我好后悔,生怕你
便一去不回了,发前的事都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么?""好了,过去的事不要
多说了, 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男主人心好很快原谅了女主人,接着便又兴奋地
道: "我从国内回来,他产已经说了随时欢迎我们回去,还我们配了一套新房和一
个实验室!"女主人道:"你说什么我都听,你可要好好保管你的资料呀,这可都是
你大半生的心血呀!""放心吧,我的心血全部在电脑里,在回国之前,这世上只有
我们两人才能看到!"女主人一怔:"你……真的不恨我?""傻瓜,你是我的妻子呀,
连你我都不相信的话,我还能信谁呢?我的资料是我们共有的,密码便是我们的结
婚纪念日哩!"
猫听到这里,一颗心已经沉了下去,"你居然不知你身边的人是个魔鬼!"女主
人的声音有些激动了: "你真好,这两天累了吧,来吃了这颗药,包你安安稳稳的
睡个好觉!"猫开始在门外大叫,却无济于事,女主人嗔道:"这猫儿,这么晚了还
叫!"男主人笑道:"猫儿是我的幸运星呢!"饮水送药的声音传入猫的耳中。
猫在心中叫道:"完了!"
四、梦呓
夜已深,猫却睡不着,一遍遍的诅咒着这恶毒的女人,同时为男主人叫屈。
"嘻嘻! 他吃了那药,你这傻瓜,不要怪我狠,这是你自己招致的!女主人的
声音响起, 猫大惑:"她不怕男主人听到么?"女主人却还砂断地道:"我们马上就
要有大笔的钱了! "。猫突然明白:女主人在说梦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女人
因为想这事想得太多, 在梦中不自觉间竟将这阴谋和盘托出。猫想:"如果男主人
这时醒来便好了! "偏偏男主人的鼾声一声比一声重。猫想:不行,一定要让他醒
来!女主人还在不停的梦呓。
猫开始叫唤,他用尽了所有的气力,甚到开始撞门,他这一切只是徒劳,渐渐
的他的嗓子也叫哑了,他已经筋疲力尽,睡意袭来,不由得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男主人又在实验室里,女主人斜倚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
看着电视,猫恶狠狠的看着她,不停地叫唤,恨不和扑上去咬她。女主人看了猫一
眼,一接触猫的眼神,竟然浑身一颤。猫冷笑:"你怕了么?"女主人突然站起来,
抓起一个杯子向猫掷了去,然后走进了房间。
第二夜、第三夜女主人仍在不停的梦呓,重复着以前的内容,猫唯一办法是叫
唤, 但无济于事,第四夜算来该是那药发作的时候了,猫想:"不行,无论如何,
一定要叫醒男主人!"房中又传出了女主人的梦呓。
猫开始在屋中四处转, 叫唤是无济于事的,厚重的房门也是不可能撞开的,"
一定要进入卧房! "猫想。本来他每次在男主人睡觉前都进了房但女主人很快又将
他赶了出来,猫记起房内有个窗子,外面便是阳台,只要能到阳台上便可进入房中
了。
猫很焦急,无意中窜进了洗手间,猛地跃上了窗台,他突然惊喜的发现,外面
便是阳台,可是阳台距这窗子尚有一段距离是空的,从窗台上望下去,猫感到一阵
昏眩。他想:"试试看吧!……可是,我若跳不到那边我会摔死的!"猫开始犹豫不
决。又窜回了房门口,女主人的梦呓仍然进行着,男主人仍鼾睡不醒。
猫想:"没有办法了,拚一拚了!"想起男主人平时对他的关爱,他下定了决心。
猫抬头看了看天,窗外是满睦的星星,他对自己说:"祝你好运!"一躬身,四
肢一蹬,身形疾弹而起,扑向阳台。
他感到风在耳边刮过,然后身子一沉,忙伸出两只前肢,还好,搭上了阳台边
缘。猫只感浑身是汗,奋力爬上了阳台。"谢天谢地!"他一躬身,窜进了房间。
"哈, 我们会有很大一笔财富……"女主人的梦呓中都带着喜悦。猫想:"是时
候了!"跳上床去,轻轻的舔着男主人的脚,男主人感觉痒痒的,醒了这来。"哈哈
这药今天该发作了,他一死我便可拿到资料了,哈,我们马上有一笔巨额财富了。"
女主人的梦呓一字字钻入男主人耳中,田主人听了几遍,立时呆了。同时又发现了
脚头的猫。"猫儿,是你?"男主人道。猫不再叫只是死死的盯着女主人,他的双眼
在黑暗中发出一种绿幽幽的光。
男主人心中一阵翻腾。"天,这女人真的害了我!"男主人绝望之下,忙跳下床,
抱起了猫冲进了实验室。
五、报复
男主人强忍着心肌收缩的痛苦,他知道生命正一点一点的离体而去。他心中充
满了愤怒,这世上有什么事被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谋杀更愤怒的呢?绝望间,男主
人将导线接在自己头上,然后又抱起了猫,猫明男主人的想法,一股麻酥酥感觉又
由脑神经传入全身。
…………
猫醒了,男主人已经倒在地上。猫满心悲哀,静静地伏在男主人身旁,心中闪
过复仇的念头,慢慢地踱出了实验室。
女主人下好自房中出来,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他猫亦从她的眼神中看出
了一丝不安。女主你冲进实验室,看见丈夫倒在地上,虽早有准备,但仍是不住惊
乎了一声。然后她走到客厅,拿起了电话。猫知道她是打给蓝眼睛的。
他用一种冷酷而又含有几分怜悯的目光看着这女人,这女人看了了猫的目光,
竟不上卢主后惊, 一股寒意自心中升起,对着听筒道:"新这的,我现在不知怎么
办才好,我总觉得他一直在看着我!"猫冷笑:"你说对了!"。
蓝眼睛来了,分然在大厅和这妇人一阵缠绵,猫冷冷地望着这二人,正好又碰
上了那女人的目光, 女人又一阵惊悚,惊叫起来:"啊,啊是他,他在看我,求你
不要看我了!"这是对猫说的。猫想:"现在求饶么?"蓝眼睛道:"宝贝,你太紧张
了, 只不过是只猫罢了!"女人道:"不,不是猫,是他,是他!"她的胸口开始急
剧起伏: "真的是他在看着我们!"。蓝眼睛坐起身来,道:"宝贝,你好好放松一
下,告诉我密码,我们马上就要发大财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呀!"猫冷笑:"你们打
的好如是算盘!"可是这几个字在口中发出来,却变成了一种喵喵的叫声。
女人却还在惊叫:"是他,他叫我了!",蓝眼睛道:"宝贝,镇定些,镇定些!
"俯头便吻向女人。猫再也忍不住:"你这元凶!"大叫一声,扑向蓝眼睛,这一刻,
他感到自己好象变成了猎犬,扑向了他的猎物。
"呀!"女人发出尖叫。蓝眼睛竟被掀翻在地,然后猫张开了嘴,一口咬上了蓝
眼睛的颈侧大动脉。那女人年这这一幕,彻底的崩溃了,脸上再也无半点血色,口
中只知喃喃不停的道:"放了我,放了我!…………"
蓝眼睛已经死了,猫冷笑着望了女人一眼,慢慢地走出了大厅。
后记
写完之后,再回头来自己的这篇小说,突然觉得甚为可笑,这一篇东西,与其
称之为科幻,不如称之为童话,或许连童话也称不上,想了半天给他安了个名字,
称之为"惊奇故事"或许更贴切。
当初写这篇东西的意图只是为了证明横刀除了写武侠之外还能写一点别的东西,
若要认真论起这篇东西的产生契机,我想还是多得益于所看的卫斯理小说吧。(网
友曰:这小子竟恬不知耻与卫斯理相提并论,扁他!)嘻嘻,不管如何,大家将就
着看吧!
2000-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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