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墨西哥城:劳而无功 55 岁的奥尔·魏德迈希望到中央情报局墨西哥分站当一任站长,然后就退休。 他认为墨西哥城的生活比较轻松,气候暖和,而且要处理的文件也比中央情报局总 部少得多。1982 年他在中央情报局拉丁美洲部当副部长,他深知那里文牍主义有 多么严重。 他的上级杜威·克拉瑞基很乐意派他到墨西哥去代替佛朗西斯·麦克唐纳。他 认为西点军校毕业的奥尔是一个品质良好的人,同时又是一名干练的情报官员。他 是著名的魏德迈将军的儿子。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老魏德迈曾取代史迪威将军 成为驻华美军的指挥官,是个极端保守和反共的军人。 奥尔不但出身显赫,毕业于著名的西点军校,而且还在委内瑞拉、智利和巴拿 马工作过,有丰富的经验。在巴拿马时,他是分站站长。克拉瑞基认为他有合适的 背景和足够的经验去担任墨西哥分站的站长。在中央情报局局长凯西特别重视墨西 哥的情况,并且希望加强对墨西哥分站的领导的时候,派奥尔去看来是一个很好的 选择。此外,他还有一个特殊的长处:对克拉瑞基怕得要死。所以,克拉瑞基可以 指望他对自己唯命是从。有奥尔坐镇墨西哥城,克拉瑞基尽可以感到放心。 魏德迈是一个又高又瘦的人,卷曲的头发已经发白。据他在驻墨西哥的美国大 使馆的同事说,从一开始,他就对自己站长的职务感到很不自在,“他是一个令人 喜欢的君子,知识渊博,态度严肃。但是,他看起来紧张不安,缺乏自信。”“他 非常胆小,事事着急。他总是问:‘他们’,也就是总部,‘会怎样看这件事呢? ’他具有神经紧张的所有症状:他会在屋里走来走去,扭着手指,象日本人一样, 鼻子里发出嘶嘶的吸气的声音。” “作为一个情报官员,他的运气实在不错。有一次他担任了中央情报局和所在 国情报机关之间的联络员。那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工作,谁都不愿意干。 可是他的运气特别好,他所联系的情报机关收买到当地的一个共产党的领导人, 那人向他们提供了很多重要的情报。而这个功劳却算到了他的身上,他是坐享其成, 这在拉丁美洲部是个公开的秘密。” 魏德迈感到紧张确实也是有原因的:凯西从总部不断地给墨西哥分站施加压力。 有一次,当他回到华盛顿去述职时,脾气暴躁的凯西把他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魏 德迈后来告诉他在大使馆的一个同事这次召见的情况。 “凯西见面的第一句话不是‘你好’,而是‘你们上个月送来了48 份报告, 可是这个月你们才送来42 份报告,你们这些家伙在搞什么名堂?’” 魏德迈的副手是约翰·西尔斯。他是中央情报局的一名老牌工作人员,他是在 拉丁美洲长大的,并且在墨西哥、巴西、阿根廷和这个地区的其他地方工作过。艾 姆斯很不喜欢他。 艾姆斯不喜欢他的原因之一是他和魏德迈一起向情报局总部汇报了艾姆斯酗酒 问题。在大使馆为外交俱乐部举行的一次招待会上,艾姆斯喝醉了酒,和一个古巴 的情报官员大叫大嚷地争吵起来。西尔斯把萨姆森拉到一边说: “你瞧瞧瑞克的这副样子,这是不能原谅的。” 分站负责人认为艾姆斯的行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他们向总部写了一个报告, 建议等艾姆斯回到美国后对他酗酒问题进行评估和治疗。 可是,上述事件和稍后发生的事情比较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他喝醉酒后开 车,发生了交通事故。他几乎醉得不省人事,他不能回答警察的问题,甚至连大使 馆派去帮助他的人都认不出来。 事后,艾姆斯怀疑分站又向总部汇报了他的酗酒问题,而且他也很担心由此引 起的后果。他痛恨西尔斯向总部汇报,同时他也不喜欢魏德迈,认为他是一个神经 紧张,吹毛求疵的家伙。 艾姆斯在吃午饭的时候有时也自己一个人喝酒。在大使馆的政治官员中就他和 萨姆森两人是中央情报局的人。开始的时候,他们也参加大使馆外交官员每周的例 会。瑞克因此交了几个朋友。他们逐渐形成了一个在一起吃午饭的小圈子。其中4 个核心人物经常一起在大使馆对面的左拉罗萨区的一家饭馆里吃午饭。这4 个人是 艾尔文·鲁宾斯坦、理查德·沙尔曼以及这两个中央情报局的人。有时其他的外交 官员也会跟他们凑在一起。 “艾姆斯给我们造成了一个极其聪明的印象,”鲁宾斯坦说,“我知道他的父 亲曾经是一个教授。他读了很多书。我们在一起吃午饭,有时一个小时,有时两个 小时,他吃完后就回去工作。我们也不是经常看到他,他比较孤僻,可能是由于处 境,也可能是由于个性。他生活得并不快活。 “我知道他的婚姻岌岌可危。他的妻子在纽约有一份工资很高的工作。 他们讨论过应该怎么办,她决定留在纽约。他们计划定期在诸如迈阿密、南帕 德尔岛、新奥尔良和阿卡普科这一类的度假胜地见面。他们也的确见过几次面。我 有时问他:‘你太太好吗?’他会说:‘我有好几个月没见过她了。’你可以看出 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他们的婚姻很不稳定。夫妻如果隔开太远,婚姻就有 可能保不住。在外交官当中我见过许多这样的情况。 “他常常独自一人,大量地饮酒。”鲁宾斯坦接着说,“我们在午饭时喝一种 叫作布尔斯的饮料。这种饮料在美国被称作德克萨斯冰茶或者长岛冰茶,装在啤酒 罐里卖。做法是在杜松子、伏特加、诺姆和特奎拉这4 种酒中任取两种,然后加一 点糖浆,加一点汽水,加几滴黑啤酒染色,再掺进很多柠檬汁。当你拿在手上时, 它看起来很象冰茶,喝起来很爽口,还有点劲。 我通常喝两罐,可是他起码要喝4 罐。喝完以后,他的舌头就有点打转,但是 却不口吃,然后他就回去工作。 “几个月之后,有一次在去吃午饭的路上,瑞克告诉我他正在和罗萨莉奥约会。 ‘是吗?’我问,‘是认真的吗?’‘是的。’我感到很惊奇,也很高兴。后来我 注意到当有罗萨莉奥在场的时候,他喝酒就节制得多了。我想,这真是不错,这位 年轻的女士可以让瑞克稳定下来,这倒是一段好姻缘。” 除了在一起吃午饭以外,瑞克还在大使馆的戏剧小组和他的同事们进行社交。 鲁宾斯坦记得瑞克曾在一出戏里扮演一个喝醉酒的老牧师,令他手下的年轻牧师感 到非常失望。他将那个角色演得维妙维肖,令每一个人都惊叹不已。 在墨西哥的两年时间里,艾姆斯曾经插手中央情报局的许多秘密行动和反谍计 划。这些活动中的大部分都不成功;但是这也不足为奇,因为中央情报局的秘密行 动中通常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能获得成功。艾姆斯经手的行动中,几乎没有可以算 得上是有一定程度成功的。但是,这也并非全是他的过失:不成功的原因有些是因 为受到官僚主义的阻挠,有些则纯粹是因为运气不佳。 艾姆斯向分站领导人建议对每个进出苏联大使馆的人进行摄影。其实,分站曾 经从事过这方面的活动。1963 年9 月26 日到10 月3 日这段时间,后来被认为 行刺肯尼迪总统的李·哈维·奥斯瓦尔德曾在墨西哥城待过,而且他去过苏联和古 巴大使馆。中央情报局曾经偷拍过所有出入这两个大使馆的人的照片。后来他们指 出,这些照片中也有奥斯瓦尔德的照片;但是,经过仔细的鉴定,他们发现照片中 的人并不是奥斯瓦尔德。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在两个大使馆都没有偷拍到他的照 片。又过了一段时间,同样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中央情报局墨西哥分站就停止了 这项活动。 所以,艾姆斯的建议不过是重开这项活动而已。但是他的建议遭到魏德迈的否 决,他的理由是这样做将会使情报站淹没在照片中。 艾姆斯还建议了一个找出哪些美国人可能是在为克格勃工作的方法。中央情报 局墨西哥分站有办法弄到外国人到墨西哥来的时候填写的入境卡。艾姆斯建议收集 星期五来墨西哥,而星期一就回美国的那些人的卡片。他推断说,大多数度假的人 至少会在墨西哥待上一个星期,不会只待一个周末;而因公出差的人大多数也不会 只在外面过一个周末。所以,如果有人只待一个周末,那么就有可能是一个间谍。 墨西哥分站批准了他的建议,并且也开始付诸行动。但是,因为这一行动是对 美国人的旅行进行监视,所以必须得到司法部的批准。可是,司法部打了回票,他 们认为,这一行动涉及面过于广泛,而且是一种侵权行为。所以,这一计划仅仅执 行了几个星期就停止了。 此外,艾姆斯在整理从苏联大使馆的通讯电缆上偷来的情报时得知,有一个苏 联外交官被派到墨西哥作短期出差,而中央情报局若干年前曾对他做过工作,结果 被他骂了一顿。墨西哥分站决定再试一次。他们让那个原来出面做过工作的人飞到 墨西哥城,和那个苏联外交官取得联系,并且准备和他会面。艾姆斯和另外一个特 工人员将在暗处监视这次会见。 但是,情况并非这样简单。中央情报局不知道在上次的尝试之后,那个苏联外 交官是否向克格勃汇报过这件事。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的关键是看舒尔金如何行动 :如果在会见时舒尔金不露面,那就说明那人并没有向克格勃报告过上次的事情, 那么这次他就有可能接受美国提出的条件;如果那人曾经向克格勃汇报过,那么舒 尔金就会在见面地点的近处进行监视。如果这种情况发生,中央情报局的计划是同 时收买他们两人。可是,尽管中央情报局做了这许多的准备,结果那人根本没有露 面;那个飞来和他会面的人只好又飞回中央情报局总部,徒劳而返。 但是,艾姆斯并没有因这一连串的挫折而感到气馁;相反,他又设计了一个更 加复杂的计划。这一次,他的目标是一个苏联记者。这个记者是亚美尼亚人,是莫 斯科一家报纸派驻墨西哥城的通讯员。艾姆斯在中央情报局的线索中找了一个已经 在美国定居的亚美尼亚人,那人认识这个记者。艾姆斯让那人飞到墨西哥,并在阿 卡普科为他准备了一个别墅。这位看起来很阔气的亚美尼亚人邀请他的记者老乡到 别墅去作客。艾姆斯的计划是让主人在这位记者作客期间,把他介绍给一个为中央 情报局工作的墨西哥人,等记者回到墨西哥城以后,让这个墨西哥人继续做他的工 作。这位记者欣然赴约,主人也按计划将他介绍给了那个墨西哥人;可是,当记者 回到墨西哥城以后,不管那个墨西哥人怎样找他联系,他都置之不理。显然,这3 位先生由中央情报局出钱,在阿卡普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假期。这也就是全部的收 获了。 艾姆斯还指挥过另外一个行动:在一个东欧外交官的家里安装一个窃听器。首 先,他们要偷偷进入他的住处,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装上窃听器,然后监听他的谈话, 以了解他的情况。再下一步就是利用掌握的情报来做他的工作,收买他做间谍。 在放置窃听器的那天晚上,艾姆斯调来了他的全部由墨西哥人组成的支援小组。 他将该小组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负责进屋去装窃听器,另一部分则分散在屋子的周 围负责掩护,以防对方的反侦察活动或者那位官员突然回家。 当时参与其事的一个情报局的工作人员回忆说:“瑞克当时在现场指挥,他用 无线电和情报站联系。魏德迈则坐镇情报站。他紧张得要命,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一个劲地说我们会被抓住的。但是我们并没有被抓住,窃听器很顺利地装好了。” 可是,好景不长:仅仅过了一天,那个窃听器就不响了,这后面的计划也就跟 着取消了。 艾姆斯也有运气稍微好一点的时候。情报局认为他在辨认到墨西哥来会见美国 双重间谍的苏联情报官员的身份方面做得不错。这些双重间谍主要是些美国人,他 们有的是苏联人想要收买的对象,却被美国联邦调查局或者是国防情报局招募。他 们假装为苏联工作,而实际上是在为美国工作;另外一些本来就是这两个情报机构 的人员,却要跑到苏联人面前去表现得好象很容易被收买的样子,希望由此打入苏 联情报机关内部。 艾姆斯还有一个行动好得过了头。有一段时间,他曾经负责联系过中央情报局 安插在墨西哥执政党内的一个情报线索。那人的任务是向中央情报局报告墨西哥的 政治情况,可是他却懒得去做。尽管艾姆斯是情报局苏联部的官员,可是却被派去 联络这个人。艾姆斯决定采取物质刺激的办法:好情报,好价钱。 这个墨西哥人的积极性马上被调动起来,中央情报局非常喜欢他送上去的情报, 于是美元滚滚流进了他的腰包,结果他一年从中央情报局得到了5 万美元。这时, 情报局的某些雇员突然意识到:“嘿,这个家伙一年比我挣得还多!”于是中央情 报局开始削减他的报酬。艾姆斯说过的话不能兑现,感到非常丢脸。他也无办法, 只好回去告诉那个墨西哥人说,中央情报局要重新考虑他的报酬。 艾姆斯在墨西哥有个重要的成就;但是这个成就并不讨中央情报局的喜欢。艾 姆斯发现,中央情报局从来没有对他们多年前开始雇用的墨西哥支援小组的负责人 进行过审查。此人曾经参与过情报局的许多秘密活动,可是从来没有人想到过要对 他进行安全调查,他也从来没有接受过测谎试验。艾姆斯说:“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并坚持对他进行调查。调查的结果发现,那人多年来一直为克格勃工作,而且他向 克格勃汇报了他所知道的所有关于中央情报局的情况。中央情报局立即解雇了他。 很多经手的官员感到大丢其脸,他们未必会对艾姆斯心怀感激。 艾姆斯的一个同事说:“这一发现意味着这个支援小组参与过的所有活动都可 能遭到破坏。这事引起了一阵恐慌。虽然这是在魏德迈担任站长期间发现的,可是 却与前几任站长都有关系。中央情报局的保安部事后也并没有追究责任,拉丁美洲 部更是乐于把它撂得远远的。” 在发现了墨西哥支援小组的负责人原来是苏联的双重间谍之后,也就不难解释 为什么那个放在东欧外交官住处的窃听器只工作了一天。那个墨西哥人从来没有承 认是他破坏了那个窃听器;中央情报局相信他讲的可能是真话,他所做的可能“只 是告诉克格勃的人窃听器藏在什么地方。” 从艾姆斯的这一系列努力来看,他还是想做好他的本职工作,即对苏情报活动 的。但是另一方面,在两年的大部分时间里他仍然不露声色地和伊戈尔·舒尔金会 面;而在这一段时间里舒尔金一直在对他进行观察,并将他了解的的所有情况向莫 斯科的克格勃总部汇报。 1983 年初萨姆森得知艾姆斯与舒尔金的过往甚密时不禁大吃一惊。他说: “我在1983 年7 月离开了墨西哥。在这之前的4 个月,我曾和艾姆斯谈到过舒尔 金。我说,经过在外交俱乐部一起工作的这一段时间后,我开始喜欢上舒尔金了。 他说:‘是呀,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我当时感到非常吃惊,因为他看起来和舒 尔金非常熟悉。” 此外,他还注意到艾姆斯对中央情报局的敌意越来越深,而他对苏联的态度也 变得似乎是越来越同情。 在他们第一次带着罗萨莉奥和萨姆森的墨西哥女友到阿卡普科去度假时,艾姆 斯的不满显得更明显了。萨姆森说:“当我们喝了几杯酒之后,我们谈起了政治。 罗萨莉奥立刻警惕起来;我的墨西哥女友却哈哈大笑,她说: ‘别担心,他们凑在一起的时候老是这样。’“瑞克总是争论说,苏联并非像 我们在冷战期间所描述的那样富有侵略性。美国在战略上仍处于优势,我们知道这 点,他们也知道这点。他说,里根总是说要和苏联这个邪恶的帝国作斗争,这使苏 联人感到非常恐惧,因为他们知道美国比他们强大。这样做会把他们逼到一个角落 里,而把他们置于一个受威胁的境地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如果我们不威胁苏联,苏 联是不会发动战争的。 “我告诉他,他的这些话都是胡说八道。苏联虽然不是希特勒,但是仍然是一 个威胁。在卡特当政的时候,他们认为美国软弱,便出兵阿富汗。我告诉他,我认 为里根让苏联在军备竞赛中消耗得精疲力竭的策略是正确的。 时至今日,我还是这样认为。” 除了政治之外,他们还谈到中央情报局。萨姆森说,艾姆斯认为中央情报局对 美国是一个危险。“他认为中央情报局经常向国会撒谎。中央情报局的人经常吹嘘 他们在国会作证时如何蒙骗国会的情报委员会。国会也并不热衷于控制情报工作。 国会的议员们只关心两件事情:金钱和重新当选。他还说中央情报局常常替国会以 及他们重要的选民们帮忙。其中很多时候是为了谋取利益,比如说谁将得到为中央 情报局生产秘密通讯器材的合同;谁将为中央情报局生产塑料泡沫,让他们放在驻 外使馆的墙里,以屏蔽外来的侦察信号,等等。 “瑞克认为中央情报局对美国的国家利益是一个威胁,因为它从事的活动使美 国丢脸。他认为中央情报局对外国的民主政治也是一个威胁,因为他们从事操纵舆 论,干预选举等各方面的活动。” 虽然艾姆斯对中央情报局深感失望,但是他却没有辞职和另找工作的打算;相 反,他很担心他在墨西哥的处境每况愈下。每年中央情报局的工作人员都会从他们 的上级那里得到一份鉴定,这种鉴定对他们的前途至关重要。 艾姆斯知道上级给他的鉴定并不理想。 前面提到,西尔斯和魏德迈曾向中央情报局总部汇报过他酗酒的问题,此外他 还因为擅自将罗萨莉奥带到一个有若干名中央情报局官员参加的晚会上去而受到训 斥。这些都令他心怀怨恨。 前任站长麦克唐纳也曾带他的女朋友到晚会上去过;此外,还有一个情报局的 官员在出租汽车上丢了满满一手提箱的机密文件,可是因为他是中央情报局一位高 级官员的女婿,所以也从来没有受到申斥。艾姆斯对此当然感到极不公平。他的一 个同事说,中央情报局的这种区别对待的作法,“让艾姆斯气得发疯。” 7 月份,艾姆斯的好朋友萨姆森离开墨西哥回中央情报局总部去了。在他走之 前,他将罗萨莉奥交给了另一位情报局的官员负责联络。 几个月以后,艾姆斯自己也该回去了。墨西哥的这一段公事即将了结,回到总 部以后情况又将如何呢?他的心中也是一片茫然。 在他走之前,他的饭友们聚在一起为他开了一个欢送会。在会上瑞克提议进行 一次调酒比赛,看谁调出来的布尔斯酒最好喝。鲁宾斯坦对这次聚会记得特别清楚, 因为他在这次比赛中得到第一名,而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调这种酒。欢送会上大 家都显得很快活。 但是,这个欢送会上的欢乐气氛只是一种表面现象。1983 年10 月,当艾姆 斯在墨西哥两年的使命即将结束的时候,他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他的鉴定相当糟糕;他的上级办事不公;而且他也深感前途渺茫。他仍然酗酒, 而且不仅仅是和舒尔金在一起的时候。 在他走之前,他作出了几个决定:因为他已经向罗萨莉奥求婚,他将到纽约去 要求和南茜离婚,罗萨莉奥答应到华盛顿去找他;他的手头相当拮据,但是他相信 回到总部以后,无论如何他也会想出一个办法来解决这些困难,为罗萨莉奥和他自 己创造一个新的生活。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