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诸友(一厢情愿) 1998年3 月7 日,次子未婚妻马娜的母亲病故了。第二天,也就是3 月8 日我 和夫人骑摩托去120 华里的大民屯镇腰堡村马家吊唁。 这个村屯我第一次来到,可谓人生地不熟,我也没曾与马娜的父亲谋面。对于 我们这对不速之客,在场的那么多亲朋好友没有一个人是我们的,都在用猜测的目 光审视着我们。在死者遗像前三鞠躬礼毕,回眸间,我愣住了! 原来是一个微笑的面孔,正毕恭毕敬地等在那里。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 是哪位“朋友”。 他终于在我疑惑中忍不住了,道了一声“大哥,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马骏龙 啊”。我哪里还会想到,时隔20多年了,我们竟然在这个场面见面。他胖了,胖得 难以让我在人地两生的瞬间想到“巧合”这个词汇。我紧紧的握着他那温热的手掌, 看得出,他对我的突然出现有些莫名其妙。果然他比我还要疑惑: “你和他们家,是……”马骏龙试探着我和马娜之间的关系。 “噢,我是马娜对象的父亲啊。” “是嘛,太好了,太好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把我让进屋里,并把我介绍给马娜的父亲。到了这时我还蒙在鼓里,还没想 起他姓马,我的亲家也姓马。马娜的父亲叫马骏武,他和马骏龙是一个爷爷的孙子! 我和马骏龙就成了“先朋友后亲家”啦。 马骏武见我和他弟弟这么熟悉,他和周围的人也都莫名其妙。听过“秋老虎” 的往事,无不为我们的情谊加亲情感到“传奇”。 气象哨解体后,马骏龙凭借博学多才,由民办教师转正为公办教师,现在大民 屯中学教语文,是学年组的组长,骨干教师。他的爱人在大民屯集市经营渔具,收 入颇丰。 马骏龙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他哥哥对女儿的婚事更加踏实了。1998年10月17 日,我从北京回来,和马骏武一起在沈阳为他们见证了“婚礼”,我们成了真正的 亲家。 2007年10月1 日,我和马骏龙再次聚首,参加了马骏武儿子的婚礼。至此,亲 情加友情更加浓郁了。 高中毕业后,我经历了6 年的农业劳作、6 年的教师里程、23年的政府机关工 作,任职十几种,历历在目,事事清晰。其中,从事时间最长的就是“新闻”事业 了,一共干了16年。 1980年初,我接替前任任承录老师当了广播站的编辑。进了这个门槛,我首先 接触的是新民广播电台的编辑苏桂琴。她善意满面,虚心热情,是新闻写作的大家。 同广播局李振玉局长比起来,苏桂琴是菩萨,李振玉就是“恶魔”! 李局长也是个“写手”,擅长写八股文。早年间,也就是“文革”鼎盛时期的 前前后后,他就是靠给领导写一些发言稿、讲话稿、总结、报告之类的官样文章出 道的。用他自己的话说,你得紧跟形势,多看“两报一刊”(人民日报、解放军报、 红旗杂志),才能突出政治,文章才能有深度……于是,凡是不符合他钦定原则的 稿件,一律视为废纸一张,扔进纸篓里。当然,在这之前还要遭到他的“批判”, 说这样的稿件都不如小学生的作文,说这样的稿件是用手写出来的吗?他是有会必 讲话,无论是什么会,业务会他更得讲话。讲话的方式不外乎挖苦、嘲讽、贬损, 以此来显示他的尊严与博学。 刚认识李局长,我就遭到他的冷嘲热讽,弄得我一头雾水,不知道对他说什么 好了。 那是我刚刚上任做编辑,我们公社的党委书记冯贵清领着我去见我的顶头上司 李局长。冯书记向李局长介绍说:“小李子底子很好,老高毕业,往后局长多指导 啊。” 李局长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道:“呵呵,行啊,还高中毕业哪,挺了不起啊。” 冯书记瞅了瞅李局长,什么也没有往下说,我们就走了。 李局长的文章是“小学生作文”,他确实是小学毕业,就怕别人知道他的“底 细”,好象对任何人都怀有“敌意”,因为没有人是小学毕业的。于是,在我的印 象中,他就是个“小肚鸡肠”的化身,尤其是对我的态度不断的升级,甚至是变本 加厉。我也毫不退让,和他针锋相对,我怕他什么,我是同志他是领导,你能把我 怎样? 在一次学习会上,李局长故意卖弄他的学问,被我当场诘问,揭穿了他的“伪 说”,弄得他气急败坏,尴尬至极。 会上,他挖苦我们不注重学习,眼前常用的字词往往都不会写,并胸有成竹地 问大家:“‘尴尬’两个字,你们有谁会写?” 他问过,没有人回答。即使有人会写,谁会在这个时候说自己会写啊,你就老 老实实听他的说教就是了。李局长嘿嘿地笑了,继续挖苦我们:“这会知道自己尴 尬了吧!”说罢,拿起粉笔转身面向黑板。 说实话,这两个字能够写出来的实在不多,都等着李局长赐教,会场上鸦雀无 声。 李局长写完了“尴尬”,他自己尴尬了,怎么看怎么不像“尴尬”。这时,我 想起他对的蔑视和嘲讽,忍不住了。 “李局长,您写的是‘尴尬’吗?” 他无言以对,引起一片笑声。 后来,我反复的琢磨,终于得出了他敌视我的另外一个原因。 李局长值得我佩服,小学文化能提高到这样程度实在是难能可贵,而且还写一 手好字,书法的功夫令人折服。 他儿子的心计和他差远了,虽说书念得也不多,但后天却不像李局长那么努力。 不过,小李人很厚道,没有半点高官的架子。老子看儿子不行事,就把他安排在自 己的身边,当了广播局的司机。这倒好,儿子开车,老子坐车,倒也和谐得很。小 李子论个头,论相貌无可挑剔,德行也没的说,就差头脑。李局长为了他的对象没 少思谋,在广播圈子里,也有不少他看上眼的女孩,其中之一就是我当红人的那个。 无奈一厢情愿,让他的梦想成了瞎想,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俗话说,一家女百家求,她愿意嫁给他,与我何干?红人我当了,这既不违法 又合天理,你怎么把“闺怨”嫁祸于我啊?于是,我就成了他的冤家,眼中钉和肉 中刺。那几年,李局长牵头到各个乡镇做年终检查考评,我们乡年年倒数第一!但 乡里的领导对我这个“成绩”毫不在意,还对我竖起大拇指,因为我发表在省市报 刊上的新闻稿件比全新民市的总和还多。李局长的“一厢情愿”丝毫无损我和我们 乡的知名度,反倒让人觉得他心胸狭隘,公报“私仇”。 我愿意和他说话,没有什么好话,爱咋咋的。其他人则不同了,尤其是广播局 他手下的职工……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