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 梅
去年三四月间朋友送我一盆刺梅,就放在我家阳台护栏外侧的钢筋花架上。到
了夏天,长出几片嫩绿的小叶,开了数朵红黄相间的花,也挺可人。到了初冬,花
叶尽落,整个枝节由淡淡的绿色变成了灰黑,就象用钢筋作的长满铁刺的雕塑。在
严冬到来之前,阳台外的花都被移到了封闭的阳台内,唯独遗忘了这盆刺梅。待到
发现时,早已被入冬的第一场酷雪覆盖了一天一夜,枝节象钢一样硬,到了室内一
天,却变得又软又皱,慢慢地塌了架匍伏在花盆沿上,我们都认为它已被冻死了。
在那以后的日子里有一次没一次的也给它浇点水。
转眼春天来到了,我又把所有的花摆放到阳台外的花架上,在明媚温暖的阳光
扶育下,所有的花都长出了新的嫩叶,甚至有了花苞,唯独这棵刺梅仍没有一点动
静,整个春天都没有一点改变,就连有多年养花经验的父亲也对它没了任何希望。
我想它虽然死了不能再开花,但仍有刺,就把它留在那里防盗,仍是有一泼没一泼
的给它浇点水,有时一连十多天都不浇一次,花盆里的土都干透了。
没承想,初夏的一天早晨我女儿到阳台上读书时突然发现这株刺梅的枝端有了
一点米粒大小的绿包,她忙把发现告诉了大家,我们都不信,到阳台上一看果真如
此。真的不能理解,在万物复苏的整个春天它都如一把枯枝,没有一点儿生的迹象,
直到夏天才透露出一些生机。看来有些事物需要有足够的时间才能对它做出正确的
判断。即使在春天,仍然难以由外表看清一株刺梅的生死。经验的判定,理性的推
断,与现实比较起来有时竟有如此令人不可相信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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