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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快乐越来越远
快乐的感觉离我们是愈来愈远了。环绕我们周遭的所谓快乐,大都只能算作一
时的称心而已。我们为了生活,四处奔波,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我们感觉到疲惫,
心慌,还有一种对环境和自下而上危机的不安。
这段日子,也是我读书生涯中最劳苦且承受压力的日子,高中和大学似乎都没
有如此般心力交瘁的感觉。我终日伏在书桌上,与各种生硬的理论术语作尴尬的交
谈。书斋之外的世界,早就淡漠了,就像成年人早已淡忘了孩童般的快乐是什么滋
味。
中午,师姐打电话到宿舍楼下,说她那儿有几张“新帝都”迪斯科广场的赠券,
约我们同去放松放松。我知道那是一个让人疯狂的地方。这段时间我过得实在太紧
张,真的想要去放纵一番。
我和几个同学骑着单车行进在喧嚣的大街上。这才是初春,爱靓的女孩却比迎
春花或者柳树枝更要急性地提醒我们,春天来了。春寒料峭中,她们坦然无惧地只
着短裙,脚蹬一双短靴,将两条修长而匀称的腿展示在忙乱的大街上、马路上,凝
聚着一双又一双渴慕的眼睛。我们看见几个放学回家的小学生还散漫地在路边玩耍,
他们算是这条浮躁大街上最悠闲的人了。
天已黑尽,迪厅里有成百上千的人头在攒动。头顶上有几个比农家的蜂桶还要
大的音箱悬挂着,把激烈的鼓点送出来,前方有一架蓝色大风车在旋转,几面墙上
的大屏幕频繁地闪现美国甲壳虫乐队的疯狂摇滚,舞池里的人早已像下好的饺子一
样翻腾起来。
疯狂的节奏,疯狂的闪烁,疯狂的舞者,疯狂的脸,红色的脸黄色的脸蓝色的
脸灰色的脸粉红色的脸要橘黄色的脸,五彩斑斓的脸在面前变幻不定,好像到了世
界末日,又好像坠入了魔鬼的宫殿,烈火腾腾,硝烟弥漫,身体在尽情的摇摆,双
腿在不停地颤动,像疟疾,像抽筋,像挠痒,像瘸子,众生百相,人人都像失去理
智的精神病患者。几支彩色的光柱像探照灯一样在这群着了魔的人身上扫来扫去,
把人扭动着的肢体不断地切割成碎片,再还原,再切割。
“这是什么世界?
这是疯狂的世界!
这是什么世界?
这是变态的世界!
这是什么世界?
这是你的世界!
这是我的世界!
这是大家的世界!
这是新帝都之夜!”
一个染着七彩头发的男孩拿着麦克风在台上边跳边唱,他有着电台节目主持人
的音色和随之而生的诱惑力,观众给他取的名字叫“花狐狸”。“花狐狸”在不断
地煽动大家快要爆裂的激情,“拿出你的热情来,不要停下!我们的鼓点还会加快!
还要不要更劲一些?大声说,要不要?”他把音响骤然停止,只听整个大厅回荡着
一个声音:“要!”震耳欲聋的环绕声音响又在头顶爆响,没有一个人能在这种环
境中安坐,想心事或是品饮料,于是台阶上,吧台边,到处都是抖动的人的躯体。
一个钟头的“蹦的”结束,中场放出舒缓的音乐,才发现人已是疲累不堪,在
这种忘我的放纵中,我们终于忘却了看不完的书本和写不完的论题,许多曾是何等
复杂的问题,现在都简单得跟“1”一样。
骑着车走一环路返校,夜里的街道比白天安静,我们一路欢笑着谈一些简单的
话题,经过几个孩童,他们在路边一张不平展的大铁皮上反反复复地蹦跳,听那铁
皮凹进去又弹上来发出的声响,乐此不疲。纯真的儿童的快乐原来是如此简单,可
染尽铅华、食尽珍馐的现代人却失掉了最天然的东西,他们需要外界施予的强刺激
来使自己麻木。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忧无虑的孩子总会有长大的一
天的,也会变得不再纯真,不再有轻易的快乐。一代一代,周而复始。这是不是成
长的悲哀?夜就这样被我们的车轮碾成了碎片。
布谷鸟在城市夜里轻声鸣叫,
我们找到了欢乐又忘记了忧伤,
我以为我一直在生长,
可以永远听到你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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