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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话可说
时值初冬了,下过一场雨加雪,气温渐次地低了下来。披着衣服坐在窗边,虽
然窗户是关得严严密密的,冷风还是从那些细小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冷得我不停地
用嘴呵着手儿,打字的速度比往常慢了许多,屋内的暖气烘不过来这边。那天晚上
无意中将手碰到暖气管,烫得一下子便缩了回头,心头兴奋得比暖气更火热,再不
用缱绻着身子瑟缩在被窝里裹着厚厚的棉被蒙头蒙脸地睡觉了,这多少是件令人觉
得幸福的事情,虽然,这样幸福的日子属于我的,是不多了。
整一个月来,与朋友们喝了好多场酒,是二锅头,喝贵州醇喝京酒,他们说淡
而无味如白开水,不习惯了,却都是些南方朋友,看来他们比北方朋友更能品出酒
之味道,我当然是其中之一。整日价在有意无意中喝个没完没了,整日价在去与留
之间昏昏沉沉……醉倒了,抓住人的手就苦苦追问" 为什么为什么" ,苦于自己心
内比谁都清楚这是为了什么,于是两行清泪便毫不掩饰地肆意淌在了脸上。她将我
紧紧地抱在怀里,不停地拍着我的后背笑着安慰我" 没什么没什么,喝醉了酒的你
很可爱,谁也有喝醉过的时候啊。" 可是,说出来你会懂么?不说出来你会知道么???
我知道,有朝一日我会将你们折叠进记忆携行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在经历一次
又一次生命之大喜大悲时偷偷地将你们可爱的笑脸重温一遍又一遍;我知道,在你
们一次又一次的新旧朋友聚会举杯相碰中,有一个人落寞地躲在了地球上一个不为
人知的角落,默默地擦去眼边的泪,依旧在为生计而苦苦地打拼着。
人何谓为其人?不就是拥有了记忆拥有了感情,拥有了欢笑拥有了悲哀,就比
别的动物活得累了。你能视一切如过眼云眼吗?你能视一切而无动于衷吗?或许你
是可以,我却不能。于是,我便比你笑多了几声比你哭多了几次比你醉多了几场,
而挂在墙上的日历,早就在悄然无声中翻过了一页又是一页。岁月枯黄了记忆,每
一个角落遍满了辛酸,蹒跚着脚步,你叫我如何片片来拾零?不舍不舍啊,可是,
不舍又如何?回首,回首,再回首呵!
伏在窗台上似是睡着了,西斜的太阳刺在眼中,睁开,整个小屋铺满了暖暖的
阳光。于是,我微微地笑了,再对自己说" 我会熬得过去的我会熬得下去的" ,说
过好多遍了吧?多说一遍无妨呢。
挥挥手,作别了以往的一切,熟悉的人们啊,熟悉的环境呢,还有,还有,当
然还有,是许多许多……教我如何能一一的细述出来?
一张张熟悉不熟悉的脸在醉眼迷离中晃过来晃过去……
其实,我终于是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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