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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飞翔
在这里,词语经过思雄之光的透射和个体经验的过滤,聚成一个个致密的石头
;它们平静地置于生活的平面上,努力向上凸起,呼吸春四周的空气;呼吸的频率
提议了它们欲飞的速度,这是一种沉重的飞翔,这种飞翔把我们的目光引向居于词
语内部的那些隐秘的花朵。
——题记
对于我的祖父,这位曾靠当长工才得以养活他的子女的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他
的死并没有引起我过多的悲痛。其原因就在于有一种难以言明的伤害横亘在我们之
间,这一切源于互相理解的丧失。现在回想起来。我却感到失去了一位要好的朋友。
当然我这并不是在乞告衰怜地忏悔。坦率地说,我的诗歌和语言需要他那黑色的粗
布衣服最为朴素的照耀……如果可能的活。我更愿意在一些宁静的时光倾听他讲述
往昔岁月的苦难和一些流传于乡土的古老传说。就像我曾经的童时光一样。试想想,
一位老人和一位小孩夕阳下老墙根的对话,那动人的画面是诗人一生都写不出的诗,
是画家一生都画不出的画。
然而伤害,是这样一种坚硬的事实,它我感到了一种寒冷的颤栗。事实上,在
我的童年,我已经历了另一种形式的伤害。那是一只被射伤的小燕子……嗯,小燕
子,这是我喜爱的飞鸟,一种轻盈的生命;它使我抬头看到了广阔发展的空间,同
时还给我提供对空间的无限想象力。然而,小燕子是虚弱的,它受到了伤害,从天
空坠落到了地上,这是一种残酷的事实。这是人类对空间的伤害,就像人类戕害森
林一样,留下了不堪忍睹的伤痕。那时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一种刺痛,无言的伤害
如同冷风漫过了我的全身。以后的岁月里,我逐渐培养起了对一些人的憎恨,对飞
鸟和空间的无限热爱。
这样,人类的伤害围绕着空间的转移嬗变,渗透了书写人类文明的历史。的确,
人类从建立自己的空间开始就付出了许多代价,空间的运动牵扯着精神的丝缕伴随
着难以拂去的忧虑与感伤。空间的历程肯定是很重要的,它吸引着一个又一个世纪
的光荣与梦想,携带着众多浮沉的人类生命接受欲望和创造性劳动的狂喜,这是形
而上的狂喜。诸如空间中幻想的种种事物,都不同程度地承担了圣灵的角色。在无
声的倾诉中抚慰着风雨褶皱的灵魂。之所以上帝存在于人类的心中,那是因为人类
需要重建心灵空间,它的庄严性与重要性刻画着人类历史发展的整个过程。
一代又一代的人源于内心的渴求,观望着星辰的变化和天空的运转,用自己的
生命和语言建立了自己独特的宗教尤其是在一个空前贫乏和肢残的土地上- 一并且
所有的人都像殉道者一样执着,这几乎令人心碎。正因为如此。另一些人在缺乏审
慎深思的情况下,以轻言的鄙视抵制着这种内心的神圣,不愿看到高贵的精神必须
以慢慢毁坏鲜活的生命为代价这一忍痛的事实。
有时空间意味着一种广义的批判精神,它将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一些隐秘的地方
得到充分的体现。隐秘的空间绽放着想象力的花朵,可以让苍鹰的身影停留在日昝
的面庞上,可以使一把小提琴在无人的荒野颤动,让一首诗碎裂为一堆尖锐的玻璃。
而穿行于空间的伤害则来自人类思想的苍白、浮躁,因而大多时候人们带着愚蠢的
颔头消失在诱惑吹拂的小路上,这时虚无主义像一把凌厉的铁帚,将人们气壮山河
撇在了眺望生命凄凉前景的悬崖上。
小燕子,我的小燕子,或许你正代表了空间中的现实和最后的归宿,你的高度
就是灵魂跨越天空的距离。在白云深处的天涯。那里是不是小燕子的故乡?我是不
是可以在那里与小燕子邂逅一种单纯而复杂的结局?在小燕子飞翔的引导下,我跨
越了一条条河流,一片片四野,迷失在更为广阔发展的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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