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四十多岁的特战大队大队长仲英杰武警出身,带兵是他的长项,兄长般的宽厚 是他的特点,更加上以身作则、宽严相济的领导作风,在大队弟兄们中树立了值得 信赖的长兄形象。 和仲英杰年岁相当的教导员胡宝生,在刑警、特警一线摸爬滚打多年,有着丰 富的实战经验,性格相对内敛,是个打落牙齿往自己肚里吞的硬汉。 副队长段忠磊和马骏都属于“70后”的小伙子,朝气蓬勃,业务精通。特别是 段忠磊,射击、搏击都在高手之列,曾多次代表兰州警方参加省内外的警体比赛。 正是这样一个思想过硬、业务精通、忠于职守、热爱警察事业、有着强烈使命 感和荣誉感的队部领导班子,带领着一群生龙活虎的特警,从2006年“3.04”持枪 杀人案、华辰宾馆围捕持枪歹徒,到2008年汶川抗震救灾,到接下来的甘南藏区维 稳工作中都充当打头阵的角色,出色地完成了各项任务。 在玉树艰苦战斗的日子里,特战大队一如既往冲在最前面,在严酷的高原气候 面前,没有退缩半步,就是倒下,也是英雄般地倒在战斗岗位上。 其实在临上高原之前,仲英杰就患有腰椎、颈椎、尿路结石等疾病,正准备住 院治疗。接到队伍集结的通知后,他把住院单往怀里一塞,立即赶往支队,带着队 伍上了高原。结果这位被称为铁汉的大队长病倒在了高原上。 教导员胡宝生临行前,八十多岁的老爷子已经病危,老母亲也是体弱多病。身 为独子的胡宝生在分身乏术的情况下,只得先将老母亲暂时送往养老院照顾老父亲。 接到火速驰援玉树的命令后,胡宝生跪在老爷子的床前,给病床上的老爷子磕了三 个响头,哽咽地说:爹——儿子为国效力去了,你老人家一定得挺住,等着儿子回 来啊——4 月22日,仲英杰、胡宝生还高兴地说,现在整个支队,我们大队的班子 是最全的,我们的人数是最多的,也是最具有战斗力的……谁知就在他们说出这话 的第二天,意外的事情就发生了。其实,在说这话的时候,四位领导心里都明白, 他们每个人都有轻重不同的高原反应,都有隐伤,只是盼着老天保佑,能迅速恢复。 没想到事情却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这段时间段忠磊正输着液。前两天和战友为藏族同胞挖掘粮食时,一根横扫过 来的椽子砸中了他的头部,当时就跌倒在地,被战友们扶回营地医务所救治。所幸 伤势不重,但与高原反应合并之后,就十分危险了,不得不输液治疗。 战友们都很担心他的身体,万万没想到,段忠磊挺过来了,仲英杰却被病魔击 倒了。4 月23日上午10时许,仲英杰在参加支队重要会议之后回到大队部,召集队 员准备布置任务时,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队员们连忙将其抬到营地医务所紧急救治。吸氧、测脉搏、量血压、吊针,同 时进行,监护器紧急启用……仲英杰呼吸急促、嘴唇发紫、脸色苍白,高原反应症 状强烈,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队员们马上向就近的北京军区第二五五医院赴玉 树医疗队求援。 会诊之后,领导们研究决定:将仲英杰送往西宁救治。同时被强制送离的还有 打吊针病情不见好转的段忠磊等人。 下午1 时,当战友们将输着氧气的仲大队往运送病员的特战车上抬时,仲大队 紧紧地抓住特战车的车门把手,眼泪滚滚而下…… 送行的战友们个个眼含热泪:仲大队,放心养病去吧。你在与不在,兄弟们都 会一个样。我们绝不会给仲大队丢人,绝不会给特战大队丢人…… 仲英杰执勤的时候曾幽默地对战友们说:知道为什么你们仲哥把口罩往下一抹, 指挥交通特顺溜吗? 队员们齐声说:脸黑——像当地警察……哈哈…… 这位在灾区干什么工作都冲在最前头、脸黑得像当地警察的仲大队、仲大哥, 现在却极为不情愿地被抬出了战场。那流在一起的男子汉的眼泪,印证的是队长和 队员们的心心相通…… 硬汉仲英杰在西宁经过抢救,终于脱离了危险,转到兰州继续治疗。 就在送走仲英杰大队长的第二天上午,教导员胡宝生那八十多岁的老父亲已经 进入弥留状态,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见儿子最后一面…… 担心胡宝生不回去,家人没有通知胡宝生,而是直接打电话找到支队政委邓有 范。接到这个电话,政委心里不是个滋味:让走吧,特战大队这把尖刀的领军人物 大队长仲英杰、副大队长段忠磊昨天刚刚因病被强行送走,今天再让胡宝生离去, 两天内,四位队领导就缺了三位,这支尖刀队伍的士气多多少少是会受到一定影响 的;不让走吧,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研究决定:必须以人为本,以和谐为本,以孝道为本,让 胡宝生回去,并且是坚决安排他回去。 从执勤岗位上被紧急呼叫回来的胡宝生听说老父的情况,这位壮实的西北汉子 眼泪无声地涌了出来——但是,背过身去的胡宝生猛地又转过身来,抹了一把眼泪, 颤声说道:政委,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老爷子知道他的儿子在灾区,在履行一个警 察的职责。老人家不会责怪他的儿子的。 邓有范忍住泪水:宝生,你必须回家尽孝。这是组织的决定。坐最近的一趟航 班,参谋长送你,执行去吧。 两天后,在西宁治病的段忠磊得知胡宝生被迫离开了救灾营地时,他在西宁再 也待不下去了,多次请求归队。此时,他的身体并未彻底恢复,可鉴于大队目前的 这种情况,领导还是咬着牙批准了段忠磊的请求。 27日,从西宁返回的段忠磊没有休息,立即投入到工作之中。他是被送去治病 后第一个返回营地工作的特警队员。 截至此时,一百五十多名兰州特警因伤病减员四十余人,但这支屡立战功的特 警队伍面对困难没有退缩,没有一名同志主动要求撤离,反而纷纷请战,依然顽强 奋战在抗震救灾一线。 在这里,还要特别提到一个人,她就是姚雯。 姚雯是兰州市公安局派往玉树抗震救灾前线唯一的女民警,她的任务是协助驻 地的医生做好对驻地民警的救治护理工作。 她的两位同事一路上高原反应强烈,头痛欲裂。到营地之后,没几天就被强行 送下高原。与他们一道被送走的还有最先随队上来的李永勤。谁也没有想到,这个 留着沙宣头,像个芭比娃娃的姚雯不仅留了下来,而且坚持了下去,不仅坚持了下 去,而且在下来稍做休整之后,又第二次顶了上去。 这一上一下对一名女子是件不容易的事,因为熟悉医学美容的她知道,高原的 缺氧、大风、沙尘、干燥、强辐射对一名爱美女性的容貌会造成怎样的损伤,但她 仍义无反顾地再次登上高原……这需要非同一般的勇气和毅力。她说,战友们奋战 高原连性命都差点儿搭上,为他们做点儿力所能及的工作,她觉得非常有意义,心 里感到非常充实,所以她乐意上来,乐意同特警们战斗在一起…… 在缺氧的高原,姚雯在清一色男子汉的警营中,像一道亮丽的风景,丰富了警 营的视线;如一缕清风,拂过那一颗颗干枯的心田,让警营有了春天的感觉;那爽 朗的笑声,如同温暖的阳光,让劳累了一天的战友忘却了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