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个人全神贯注地埋头在书本时,时间过的好比流水一样地快,当回过神时, 已是深夜或是下一个季度了。 的确,当狄生波走出书房时,已经几个月过去了。 有一天,一个消息惊动了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就根据那条消息,找到了自己的 表弟。在他母亲的表弟的介绍下,最后,狄生波进入一家公司,而且拥有不错的待 遇。 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那天早上,他们正在餐厅里正吃着早餐,突然,叮咚的门铃声响起了。只见母 亲放下手中的碗筷,迅速地向大门的方向走去。住日里总是那样迅速地迎接门铃声, 她不想让按着门铃的人久等,那是一件十分没有礼貌的事情。 透过门的“猫眼”,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出现在了面前。高高的颧骨贴在 一张微黄肤色的宽脸上,一头粗硬的长发甩在宽厚的背上。母亲打开了门,凝视着 她,轻声地问道: “你是——” “叶薪姐,你好!”那个中年妇女还没有等母亲说完话,就抢着问道。 “你是?”母亲又问道。此时,她完全被那个中年妇女热情的问候给惊呆住了, 又觉得对眼前站着的那些个中年妇女有些熟悉,而熟悉中又带着陌生。 “李大梅啊!墩平村的那个李大梅啊!”为了尽快地让母亲想起自己,中年妇 女做了自我介绍,还自报了出处。 “李大梅——哦,原来是你啊!。”母亲惊呆的身子,清醒了过来,伸出一只 手拉着李大梅的手,往屋里走去。其实,她对这个墩坪村的叫做李大梅的记得并不 是太深,只是她说来自墩平村了,那可是她的家乡。自从住进这个繁华的城市里后, 那个屋子里就很少有家乡的父老们拜访的足印了。农村居住的人们的心里有一条很 深刻的定律——没有人情味是城市里居住的人们的特征。她将李大梅往客厅的沙发 上请去,(在一个屋子里,客厅是会客的最佳之地。)她接着问道,“怎么会找得 到啊?平日里家乡的父老们总是告诉我‘你的住所同千百万的住所一样,被冷冰冰 的钢筋混凝土的墙壁包围着,没有自己的特征,我们还是真是无法辨别出来另一扇 门才是属于你的?’就这样乡亲们很少来到这里。” “的确,城市里的住所,总是那样的一致,让人很难从中找出正确的那一间。 我是依据那年你留给我的详细住址,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的。” “哦……你看我的记忆力总是越来越差,把它给忘记了。”此时母亲才真正地 回忆起来,接着她对着电视机按起了遥控器,那些如影星们一样美丽的面孔立即活 跃在宽大的屏幕上。 李大梅转动着双眼,屋子里的米老鼠和唐老鸭的图案,吸引了她的眼球。她对 着一旁正在沏茶的母亲,毫不思索地说道: “孙子、孙女们总是喜欢这些米老鼠和唐老鸭的可爱图画。他们的学习还好吧?” 的确,这样一个布满了米老鼠和唐老鸭图案的屋子,自然会让人想到只有孩子们才 会喜欢这些。 似乎李大梅的这一席话惊动了母亲的悲伤之处。很快那股悲伤爬上了她的眼睛, 且毫无知觉地摇着脑袋。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李大梅,儿子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家里养 病,连工作都没有,更不用说结婚生子了。 “没……没有。”她转过身子,用低声的语气支支吾吾地说道,逃避那个很平 常但对她而言又是个尖锐的话题。 李大梅也许觉察到了母亲的那个转身,是对自己刚才问的问题的逃避。生为人 母的她,深知做母亲的难处。这时从餐厅里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叶薪,是客人吗?快请她进来一同用餐吧!。” “哦……你看我这人,对待客人总是不周到,赶快进去用餐吧。”此时的母亲 已经将沏好的茶摆在了李大梅的面前。听了父亲的话后,母亲似乎一下醒悟了过来, 急忙抓住了李大梅的手,住餐厅里走去。还没有等李大梅张口说话,就将她往餐桌 旁的椅子上按去。 这个餐厅里的装饰与客厅的装饰十分地相似——布满了米老鼠和唐老鸭的图案。 那是一张长方形钢化玻璃的餐桌,可口的饭菜正冒着丝丝的如轻雾般的香气,飘荡 在餐厅里。父亲慈祥的脸露着笑容欢迎李大梅的到来。狄生波则热情地向李大梅问 了一声好。 “家乡的李大梅,那年回到乡下,我们俩聊的可逗了。”母亲给李大梅盛去了 白米饭之后,便做了简单的介绍。 “咱们家乡的啊!”父亲的语气显得很惊喜。住日他同母亲一样热情好客。母 亲常常跟他讲起自己小时候生活在农村的事情,父亲听得可起劲了。因为他从小生 长在城市里,对农村的事情总是很感兴趣。父亲原本的笑容变得更灿烂了,接着说 道,“叶薪,经常给我讲起她小时候在家乡生活的趣事。对了,你是今天刚到这里 的吗?” “不,我昨天就到这儿了,办了些事情。”李大梅微笑地回答道。母亲依着她 的身边拖出了一张椅子,坐了下去。接着双手忙碌了起来,忙着往李大梅盛着米饭 的碗里夹去可口的菜肴。(虽然住在大城市里,可是这一家人喜欢早餐吃白米饭的 习惯。) “事情办得还圆满吗?”父亲一边提着碗筷,一边委婉地问道。 李大梅刚端起面前的那碗饭,听见父亲的问话,摇起头叹着气地说道: “当我好不容易地来到了刘局长的办公室时,他的助理告诉我他下乡去了,要 明天才能回来。”当她说道——刘局长这几个字时,似乎语气变得略重些。 “刘局长,哪个刘局长?”母亲疑惑地问道,因为早些时候他好像有听其他的 人讲起过一样的话题。 “刘局长你们不知道吗,我们家乡的啊?”李大梅又提高了嗓子,转动起了她 那高颧骨且脸色微黄的脸上挂着的那双眼睛,疑惑地问道。其实在她的心里,一直 认为母亲和父亲知道这件事情。看着餐桌上那的几双不解但又好奇的眼睛,她也不 多做停顿了,接着说道,“他原来是我们同村的,后来当上县里头的书记。好像是 他的同学提了他一把,现在已是省会的领导了。” “哦……”母亲睁大眼睛,突然间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对自己过的话,“对了, 好几年前的一天我有听母亲讲过,她在电视节目上看到一个长的像刘城的官员出现 在一个记者招待会上,发福的身材,让我的母亲不敢肯定。因为我的母亲有许多年 没有见过他了。” “我也一样好几年没有看到她了,至从他搬到这个大城市来后。”李大梅回答 道。 “什么事情困扰你了!”父亲从中间插了一句话,恳切地问道。 李大梅停顿住了一会,对着父亲说道: “今年儿子从医科大学毕业,他想留在这里工作的愿望被上面传来的一个消息 打破了,特意来这找他帮忙,我想只有刘局长能够给他帮忙了。儿子告诉我他喜欢 这个城市,喜欢这里激烈的竟争,同那些满怀壮志的小伙为了国家建设而奔波在这 个大城市里。他希望能留在这里并且永远地呆下去。” 只见狄生波脸上挂着的笑容在那一瞬间消失了,好像一轮红日被突如其来的云 朵淹没了一样。现在,他对这样的话题(小伙们为国家的建设而奔波在这个大城市 里)显得非常的敏感(因为他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行),也许是抑郁症的那把利剑 将他刺成那样的——自悲。他低下原本沉默的脑袋,慢慢地伸出手的筷子往桌上的 菜夹去,用那样的方式来避免那些敏感的话题进入自己的耳朵。 往日里疼爱他的母亲,总会尽量避免在他的面前说那样的话,或者有人无意间 说到那样的话题,她的母亲总会巧妙地帮忙避开。可是今天她却不那样,而是点着 头,视线在李大梅的脸上地跳动着,摆出了一副聚精会神的神情。一旁的父亲也同 母亲一样认真地聆听着。难道李大梅的那一番话给了他们俩心里的触动,或者说他 们可以从中得到什么。的确,母亲意识到了那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刘城当上了局 长),对自己,对儿子以及这个家庭,还有家乡的父老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李大 梅的话刚落音,母亲面带笑脸地说道: “你的儿子会如愿以偿的,我想刘局长会尽全力地帮助他的。对了,你能否告 诉我局长联系方式,我想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也许他也能帮上我们的忙。” “我们应该为他而感到骄傲。”李大梅边说着,边放下手中的碗筷,把手伸进 身上穿着的那件淡绿色长袖衣服的口袋里,从里面地抽出了一张折叠好的小纸张。 她掏开纸张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工整的字迹,便递到了母亲的面前。 母亲接过张上面写有地址的纸张,默默地重复了好几遍念着上面的地址。接着 又是一阵唠叨…… 第二天,母亲送别了刘大梅,家里又回到了原来的安静。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