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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自卫
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不同理论和宗教对生命本质的见地各异。但有一点基本
是一致的,那就是人要通过某种手段使自己的生命欢乐。"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
埃" 是一种极高的境界,非常人所能企及,大部分人是通过获取某种身外之物来使
得生命快乐的,所以说" 及时常拂拭,勿使惹尘埃" 也不能算错,只是如何" 拂拭
" ,则全看个人的修行造化了。
去年夏天曹汉城突然来到北京,给我的世界带来狂风暴雨。十六年以前老曹和
我同在一所中学读书,十六年以后他的身份是厦门某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董事总经理,
老曹憨厚地解释董事就是知道一些事情。
毛泽东说" 人猿相揖别,只几个石头磨过。" 可这暌违十六年的时光对我和老
曹来说不能不算悠久,况且我们一起度过了恰同学少年那样的青春年华,所以老曹
和我见面的那个晚上我们彻夜未眠。
老曹大学在厦门读的,学的专业是严肃的基础数学,读书时校医院的一个护士
结晶了老曹青春的爱情,为了留在厦门,老曹毕业后就在厦门的一所中学教数学,
一边传授知识,一边和心爱的姑娘卿卿我我。" 那个时候是我一生最幸福的!" 对
我说这句话时老曹脸上浮现出辉煌的光芒。四年后老曹的儿子曹尔诞生,老曹和爱
妻的幸福阵地由花前月下转移到他们的蜗居——一间学校分给他们的筒子楼。" 从
那以后我的思想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老曹用这句话开始了自己人生转折。
促使老曹人生转折的唯一理由是一个穷字,其物质表现是房子狭窄,薪水微薄,
儿子曹尔用不起纸尿布,妻子服装朴素得过于夸张等等;精神表现是常常为儿子必
需的奶粉钱果汁钱发愁,在商场货架前总感到自己猥琐之类。穷则思变!愤怒的老
曹咬牙切齿地辞去工职,从家中提了一个水桶,准备跳进商品经济的大海淘一桶金,
时间是1989年的春天。
淘金历程是坎坷艰辛的!每天老曹都咬着冷冷的牙与生活拼搏,他先是在一家
保健品公司担任推销员,用他那张念叨数字的嘴缜密地向客户宣扬产品,正当老曹
在厦门大街小巷热情洋溢地奔走时,他的老板消失了,同时还带走了老曹和他的同
志们半年的血汗。老曹的眼里出现了赤潮,那些日子他总是幻想,那个卷走他血汗
钱的台湾老板会浮现在自己面前,在老曹的正义利刃下死无葬身之地……可这幻想
是徒劳的,儿子曹尔的纯真童眸激励他继续前进。
老曹总结他的成熟经常说道这样一句话:" 这都是现实逼的。" 留神看看发现
很多人都会发出如此的慨叹,似乎人在世上,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大家都信誓旦
旦地表白自己本不想追逐名利,只是不明所以就成了名利场中的主角。我还清晰地
记得,中学时有一天我和老曹去食堂买饭,回来路上我看着自己满满的饭盆儿,就
对老曹说:" 曹汉城,咱们做个游戏吧。" 老曹看着我:" 什么游戏?" 我笑着说
:" 把这盆饭扣到你脑袋上,一定很好玩。" 十七岁的老曹沉思片刻,继而正色道
:" 不行!游戏人生可以,这个游戏不能做!" 老曹的这个精彩回答我一直牢记,
每次想起我都会会心一笑。其实老曹是个执着认真的人,在那个年龄人生真谛到底
是什么?我们是不能参悟的,所以游戏人生常常就是一句口头语。把饭盆儿扣到脑
袋上是很现实的问题,如何能做呢!
正因为老曹的认真,他才会毅然决然地转变生命的征程,也恰恰是这种认真,
老曹把这种转变领悟得比较彻底。推销工作失败后,老曹去了一家贸易公司,在贸
易公司工作两年以后,老曹去了一家地产公司,这家地产公司为老曹提供了一个圆
满的舞台,老曹在这里走向辉煌。
老曹由暗淡到辉煌历尽五年的光阴,这段时光因为前方目标的魅力老曹忘却了
艰辛。痛说革命历史是今年老曹和我会晤时的事,因为成功,老曹才可以绘声绘色、
波澜壮阔地叙说艰难岁月的详尽情节,世界历来如此,只有成功者才有资格描绘苦
难。
现在老曹的妻子和儿子都过上了优雅安适的生活,老曹自己也在忙碌中消耗着
生命。老曹窃窃对我说了很多遍一句广告语:有实力当然有魅力!老曹还说目前他
的生活进入了良性循环的轨道,因为有钱,他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因为做的事
他喜欢,所以他的生活很愉快。但老曹一再申明,起初辞去教职完全是生计所迫,
时至今日他的思绪深夜还会徜徉在数学的王国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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