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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杰的价值
记得那是1998年夏天吧,我在一家书店偶然看到一本叫《火与冰》的书,略略
翻读几页,倒觉得观点新鲜,与众不同,很合“口味”,便买了下来。回家后花了
几天时间一口气读完,了不得,可说是醍醐灌顶、豁然开朗。我仿佛历经了一次庄
严的精神洗礼,热血沸腾,脱胎换骨。
是的,我从未在当代人中读过这样有血性的文字,原来,文章是可以这样写的?!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告别了仅仅想做一个抒情诗人的愿望,开始了全新的思考、
阅读和写作。可以这样说,《火与冰》是改变我人生理念的一部著作,虽然它不是
出自大思想家、大作家之手,虽然它的作者仅仅是一名出生于70年代中期,与我同
龄的北大在校学子。我相信我终生都不会忘记这位作者的名字——余杰。
提及这件旧事,是因为我发现一些“前辈们”,一提及70年代出生的文艺青年,
口气常不乏训斥与责难,好像后生们尽是些小男人和美女作家似的。他们笑话余杰
“从书本到书本”、“狂生意气”,但不知他们几十年“从生活到生活”,到底替
老百姓说了几句公道话、真心话?是否曾像余杰这样,面对官商勾结导致的社会失
范,面对道德天平普遍失重的人性丑态,面对正义与良知的一再倾覆,敢于大声地
说:“不!”?
是的,余杰是好样的。他的文字能清脆听见钢铁的声音、泉水的声音,充满了
骨气、尊严和人性的光辉。他自始至今为良知而写作,为人本权益而写作,笔底充
满了对不公事态毫不妥协的激愤和令人信服的理性思考。他的声音代表着当下中国
求进步的声音,他的写作足可让那些靠粉饰太平、互相吹捧起家的所谓“作家们”
汗颜且无地自容,让那些回避问题的文字相形之下见出纤弱无骨,读之索然无味。
我欣赏、敬服余杰,是因为余杰的写作状态从不欲以什么“思想家”自居,正
襟危坐地大讲空话、老调,而是选择与我们切身生活息息相关的主题,从而广征博
引、撷他人有用言论于笔端,以一个个铁的事实说话,来传达“醒着的”
“要前进的”现代人的公正诉求和进步理念,来揭示历史背后、现实背后真实
的一面。余杰怀抱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单纯与锐气,像“皇帝的新衣”中的小
孩那样大声地说话,言前人所未敢言,震聋发馈,令人心旌摇荡,从而自鉴、自省、
自新。
2000年,余杰曾一鼓作气数度撰文要求余秋雨先生为文革期间的创作行为忏悔,
并与包括余秋雨在内的强大阵营展开“忏悔是不是个人自由?”的论战较量。通过
此一例子,我们便不难看出余杰写作的良苦用心,他是想藉这一典型个例,来倡导
一种进步的价值标准和道德标准。他毫不含糊地指出,我们必须为自身的任何言行
负责,我们没有找堂皇的借口推卸责任的理由。对于一个写作者更是如此,否则再
精美的文字也是虚假与丑陋。余杰为一个洁净、祥和的世界毫不妥协地抗争着,孤
独地呐喊着,令人不能不佩服他的胆略、勇气和人间关怀的大深情。
在一片追时尚找乐子、钻故纸堆假深沉、人人自扫门前雪的风潮中,余杰文字
的价值尤显突出和高贵。他让我们在一家团聚吃着丰盛的饭菜时,不要忘了街上还
有人正在挨饿,有孩子刚交不起学费,有人间冤屈还得不到伸张,在我们宽容和熟
视无睹中,罪恶已乘机逃逸且四处故技重演。余杰,用他那近十部书的洋洋文字再
三呼吁我们,要建设一个理性、法冶的社会,缺你、缺我的良知的参与是不行的,
而打造一个光明的中国,我们大家都有神圣的责任。
余杰那充满火一样的激情,冰一样冷峻的文字,一脉相承了自鲁迅而李敖而王
小波的人文关怀传统,虽然他还很年轻,为激励警策而观点偶尔失之偏激,但他仍
不失为我们70年代人的杰出典范,他为这一代人争了一口气。他的写作更向世人表
明,新一代的中国青年,是充满锐气充满希望的青年!
余杰曾写道,当他面对李敖的文章时感到“愧对青春”,今日我读余杰,也同
样感到“愧对青春”,然而,既已警醒,我们便应努力去做一些有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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