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马天行早早来到章国杨的饭店后,要了一碗阳春面和一瓶啤酒,狼吞虎咽地吃 着。章国杨进来时,马天行已经吃完,心里彻底不慌了。 两人进了章国杨的套间,马天行点燃了一支香烟,美美地吸着。 “东西都放好了吗?”章国杨递给马天行一杯热茶。 马天行说:“你放心吧,保证万无一失。” 章国杨缓缓地说:“我上午从朴树奎嘴里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他说警察在 现场找到两枚指纹,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指纹到底是不是我们留下的呢?” “大哥,在进库房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厕所。从厕所出来,我看见库房门旁边 有一个报警器,我就用手去拽了那个报警器,葛大军告诉我那个报警器是坏的,所 以就没再拽,只是我忘了当时有没有戴手套。”马天行有些惴惴不安地说。 章国杨盯着马天行,注视了半晌,“这倒是很可疑。”章国杨拿出一张手机卡, “这是一张新卡,没有任何记录和登记,没事别联系。对了,我还有一件事,一直 不放心。” 马天行接过手机卡,说:“大哥,你说姜老八吧?” “没错,你得想办法把他解决了。”章国杨的眼神里再次露出死亡的寒光。 身材魁梧、一脸刀疤的姜老八在贺阳地头成名较早,起初靠向俄罗斯发大包赚 点辛苦钱,后来随着国内对俄罗斯的木材需求越来越大,姜老八凭着和俄罗斯黑手 党个别小人物有些瓜葛,开始往国内倒卖木材,生意一时做得风生水起,也成了贺 阳市做边贸生意的一哥。虽然姜老八有钱了,可还是不愿意和那些所谓有头有脸的 人多打交道,一切还是遵循金钱铺路,他的原则是虎狼根本不能同窝,所以日常娱 乐活动基本还是和过去那些小社会混混儿在一起。 此时姜老八正在和几个人打麻将。一黑脸胖男边抓牌边说:“抢文物那几个小 子胆子可是真大啊!听说四个人都是被手枪打死的,那些有枪的这回可遭罪了。” 姜老八愣了一下,“喔,那谁有枪,谁可是倒霉了。”忽地手机哇哇响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号码很陌生,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谁呀?” “是我,姜哥,马三。有一笔木材现货生意……”马天行在电话里说。 接了马天行的电话后姜老八心就一直乱跳,麻将打得也不安生。回到家后,他 径直走向卧室里的大衣柜,打开衣柜夹层,伸手摸了半天,夹层里的帆布口袋竟然 不翼而飞。枪丢了!他心头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思绪纷乱地下楼,马天行又 打来了电话,告诉他在阿七蛇馆14号包厢见。 姜老八联想到自己的枪丢了,考古研究所案发后警察又在满贺阳查枪,恰恰此 时马天行又设下鸿门宴,一向多疑的他不能不立即作出离开贺阳的决定。 姜老八拎着皮箱刚上车,马天行的电话又追了过来。“马三,你他妈是在耍我 吧?我告诉你,阿七蛇馆根本就没有他妈的14号包厢。”姜老八恶狠狠地挂断电话, 猛地加大油门开出小区。在小区门口,他突然看到马天行开着出租车箭一般开进小 区。“妈的!”姜老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加速消失在黑夜里…… 姜老八跑回俄罗斯,虽然让章国杨暂时消除了危机,但姜老八毕竟是他的心头 病,他不想让任何线索有条件地指向马天行和他自己。他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是 护照签证的时间,是和买主上家谈判的时间,是他观察警察在这个案件到底能走多 远的时间。 自从他安排朴树奎和焦晓萍春宵一度,他便让焦晓萍以各种理由拒绝朴树奎的 邀请,直到朴树奎欲罢不能地找上门来。章国杨的钓鱼计果然奏效了,下午一上班, 朴树奎就连续发了两次晚上放松放松的短信,直到快下班的时候,他才给朴树奎回 短信,约朴树奎四季酒店见,并且注明了焦晓萍参加。 龚志宏接到开案件分析会通知的时候,刚从北山监狱会见完王佳强。已经转回 监狱医务所治疗的王佳强精神状态好多了。龚志宏对整个案件审判过程进行了细致 的了解,一是了解检、法两家的审判过程是否有疑点,二是想了解龚志伟在这个案 子里到底做出了什么样的承诺。 龚志宏并非出于私心,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和弟弟因此案而陷于麻烦或被动。如 果龚志伟确实有违法违规行为,她会第一时间规劝弟弟向组织做出说明,争取组织 上妥善处理。当然,龚志宏并不希望有这样的结果发生。王佳强和其他几名警察并 没有说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或者线索,龚志宏的心情却并未因此而平静。 市局会议室里人不多,龚志宏挨着陈平和秦涛坐下时,才良和路标便走了进来。 朴树奎告诉路标人已到齐,路标把一沓材料放在面前,说:“我和才厅长分别看了 龚总、白局长和陈平几个小组的走访情况汇报,这些情况很重要,在时间上、环境 上、目击者上都已经初步描画出了案发当时的基本情况,形成了一条有价值的事件 链。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也基本印证了我们第一次现场分析会上的判断,是两人 以上的团伙作案。但是,这几条线索还要继续核实,考古研究所旁边食杂店老赵头 说的那辆车,也就是案发晚上停在考古研究所侧门前的那辆面包车必须找到,还要 寻找更多的目击证人,下面请你们几位对目前的情况做补充或说明。” 陈平举手示意,“我在走访中,一直有个问题没有调查清楚,就是高波为什么 在现场。”陈平站起来,走到考古研究所大楼平面图前,指着高波的死亡位置, “案发那天晚上,他不当班,是什么原因把他调到现场的?是巧合,还是有内在因 素?我看是内在因素,因为他要是不来现场,歹徒就无法拿到高波的钥匙,打不开 库房大门,抢劫也就泡汤了。那么,高波到底是自己来的,还是被胁迫来的呢?如 果是高波自己来的,也可能说明他是他们的内应,但是尸检说明他曾受到殴打,身 上有多处伤痕。打他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是在逼迫他交出库房的钥匙?如果是,高 波就不是他们的同伙,但他到底为什么来,还是无法解释。因此,我们从高波晚上 来考古研究所的动因下手,也许会成为侦破此案的关键。” 才良赞许地点点头,“好,陈平的分析很有道理,也有的放矢,我们都应该这 样开通思路。” 白喜荣把一支刚点燃的香烟掐死在烟缸里,瞥了一眼陈平,说:“就陈平的分 析,我补充两句。关于高波为什么到现场,这确实是个突破口。我们第一次案情分 析会就推断歹徒对考古研究所十分清楚,他们既知道掌管库房钥匙的葛大军值班, 还知道高波必须来现场,或者是能够把高波调到现场,这就使我们侦查的范围又缩 小了一些。下一步,我想应该三条腿走路:一是要把路局长的指示落实,大规模的 排查与重点突破还是要相结合,以弹找枪,以枪找人;二是从高波入手,找出高波 来考古研究所的动机;三是继续寻找目击者,尤其是出现在案发时的那辆面包车。” 路标点点头,看着才良。才良说:“从目前看,案件的进展比我们预想的要快, 大家的侦破思路明确,但是,有些环节还是流于形式,漏洞百出。昨天,省厅督察 总队在暗访卡点时,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卡点巡警责任心不强,执法态度恶 劣,督察人员拿着别人的身份证接受检查,我们的巡警居然没有检查出来。这说明 我们的民警还没有从讲政治的高度重视此案,也暴露出了我们的排查和拦截工作还 存在着严重漏洞。大家一定要记住,在案件面前,细节决定成败。” 回到办公室的白喜荣把几个分管部门的头头一顿臭骂。骂归骂,白喜荣也理解 自己的部下,连续高强度的工作和人手严重不足,很多民警都在带病工作,尤其是 “4 ?5 ”案件发生之后,所有民警都没有回家,大多数设卡的民警基本上吃住都 在车上。那种辛苦绝对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辛苦,要不是警察,谁能扛过这样的煎熬 啊。 陈平和秦涛坐在一辆破旧的面包车里,面包车的一个尾灯坏了,灯头线在外边 耷拉着,司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憨厚男人,甚至有些木讷。 “师傅,你就沿着5 号晚上案发时走的路线走一趟,把考古研究所前看到的情 况跟我们说说。”陈平一边观察着一边说。 “好。”司机驶向古玩街,走了一段后指着路边一个电线杆子,“那天我就是 从这儿过来的,车大灯一晃,发现好像有个男子站在这儿,”司机指着不远处的电 线杆,“他像是在等人,看我车子过来,故意往电线杆后面躲,我还特意回头看了 他一眼,可什么也没看见。” “停。”陈平喊住司机,司机“嘎”的一声紧急刹车,陈平回头看那根电线杆, 电线杆正好挡住了考古研究所卷闸门方向的视线。 陈平和秦涛谢过司机,跳下车,走进了考古研究所。陈平和秦涛向保安亮了证 件,径直进了案发现场,现场除尸体搬走外,其余仍保持着原貌。大厅一面墙上, 醒目地悬挂着一个黑板,上面是值班表。陈平来到值班告示牌前,上面是一周内值 班人员表,4 月5 日那天清楚地写着——带班:方大鹏。值班:葛大军、郭怀庆。 陈平和秦涛转了一圈,看见张所长正从院子里过来,陈平指着黑板上的值班表, “张所长,这个值班表是一直挂在这里吗?” 张所长看了看,“是的,我们都是一周一排。” 陈平若有所思,在回市局参加例行分析会的路上一直在思考“一定有内鬼”。 陈平心里越来越坚信自己的分析,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内鬼到底是谁,又是否可以在 案情通报例会上抛出这个想法。他觉得他要先和龚志宏谈谈。 陈平还未等进龚志宏办公室,龚志宏却给陈平打来了电话。陈平挂断电话走进 龚志宏办公室,“龚总,咱这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一看大周和小叶都在,立 刻说,“我正有要事向龚总汇报,领导就召见了。” “那说明我们都在想同一件事情。”龚志宏大大方方地说,“陈平,在案情通 报例会之前,有一个想法,想和你先沟通一下。” “我们仔细研究了一下‘4 ?5 ’案件目前的情况,对于案发当天的有些情况, 我们有些想法。”龚志宏把手里的几张纸递给陈平,“案发当天葛大军值班,葛大 军掌管着一把钥匙;更夫郭怀庆值班喜欢闭灯听广播,有人进来不容易被发现;不 值班的高波必须在带班干部方大鹏到单位前出现在现场;方大鹏到达单位后卷闸门 才落下。这四个条件全齐了,歹徒才能顺利抢劫。另外,他们值班制度中还有四个 漏洞,也被歹徒一一利用了。一是下午5 点下班后,整个所只有郭怀庆一人在岗, 其余值班人员都去吃饭。这正好给了歹徒各个击破的机会,歹徒可以轻松地先打死 郭怀庆,然后等其余值班人员的到来,一个一个地收拾。二是下班后,前门的卷闸 门只放下一半,玻璃门也不上锁,这使歹徒可以顺利地进入。三是后门始终没有锁 过,这也给歹徒逃走提供了方便。四是库房门的密码停用了,吴科长那把钥匙也因 故停用。正是以上四个漏洞,给歹徒提供了作案条件。” 陈平心里怦然而动,不仅仅是龚志宏和自己的想法一致,而且龚志宏的分析也 十分有条理,说:“你怀疑有内鬼?” 龚志宏三人都点了点头。大周说:“龚总希望你能在会上提出来。” “我?”陈平一时不解龚志宏的想法。小叶抢着说:“你是直接办案人,当然 得你说了。” “那我不是有了抢功之嫌吗?”陈平调侃道。 朴树奎伸头进来,招呼龚志宏和陈平开会。 率先发言的白喜荣指着幻灯片上的库房门前报警器说:“在上次分析会上,陈 平认为是对考古研究所库房十分熟悉的人作案,但我对这一点不敢苟同。原因就出 在这个报警器上。大家看,这个报警器已经坏了两个月了,如果是十分熟悉的人, 知道报警器是坏的,就没有必要再砸坏它。而歹徒不知道这个细节,怕报警器启动, 就用枪托一类的东西砸毁了,而且还留下了指纹。这个问题如果不科学分析和研判, 破案的方向很可能因为我们主观上的认识有误而发生方向上的错误。” 陈平站起来,“白局,我不这样看。这个问题可以这样解释:从勘查现场的情 况和掌握的线索看,歹徒中至少有一个人对考古研究所十分熟悉。但参与作案的案 犯不一定全都对考古研究所熟悉,包括到底哪里有报警器这样的装置,所以就出现 了报警器被砸毁的情况发生。应该说,这是案犯中某一个人犯下的最愚蠢的错误, 所以才留下了十分重要的指纹。” 一向不发言的朴树奎竟然补充说:“我同意白局的观点。考古研究所并非什么 重要单位,日常管理极其松懈,各色人等往来也十分容易,对于任何一个去过一次 的人,掌握其内部情况并不困难。” “白局长和朴主任分析的不无道理,但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内鬼。我不知道大 家有没有注意这样一个细节,那就是歹徒在大厅不开灯的情况下非常清楚地知道哪 个该杀、哪个暂时不该杀……”陈平抛出了一枚炸弹。 “内鬼?”路标不禁轻轻发出了疑问,转眼看着才良,才良好像并没有什么反 应。 白喜荣也非常震惊于陈平的推论,问:“陈平,什么叫该杀和不该杀?” 陈平说:“歹徒毫不犹豫地杀掉值班保卫人员、保卫科长,却留下管库员,这 说明什么?歹徒在犯罪之前,精心筹划了每一个细节,其中最重要的是准备了两条 绳子,这两条绳子是专门为葛大军和高波准备的。可是,为什么同样被捆绑的葛大 军和高波,被殴打的却只有高波一个人呢?” 朴树奎抬起头,盯着陈平,表情很复杂。多日来他一直担心的就是葛大军涉嫌 此案,无论他和葛大军有多大关系,如果让警察穷追不舍,即便他与葛大军毫无瓜 葛,也有一定的影响。但他此时绝对不能再有任何建议或言论,毕竟他不是一线侦 查员,更不是指挥员。当然,他知道,白喜荣绝不会立刻听信陈平的断言。 白喜荣嘲讽地看着陈平,“你是说葛大军和高波中有一个人是……” 陈平和龚志宏的目光碰了一下,坚定地说:“我对被枪杀的葛大军持有怀疑… …” 全体刑警都大吃一惊,朴树奎甚至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 了。白喜荣听了,笑了笑,“你有什么证据?这话要传出去,葛大军家属就得把我 们吃了。” 陈平沉稳地扫了一眼参加会议的人员,“我当然有根据。首先歹徒选择在葛大 军值班这晚作案,有两个可能——不是同伙,就是歹徒认为很容易控制他。今天上 午,我从考古研究所库房科吴科长那了解到,两周前的一天,葛大军曾找过吴科长, 要求将存放库房钥匙的保险柜搬到外屋来,说保险柜在里屋取库房钥匙不方便,但 是吴科长没有同意。库房科的同志还提供了一个情况,案发之前一段时间,葛大军 有些心神不定,经常有个人来找葛大军,但这个人从来不进办公室,而是在外面打 电话,葛大军接到电话,就到窗前张望,然后匆忙出去……” 白喜荣不以为然,“这能算证据吗?那你怎样解释葛大军被杀这个事实?” 陈平接着说:“的确,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想了很久,突然产生了这样 一个想法:假设葛大军没有死,那么,案发后第一个被警方怀疑的人就是葛大军。 如果让他活着并不受怀疑,那只有使用苦肉计,伪造了一个葛大军被逼无奈的现场。 也就是说,歹徒最初是利用了葛大军,在后来顺利得手后,怕葛大军遭到怀疑祸及 他们,于是杀死了葛大军。这一点,我们从他的尸体可以看出,生前葛大军没有遭 到殴打,而且枪是从葛大军的身后击发的……” 陈平的这个论点让刑警们兴趣勃发,大家立即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龚志宏站起来,“才厅长、路局长,各位同志,我支持陈平同志的推论。我们 督察组三个人也认真研究过我们掌握的情况,综合分析,我们倾向对葛大军的情况 再做细致的了解,把他周围的朋友都调查一下……” 埋头记录的朴树奎明显顿了一下,觉得龚志宏此时发表这样的言论,绝非是她 一个人的想法。 查枪行动收效甚微,走访工作也无大进展,路标和才良对于案情进展的缓慢都 很着急,才良特别指示龚志宏,会同贺阳市局督察处对已经走访过的重点地区再查。 陈平和秦涛急匆匆赶到市局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始。龚志宏正在汇报走 访以及收缴一支手枪的情况,坐在她对面的白喜荣紧紧地咬着牙,脸色十分难看。 龚志宏汇报完后,欧阳遇又对派出所走访不细不实的情况作了一些补充。 “我汇报一下。”陈平说,“今天在调查高波的时候,了解到高波事发当天去 了一个叫于传金的家打麻将,我和秦涛去于传金家走访时发现于传金等正在赌局。 据于传金说,他们赌博一般都在星期三和星期五。案发当天参与赌博的除于传金和 高波外,还有两人:一个是吴占柱,贺阳晚报报社的记者,另一个是孟非,市税务 局的税管员。经查,这三个人当晚都没有作案时间。但是,有一个情况非常值得重 视。据于传金交代,参加这个赌局的人员基本固定,就是他们这几个。但有两个替 补人员,一个是市工商局的王大卫,另一个就是葛大军。” 会场人都一愣,路标问,“你是说,葛大军是赌局中的一个成员?” “据于传金说,如果高波有事出不来,往往让葛大军来代替。赌局一般都是午 后2 点开始,晚上8 点结束。案发那天下午,由于吴占柱来晚了些,所以人是下午 3 点凑齐的,于传金给高波打了个电话,高波就立刻过去了。” 才厅长不解地问:“为什么一定要在晚上8 点左右结束赌局呢?” “于传金的老婆是护士,她每天8 点半左右下班,一向反对在自己家中赌博。 于传金不想让老婆知道在家中赌博。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高波的老婆曾给他定了个 规矩,晚上8 点之前必须回家。再就是因为高波是在工作时间赌博,所以一般都是 等人到齐后,于传金打电话给高波,高波再下楼。高波故意把摩托车放在大门外显 眼的地方,是为了万一有人找,对方看他的摩托车头盔在,也知道他没有走远。” 路标感叹地说:“这个习惯恰恰被歹徒利用了。” “这也解释了案发当晚高波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这是偶然中的必然。”龚志 宏补充说。 才良摘下花镜,“陈平的调查情况和分析,解决了一直困扰我们高波为什么会 出现在案发现场这个问题,让案情更加清晰,葛大军的疑点更加凸显出来。可以说, 我们侦破工作大大前进了一步,大案队的工作值得表扬。” 白喜荣听了很不自在,咳了一声,“才厅长、路局,下面我汇报一下情况。经 过几天排查工作,我们共破获了六起私藏枪支案件,其中五支是双筒猎枪,一支是 手枪但型号与案发现场遗留的弹壳不符。到目前,我们一共排查了重点人口中12000 枚指纹,没有发现与现场遗留相同的指纹。” 路标点点头,“白局也很辛苦,枪支的排查、指纹的排查还要继续,不能再有 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