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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飘过的日子
我们家过去有个院子,曾种植过不少的花草,象什么月季,米兰,吊兰,吊竹,
迎春花,蟹爪兰,茉莉等,虽不名贵,但开放起来却也是姹紫嫣红,分外妖娆的。
每当微风吹过,娇嫩的花朵迎风而舞,散发出阵阵幽香,可谓是风情万种,很是让
人赏心悦目。
俗语说:人有人品,花有花香。花的香气原是和人的气质一般,也是有所不同
的,月季花的香是甜甜的,象小姑娘一样,茉莉则是淡淡的清香,用来泡茶,泌人
心肺,吊竹的花素白纤巧,羞涩地隐藏在碧绿的枝叶中间,象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
夏天的时候,朋友带来几朵栀子花,此花在南方是很常见的,北方稀少。将其别在
衣襟或插在发髻,其馨雅之香,浸入肌肤,暑浊之气顿消。三五日后,虽然花瓣由
白变红,由红枯干,但其香依旧,可谓有君子之气节。
母亲曾养过一盆米兰,米兰的花特别地小,隐藏在枝叶之间,很难发现,确实
象米粒一样,她的花香很不张扬,你若是翕动着鼻子特意地去闻,是闻不到什么的,
但如果你能在它旁边静静地呆上一会,等到你离开后,就会猛地发现你已呵气如兰,
它的香气已充盈你的肺腑,大有隐贤风范。
蟹爪兰和迎春花是没有什么香味的,但是,它们开在冬季,在冰封寒冷的日子
里,能够有绚丽的花儿开放,那已是大自然对人们的一种恩赐了,你也就不会再去
苛求有无花香。
我们家原来居住的地方,一到夏季,蚊虫特别地多,大部分是个大,黑色带斑
的花蚊子,其性野,攻击力强,对蚊香,杀虫药的抵抗力特别地强。父亲不知听谁
说的,夜来香可以驱逐蚊子。于是,一株可爱的夜来香在我们家应运而生,因为父
亲对它怀了份私心,便格外地照顾它,常用些鱼肠,骨头喂它。隔三差五地还要浇
一浇用豆子发酵过的肥水,天晓得那有多么难闻!
夜来香不负众望,到我们家扎根落户只一年多的时间,就长得枝叶茂密,油绿
绿的象一把撑开的伞,要有二人才能搬得动它。开始虽只是稀疏地开了十几朵花,
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但已见功效,其香浓郁,蚊子们都躲的远远地,因贵其为难
得之货,怕被人偷了去,每晚睡前,父亲都要将其搬到屋里来。随着花儿们开得越
来越多,其香也越来越浓,如果说它最初还有些欲言还羞的娇怯,那么到最后便象
火山般爆发了所有的情感。香气缠绵数百米,大有千里香之势,我们那一片的邻居
皆跟着受益非浅。
它的香气没有月季的甜美迷人,没有茉莉的清香馥丽,更没有米兰的含蓄淡雅,
而是让人窒息的浓烈,蚊子们消声慝迹了,而人们也被其熏得难以忍受,父亲怕出
事情,晚上不敢再放在屋里了,许是那些鱼肠,肥水施多了的原因,它并不因为受
到冷落而减少丝毫的热情,开了一碴又一碴,让人一闻到它的香气,脑袋就昏沉沉
的。 母亲坚持要把它处理掉。父亲有些犹豫,那必竟是他的心血。很巧,这天,
他的一位老友来访,看到了那株可爱的精灵,绕花三匝,赞不绝口,大有相见恨晚
之意,父亲见其喜欢,欣然拱手相让,给朋友总比丢弃掉的好。那位老友如获至宝
地找车拉了回去,看着他高兴的背影,我们更感到高兴,终于卸下了心头的重担。
谁想第二日,那位朋友又将花送了回来,满脸的沮丧,原来他的妻子不能闻这花香,
一闻就会晕过去。
自此这株夜来香被扔在院子里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过了一段时间,忽有
一天那恼人的花香消失了,鼻子顿时感到未曾有过的轻松,空气也清新了许多。大
家搜寻的目光看到在院子的角落里出现了一块空白,原来那株精怪被人偷了去,每
个人的心中顿时一片轻松,心照不宣地微笑,小偷偷走了我们的烦恼。
后来迁了新居,父亲仍然养了不少的花草,只是不种夜来香。
在我们家的院子里,除了有花草之外,还种植了一些瓜果蔬菜,有一株葡萄,
长得如碗口一样的粗,茂盛的枝叶形成了一把天然的遮阳伞,是夏季纳凉消署的好
地方,上面还攀缠着许多的植物,有长长的吊南瓜,从葡萄藤上垂下来,象个绿色
的大手榴弹,不注意就会碰到你的头,还有母亲种的葫芦。这株葡萄是晚熟品种,
要到深秋时果实才能成熟。所以在葡萄还没有长成的时候,葫芦与南瓜就成了葡萄
架上最醒目的果实,朋友们都开玩笑地说:你们家的葡萄树不仅长葡萄,还会长葫
芦和南瓜,这是地道的三合一呀。
母亲种的葫芦很小,最大的也只能长到手掌大小,不能用,仅供观赏,正是因
为其小巧玲珑招人喜爱的样子,也成了惹事生非的根苗。
清明的时候,将种子撒在土里,一场春雨过后,嫩嫩的芽便从泥土里钻了出来,
不几日的功夫就拖成长长的藤蔓了,卷曲着的须子探到了附着物后就缠了上去,最
后竟能爬满一墙。我们家的墙其实就是一圈铁栅栏,在夏季被这些绿色的藤蔓缠绕
成一道绿色的屏障,既清凉又美观。初长成的葫芦的叶子呈心形,上面有层白茸茸
的毛。结的葫芦上面也是的,等到成熟后,那层毛才会褪去。葫芦刚长出时很小,
花生果一般,但已初具形状,随着逐渐地长大,体形很快地就丰满了起来,很显眼
地挂在叶间,圆圆的小脑袋,圆圆的大肚子,脑袋上面还有一个冲天辫似的蒂,吊
在藤上,每当微风吹过,在树上来回的荡漾,好象在快乐地舞蹈,如果你仔细谛听
的话,还会倾听到它们喜悦的笑声,活象群灵动活泼的娃娃。
很快住在附近的孩子们也注意到了它们的可爱。晚上当我们一家在院子里乘凉
时,常能听到栅栏那边有窃窃私语声,此时你如果大喝一声的话,准能听见一阵慌
乱的脚步声," 咚咚咚" 地由近及远仓皇逃窜了去,只是过不多久,悉悉嗦嗦重又
聚来,如此这般可气又可笑,有趣的很。
尽管严防的紧,无奈打家劫舍的甚多,令人防不胜防,挂在树上的葫芦眼瞅着
日益减少,没成熟的葫芦摘下就瘪,实在可惜了。到了秋季,在高处孩子们摘不到
的地方,或是在茂密的枝叶里还能剩下几个幸存者。
成熟后的葫芦刚摘下时洁净青绿,如碧玉一般。过几日逐渐变成鹅黄色,也有
的由于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照射的原因,上面形成了斑驳的痕迹,仿佛抽象派的画。
大不过半尺,小不过盈寸,大的掏空了可以装种籽,小的则穿上七彩绒线,打一个
如意结,坠上珍珠坠儿,就成了一个极好的装饰品。
后在街头,见有人摆地摊兜售一堆染着大红大紫的圆圆的东西,不知是何物,
一打听原来是葫芦。商人的故弄玄虚是为了吸引顾客,只是他没想到画蛇添足了,
把葫芦原本可爱的模样给毁坏了。由此不禁让人想到:大自然的造化是最完美动人
的,任何人工的矫饰雕凿,都显得是那么多余,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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