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卢日科夫(2)
叶利钦公开谴责了这样的分配制度,由于普通百姓无权进入党内高级领导人购
买优质商品的特供商店,此举触动了共产党的神经,叶利钦一下成了莫斯科的政治
风云人物。但是花言巧语不能修复衰败的食品分配系统。一个接一个的官员被委派
整顿蔬菜水果仓库的工作,但他们都不得不以失败告终。1987年夏天,莫斯科的食
品供应情况更加糟糕,水果蔬菜仓库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此时,叶利钦想起了身材矮壮、作风强硬的工业部门领导卢日科夫,他一直在
市政府上层管理部门工作,时任莫斯科市政府执委会副主席,负责处理首都日常事
物,他也是给第一批合作企业颁发执照的市政官员。
以前派去整顿蔬菜水果仓库的领导们都被该工作弄得神经几乎崩溃。叶利钦把
卢日科夫请来,这个在工业部门历练多年的化学工程师不想接管这么棘手的工作,
他后来回忆道,“那里毫无胜算的把握。”可他一看到叶利钦,又心软了。“他不
是我想像的那样,”卢日科夫提到叶利钦时,“他看上去疲惫,沮丧。”叶利钦告
诉卢日科夫,那是一项非常艰巨的工作,然后他又补充,“我请求您接受这项工作。”
卢日科夫深知,这项重任也许就会断送他的事业,但他还是承担下来。从此卢
日科夫独自开始一次非凡、不平静的远航,驶向苏维埃社会主义以外的领域。
当19岁的卢日科夫还是莫斯科工程学院的学生时,他被分配到西伯利亚的临时
学生工作队,帮助农民收割。那是1955年10月,白天他们收集、晒草的时候,天气
通常是暖和的,但夜晚却出乎意料的寒冷,温度通常下降到零下几度。学生们都陷
入困境,部分学生还没来得及被安排回学校。有几个晚上,他们打着寒战睡在干草
堆里,很多学生都病倒了。
接下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从莫斯科来的政治局委员在这里露面了。他是来指
挥收割的,他敷衍地发表了一通讲话,对学生没有足够食品、药品、水的抱怨以及
要求回家的要求,他根本就不予理睬。
突然,卢日科夫从学生堆里冲向那个政治局委员。在别人阻止他之前,年轻气
盛的卢日科夫一拳打在委员的肩膀上。“要是没人阻止你,你的长篇大论还会没完
没了,但你也该停止了!”卢日科夫说完,转身就跑了。
曾是工作队的领队,卢日科夫的老朋友亚历山大·弗拉季斯拉夫列夫回忆道,
“卢日科夫肯定击中了他的肩膀,那个政治局委员仿佛被刀子刺中般地大声叫着。”
无比尴尬、恼羞成怒的政治局委员查问谁是工作队的领队。弗拉季斯拉夫列夫
从队伍中走出来。政治局委员做手势示意他坐上自己的汽车。在预示暴风雨的黑沉
沉的云团下,政治局委员的汽车在俄罗斯荒凉的旷野上跑了20分钟,很快暴雨夹着
冰雹重重地敲打在车身上。弗拉季斯拉夫列夫一点也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突
然,政治局委员让他下车,让仅穿着衬衣的弗拉季斯拉夫列夫在暴风雨中步行回去
并“结果那个家伙”。
弗拉季斯拉夫列夫没有问如何“结果”他的朋友卢日科夫。他吃力地长途跋涉,
穿过旷野,刚回到帐篷里,为了不至于冻死,他立刻喝下一瓶伏特加酒。很快政治
局委员又找到弗拉季斯拉夫列夫,“他问我怎么惩治那个家伙。我说,‘我结果了
他!’”实际上,我什么也没做。
也许就是那天,倔强好斗的卢日科夫就注定将成为新俄罗斯的领导者。卢日科
夫生于1936年9 月21日,整个童年都伴随着贫穷和困苦,他是家里三个儿子中的老
二,父亲是个木匠,母亲是锅炉工。一家人住在莫斯科,在帕维利斯基火车站附近
的一栋木板房的一楼。他们家三个男孩、父母还有奶奶挤在一间四面透风、没有暖
气和自来水的房间里。三个儿子轮流穿父亲以前打仗时带回来的外套。卢日科夫的
童年回忆围绕着二战以及随后那些年持续不断的饥荒。“我没法描述那种情况,”
卢日科夫说,“我们总是想吃……但可吃的东西一点儿也没有,任何可吃的我们都
会狼吞虎咽地吃下去,我们周围的小伙伴都因浮肿和饥饿而死。”一次,男孩们太
饿了,以至于吃了他们沿着铁轨找到的、有咸味的“白黏土”,结果都生了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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