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在《华盛顿邮报》工作了几年之后,布莱德利跳槽来到了《新闻周刊》。布莱 德利早就渴望着到海外一试身手,《新闻周刊》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他被派往巴 黎任首席记者。1956年2 月,法国与它的殖民地阿尔及利亚的关系十分紧张。阿尔 及利亚的民族解放运动正在秘密酝酿之中。作为记者,最大的愿望就是挖掘其中的 爆炸性新闻。布莱德利从巴黎飞到阿尔及尔,住在阿勒提宾馆。晚上11点多,他出 门搭乘出租车去寻找采访线索。这是一辆与众不同的出租车,除了司机之外,副驾 驶座上也坐着一个阿尔及利亚人。布莱德利的本能让他感到机会来了。他用法语像 是自言自语地喃喃说道:对于一个美国记者而言,要想公正地报道两方的情况确实 有难度;要想找到民族解放阵线里愿意和人真诚交谈的代表,从而掌握真实情况, 可真是太难了。这两个阿尔及利亚人听后一怔,把车开到了一条偏僻小路,在证实 了布莱德利的美国记者身份之后,他们告诉他第二天会有一个叫弗朗索瓦·德洛尔 姆的先生电话联系他。第二天,布莱德利如约来到了阿尔及尔主广场纪念碑附近的 巴黎咖啡馆。两个尔及利亚年轻人与他见了面,他俩一个瘦削机敏,一个彪悍无比, 后者怀中居然还揣着一把匕首。他们告诉他可以会去见副总理克里姆。他被他们蒙 住了眼睛,然后坐进了车里。在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在一个乡村咖啡馆停了下来。 他们说,下雪了,前方的隘口被雪封住了,只能等。布莱德利在乡村旅馆里等了三 天,等待着那随时会响起的电话铃声。为了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布莱德利平生第 一次吸食了大麻。那是他前妻的妹妹给他的,他带着这些大麻环绕了大半个欧洲。 他将大麻装进烟斗,点燃猛吸几口,然后呼呼大睡。醒来后再填满烟斗,吸食之后, 再次大睡。三天过去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在确认了德洛尔姆一行人已经消失之 后,布莱德利动身返回巴黎。事后得知,法国情报部门在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阵线 中的一个卧底,向法国军方通报了这一情况。再者,已经开始的暴动,让阿尔及利 亚方面无暇顾及布莱德利了。布莱德利一到巴黎,便立即遭到了警察的逮捕。在警 车里,一个警察头目转过身来对他说:“布莱德利,你触犯了法律,要被驱逐出境。 你必须在四十八小时之内离开法国。”全球各大报纸都刊登了布莱德利被捕的消息, 他立即成了轰动世界的新闻人物。他那没有成功的冒险之行,照样成为了《新闻周 刊》的独家新闻。 一年后,布莱德利被《新闻周刊》调回国内,任驻华盛顿的首席记者。事业上 蒸蒸日上,布莱德利与第二任妻子汤尼的婚姻生活也幸福美满。汤尼与前夫已经生 育了四个孩子。他们本来不打算再要孩子了,但琴瑟和谐的生活让他们改变了主意。 不久,儿子迪诺降生了。这个急性子的小子差点就生在医院的电梯里。布莱德利需 要一处大房子来安置这五个活宝。他买下了华盛顿乔治城西北区N 大街3300北街区 的一幢楼房。闲暇时间,他与汤尼时常推着迪诺在附近街区散步。几个月后,来自 马萨诸塞州的一位新当选的参议员,买下了布莱德利同一街区的一幢房子。这对夫 妇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女儿,也时常推着童车外出散步,他们在路上相遇时,彼 此点头致意。1959年年初的一个周日,阳光亮丽,天气晴暖。布莱德利夫妇推着迪 诺来到了参议员家的后院门口。正巧,参议员的女儿卡罗琳正在院中嬉戏。他们假 装要给两个孩子比个头,就这样走进了参议员的院门。握手致意之后,他们彼此通 报了姓名。参议员叫约翰·肯尼迪,他的夫人叫杰奎琳。他们的友谊自此开始。一 年多之后,肯尼迪竞选总统,布莱德利跟随他跑遍了大半个美国,写了无数精彩报 道。一决雌雄的时刻终于到了。竞选之夜看上去长得漫漫无边。因为在星期二的晚 上,肯尼迪在几个关键州没能获胜。竞争对手尼克松作为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声 势造得同样不小。布莱德利作为记者,在两个竞选阵营都可以自由出入,深入采访。 他从共和党竞选总部采访归来后,肯尼迪曾问布莱德利,尼克松怎么样?布莱德利 回答:“尼克松的策略是不同的,无趣而又古怪枯燥,而且是几乎带有敌意的。” 伊利诺伊州、加利福尼亚州、密歇根州和明尼苏达州的选情尘埃未定,民主、共和 两党的局势扑朔迷离,只有到星期三,官方才会公布正式的选举结果。周三傍晚, 布莱德利和汤尼接到肯尼迪和杰奎琳的邀请,请他们去他家吃晚饭。聚会只有他们 两对夫妇和一位帮助肯尼迪竞选的艺术家。汤尼已有八个月的身孕,正怀着她和布 莱德利的第二个孩子,杰奎琳也同样是大腹便便,行动已经不方便。几分钟后,肯 尼迪从楼上下来了,在别人还来不及问话之前,他微笑着说:“哦,美女们,我们 获胜了。你们可以把肚子里塞的枕头给拿出来了。”肯尼迪以最轻松幽默的方式宣 布了他的胜利。此后两年多,布莱德利夫妇无数次地做客白宫,做客肯尼迪的家中 和乡间别墅,共同乘坐总统专机飞来飞去。一个好邻居,成就了一段难忘的友谊, 也成就了布莱德利这一期间的辉煌的新闻生涯。因为每当看到布莱德利与总统谈笑 风生,共同走下总统专机,或是共同从戴维营度假别墅走出来时,苦苦守候的其他 媒体的记者——无论大报小报,无论广播电视——总是会气歪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