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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你那妖呵
你是否听得见呢?
穿过迷离的荒原,穿过海洋的记忆,穿过两千年寻找你的足迹,我来了。
捧着额头的一点吻痕,我在夜里摇动所有梦的铃铛,我,就是那妖呵!
我飞驰了几千里,飘游了几千年,赤着的脚早已风化成尘埃,于是原野里
每一缕淡淡的清香都在替我寻找。你没有听到吗?妖也会耗尽心血啊,我的血
液苍白透明地洒满清晨的草地。
曾经有一片温柔的沼泽,在那里我的衣裾肌肤都浸入休眠化成一股郁郁的
气息,手指不必再拨开遮拦视线的荆棘,了望过整个星系的眼睛,终于可以轻
轻闭上了。我所有的痛楚和疲累,焦渴的心,被熏衣草纠缠结绕着在温暖中睡
去。于是,长发纷纷自风中降落,一群流落的野鹤轻啄我的额头,它们以为我
是它们的同类──我不肯忘记的一个吻,在额上形成鲜红的丹顶。
然而,却不能够,我却不能够呵!当一缕轻微的流水声萦绕耳侧,我霍然
惊醒。不能睡啊,就像无数的夜晚,欢爱如蓝色的波涛,我和你互相盛载着浸
入;为什么要睡呢?无论瞬间还是永恒、生命还是死亡、延续还是中止、哭泣
或是欢叫、深纵还是纳入,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改变这种爱了。夜晚总是给我力
量,月光为这疯狂的妖,照亮了大半个地球。
整夜地奔走,一种喑哑的呼唤,几千年了,为什么你还没有听见?曾有一
夜,我在疯狂绝望中推一座冰山撞向陆地,于是大地颤动了,然而它的沉厚也
比不上我的哀伤凄厉。无数巨冰前扑后继地用头颅撞着冷漠的土地,飞溅出冰
屑的泪雨,你没有听见还是无动于衷?
也曾有过虔诚,在漠远的极光下,眩目的高贵与圣洁中,我披上黑色长衣,
长发因忧伤而化为紫色,也许是五十年,或者是一百年,用你们人类的时光计
算你该能听见这求祈了吧?胸口捧着白色的莲花,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名义求祈,
我是谁呢?洛丽塔、玛格丽特、嫣然……我,就是你那妖呵!所有你叫过的名
字都是我,所有你吻过的脸颊都是我,所有你爱过的眼睛都是我,所有你微笑
过的女人都是我!
所有你唱过的歌,所有你触摸的温软,所有你经过的河面,所有你吟咏的
诗句──
我是你那妖呵。
我-是-你-那-妖-呵。
就算是在大洋深处,你也该听到了吧?
也许你在等待,但我已找寻千年。
还会继续,还会,我已疲倦痛楚,流尽血泪,失去声音,你回头望一望窗
外──
你的妖,我面色苍白,血液已耗成露水,长发翻飞如蛇,被风挡住已化尘
埃的双脚,在水上,在林间,在月下,枭枭飘起。
1999年12月28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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