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秘密 短耳人消灭长耳人前,“推倒雕像时期”之前,这个岛上发生过什么事情?我 很想知道这方面的情况。但是,问来问去毫无结果。长耳人的家系是从奥罗罗伊纳 开始的,关于奥罗罗伊纳之前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复活节岛被人们发现时,长耳 人已经随同霍图马图阿一起来到了这里。这一点,长耳人是了解的。但他们又说, 短耳人也声称他们自己的家系同长耳人一样。他们这么说,那是为了想把雕刻石像 的荣誉占为己有。但是,霍图·马图阿究竟来自东方还西方,谁也记不得了。石架 上那个人认为,霍图·马图阿是从奥地利来的,但是谁也没有支持他这种说法。于 是他很快就放弃了自己的看法,并且补充说,他是在一条船上听见有人这样说的。 他们都愿意谈论“推倒雕像时期”,因为对他们来说,那是相当真实的事情。尤其 是谈起那个背叛了所有长耳人、用编筐子做暗号的奸狡的女人,市长总是气愤得泪 水盈眶。这个故事会父传子、子传孙再传上十一代,甚至连“不慌不忙慢慢来,从 容不迫别着急”这条格言,也会一起传下去。 “我们的祖先中,有些人很漂亮。”市长说,“这个岛上有两种人:有的人皮 肤是黑色的;有的人肤色白皙,像你们从大陆来的人一样,而且他们的头发金黄透 红。他们是白种人,但他们都是真正的复活节岛人,血统相当纯正。在我们的家族 里就有这种皮肤白皙的人,他们叫奥霍—蒂,即金发人。我母亲和姨母的头发比康 提基夫人的头发还红得多。” “确实红得多。”躺在石架上的弟弟表示同意。 “这种人在我们家族里就有许多,往上追溯,每一代都有。我们兄弟几个并不 是那种人。但是,我那个淹死的女儿,皮肤是乳白色的,头发是全红的。我的那个 已长大成人的儿子胡安,也是白皮肤、红头发。他是奥罗罗伊纳第十二代子孙。” 这倒是完全正确的,因为他俩的头发都像那些薄嘴唇、长耳朵石像头上的发髻 一样红。这些石像曾装饰、点缀过岛上的第二历史时期的“阿胡”。这一种族在波 伊克高地上被消灭掉,随后雕像也被推倒了。然而,这种红发人的历史,可以通过 大石像上的普高、最早的发现者和传教士们所叙述的活生生的人、奥罗罗伊纳现在 还活着的子孙和市长最亲近的眷属查个清楚。 我们爬出霍图·马图阿的岩洞,漫步往平地那边漆黑的营地走去时,简直觉得 自己也像个金发的长耳人了。 几天以后,我和市长站着观看营地前面圣殿广场上那排歪倒的石像。比尔从维 纳普刚向我报告说,他领导的那些当地人使用了一种奇妙的方法,把一块巨石抬起 并安放在壁内合适的地方。这一情况,再次提出了搬运和摆弄石像的奥秘问题。那 些人采用了他们在维纳普曾经使用过的简单方法,或许那是他们从前辈继承下来的 窍门儿?谁知道呢!记得有一次,我曾问过市长,石像是如何从采石场运走的。他 的回答和其他人的回答一样:石像是自己走出来的。现在,我借此机会又问道: “市长,你是长耳人,难道你不知道石像是怎样竖立起来的吗?” “知道,先生,我确实知道。那很简单。” “很简单?这是复活节岛最大的秘密之一啊!” “但是我知道,我能把一个莫艾竖立起来。” “谁教给你的?” 市长板板正正地站在我面前,严肃地回答:“先生,我很小时候,我得坐在地 板上,笔直地坐着。在我面前,爷爷和他年老的连襟波罗图也坐在地板上。他们教 会我许多知识,就像如今在学校里学习一样。所以,我现在知道很多事情。那时, 我必须一遍遍地重复他们教给我的东西,直到完全掌握,连一个词都不差。我也学 会不少歌曲。” 看起来,市长是那么真挚,而我却不知道该相信哪些话了。当然,他在采石场 的表现已经说明,他不仅是个有能力的人,而且也富有生动的想像力。 “假如你知道石像是怎样竖起的,那么,远在我们之前早就有人来过这个小岛, 他们问你时,你为什么不如实告诉他们呢?”我冒失地问道。 “谁也没有问过我。”市长高傲地回答说。他显然认为没有必要作进一步解释。 我并没有相信他的话。在商量阿纳基纳最大的石像往圣殿平台上竖起的那天, 我冷静地提出愿意给他一百块美元的建议。我知道,整个复活节岛上没有哪个雕像 竖立在古老“阿胡”的原来位置上;我也肯定,以后也不会见到这种情形。当然, 那些暂时竖立在拉诺拉拉库山下坑中的无眼石像是例外。 “这是一笔交易,先生。”市长说着急忙伸出手来,“如果我乘下次来此的军 舰去智利旅行,那我就得有美元。” 我笑了起来,祝他交好运。不管怎样,这位市长是有点儿古怪。不久,市长的 红头发儿子骑着马从村子过来,带来一张便条。他父亲要我找总督谈谈,以便作出 安排,允许他和另外十一个人返回阿纳基纳的霍图·马图阿洞穴,准备竖起那座最 大的石像。于是,我便骑马到总督那里。总督和塞巴斯蒂安神父都嘲笑市长,说他 只是空口说大话,是乱吹牛—我对他的话本来也很怀疑。但是,佩德罗市长先生站 在我们面前,手里拿着帽子,嘴唇颤动着。我想我得说话算数。于是,总督批准我 的请求,并在一张纸上签署了意见。神父感到此事颇为有趣,认为不管怎样,去看 看市长下一步准备怎么办,也是很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