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的文章到目前为止还没逃出过这两个命题。这些故事当不当得真另算，但是我的内心需要我给予它一个说法。这种方式对我来说已成了生命中的乐趣之一。现下我没有别的打算，也没别的可做，只想把过去或者刚刚过去的日子中的象个故事的地方说出来，我的经验告诉我，当一个人偏爱自身的观念时，他对生活是无知的。同样，过多的文字则导致另一种无知。集中的思想必然产生混乱。这时候，理论就缺乏魅力。

　　大学毕业后，我就回了家乡上海。在那儿，我的工作没有一个是我自己找到的。现在我还在为此惭愧。这似乎暗示着我对这个社会的适应力是多么差。四年后，我重回北京，现在有机会把过去的经历一点点的吐出来，这本身耐人寻味。是否意味着一种轮回的结局呢？

　　记得在走向北京火车站的路上，我算了一命。当时两个同学陪着我离开北京，算命的说，两年后还会回来的。命不可能准到天上。自此，我相信命这东西。

　　我是个宿命论者。

　　在一个人的心中，某些东西堆积起来很多时，需要很长时间去消化它。譬如说，大学时看的书。譬如说，遭遇到的感情。这些需要时间。

　　现在我觉得自己那时在生活上象是化缘到了上海，而精神上则象在沙漠中看星星，这是学生时代遗留的习惯。我仿佛是个方士，自以为看见了星星的秘密。但实际上，人们更象是流向东去的河水。而我见到的只是河面上偶尔的波光罢了。

　　后来，我在海里面扑腾，结果发现就我一个人下去了，人们都在岸上。狼狈不堪地又爬上来。

　　我的大学母校最后接纳了我。98年无事可做，就回了北京。

　　至此，我的生活不知能不能告一段落。星期六陪上海来出差的亲戚逛圆明圆，记起94年毕业时同学们一起来过，象是做梦一样。

写于2000-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