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零六年五月二十九日 机房正在一点一点地往外搬电脑,刘建华觉得孤独,好象心里的那个机房也快 被搬空了。 食堂里陈花和黄航打饭时互相依偎的幸福场景,对他很有触动。他是多么渴望 着得到幸福,但他觉得没有权利去爱,这一点他很清楚。 校园里在播放《爱的奉献》,那个得到捐献的大四学生被院长喊到了办公室。 刘建华走过募捐巷,说心里很难受。 可霞讲: “募捐的时候,有的同学直接就把我们挡在了门外,有的同学回宿舍就把门立 刻关了,假装当作没人在。有的人就戴上耳机,不去理会。” 刘建华开始有一些可怕的想法,当他愤怒的时候,他想杀光所有人。理想和现 实相差太大,是会让人崩溃的,痛苦至极。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完美主义者, 只是老师需要他们做社会精英的教导时刻烙在脑中,抹之不去。 晚上的宿舍里只剩下三个人了,晓慈建议玩牌。 当别人赢的时候,对方说肯定作弊了;别人输了,对方就会很高兴。别人比你 高了就嫉妒,别人比你差了就瞧不起,那么你叫别人怎么去行?后来有人老是赢, 不知道怎么回事。 零六年五月三十一日 黄航窗台上栽在罐子里的三色堇开花了。女友买了一个粽子给黄航啃,旁边遇 到了同班的三个女生,相顾无言,道路以目。 刘建华盯着课本一脸无声,偶尔翻到了林语堂的《论趣》。很冷漠的样子。刘 吉在看世界名著,最后一排的美霞也在看小说,陈花在看学校新一年的招生简章。 随后老师开始念长长的答案,学生就开始记长长的笔记。好象每天的生活都是 那么一成不变,没有新奇,没有悬念。 黄航: “中国人老是背啊背啊,有什么用?” “天天认真听课不被老师喜欢,上课不听课看闲书,只要通过了,就能得到青 睐,那谁还愿意认真听讲?——一切向考试看贝!” “欧洲人总是悠闲,国人总是忙碌。欧洲人计划性强,所以有时候不用带手机, 而国人总是带着手机,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事找他,没有头绪。总是把太多的时 间花在无谓的事情上去,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背一条臭水沟有多长有用吗?!又不允许提问,而国外根本不是这样的。” 心雅老师走过来,缓缓地续道: “中国的教育体制问题还有许多,其实,现在最受压抑的是中文系的老教授和 学者。比如说搞课题申请经费,理工科一批就是几十万,我们中文系要进一批书, 五万,今年不批,明年还不批。很多文科也是这样,经费限制。” 黄航: “中国人每周工作五天甚至七天,外国只有三天,但他们还是效率比我们高, 为什么?” 老师停了下来,喟叹:“我们只需要读好书可以了,不需要说太多。我们没有 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李敖之所以敢那么做,因为他有资本。普通人没必要那么 做。” “我们现在要把基础的东西做好。” 黄航叹了叹气: “诶,文学不是科技产品呀。” 可霞在后面听着他们的谈论,烦躁了: “你说再多也没用,改变不了什么的,别说了!烦死了!” 广播台播放着那位大四学生的感谢信,足足念了三遍。接着播放新闻,一个男 子报复社会,被枪决了。 在学校西面,一个女生玩呼啦圈,另外的在跳绳。 游晓慈打电话给他的母亲:“今天自己做了排骨汤,吃得舒服极了,学校专科 要交退学申请才能拿到,自考本科也快了,考研先要选学校。我现在在听北师大的 课……” 打完电话,晓慈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水房里有几个同学在那里打水仗,闹得很,进行着一场他们喜悦的水房足球赛, 过人,防守,传球——射门! 黄航靠在床头。 “同志们,明天我停机了。” 他在宿舍谈论自己相同的不想回家的理由: “丢人现眼” 刘建华突然意识到,这个暑假,原来初中的许多同学也该在重点大学毕业了, 有的或许已经考研了。刘就此翻来覆去了近一个晚上。 《光明日报》06年5 月31日,星期三,第11版 标题:坚持科学发展观促进高等教育和谐发展 摘要:“要树立正确的大学理念” “大学的历史使命就是满足社会需要” “当功利主义思潮袭来时,许多高校忽视了高等教育的文化本质属性和社会公 益性” “各高校……实现科学定位,努力完成学校定位所赋予的发展目标和历史责任, 但在我国……高校被分成不同的档次、给予不同待遇。” “无论哪种类型的学校都把挤进学术殿堂或迈上更高学术阶梯作为学校的奋斗 目标,以期获得Zheng Fu承认的支持,于是,专科升本科,学院改大学,高职学院 变成普通高校,教学型大学变成研究型大学成了我国高等教育一大奇观。” “由于传统的‘重学轻术’,‘种理论轻应用’的思想和激励导向的偏差,教 师晋职、学校升格、评奖排名都以科研的数量作为重要依据,因为,‘以教学为中 心’并没有真正落到实处。结果,学校服务社会的功能被弱化” “高校必须坚持‘以学生为本’的办学方针,努力增强为学生服务的意识和责 任感。”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