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仅仅是为了取暖(1)
没有那次的老乡会,也许今生今世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我都不会遇到文,
更不会和他发生那段没有结局的故事。
六月的校园,躁热的空气包裹着躁热的灵魂。为了给一个远去海尔的老乡饯行,
我们一行人又相聚到学校附近的“来生缘”酒楼。觥杯交错,晃荡着我们对未知前
途的憧憬,对昔日美好的流连。随后我们冲进KTV ,嘶声力竭,诉说着我们的空洞
与苍白,孤寂与无奈。
我一直躲在那不显眼的角落,直到一曲《再回首》,才唤醒了我被酒精麻木的
头脑,迷蒙的眼前出现一个高个的男孩,他的声音磁性而伤感。他就是文,经常被
同乡们引以为豪的医学系本硕连读班的学长,当时已因成绩优异而被推荐免试读博。
同校四年,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彼此没有留下什么印象。在那离别的时刻,每
个人都是我们身边游过的鱼。
走过炎热的夏季,犹如走过了我失恋的沼泽地。9 月,我如愿以偿,考取了本
市的一家报社,成了一名记者。由于扎实的功底和实习期间成功实践,我很快就适
应了报社东奔西波,终日劳累的工作,稿量聚增,很得领导的赏识。
我也仿佛重新找到了自我,孤独却不失充实。
在接近遗忘的边缘,一天晚上,我的手机上显示出一个陌生的号码,耳边再次
响起那磁性的声音,却少了上次的伤感。文和我聊到我们的家乡,我们的校园和朋
友,还有上次聚会的每一个同乡。至此,我才得知在这个城市只有我和他,我不想
界入任何人的世界,但油然感到文忧郁冷酷的外表分明包裹着怀旧而炽热的心。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挂断电话的时候,我的耳朵已经微微发热。依旧
风淡云清。我们在记起的时候也会通过电话或网络传达彼此的问候。
国庆节的前一晚,报社的同事正商量着去酒吧狂欢,预祝十一黄金周能抢到重
量级的好新闻,我的手机又响了,文约我共迎千喜年的国庆,我们便相约和大家一
起去酒吧会面。
那晚,文穿着一套西装,咖啡色的彬彬有礼。我也阴差阳错的一改昔日的T 恤
衫加牛仔裤,换上一袭咖啡色的长裙。见到我们的这种装扮,同事们都嘻言我们穿
的情侣装,我们相视一笑,收藏着这种灵犀。
醉酒一直是我学生时代的强烈欲望,因早就听朋友说一醉解千愁,而当初恋男
友为了美好前程离我而去时,我却失去了醉酒的勇气。那天趁着高兴,这种欲望又
再度升温。我一杯接着一杯喝,直到啤酒灌满我的每个器官。
我反常的举动让同事们“大开眼界”,文也在旁边一个劲的问我行不行。虽然
当时脸颊绯红,意识却相当清醒。同事们还在划拳行令的劲头上,我们就扮着鬼脸
玩起了“蒸发”。
出了酒吧,已是凌晨两点,街上仅有一些相依相偎的晚归情侣。中秋瑟瑟的晨
风迎面吹来,吹散了身上聚积的酒精,我在单裙的包裹下仍在风中微微颤抖。文脱
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头好些了吧?现在是回家,还是去影吧?”见我脸色渐渐恢复,文伸去右臂
试探性的扶着我的肩。
我没有拒绝,靠在他的肩头。
“啊,当然是去影吧啦!”想着第二天的生活将从下午开始,我就决定让自己
跟着感觉走,彻夜的放松。看着喜剧片,我笑的前俯后仰。眼睛的余光却告诉我,
文看我的时候比看电影多。
以后的日子里,每有时间,文就会邀我泡影吧、压马路。我也因为平时忙于工
作,与以前的朋友疏与联系,在没特别安排的情况下,对文则有邀必应。
一个星期六的傍晚,我还在报社赶稿子,手机上“滴滴”地出现一条短信:殷
大记者,吃饭了吗?能赏脸和我共进晚餐吗?报社门口等你!温文。我急急地交了
稿,冲到楼下。文正朝着楼梯的方向张望,见我下来,他冲我诡秘地笑,可爱地像
个调皮的孩子。
转眼间,我眼前闪现出一束粉红的玫瑰花:“生日快乐!”
不知道文从哪里得知当天是我地生日,他成了我23岁生日的第一个祝福者。这
粉红色的玫瑰给我们以希望?
那晚,西餐厅里文坐在我的对面,主宰着一切地浪漫,刀叉中也演奏出盎然的
诗意。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进距离的注视眼前的这个大男孩:他的眼睛躲在眼镜的后
面、平静、安详,像深深的湖,淹没了我所有的疲惫。我从未见过一个男孩的眼睛
如此深不可测,又明净得如秋高气爽的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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