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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怜最后的日子
前些日子我写了篇小稿件《小可怜娶亲》刚发表于《济南时报》,小可怜就
病倒了。
开始是托尼在有天中午发现小可怜从房顶上掉下来了,右脚不敢站杠,就打
电话给我,我让他再仔细观察一下。晚上回来时,小可怜一只脚站杠,那只脚却
缩在腹下,好象很疼的样子,没大有精神。我把小可怜拿出来,给它轻轻揉脚,
那脚好像舒展了一下,第二天就又不行了。我想是不是象老人一样是缺钙所致,
就冒胆给它服了一点钙糖片,好象是好了二天,就又不行了。接着,就发现小可
怜羽毛开始蓬松,不大爱活动,叫声也不嘹亮了。后来又发现小可怜腹部肿胀,
小可怜真的生病了。
小可怜一生中,有好几次大病过,都是我给它服用消炎药、黄莲素、APC 等,
转危为安的。这一次也抱着很大的幻想,期盼小可怜能再好起来,可托尼断定小
可怜与我家94岁的妗子一样,是因老而衰了。我非常着急,不知多少次翻书,想
从中找到能给小可怜解除病疼的办法。《笼鸟的疾病与防治》一书中讲了几十种
鸟病的病因和治疗方案,而我是个门外汉,无法判断出小可怜的病因。后来看到
书上说,可以给病鸟喂些葡萄糖或食糖水,增强体力,解除中毒症状,就天天给
小可怜在水中加一点糖。有了糖水小可怜确实体力好了一点,头些天它体力不支,
想飞到晒衣绳上都做不到了,服了糖水后又能飞高一点了。我以为小可怜这样会
慢慢好起来的,而托尼就说小可怜是要死掉,因为它确实太老了。
病中的小可怜好象很怕冷,身体微微颤抖,我就把它的笼子放在暖气上,正
好今年的暖气不是太热。有了暖气它的毛紧了些,再给它盖上笼罩,让它安静舒
服些,就是白天也不让太多的阳光直照它。但小可怜鸟老心并不老,它很喜欢户
外活动,只要一听见其他小鸟在阳台上飞跃欢腾,它就在笼中呆不住了,用它的
头碰门,想出来。看它病体不支,本不想放它,又怕委屈了它,就把它放了出来。
在户外的小可怜真象个年迈的老爷爷,有心无力了,看着子孙们玩,它默默地观
赏着……小可怜有病牵动着全家的心,大家都是常常到阳台上或到笼门口去看望
它。小可怜也是个很让人怜爱的鸟,只要它听见有人来,即使是拖着病体,也要
从房间底层里爬上来,露出头或站到杠上,让你放心。
快过年了,昨天我忙着清扫卫生,南阳台的窗子擦净后,太阳很好很暖和,
就把鸟都放了,它们在阳台上欢叫着,唯独小可怜老是往屋里跑,站在里外屋的
门上、站在空调线上、站在吊灯上、站在吊扇上、还飞到里屋去转了一大圈儿。
我觉得阳台暖和,就把它抓出去,可它一会儿就又从门缝钻了进来。怕它在里冷,
就把它放到暖气上,它站了一会儿,开始爬上芦荟叶,我就想要不要给它喂点芦
荟消消炎,或它自己吃点也行,平时小鸟都爱乱咬我的花。这次小可怜没有咬,
不知为什么。后来,就把它放回笼里了。
年二十八日没什么大事,我起得也晚了些,起来先看了一下小可怜,没见它
出来,就给家人说,“小老头今天没起来”。当时也没在意,也没想到会有什么
不对劲。我再次去看小可怜,平时它一定会出来的,这次敲了它的房壁不出来,
伸进手去招呼它,它也不出来,我马上就有了一种不祥之感,但又马上希望这不
是事实。可历史是无法更改的,打开后门洞一看,小可怜已经于昨晚睡过去了,
他侧卧在木板上,很安祥的样子,毛有点松,右脚仍然是缩在腹下的。
家里所有死去的鸟都是在白天,而且死在笼内房外,只有小可怜的原配媳妇
孙二娘是死在睡房里,而这次小可怜也是死在睡房里的。在睡房里死去,不用螺
丝刀起开房墙是拿不出来的。起开房墙后,看见小可怜可怜的样子,我实在忍不
住而放声痛苦起来,哭过之后才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
对怎样安葬小可怜,我的想法是把他做成标本,让他永远留在这个家里,但
书上没有教给制作方法。于是花了近一个上午的时间搜寻了各个网站想找到制作
标本的方法,或者是暂存的办法,但终于什么有用的方法也没找到。后来又给晚
报编辑发了E -mail,向她求救,也无消息。失望的我只好先用软布将小可怜包
好,暂将它放在北阳台上,今年冬天特别冷。年二十九,仍然无消息,因为不能
再等到年三十了,所以在年二十九日夜十二点后,院里人睡了,我带着一把小铲,
也用“露露”做棺,非常非常遗憾地把小可怜和它的子孙一样埋葬到他的家族墓
地中去了。
小可怜是我们最爱的一只鸟,可不管我们是怎样的爱他,都无法挽救他的生
命。这个年我们是在非常沉重的气氛下度过的,没有了小可怜,家里好像陡然少
了许多灵气。我常常在梦中梦见我的小可怜,他永远都不会被我们遗忘,有好多
次想起小可怜来,就想落泪。唉,生命短暂,没有回天之术!梆说是鸟,人都没
法,秦始皇求仙数十年也没能长生不老,何况一只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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