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争命运 一天,吴子贞天一亮就去了娘家,早上巨川只喝了两小碗稀饭。饭后,他发现 自家的小山羊没有草吃饿得咩咩叫,而奶奶家也没有草了。奶奶就叫四叔背着他下 地放羊,小姑帮着把羊牵到地里,小山羊一夜没吃草了,见了路两旁和沟半坡嫩嫩 的青草,贪婪地吃着,头也不抬。 田野里的麦苗绿油油的,有四五寸高,微风拂过,此起彼伏,犹如海子里的水, 掠起层层细浪。豌豆苗长出了嫩嫩的茎头,散发着阵阵清香。为了让小山羊多吃些 青草,中午,巨川没有回家吃饭,因为自己下一趟地太不容易了。这时,他肚子也 饿的咕噜地响,心里发慌,就揪了几把嫩绿的豌豆茎头填到嘴,这茎头甜滋滋的, 很是好吃,又解渴又抵饿,中午还能省下一顿饭,于是,他就一把接一把地揪着豌 豆头吃,只吃的两嘴角直冒绿水,约莫吃了半筐,直到肚子撑的饱饱的。傍晚,吴 子贞从娘家返回,巨川见到妈妈,便嚷肚子疼。吴子贞问他:“你中午吃了什么东 西?” “我中午放羊没回来,吃了好多豌豆头。”巨川喝了姜汤也不管事,结果疼得 他一夜拉了几次肚子。 有一次,吴子贞回娘家两天没回来了,巨川一个人在家烧火做饭,灶门口存放 的一点干柴烧完了。巨川想,如果妈妈再不回来,晚上就没柴烧了,自己走不动, 也没法下地拾柴。他想发动小伙伴给他拾柴火,又不能直接叫他们给自己拾,于是 他就召集十几个小孩,说:“今天咱们做个从来没有做过的游戏好吗?” 孩子们一听是做游戏,情绪十分高涨,异口同声地道“太好了,我们都听你的, 做什么游戏?” 巨川慢条斯理地笑着说:“以前玩过的游戏玩多了,就没有意思了。今天咱们 做一个新游戏,大家都没有玩过,叫老母鸡抱窝。” 说着,他让孩子们找几块小砖头,放在自己屁股下面继续说:“你们看,这些 小砖头就当是我下的蛋,你们都是我的小兵子。现在,大家分头去拾柴火垒鸡窝, 我就是老母鸡,蹲在柴火里抱窝,砖头马上会变成小鸡。我看看谁拾的柴火多又快, 我就多分给谁几只小鸡。” 这些孩子,经过巨川一鼓动,劲可大了,立刻争先恐后地去拾柴火。他们哪里 是拾柴火呀!有的到自家秫秸垛里去抽秫秸,有的到豆秸垛里去拽豆秸,还有的小 孩上麦秸垛里抱麦秸,也有捡树枝、树叶的。霎时间,各种各样的柴火一抱一抱地 送到了巨川的身边,他的前后左右堆满了柴火,后来连头都盖上了。巨川坐在柴火 堆里学老母鸡下蛋的叫声:“咯哒,咯咯哒。”他头上身上盖着柴火,两只胳膊装 着摆动翅膀的样子,逗得孩子们高兴地拍起手来,他自己也高兴地又喊又叫的。过 了一会儿,他慢慢地扭着身子前后左右看了看,已经有不少柴火了,就与孩子们在 柴火堆里打闹了一阵,然后宣布游戏结束了,并问他们说:“老母鸡抱窝这个游戏 好玩吗?” “好玩,好玩!”孩子们齐声答到。接着巨川又说:“今天天晚了,不能玩了, 明天大家再来玩,我还有新游戏。”说罢,孩子们一哄而散,剩下一大堆柴火,娘 俩足足烧了十几天。 巨川家的房子坐落在东南拱的斜坡上。房子门前高屋后底,屋后离海子只有一 两米,为了防止下雨不向屋里罐水,巨川在屋檐的滴水处用小铲子刨了一道小沟, 让雨水向两边流去。房子又矮又旧,屋内没有个像样的窗户。另外屋内地势比门口 约低半尺多,生人一进屋里,总有一脚踏空,心往上悬的感觉。 一天下午,吴子贞不在家,巨川刚做好饭,还没来及吃,突然天气骤变,狂风 大作,尘土飞扬,迷的人睁不开眼睛。树枝在狂风中狂舞,不时“喀嚓”一声被折 断。霎时黑云滚滚,就像是一群黑色的狂龙,要把大地吞掉,天黑的像晚上一样。 接着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刺眼的闪电,轰隆隆的炸雷,一声连一声地响起来。电闪 雷鸣,震耳欲聋,吓的巨川“妈呀”大叫,赶快钻到床底下躲起来。接着,蚕豆般 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响声。后来雨越下越大。如倾盆般的的倒 了下来。闪电伴着雷声,风声夹着雨声,仿佛要把着寨海子边的小屋掀翻。房上的 雨水也奔泻而下,与地面上水流汇在一起,连同寨墙上急冲下来的雨水,迅速从屋 门口经过,大部分的雨水从屋后流进海子,流不及的水就冲进屋里来了。屋内地洼, 不大一会,就积了好多水,深的地方已没了脚面。虽然巨川把两间房子的茴草改铺 成一间,不象原来漏得的那么厉害,但是他必竟不是泥瓦匠,草又不是新草,这么 大的雨,自然挡不住。暴风雨下了三四十分钟,闪电雷鸣渐渐远去,雨也从大雨转 成小雨还下不停。亏得床底下地势高一点,又有个箱盖垫在地上,才没漫水。巨川 看见屋里水越积越多,在床底下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就赶紧爬出来,找到接水的碗 四处接漏雨,然后用洗脸的大瓦盆向外刮水。由于刚才暴雨时水流急,竟有一只螃 蟹顺水进了屋。肚子多日未进过油水的巨川一看喜出望外,急忙把这只螃蟹扔到余 火里烧烤。雨一直下了一个多小时,慢慢的停了,天气一下子清凉了起来。巨川这 时才松了一口气,忙把锅底下的烧熟了的螃蟹拿出来,剥开,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这次的大雨,把整个海子都漫平了,两道海子连成了一道宽河。 这一天,也是巨川难忘的日子。他想,门前就是海子寨,有水就有鱼,有鱼就 可以改善生活了,他开始琢磨起眼前这个海子了。 刘寨处皖西西北陲,土地瘠薄,易旱易涝,风调雨顺的年景百姓还凑合着过, 若遇到天旱水灾,大家只能听天由命了。当地农民常说:“咱们刘寨这地方十天一 大旱,五天一小旱,蛤蟆尿泡尿就得发水。” 临近夏天,刘寨又有半个多月没下雨了,土地开始旱起来,小沟干涸,寨海子 水位急剧下降,最深的地方才两米多深。巨川静静地坐在岸边,观察海子的水面, 发现水面不太平静,有鱼虾顶水的波动。于是他回家拿来一个粪筐,身体顺着岸边 的斜坡,慢慢地滑进水里,站在水里,借着水里的浮力,用双手拿着筐向前推进着。 他弯着腰,走一段路猛地提起来看看有没有鱼虾。他就用这个办法,来回推着。由 于他走的慢,两手动作不太快,所以也捞不到鱼,只能捞到几只小虾。他随手把小 虾的头和外壳掐掉,露出粉白的细肉,放在水里涮一涮,填在嘴里吃了。生虾味道 鲜美,甜丝丝的,别有一番风味。从此,巨川来了精神,寨海子在他眼里变的可亲 可爱了。 闲着无事,巨川就潜心钻研捕鱼的“技术”。用粪筐捞鱼只能是水浅的时候; 水深,就没法下去了。所以巨川就想方法钓鱼。人在岸上,钓鱼最安全。他找来一 根缝衣针,放在灯火上烧红,做成弯钩,让妈妈砍来一根树枝削好当鱼杆,又和别 人要点棉线搓成鱼线。鱼杆鱼钩都有了,他又在地下挖了几蚯蚓作鱼饵,用一段秫 秸瓤做浮子,一切准备停当。他高兴地来到海子边,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停了下来, 把蚯蚓穿在鱼钩上,把鱼竿使劲往水里甩,不行!鱼线太短了,怎么办?回家再去 跟别人要,太费事了。忽然他想起了自己的裤腰带,他随即解掉裤腰带,接在鱼线 的上段栓在鱼竿上,又甩进水里,两眼聚精会神瞅着鱼浮子。 巨川满怀希望能钓到一条鱼,可是他坐了半天,一条小鱼都没有钓到,眼睁睁 地看着别人一条一条地甩上岸。鱼儿就是不咬他的钩,干气没办法。有时,他坐半 天只能钓一条两指长的小鱼,也算是收获了。他气得拿起鱼竿使劲打水,溅得满身 满脸都是水,来发泄心中的不平。 巨川什么活也不能干,他只喜欢钓鱼,可是又钓不着,只有天天坐在海子边,, 把鱼竿搁在水里,看别人钓,学点技术消磨时间。时间长了,他慢慢地摸索点门路 了,一天下来,也能钓到四五条小鱼。他做完饭后,用麻叶包住鱼,放在锅底下烧 烤,有时也放点盐煮些新鲜的鱼汤喝。不管每天钓着钓不着,巨川仍坚持不懈地钓, 半年下来,也积累了不少经验。最多时也能钓半斤多鱼了。 日久天长,巨川钓鱼的技术越来越高,钓得鱼也越来越多。以后的时间里,他 可根据鱼浮子的变化,准确地判断水下面是什么鱼吃钩,每次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有一次,他看见别的孩子钓鱼吃钩,就跟他们打赌说:“我能猜出吃钩的是什么鱼, 保证是条撅嘴窜。” “别吹牛了,你有没钻水里看,怎么能知道是什么鱼吃钩?” “如果我猜对了,你钓的鱼就归我,怎么样?” “行,你猜对了,这鱼归你。”结果甩上来一看,果然是条约四两重的撅嘴窜, 这个钓友只好把这条鱼让给他。巨川跟别人打赌打多了,准确性很高,常常十拿九 稳。 后来他还学着钓青蛙,用麻叶卷成小团,挂在鱼钩上,坐在老远的地方,手拿 鱼竿,让钩轻轻垂在青蛙嘴边,一动一动的,逗岸边草丛里那些贪吃的青蛙。青蛙 是很容易上当的,鱼钩上的麻叶卷很像一条小青虫,逗急了,青蛙上去一口咬住, 一钓一个准。巨川把钓来的青蛙也烧了吃,青蛙的肉又白又嫩,很好吃。 巨川学会钓鱼后,增加了不少的生活乐趣,活着觉得有意思了,能和钓友们说 说笑笑,心情也很愉快。有时吴子贞上原墙看姥姥,巨川总是让妈妈提前告诉他一 声,他就钓上两到三天的鱼,攒起来,约莫有斤把重,弄干净,用盐腌好,让妈妈 带给姥爷姥姥吃,以前因为家里穷,没有钱买东西孝敬两位老人,每次妈妈去看姥 姥都是空着手,姥爷姥姥心里明白,也不怪罪,回来还要给他带好吃的东西。现在 不管东西多少,总算是没有空着手,也能表达女儿、外孙的一点孝心。 一天中午,天很热,巨川裸着上身,睡在门外树阴下的破席子上,旁边放了件 打了好多补丁的旧褂子,也是唯一的一件衣服。因为不经常穿上衣,他的膀子晒的 又黑又红,脱了一层皮。下身穿了条长裤子,裤脚卷到膝盖上。这时,他正仰脸睡 着,突然听到上面扑棱棱一阵响动,顺着声音向上看去,原来是房后的一棵桐树上 发出的声音。这个树又高又大,许多根树枝都伸到巨川家的房顶上空,在大树梢的 顶端有个斑鸠窝。尽管村里会爬树的孩子很多,只是没人敢上去掏,所以这窝斑鸠 才“家族繁盛”。老斑鸠可能认为这个家位置很隐蔽,比较安全,整天咕咕地叫着, 他觉得自己可以高枕无忧的在那生儿育女。巨川睡在地上,瞪着两眼看着斑鸠窝。 此时他是又饿又馋心想:树上的斑鸠能掉下来一只多好哇!我也能解解馋。爬树他 没有这个本领,只能望尘莫及。忽然他想起上学时同学们用弹弓射东西,我也做个 弹弓打小鸟不行吗?第二天,他找到一只树杈,用刀削成“丫”字形,让妈妈到车 铺里找块车内胎皮,自己动手做了一个弹弓。由于他的眼力好,手又准,就象小时 侯弹琉珠一样,这弹弓上的功夫也学得挺快。他选择一个目标反复练习,觉得“技 术”差不多了,就决定去打斑鸠窝。于是他来到树底下的最佳位置,屏住呼吸,, 左眼闭,右眼睁,两臂较劲,拉满了弓,瞄准鸟窝“嗖”的一声,石子飞了出去, 正巧射到鸟窝上,老斑鸠真成了惊弓之鸟,吓得飞跑了,丢下两个不会飞的雏鸟在 窝里叽叽地叫着。巨川看了看摇摇欲坠的鸟窝,对准了左一弹弓右一弹弓地射。没 过一会儿,终于把鸟窝打散了,两只小斑鸠摇摇晃晃地往下落,一只想飞没有飞起 来,掉在门前的一堆柴火上;另一只小斑鸠被打中了腿部,悲鸣一声跌落在房前的 空地上,在那里扑棱起来。 这时,只听见老斑鸠站在另一棵大树的高枝上,眼巴巴地望着他的两个孩子, 咕咕地叫着,声音凄楚悲凉,两只小斑鸠也在地上叽叽地哀叫了不停,好像难分难 舍,又似生离死别,一种侧隐之心由然而生。他想:我要是吃了这个小鸟,老斑鸠 肯定会伤心的,谁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呢?他不由得想起那天跳进红芋窖自杀时,妈 妈那伤心欲绝的情景。无论如何我不能毁坏它们的“家庭”。他决定不伤害它们了, 救治着两个小生命,帮助它们一家团聚。 巨川找来一个破篓子,放了一些干柴火,把两只小斑鸠放在里面,又把那只腿 部受伤的小斑鸠用布条包好,从屋里抓了把高粱子喂它。由于惊吓,小鸟怎么都不 吃,实在没有办法,他试着逮几只小虫子,可是它们仍然不吃。又过了一天还是不 吃,他很着急,如果老是不吃不就饿死了吗,于是,巨川掰开小鸟的嘴巴往里面塞 小虫子,小斑鸠终于吃了。他就这样耐心地喂它们。慢慢的小斑鸠习惯了,在地上 走来走去的,不怕人了,而且可以觅食了。吴子贞看到儿子这样富有爱心,打心眼 里高兴。 自从两只小斑鸠吃食以后,巨川天天到寨墙坡上捉蚂蚱、蟋蟀等虫子,用细草 茎穿成串,拿回家里,细心地把它们喂的饱饱的,两个小家伙开始在地上跳来跳去 的,追逐玩耍。有时还扑棱着翅膀试着飞起来,显得很高兴。经过十几天的精心喂 养,受伤的小斑鸠腿好了,翅膀也硬实了,一会飞起来,一会又落在巨川的手上和 头上,只是飞得不是太高。 一段时间后,两只小斑鸠能飞得很高了。这天,巨川决定把两只健康的小斑鸠 放归大自然。他一只手拖一只,让它们飞走。可是两只小斑鸠习惯了巨川的照顾, 飞了一圈,又眷恋地落在巨川的前面,一连几次都不肯飞走。最后,巨川把两只小 斑鸠放在手上向上一扔,嘴里说着,飞吧!飞吧!去找你们的妈妈去吧!两只小斑 鸠借着力量飞在空中,忽扇了几下翅膀,点了几下头,好像是跟巨川告别,又像是 感谢,然后才依依不舍地飞向天空。 馋嘴没能吃上斑鸠肉,反而与两只小鸟建立了一份美好的感情。他睡在床上, 回忆起这段经历,忍不住笑了起来。 收红芋的季节到了,有劳力的人家差不多都收完了,红芋秧晾晒在各处,有的 挂在树上,有的摊在路旁,有的堆在墙头上,等晒干了可以喂羊喂牛。巨川家的红 芋吃着扒着还有一半没有起,突然下了一场大雨。第二天,天虽然晴了,地仍湿得 厉害,没法下脚,一踩就一脚烂泥。吴子贞没法下地起红芋,一大早踏着泥路去了 原墙娘家临走时嘱咐巨川:“孩呀!还是下雨前,我给羊割的草,昨天吃完了。如 果羊饿了,你就上奶奶家找点红芋秧,或者让你四叔帮你摘点树叶子给羊吃。” 巨川一人在家,早晨喝了一碗自己做的红芋稀饭,就听见门口小枣树下栓着的 小母羊咩咩地叫唤,巨川知道它饿了,没有理会。眼看晌午了,这只羊一声接一声 的叫得很可怜。巨川有个脾气,不愿意求人,就是他求三叔四叔弄点东西喂羊,也 不一定能使动他们。 天晴了,阳光照耀大地,经过一上午的暴晒和村民的踏踩,路上已有了路眼, 于是,巨川拄着小板凳顺着别人踩出去的路来到村口,召来八九个小孩,说:“今 天来玩打电话的游戏好不好? “好!好!怎么打?快说!我们跟你学。”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嚷嚷着。 咱们找红芋秧当电话线,你们找些红芋秧来就行了,我在家门口等你们。”孩 子们不知电话是怎么打的,都想试一试。纷纷上村内去拽红芋秧,不管是路边堆放 的,墙头上挂着的,树叉里搭拉下来的也好,每人都拽几棵拉到巨川的跟前,上面 还带着不少红芋叶。 巨川说:“光要红芋秧就行了,来,都来,把上面的叶子摘下来。” 一片一片红芋叶落在地下,小母羊可高兴啦,只管低着头贪婪地吃着,羊草问 题解决了。这时他再把红芋秧一根一根接了起来,一头系一个秫秸根子当话筒,从 门前的这棵树上绕到那棵树上,栓了好几道。算是接通了“电话线”。巨川拿着 “话筒”开始打电话,嘴里喊:“喂!喂!你在哪?你叫啥名字?吃饭没有?噢, 上学去了?不是,赶集去了……”小孩们模仿他的样子,轮流拿着“话筒”跟巨川 讲话,笑的嘿嘿哈哈。 孩子们玩了一大会。这时羊也吃饱了,卧在树下休闲地到着沫。了一会,巨川 说:“好了,电话打完了,你们都回家吃饭去吧!”孩子们高兴地走了,剩下的许 多红芋秧还足够羊吃不少天的。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