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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田九系列——上班(一):论崇拜和平庸生活的重要性
这个荒谬题目的产生, 发生在十来天前。我躺在老同学G单位宿舍的空铺上,
他躺在两米外,另一张床上,仰面朝天。这,有点象在海上漂浮的感觉。做这样的
假设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和G在五,六年前的暑假,一同去海南实习,那儿的老大
哥曾在一个停电的夜晚拉我们去海边游泳,我至今记得在那儿的大部分经历,包括
天涯海角。当然还有那天晚上学的仰躺在海上,不会沉的一种游泳手段。现在,似
乎是命运的戏剧性巧合, G的所在三层的宿舍天花板,恰恰是一种新型的楼板,其
呈现给我的是波纹状的一块板,而且颜色正好是蓝绿色,使人联想到大海。我仰躺
在那儿, 固执的认为我现在的位置,是命中住定。为什么L宿舍的天花就是平常的
呢,他是我的另一个老同学,同样也在这个院工作。
在这之前,在附近外研书店的二楼,我枯坐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由于脑子里翻
来覆去地想有限的内容,此刻我感到头昏脑胀。
我为什么还坐在这儿,而不赶紧找个工作挣钱?!翻着书,我古怪地看了大厅
里门口附近的图书管理员一眼。由于白天无事,又没地儿呆。院里宿舍看门的女人,
对我又十分不耐烦,说我住那儿,死乞白赖。我无言以对,没工作没地儿,就这么
惨,白天一出门,就不敢再打来回,怕在她目光中路过,对她不起,还可能会影响
她的收入。所以我经常来这儿泡着。二楼的书我都熟而又熟了,都是英文书。不适
合作消谴。我知道,看书写书对我来说一样,为了:消谴。
对于古怪的念头,我一直抱认真的态度。一部电影,能交待清楚些什么呢?我
的语言,能交待些什么呢?你不知道我的生活,我也讲不过来,一讲就要牵扯到一
大帮人,否则讲不清,而这些人又与你我一样,平凡不过了。它,既没有刺刀见红
的情节,也没有热烈的感情戏。那些东西从来没有。但也不是没有家常的故事。我
希望它们已离开了家常的意义。我出门在外很久了,如果我为的是“常回家看看”,
那我更应该在忙着干活才是。
前不久我买了副劳动保护的手套,骑车用。售货员说那是扫马路的戴的。我至
今没有勇气去扫马路。我说了我不太放过脑中古怪,一些生活的细节。如果我一个
人哪天因为失业,太闲,而独自上街扫地。那我就不是人了。但我的确想扫!我的
意思是如果一个人做了他觉得真正应该去做的事,他也就不是人了。我们的生活,
只是在过得去中度过罢了!
从另一个角度看,我又有充分的理由不让自己去扫地。每个人都有家,城市的
大街并不是我的家,我干嘛去扫它呢,它不会让一个闲人在那儿干活的。
有些事,人以为很容易做,就做了。但没有做的事情,并不一定就很难做。
说出这个题目,我象费了很大的力一般,我躺在床上,象呼叫一样无意识地嚷
嚷出这题目的几个字。“论崇拜,和平庸生活的重要性!”沉默了一天,终于得以
大喊一声,发泄了一下。
我的朋友这时,短促的发出一声爆笑“哈”。然后接着说,“挺牛逼的”。
我有点受宠若惊,又感到得意。
关系,是我这系列文章讨论围绕着的一个核心。十几天后,我发现了它。这多
天来,我写了几篇故事,感到再无法继续下去了。现在我知道原因了。因为我发现
了这些故事发生的一个共同基础。而在找到前,这些故事就象是一把没有根的草一
样。
崇拜一个人,一件事,也许并非难事。然而有时,却会危险,因为它有可能使
人脱开与日常生活的联系。而平庸的生活虽然有时另人感到琐碎,却似安全得多。
当然,这种说法其实也不高明。如何来区分崇拜和平庸的生活,一个人的所作
所为,在何界限上分开,说实在,难下结论。
有多少人的行为是个人独有?有多少人的生活脱离开了油盐酱醋呢?
我曾经工作过,上班一族。工业化的做事。在做每日的工作时,我有时知道那
纯粹是重复劳动,机械运动。消耗体力,几乎感到不可思议。如果我不做这件事,
今天的地球,会怎么转?这么一说,我觉得,我所做的,也许还真很重要。
平庸生活是有其意义的,在我们这个不知为何杂乱凑在一起的城市里,平庸生
活的原则是一种有尊严价值的原则,代表的是一种独立的姿态。我没有完全地读过
奥斯丁的诸篇小说,但我从字里行间里,能感受到日常生活里潜藏的不寻常的含义,
它的文字是含蓄的,但表达出了作者对生活中应有的秩序的考虑,以及它,对于社
会所处的价值。
崇拜的好处,在于推动一些人往一个地方前进,这种力量,可能与爱情相近似。
正象人们知道的那样,爱情,有时仅仅是一种维护。崇拜,也是这样。我为了学习
英语,曾经买过几本街上十分常见的原版小说,有的是二手货。有一本是王尔德的
小说,是本名著。其开头就阐述了他有关“为艺术而艺术”的观点,我很喜欢他的
语言,这方面的才华,使他的聪明的思想,被表达得令人折服。崇拜,也可以毫无
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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