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道挚友(如此耿直) 热心难得,真诚似金。 刘晓维,怕是我离开罗家房去北京前在家乡交往的最后一个挚友了。确切点说, 是最后一个送我离开故土的挚友。 他比我小12岁,他和他爱人石荣芝都是我的学生。他们都是老师,也总叫我老 师。刘晓维的父亲和家父是老同志,10年前在曹家中学校长兼书记的岗位上去世了, 是英年早逝,50岁刚出头。刘晓维的母亲孙丽妍曾在二道房学校和我是同志,那时 候刘晓维正在念书,小学生。 刘晓维自强心很强,他没有接父母的班,而把这个机会给了他的弟弟刘晓峰。 他自己当上了随时可以解职的民办教师。通过自学,他的英语水平提高很快,经过 考试由民办教师转正为公办教师。我的三个孩子的英语他都教过,成绩很好。 原来我们居住得很近,经常见面。刘晓维结婚后搬到他爱人那个村子,我们见 面的机会相对少了。想不到,几年后我也搬到那个村子里,相距不到40米,比原来 还要近。 刘晓维从来不像其他人没有事就打麻将,东门出西门进,看书是他的业余专利。 自打我去了之后,他不安分了,常常走出来和我一起深谈,有时一坐就是半夜。他 的孩子小,念初中一年级,而我的孩子都在念大学。于是,我们的话题常以育人成 才作为切入点。他感到,我们一家出了三个大学生,是他探讨不尽的课题。我是从 期盼孩子成长的煎熬中走过来的人,自然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在想什么,在焦虑 什么。所以,对他的探讨,我则不揣肤浅倾囊相叙。我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点育人 成才的“秘笈”,我也从来不把它据为己有而缄口不言。我信奉的是,“有饭送给 饥人,有话说给知人”。世上许多人让孩子笃信“四面见光,八面见线”的为人处 世哲学,那你就必要苦口婆心好为人师来说教人家,奉行你的那一套。我们算得上 臭味相投,所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后来,他的女儿也考上了很好的大学, 人遂心愿了。 刘晓维一家是个地地道道的教师之家。他们夫妻是教师,他的父母是教师,他 的弟弟和弟妹也是教师。他的两个妹妹中专大专毕业后也是教师,一家有8 个教师, 可谓创了吉尼斯记录了。 教师之家爱才,更期盼自己的子女成才。也许是欲速不达的原理在左右着人们 的渴望,一时间刘晓维对自己的孩子似乎失去了信心,觉得她“技不如人”,很是 苦恼。这也是他亲近我的另外一个原因吧。 他在教育女儿的方法上,和邹和昌老师是一师之徒,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时,我刚从下海中回来,有一段时间没还没有上班,闲暇得很。刘晓维抓住 了这个空档,请求我辅导他的孩子,包括、物理的、数学的、化学的……所有的初 中课程。对于我,这些课程都不是那么的重要,为有心理的课程至关重要!于是我 答应收下这个“关门弟子”,但我有一个条件:我要他先接受我对他的辅导。那就 是先治治他的急性病!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啊。但是,为了孩子的前程,他还是咬紧牙关坚持住了— —不打骂孩子,尽管很是让他生气。 一年来的时间总算没有白白浪费,1997年暑期,他的女儿考上了省属重点高中 ——新民市高中,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大学的门槛。 所有正直的人对时弊无不深恶痛绝,所有钻营的人对龌龊无不趋之若鹜。 他的一个亲属在村里也是个头目人,只因他看不管他那套“腐朽”而日渐疏远。 他交的朋友完全是遵照志同道合原则的同道者,无一例外。一些有点权势的家长, 为了孩子向他靠拢以示亲近,刘晓维从不接受他们的暗送秋波。他不花他们的脏钱, 更不愿意看他们那张笑不由衷的嘴脸。但是,家长归家长,孩子归孩子,只要肯学 习,只要他有希望,他都是尽心竭力地辅导,让孩子如愿以偿。我也正是感受到他 这种人格的力量,才有“力量”直言不讳地同他的“弊端”较量,毫不客气地批评 他。这就是真诚吧…… 刘晓维有一个很有权势的亲戚,是新民市人事局的局长。通过他,刘晓维可以 辞去老师的职业,到官场上风光风光,或者就地升官,当个主任校长什么的干干。 他不去想,更不去做,也从来不张扬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权倾朝野”的贵族,来为 自己撑门面。 有好多消息灵通人士,知道他和人事局长有这么一层关系,也知道我和刘晓维 的关系非同小可,就求我为他们投石问路。我说:刘晓维自己都不去麻烦他,怎么 可能为了你的事和他“低三下四”啊? 1998年,我55岁了,刘晓维43岁。我们应该是成熟的人了,会有更成熟的话题 交流探讨。可惜的是,9 月20日,我辞别了所有的朋友去了北京,也告别了多年朝 夕相处的乡邻。 乡邻,永生难忘,却难在一别。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