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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亭
序言
爱情本就是最不可捉摸的,有时痛苦,有时甜蜜,有时令人快乐,有时却又
令人悲伤。
最痛苦的人,可能因为有了爱情而变得快乐起来,最快乐的人,也可能因为
有了爱情而变得痛苦无比。
这正是爱情的神秘。
秦吉的独白
我叫秦吉,秦朝的秦,吉利的吉,不过我好像并不吉利。我这个人其实是没
有什么野心的,虽然在别人的眼里我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其实我的理想很简单,在江湖上创出一番事业,然后和小影舒舒服服地生活
一辈子。
小影就是丁影,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直很好,我之所以学武,很大程
度上也是因为她,不过也许她并不知道。我还记得那一天,月色很好,美得像小
影动人的脸庞,她靠着我的肩头,无意中说起,她虽然不喜欢打打杀杀,但她很
佩服像她父亲那样的人。
小影的父亲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也是我的第一个师父。开始的时候我也很
佩服他,但后来我觉得他并不是我的榜样,,我发现他其实和江湖上传言的很不
一样,他有点虚伪,也很自私,甚至在传我武功的时候也留了几手——当然这些
我是不会和小影说的。
不过我也还算走运,闯荡江湖,总算闯出了名堂,我自己的名堂。我拜了不
少师父,杀了不少人,交了不少朋友。不过,在我所有的朋友当中,只有燕七是
我最好的朋友,不对,应该说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当年在太行山我被几十把刀
追杀的时候,是他救了我,从此以后我们就成了朋友。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人我当作最好的朋友来看待的人,居然要夺走我
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也许我真的不应该知道,但我还是知道了。
那天我从关外回来,看到我这一生中最不应该看到的一幕,我不想听任何解
释,也不会有谁给我解释。我把我最心爱的女人托付给我最信任的人,却换来一
个我最不愿意面对的结果。
如果是别的女人,我可以不在乎,但是我生命里只有这么一个女人,抢走了
她就等于夺走了我的生命。他甚至也可以要了我的命,但绝不能抢走她。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错都不在小影,都是燕七这个家伙的错。也许这是一个
自私的想法,但我除了这样想还有什么办法?所以,我认为,最好的也是唯一的
解决办法就是让我来和燕七解决。
我已经和他约好了,明天日落的时候在醉花亭。相信他一定回去,虽然他是
一个无耻的人,但应该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到时候,我们两个只能有一个活着回
来,没有第二种选择。
我现在已经开始擦我的刀了。虽然我每天都擦,但这一次我擦得特别仔细,
特别用心。因为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擦刀了。
本来这个时候,我应该安安静静地和小影一起喝酒赏月的,但最近她一直不
肯见我,而且还和我说,我们最好暂时不要见面。
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亲口告诉她,我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但当
她每次用月光一样的目光望着我时,我还是忍住了没有说。
如果她一开始喜欢的就是燕七,我没有话说,但这样残酷的事实我却无法面
对,无法面对,所以我要解脱,死亡是最好的解脱——不管是谁的死。
燕七的独白
我叫燕七,很多人都会问我为什么叫这个怪名字,是不是因为我排行第七?
我觉得名字只是个代号,所以我叫燕七还是燕八都无所谓,关键是别人叫得出口。
在别人眼里,我是行事有点古怪的人,甚至不算什么好人。我不是出身名门
正派,也没有半路找个名门正派的师父,我走的都是别人眼中的邪路。所以我的
师父很多,和秦吉一样。
秦吉这个人是我的朋友,他说他把我当成他最好的朋友,不过我觉得既然是
朋友就不应该分好还是最好——也许这是我们俩一个不同之处。其实我们还有很
多不同的地方,不过那并不妨碍我们做朋友,至少我不觉得。
秦吉这个人有的时候就是太争强好胜了,常常给人他输不起的感觉。其实我
算是比较了解他了,很多人都以为他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年轻人——包括他的师父
——其实他不是。
他曾经和我说过,他学武,闯荡江湖,都是为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小影,
丁影。
小影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女孩子,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和秦吉在一起,
两个人的样子都很快乐。秦吉笑着把我介绍给她认识,她对我笑了笑,笑得很可
爱。
那天秦吉从关外回来,看到我和小影在一起,我并没有惊慌,因为我知道他
迟早都会知道,虽然小影一直到让我瞒着他。我觉得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秦吉当场就想和我拼命,发了疯一样要上来砍死我,最后小影死死地把他拉
住了。我本来想和他解释,但后来觉得没必要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如果
两个人相爱还需要向第三个人解释,那岂不是太可悲了?
令我欣慰的是,我虽然也许会失去一个朋友,但至少不会失去我的爱人。小
影从一开始就很坚定地和我站在了一起,她没有像别的女人那样假惺惺地请求秦
吉的原谅,更何况她本来就没有错。如果说江湖上还有所谓的是非,那么爱情是
无所谓对错。
明天日落,秦吉约我在醉花亭决斗。我实在很不愿意和他决斗,倒不是因为
我怕死,而是因为我不愿意。
我觉得我根本没理由和他决斗,也没必要和他决斗。我甚至很少和我的敌人
的决斗,但这一次,却要和我的朋友决斗,这不能不令我感到有点悲哀。
不过,对秦吉来说,决斗是唯一能令他感到解脱的办法,没有第二种选择,
真的没有第二种选择?
本来这几天我都一直和小影在一起,但今天我没有见她,因为明天我要和秦
吉决斗了。看着她,也许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知道秦吉现在一定在很仔细地擦他的刀,擦得雪亮,能照出一个人的脸。
而我呢?我又该作些什么准备?我已经很久不用兵器了,所以我也没有刀可
擦。
也许我唯一可擦的,就只有眼泪了。但愿只是眼泪,而不是血——不管是谁
的血,都会另我不好受。
丁影的独白
我姓丁,叫丁影,他们都喜欢叫我小影。我这个人真的和我名字一样,一辈
子只能像影子一样跟着别人。小时候是跟着我爹爹,我很听他的话,后来我爹爹
走了,阿吉就一直照顾我。
阿吉就是秦吉,说实话,他一直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我不开心的时候,他
会哄我,逗我开心;我开心的时候,他也会陪我一起开心。不过他不是很喜欢笑,
我也很少看见他笑,本来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其实不喜欢别人打打杀杀,但不知道为什么,阿吉还是坚持要学武,要出
去闯荡,也许这就是他的理想。
不过他每次从外面回来总会带一件礼物给我,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礼物
我总是不太喜欢。当然在阿吉面前我是不会表示什么的。
阿吉说话不多,但每次都会和我说,他很喜欢我。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在
心里问我自己,我喜欢他吗?而每当我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很矛盾。
在我遇见燕七之前,阿吉一直是我生活当中唯一的男子,但是自从我认识了
燕七,情况就变了。
如果燕七不出现,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其实并不喜欢阿吉,至少不是
那种喜欢。原来我一直是把阿吉当哥哥那样看待的,他人稳重,对我也很好,但
对我来说,他更像一个大哥哥。
燕七就不一样了,他是阿吉的朋友,但和他在一起,也许我不会觉得很安全,
但我觉得很开心。有的时候,他甚至还会戏弄我,欺负我,但是我真的觉得很开
心。
还记得从前阿吉陪我看月亮,我说月亮好美,他就会说月亮真的很美。现在
燕七陪我看月亮,我说月亮是不是好美,他就会说他不管月亮美不美,月亮再美
也不是他的。
我其实一直都很害怕,害怕阿吉知道我和燕七的关系。我一直都很想和他说
清楚,但就是胆小,始终没有那么做。现在阿吉终于知道了,我又该怎么办?
也许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这是我,燕七和阿吉之间的事,那么又是谁对谁
错呢?我喜欢燕七,但我又不能对不起阿吉,即使是因为我而伤害到了阿吉,我
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我可以逃避,但我知道阿吉和燕七不会逃避,他们也不愿意逃避,要是每个
人能逃避,那该多好啊。
明天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动手,我不想让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受伤,如果真
的必须有人受伤,我宁愿那个是我。
故事的结局
醉花亭一战的结果,好像没有人知道,又好像每个人都知道,不过真正问起
来,又实在是没有人知道。有人说秦吉杀了燕七,也有人说燕七打败了秦吉,但
没有杀他,还有人说燕七带着他心爱的人走了,远走高飞,去过他们的新生活。
不过十年以后,秦吉已经是拥有十所镖局,五间武馆,十八家酒楼和一座马
场的江湖大豪了。不过他终生未娶,也许他是一直忘不了他心爱的女人。
至于燕七,的确再也没有出现在江湖,有人说曾经看到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至于那个女人是不是丁影,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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