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投奔共产党 毛柏顺刚跨进检查站,叶炳南就赶到了。 他来不及训斥皮亚夫,就急匆匆地闯进了检查站,对着检查站人员说,对不 起,先生,我是毛柏顺的哥哥,他跟家父闹了点小矛盾,要离家出走。检查人员 正在看毛柏顺的身份证,一听他的话,都停住了手,看着他。叶炳南走上前,拍 拍毛柏顺的肩,走吧,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跟我回去吧。 毛柏顺挣脱他的手,嚷道:“他……他不是我哥哥,他是军情局香港站站长 叶炳南。”边上的人一听到他的话,就有几位香港警察和大陆武警走了过来,把 叶炳南团团围在当中。 “你……”叶炳南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柏顺,我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 样?说完又对着过来的人说,不错,我是香港站站长叶炳南,他是我的部下,你 们大陆不是讲究两岸团结吗,为什么要策反我们的人,难道这就是你们的政策?” “住嘴。”一位佩戴警督警衔的人走了过来,警告说:“不要在这里搅乱视 线,什么大陆、香港、台北,这里的人都是中国人,我不管这位毛先生是不是你 的人,他持有合法证件,符合返回大陆的条件,你无权制止,明白吗?” 还未待毛柏顺从惊恐中反应过来,一个漂亮的女人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冲了进 来,疯一样倒在他怀中,泪流满面地说,柏顺,你……你就这样抛弃我不管,你 真的被他们赤化了,那边就这样让你放不下。亲爱的,听我一声劝,不要抛弃爱 妻亲子,不要让一个女人为你心碎。毛柏顺抚摸着她的头,动情地说,白蛇,原 谅我,原谅……你会明白我这颗心的,你……你会明白的……话未说完,叶炳南 一挥手,几个人从两侧冲了上去。 “不要过来。”毛柏顺嚎叫着。一把抓住叶炳南,掏出手枪,对准他的脑袋。 警察和武警哗地一下散开了,都掏出枪,把他们两个团团围在中央。警察喊叫着, 快把枪放下,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任何人都不准带枪,否则,我们就叫飞虎队 来。白蛇哆嗦着说,柏顺,你真的疯了,你真的疯了吗?连叶站长你也敢……你 还不把他放了?叶站长,你就让他走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们也没有办法。 叶炳南嘿嘿地冷笑:“姓毛的,算你狠,你走吧,我放过你,徐筑生不会放 过你,你的老婆儿子都在我们手里,我看他们如何逃出我们的手心。”他恶狠狠 地说。毛柏顺鼻子哼了两声,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高清风风火火地跑来了。 皮亚夫扶着披头散发的高清,一个劲儿地劝道,嫂子,大哥是疯了,肯定疯 了,他竟然投奔共产党。我就不知道大陆哪一点儿比我们强。你快劝劝他吧。高 清站在离他十几米远的距离,哭着说,柏顺,你就听我一句劝吧,你纵然不爱我, 也应该爱你的儿子吧,他可是你们毛家的骨血啊!你难道要让毛家断子绝孙吗? “对不起,高清。”毛柏顺一步一步往深圳方面退。他咬着牙,头也不回地 走了。 叶炳南看着毛柏顺走过警戒线,进入大陆一侧,怒吼:“毛柏顺,我不会放 过你的,你等着瞧。”说着他狠狠地一跺脚,带着人走了。 G 省国家安全厅厅长林秋,四十五岁的样子,一米七八的个子,英俊威武, 迈着极有规律的步伐,有节奏地走着。他的脸棱角分明,四方大脸上,一对炯炯 有神的眼睛,透着职业的精明和锐气。 “厅长,这么早。”林秋迈进大门,值班的干部就跟他打招呼。林秋点点头, 问了一下值班的情况,就走进了办公大楼。八点半上班,林秋每天准八点走进办 公室,提前处理一下文件,安排一天的工作,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有些要找他 办事的人,也知道他的习惯,早早就在办公室候着,弄得林秋连提前工作的时间 也无法分出来。 这几天忙得他晕头转向,由于刘冠军泄密案,军情局在G 省的很多打着台资 企业进行间谍活动的公司也已暴露,他们连收拾东西都来不及,就被国家安全机 关一一逮捕。林秋要利用这次机会,把国家安全工作做得更扎实。 他一上楼,就看见楚湘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传出来,整个 楼道都听得见。“你知道吗,你知道林厅长为你担当了多大的风险,陈一清案为 什么不提前打个招呼?”这是楚湘的声音。 “楚厅长,我打什么招呼,我这个局长难道连这点权力都没有?我弄不懂, 难道陈一清跟政府官员有牵连,我们就可以网开一面吗?”这显然是李子霖的声 音。 楚湘生气地说,你难道不懂吗,有些案子不是那么简单的,这里面有政治, 政治,你懂吗?像上次你们在凯悦饭店公开拘留那个大堂经理,就欠考虑,你知 道吗,他父亲是省政府的人,找到厅里,弄得我们与省政府的关系很僵,往后省 厅怎么办事?两个人争吵得越来越激烈。 林秋叹了口气,他知道楚湘和李子霖的关系很差,没想到差到这个程度。与 李子霖年龄差不多大小的楚湘,外表英俊,谈吐不凡,两年前从省政府机关调任 国家安全厅副厅长,给这个神秘的机关带来了一股朝气。林秋怕再吵下去会有不 良影响,就径直走了过去,说道:“我说你们能不能让我清闲几分钟。上班的时 间还没到呢,有什么事上班后再说。” 李子霖耸了耸肩,也没有看林秋,发牢骚说,让你清闲?你知道我昨晚是怎 么过来的吗?我的厅长。《星岛日报》昨天又公布了几家代理公司,都在我们东 昌市,我们连夜采取行动,逮捕了几个犯罪嫌疑人。厅长,据我们从香港获取的 信息表明,叶炳南已经从台北返回了香港,跟他一块回来的还有巴罗,这个台独 分子,不知又要玩什么花样。我想,他们正在着手处理遗留问题,可能会对各种 方法和联络暗语代码进行更换,我能睡得着吗? 楚湘敲边鼓:“你以为林厅长闲着了吗,他昨晚十二点才回家,是吧,厅长。” 林秋没理楚湘的话,一看李子霖疲倦的面容,拍了拍他的肩,打电话交待食 堂送点儿吃的来,这才说,子霖,我们G 省紧靠香港,东昌市又是省政府的驻地, 是南方文化经济的中心,人来人往,十分复杂。这些年来,军情局把东昌作为他 们情报交联之地和桥头堡,做了大量的工作,虽然刘冠军案使他们的工作遭受到 沉重打击,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务必要抓紧工作。这次刘冠军事件虽然给 我们提供了一些机会,但他们绝不会甘心的。海峡两岸统一的呼声虽然高涨,但 我们也应该看到,出现任何危及统一的变数都存在啊!特别是那个巴罗,是有名 的台独分子,他来到香港,不会有什么好事。 李子霖递过一份报告。 “厅长,这是我们上半年的工作计划,你看看,我们准备在六大问题上作新 的尝试,希望把国家安全工作做得更好,以求符合中国加入WTO 的要求。特别是 对绝对忠诚祖国的教育,我们准备列入今年整个教育计划。我觉得,作为国家安 全机关工作人员,没有对祖国的绝对忠诚,业务再精通也是不行的。”李子霖没 看楚湘不满的神情,侃侃而谈,说着自己对工作计划的考虑和设想。 林秋翻了几下,就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李子霖和楚湘也跟着过来了。林秋 把材料放进了抽屉里,神情严肃地说,业务上还是次要的,关键要抓紧对干部进 行绝对忠诚于祖国的教育。国家安全机关一定要成为保卫国家的一把利剑,绝不 允许腐败的风气渗透到我们国家安全机关里面来。我们要把每一名干部,培养成 为合格的国家安全战士。 楚湘插话说:“厅长,陈一清那个案子……” 林秋看着楚湘那张多变的脸,语气舒缓地说,你不用说了,由我来处理吧。 子霖没做错什么,你也没做错什么。我们要把工作做好,就要有一个好的环境, 这种环境不是以我们意志为转移的,有时我们的确要注意工作方法。但是,楚湘, 这里有个原则,违反原则的事我们是不应该做的。陈一清虽然跟省政府领导有关 系,但也绝不能拿原则做什么交易。楚湘,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任何事情都有 它的双重性,满足陈一清的愿望也许不难,难的是以后我们如何办事,你说呢? 林秋柔中带硬,倒让楚湘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楚湘吞吞吐吐:“那……怎么办?” “按法律办。”李子霖冷冷的。 楚湘哼了一声,嘲笑说:“李局长,我楚湘虽然就任国家安全厅副厅长时间 不长,但我不是在你面前夸什么口,我遇到的事儿比你多。我还不知道按法律办? 有些事情你按法律办试试,哼,陈一清的案子按法律办可以坐牢,但你按法律办 试试,如果你能办得到,我把楚字倒着写。” 两个人又争吵起来。 林秋刚想劝他们两句,桌上的电话铃就响起来了,响个不停。他拿起话筒, 一句话没说,脸就变色,站在一边的楚湘、李子霖忙问,什么事?到底怎么了? 林秋摆摆手,让他们安静一会儿。 “知道了,陈书记,我马上就去,你放心,我一定处理好,有什么情况,我 回来再向你汇报。”林秋放下电话,什么也没说,就往外走。楚湘、李子霖也不 知发生了什么,跟在后面。 林秋脸色紧绷,边下楼边对李子霖说,赶快通知南兰,让她马上选两名精干 的侦查员来罗湖口岸,与我们在口岸武警支队汇合。李子霖一看厅长的神色,什 么也没有再问,拨通了南兰的手机,下达了十万火急的命令。 ---------- 中文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