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我怎么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3)
作为我来讲,如果我们的结合是一杯苦酒的话,我已经把我的那一杯喝下去了,
我毫无怨言。照理论,这本应该是杯甜蜜的酒,是因为你的原因,变成了一杯苦酒,
你还这样,总是寻找机会对我发作,只能算我的运气不好。就是这样,我还是没有
想到离婚。作为一个女人,最不好的是在外面找人,作为再婚的后妈后爸,最要不
得的就是虐待前面的孩子。他把这两点最致命的、最能引起公愤的事情强加在我的
头上。他说我在外面有人,在家里虐待继子,所以我说他的聪明才智都用在整我的
上头了。他的儿子跟我们楼下司机的女儿一起上学,男孩贪玩,总是晚上7 点多才
回家,我都是等他回来一起吃饭,从来不自己先吃,给孩子吃剩的。因为我想,要
想搞好这个家庭生活,首先要对这个孩子好,我一直做得很好,所以邻居们都认为
我挺好,没有虐待孩子,孩子自己也可以作证。之后,学校的党政工团花了一个下
午的时间,把他的哥哥也请来了,就把这个事情讲了,叫他不要打我了。我对大家
讲,只要他不再打我,我们能和平共处就行。我们虽然分居了,但是他的力气很大,
他还是能进我的房间,强暴我。当然,中国现在还没有婚内强奸罪,外国有,我对
他的强暴完全没有办法。他对我说:“你是我的老婆啊!”我说:“但是,这是我
不愿意的。”
有一次,我中午值班回来后,大约下午3 点躺下休息时,我们学校的一位副校
长跟他一起回来,坐在我们家的客厅里。那位副校长就讲:“上次你们打架,好像
是通过调解,没有什么用啊?”他马上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说:“你看,这是你
给外面男人写的信。”这话一出来,我的气就来了,因为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
人,我就说:“你是在污蔑我。”我就问校长:“这封信你看过了吗?”校长说:
“我看过了。”我说:“你相信吗?”校长说:“我还要调查。”我一听这话,那
就是有点儿相信了,因为你要调查了。我就对他说:“你把那封信拿着,你复印一
封给我,我要找遍整个市区,看是谁写的。”我想假如我在外面有人,我不会写信,
因为有什么话不可以当面讲,还写信,被你当做证据? 你说对不对?如果有信,我
还不会跑到收发室去等,还留机会让你去拿?因为我自己的心情不好,不想见什么
人,收发室那里我根本就不去,我想他搞这种游戏也是太可笑了。当时我骂了他一
句,我们就对骂起来了,校长说:“你平时挺理智的啊!”我说:“今天我不理智
了,我不能再忍了。”校长看劝不住我,就走了。他把门一关,对我说:“你看,
怎么样,这一招还可以吧。”我说:“你是黔驴技穷,这是你的最后一招了。”那
个时候我怀孕了,我早已跟他分居了,是他强行的。这次他就要利用这个孩子来做
文章,说这个孩子是我跟外面男人的。开始我不知道他是这样,我认为他强迫我发
生关系,致使我多次流产,是虐待我的方式之一,我如果死在产床上,他是不负一
点责任的。对这个孩子的来到,我真的是很恨,因为身体原因,我不能避孕,他又
不采取措施,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的身体和精神。虽然是这样,我还是不想
和他离婚。
在他这次打我之前,有一次他对我说:“你是不是想跟我和好?”我一听这个
话,眼泪马上就出来了,我说:“是。”他说:“那你去找个人,跟你把这个孩子
打掉。”以前几次怀孕流产都是他陪我一起去的,这次他为什么要我去找个人陪我
把这个孩子打掉?如果在以前我就相信他了,这次我明白了,他是想让别人看到。
我平常都是足不出户,这次如果我和别人悄悄去打掉孩子,肯定是我在外面和人家
有的。我知道医学上是可以经过化验证明孩子是谁的,所以马上就拆穿他,我说:
“你挺聪明的。在你的折磨下,我已经成熟了。”他知道我不会上他的当了,所以,
那孩子没有打掉。我知道,孩子越大流产越危险,我有思想准备,不要工作我也要
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到时候证明是你的孩子,我看你怎么样。我就对他说:“我们
两个签个字好不好,一年后孩子生下来,如果不是你的,我赔你20万;如果是你的,
你赔我20万。”他不敢签,因为他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
我一生最厌恶的,就是一个女人在外头偷人,最看重的也是一个女人的名誉。
一旦丈夫不惜牺牲自己妻子的名誉,达到他的某种目的的话,我对这个人就彻底地
死心了。就从那一刻,他拿出那封信,污蔑我跟别人乱搞时,我的心完全地凉了。
以前他怎么打我,我的心里都存着一点与他和好的希望和幻想。现在,我想离婚是
必然的,我心里也做好了与他离婚的准备。但是又想,我干什么要离婚,谁提出离
婚就是谁想要这个家破裂,他要是再找,就由他去提,反正离了婚我也不再找了。
现在没离婚我也是一个人过,就跟独居和单身没两样。
他在我们学校有一个女人,但是我能原谅,真的我能原谅。他有了另外一个女
人,对我来讲,还是一种些许的解脱,这样我的“任务”就没有那么重了,因为他
的性要求很强烈。当时,我没有想到怎样来保护自己的权利,只是想证明这个家庭
破裂的责任不在我,而是因为他,那么我就得向别人证明他打我,而且打得很厉害。
但是他又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学校的老师都怕他,有谁来为我讲话,证明他打过我
呢?我想只有去搞法医鉴定。当时我见到法医眼泪就出来了,我对法医讲:“我要
证明他打了我,因为是要离婚,不到这个地步我是不会到这里来的。”法医讲:
“要花80元钱。”我说:“我愿意花这80元钱。”可是,后来他一听我爱人和他是
老乡,就不给我做了。
他打了我,又不承认,法医鉴定也没有,只有让他亲口承认。
我就想到要搞录音。我要搞到他的录音,就要制服他,就要把他捆起来。我只
想问他:“我到底打过孩子吗?我的作风好不好?有没有跟人家乱搞?你是不是打
过我?”我想澄清这些事实。我想捆住他,可以吓他一下,让他乖乖地回答我的问
题,至于这样做的后果我都没有预见,这也是自己知识贫乏。他是个大活人,我弄
不住他,在他吃的东西里面放药,等他喝了酒,吃了药,睡觉了,我就捆了他,等
他醒了,再问他话。就因为那次法医鉴定没做成,判刑后我去医院流产室,对门就
是法医鉴定室,那个法医见到我来,马上就把门关上了。如果当时那个法医答应给
我做鉴定,我就不会走这一步。
1995年6 月2 日晚上,我将4 片安定、2 片乘晕宁碾碎溶在我丈夫和继子的水
里,见他们睡着了,就用尼龙绳分别将他们父子两人捆绑在各自的床上,并用胶带
封住他们的嘴。等他醒了,我就问他,他不说,他用眼睛瞪着我。平时总是他占上
风,我以前都是很柔弱的,总是被欺负的,他当时的眼神我很熟悉,就是他打我打
得最厉害时候的那种,好像在对我说:“你放了我,我就要你死!”他那种眼神叫
我害怕了。如果是一只死老虎,你看到也会怕的。平时总是受他的恐吓,在那种害
怕的境况中生活,也就是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问他,他就是不说话,用
眼睛瞪着我,当时我就告诉我自己,我不能哭,自己要坚强。我就问他:“我是
个怎么样的人?我有没有打孩子?有没有偷人?你打没打过我?”最初我是把他的
嘴封上的,怕他喊。可是他不合作,我没了主意,脑子里一片空白,就想反正都是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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