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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犀的凝视
我凝视着她。
默默地,我凝视着这个叫犀的女孩。
我可以把她看作一张洁白无暇的纸,一束圣洁的火焰,一朵淡雅、朴素的槐花。
我可以把她视为诗歌的缩影,春天的呼吸,地母的爱女
我可以完全漠视现实中的犀,而仅把她当作美好事物的象征。因为犀美丽动人,
实在太具诱惑力了。
我凝视着犀,深情地凝视着。犀始终不过是我的对象。此刻,犀已不复为犀,
她的慑力已整个地统治了我。
这并非是指,要进入一种如醉如痴的境界全凭犀的指引。恰好相反,是我指引
自己身不由己地和犀汇融成不可分割的整体。
凡隶属于犀的一切:杏眼、樱桃小嘴、纤细的巧手、充满灵性和神性的诗文和
油画此刻都与我聚为一体。
犀并非我想象的结晶,她是现实的存在,是我灵感的源泉、创造力的驰骋。她
与我休戚相关,息息相通。
关系是相互的,我对犀的深情凝视,实际上是一种认真而深刻的阅读。与我相
遇的绝非犀之灵魂或精神,而正是不可分割的犀本身。
此时的犀,不再是一个人,不再是由一颗颗细微的细胞构成的人,她已不是这
个世界网络中的一点一横,不是被经验、被描述的本质,不是一个有定名的属性,
而是一首广阔无垠的大诗。
所有诗歌的麦芒都居于犀灿烂的光华中。
我不必强暴于犀,我用灼热的眸子向犀倾诉哲学深邃而悬奥的流辉、诗歌之彩
练、品德之佳酿但如此一来,犀早已不复为犀。
阅读犀,且当反复为之,一旦我大诗之苍穹鉴临,光耀于犀颅顶之上,就必然
会毁灭犀本身的实在。
阅读之神圣,使我和犀处于风景之中,犀一次次成为我经验的对象。
犀并非太虚幻景。在我双眸的锋刃的不断雕刻下,普通而平凡的犀已成为一尊
绝妙的极品。
犀是一种大诗的呈现,创造力和无穷的智慧自犀沛然而出,奇迹由此而诞生。
我必得倾其一生来仰望犀,献身犀。
犀是君主,我当竭力伺奉。否则,不是我使犀香消玉陨,便是犀令我毁灭殆尽。
艺术鉴临我,大诗照耀我。我无从经验犀,而只可阅读。
阅读比经验犀之一切更为澄明。
我阅读到犀什么呢?全无。
因为我没有经验。
我又知悉犀多少?
凡真实的人生皆是相遇。
爱、梦幻、想象,横亘在我与犀之间。
对犀的每一次凝视,都使我沉沦于更彻底的堕落,又使我飞升于更完美的皈依。
在上帝看来,小小的我对犀的凝视,是一种灵魂的拯救。
2001/2/14 于呈现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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