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从台北回来 徐筑生坐在那里,如一尊雕像。 从香港赶到台北的叶炳南和梅芊站在那里,脸色死灰死灰的。方芳小姐端过 三杯咖啡,一杯放在徐筑生面前,又转过身,对他们两人浅浅一笑说:“叶站长, 梅姐,坐吧,坐吧,一边喝咖啡一边说。事情已经出了,再难过也没有用,还是 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吧,你说是吧,局长。” 徐筑生挥了挥手,两个人这才敢坐下。 “唉!我反复告诫你,不要过于高兴。你们倒好,说没有问题,你太小看李 子霖了!怎么样,你难道忘了毛柏顺是条狼吗?G3是我们经营多年的一个关系, 那份情报又十分重要,你们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不要冒险派人过去,情报没有 取到,倒葬送了我们一个重要关系。让李子霖笑话我们了。我警告你们,E4是我 们最后一步棋,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定不要动。毛柏顺事件应该告一段落了, 李子霖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你们……要尽全力办好东昌的事,明白吗?” 徐筑生口气严厉地说。 “局长,我明白。”叶炳南说。 徐筑生嗯了一下:“明白就好,忙去吧。” 离开徐筑生办公室,叶炳南和梅芊回到中泰宾馆。一进门,叶炳南就一拳砸 在桌子上,震得上面的茶杯稀里哗啦地掉到了地下,一阵乱响。他异常愤怒说, 不是冷燕,薛刚不会被抓,G3不会被捕,肯定是她告诉了李子霖什么。……青蛇, 你说我能咽得下去吗?这次我要亲自去东昌,我就不相信他李子霖是神?青蛇, 你愿意跟我过去吗?你害怕李子霖吗?听说楚湘已经离开了省厅,那步好棋我们 要是走通了,什么样的情报搞不到啊?遗憾的是楚湘…… 梅芊嘿嘿地笑了:“站长,你放心,楚湘没有了,还会有楚湘第二。只要我 们计划得当,我看没有不成功的道理。站长,只要你信任我,我哪里都敢去,何 况一个小小的东昌市。”她嘴角处露出一丝不屑。 “好,我的好部下,我的好女人。”叶炳南拧了一把她的脸。只要我们把这 次任务完成好,我就退下来,你就是香港站站长。你要什么都可以,金钱、男人、 权力……哈哈哈,我心里这口气憋得太难受了啊!两人抱成一团,倒在床上。 李子霖得到叶炳南从台北回来的消息。 他把卢伟成名喊到办公室,向他们通报了香港方面的情况,交代说,千万不 要放松警惕,我觉得他们不会放松对东昌的情报搜集的,而且,E4我们一直没有 找到。厅里部里都打来电话,叮嘱我们注意一些可疑人员的动向,说台湾正在为 下一届“总统”选举做准备,必然要打导弹这张牌,肯定还会派人来接头。成名 说,我们已经召开了全市保卫工作会议,把有关信息都布置下去了,我想他们只 要在东昌市活动,是逃不过人民群众眼睛的。 几天以后,中田秀子落入了成名的视线。成名知道她是侯家之的同学,也知 道她在商社工作,就派出聂铭、陈慧萍监视她的活动。几天以后,两人发现中田 秀子到东昌市人民公园走了一圈又回来了,神色惶惶,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成 名动用技侦手段,也没有发现她房间里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这倒使他更坚定了对 中田秀子的怀疑。李子霖听完卢伟的汇报,也觉得他们要取回情报,使用外籍人 士可能是最佳选择。成名进行了技术侦查,没有发现要找的东西,那么,东西放 在哪里了?这倒让李子霖百思不得其解。也就在这一天,他接到部里传来的E4照 片,一看正是中田秀子,李子霖毫不犹豫,马上拘留了她。 中田秀子不承认自己是间谍。搜查了她所有的行李和全身,也没有发现我们 需要的东西,这使李子霖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林秋打来电话说,没有必要的 证据,我们必须放人。李子霖、卢伟、成名都像一头狮子,烦躁得在房间里窜来 窜去。 “难道我们判断错了?难道部里搞错了?”李子霖一根一根抽着烟,反复问 他们两人也问自己。不可能呀!部里没有过硬的证据绝不会搞错的,难道她把东 西放到了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成名摇了摇头。局长,这不可能,我们接到旅游局 报告后,派的人就没有离开过她,怎么可能呢?不可能,你说呢,卢局?卢伟沉 思着说,这样重要的东西,她不可能放到外面去,如果有,肯定在她身上。我看 她眼睛跳跃不定,东西肯定有。 “但我们都搜查了呀!”成名摊着手。 卢伟盯着问:“就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 成名摇了摇头,说真的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这个女人心静如水,什么 也不争辩,任由我们搜查。我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李子霖看了一眼 卢伟,什么话也没说,竟直向中田秀子的房间里走去。 中田秀子穿了一套藏青色的西服套裙,里面是白色的衬衣,紫红色领带,没 有一丝破绽。只是领带的结有些大,比一般男人的领带结都大。李子霖扫了一眼 就过去了,也没有挂在心上。他转过身,朝外走去。卢伟紧走几步,局长,你发 现了什么吗?成名也说,她身上从里到外,我都让陈慧萍搜查过了,连乳罩三角 裤头,我都特地叮嘱她搜了一遍,真的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住处,行李……” 卢伟连忙说,这你放心好了,住处和行李是我盯着搜的,搜得十分仔细,没 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看她平静的面容,我们真的碰上对手了,她把一切都想 得十分仔细,我们的一切恐怕早就在她预料之中。局长,她越是冷静,越是不承 认,越是有问题。我和成名再琢磨琢磨,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东西。李子霖低着头, 心里好像在想什么事,根本就没有接他的话,走到门外,一头钻进汽车走了。 李子霖回到办公室,托着腮沉思。 他的心有些沉重。如果拘留中田秀子是错的,那么,又错在哪里呢?线索是 上面提供的,绝对不会有问题,难道在我们拘留她的时候,她把东西转移了?东 昌还有她们的人?叶炳南和青蛇到了东昌?这一连串的疑问,让李子霖脑子乱成 一团粥。 “不对,绝对不对。” 李子霖摇了摇头,叶炳南不能容忍自己最后一次失败。他不放心任何人来取 情报。我跟他打交道多年,难道不晓得他多疑的性格?情报就在中田秀子手里, 她肯定知道一切。李子霖不再犹豫不决,断定情报就在她手里。他打电话把聂铭 和陈慧萍叫到了自己办公室。他们是案件的具体承办人。 聂铭和陈慧萍走进办公室,心里忐忑不安。 “局长……” 李子霖抬起头:“坐吧,坐吧。” 两人小心翼翼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李子霖站起身,给他们泡了一杯茶,又 扔给聂铭一根烟,这才聊了起来。他没有问案子,而是问起他们俩的生活情况。 聂铭已经结婚,孩子也有两岁了。陈慧萍还没有结婚,听说已经恋爱了。李子霖 就开起玩笑,问陈慧萍,什么时候可以吃喜糖了,说得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局长,有什么事您就安排吧……”陈慧萍比李子霖还急。对不起,局长, 我知道你找我们肯定是有事,你要是不说,我们心里没底,更难受,你说是吧, 聂铭。聂铭点了点头,说局长,你是不是说中田秀子的事,我跟陈慧萍也想过了, 的确是没有发现我们需要的东西,也觉得蹊跷,你要说我们抓错了吧,她跟照片 上的一模一样,护照等相关证件的号码都一样,绝对错不了的。但我们的确没有 发现她的犯罪证据。局长,我知道,如果找不到她的犯罪证据,我们就没有理由 拘留她,就得放人,是吧? 李子霖点点头,点燃了一根烟。 “你们就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你们俩是案件承办人,应该是最 有发言权的。举止,衣着,服装……这些细小的地方你们想过没有。我不相信她 会把东西交给别人。我琢磨着,我们肯定在什么地方有所疏忽……不然的话,她 脸上绝对不会有如此平静。”李子霖若有所思地说。 两人面面相觑。 “真的任何异样都没有?”李子霖盯着问。 “……” “没有,她很规矩,就是我们拘留她的时候也很规矩。对了,她经常换衣服, 就是那条领带不换。我还跟聂铭说呢,那条紫红色的领带配红色的衣服就有些顺 色,但她仍然带着,我弄不懂她连这些基本的色彩知识都不懂。拘留她的时候, 也捣鼓了几次那条紫色领带,说箍得脖子太紧了,别的真的没有。”陈慧萍说。 李子霖一听她的话,双目放光,脸上呈现出轻松的笑容。朝她说,你告诉了 我一个最重要的消息。谢谢你,小陈。好了,你们回去吧。两个人有些莫名其妙, 起身向他告辞,走出了办公室。 “局长,怎么了?”陈慧萍问。 聂铭一边往楼下走,一边说,他肯定找到了中田秀子的秘密。等着吧,很快 就会有结果的。她还不信,追着他问秘密在哪里。聂铭笑而不答,轻松地下了楼。 聂铭和陈慧萍一走,李子霖就翻看着有关书籍,寻找着有用的内容。找到了, 就用笔记下来。他还是不放心,又给部里有关部门打电话,询问一些技术细节, 待确定下来后,他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说,中田秀子恐怕是我见到的最有智商 的犯罪嫌疑人啊! 李子霖给卢伟打电话,他要亲自提审中田秀子。 李子霖刚要起身,林秋的电话就来了。他说老李呀,那个中田秀子情况如何, 这可是涉及与国外的关系啊!你们要尽快拿出她犯罪的证据,否则,我们很被动 的啊!李子霖爽朗地说,厅长,你放心吧,今天我就给你拿出证据,我不会让你 失望的。那好,那好,那我就放心了。林秋也笑了,说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李子霖挂了电话。他坚信自己的判断。他坚信他读懂了中田秀子的秘密所在。 ---------- 中文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