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直言者——彭德怀元帅之死 彭德怀(1898—1974),中国革命家、军事家,党、国家和军队的领导人。1928 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7 月领导了平江起义,成立红军第五军,开辟了湘鄂赣根 据地。解放战争时期,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司令、第一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 员。建国后,一直担任党、国家和军队的重要领导职务。他作战勇敢、耿直刚正、 廉洁奉公、严于律己,受到广大党员和群众的爱戴。1974 年11 月29 日在北京 病逝。 1965 年底,彭德怀结束了在吴家花园6 年的软禁生活,到四川主持三线建设, 用自己的余年为人民再干一番事业。可是不久,“文化大革命”的恶浪,又把他打 入了灾难的深渊。 在林彪、江青一伙的直接操纵下, 1966 年12 月28 日深夜,彭德怀被揪来 北京,关押在西郊一个军营。 他们把彭德怀当作罪犯却又不说明“罪”,强令他写交待。彭德怀气愤地写道 :“揪来北京,未宣布罪名,这是我69 年生涯中所遇到的第一次。在长期革命过 程中,我工作上的缺点不少,革命方法上也犯过个别错误,但我自问无愧,在任何 风险危急的关头上我没有动摇过,我诚不知要我交待什么罪行……”彭德怀就这样 完全失去了自由。1967 年2 月,彭德怀的侄女梅魁被通知可以送衣服和日用品, 但不能相见,而且要“绝对保密。”一天,梅魁收到一张字条和长长的书单,是彭 德怀的亲笔字。她便和爱人老张按书单买了一大捆书和一架半导体收音机送去。实 指望能见到彭德怀,结果只得到接待室的一纸收条。6 月底,半导体退了回来,还 有彭德怀一张回条:“梅魁,粮票还给你,半导体收音机也还给你……从此以后不 要再给我送东西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说明了彭德怀的处境一定更坏了。 1967 年7 月,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掀起了一股新的反军恶浪。大揪“军内 一小撮”。康生、陈伯达和戚本禹接见北京航空学院韩爱晶等人时,给彭德怀妄加 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韩爱晶便以“中央文革”的代表身份来审问彭德怀。彭 德怀轻蔑地回答:“我都写过了。”“你写的什么,丑表功!站起来,说!交代你 里通外国,反党卖国的罪行!”彭德怀勃然大怒:“你们无凭无据,硬要给我加上 这些罪名,是何居心!”“代表”上来一把抓住他领口,推倒在墙角上拳打脚赐。 但彭德怀始终没有屈服。 戚本禹多次出面,给“批彭联络站”的头头们打气:“彭德怀这个庞然大物在 小将们面前束手无策,”“他还很不老实哩,还是只有依靠广大群众制服他!”还 “批示”:“让彭德怀到小将中接受批判教育”,亲自布置对彭德怀进行批斗。他 们把“百团大战”作为“重点突破的保垒”,专门训练了一个出卖灵魂的“老干部” 作为他们的“钢鞭”,利用无知的青年,对彭德怀开始了新的更严重的迫害。 7 月上旬的一天,彭德怀被押进北京航空学院的一间大教室。墙上、地下和教 室中央,挂满了标语口号,杀气腾腾。首先是那个所谓的“老干部”上台,控诉彭 德怀指挥凯“百团大战”如何破坏了当时革命大好形势。又如何招致了日寇的疯狂 屠杀,证明彭德怀是“假抗战,真助蒋,假功臣,真罪魁,”说得声泪俱下。 面对历史的亵读,彭德怀挺身而立,趁这条“钢鞭”擦泪抹鼻涕的工夫,突然 反问道:“我请问:‘九·一八’日本侵占我东北是谁招致来的?‘七·七’芦沟 桥事变叉是谁惹恼了侵略者?我再请问:日本鬼子对我国同胞惨无人道的烧杀,难 道只是在‘百团大战’以后才开始的吗?”“彭德怀,你太嚣张了!你敢翻庐山会 议的案!”那个老家伙挣扎着反扑。 彭德怀理直气壮地说:“红卫兵小将们,庐山会议上是有一些同志就‘百团大 战’的问题对我提出过批评,其中许多意见是好的。作为一个历史事件来研究,是 可以的。但是,这次战役对于振奋我们民族抗战必胜的信心,对于打击日本侵略者 的嚣张气焰,是有功的!”彭德怀看到有几个人向他冲过来,加快速度高声说道: “功在我们党,在万千八路军战士,烈士的鲜血决没有白流,没有白流!……”彭 德怀被打倒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昏过去了。一个家伙又抓起他的后衣领,一边辱 骂一边将他的头往桌角上不停地猛碰。在场的绝大多数红卫兵,不忍目睹这种惨无 人道的兽性发作,反对这样残暴的折磨。彭德怀被掼在地上,满头淌着鲜血…… 过了好一阵,他才发出一声呻吟。一个家伙拿出事先写好的纸,喊道: “叫他签字!叫他签字!”并抓住彭德怀的手要按手印。 彭德怀忙抽回手,喘息地说:“让我……看看。”题头上写着:“向无产阶级 革命派彻底投降认罪书”。他把纸放在面前的桌上,匀了一会气,用尽平生力气猛 地站起来。肝部的剧痛使他踉跄了几下。他用手按住痛处,终于站定,对全场的人 说:“我有罪”,猛地一拳击在桌子上,雷霆般地怒吼道:“我的罪在消灭了几万 日本侵略者!”彭德怀再一次倒下,昏厥了。 彭德怀被打破头,打断两根肋骨,发高烧。但他在病床上仍然坚持写下了对 “百团大战”的回忆,严正地斥问:“那些诬蔑‘百团大战’的人,你们不仅替日 本侵略中国作了辩护,也为蒋介石长期以来对我们党抗日丰功的诬蔑当了义务宣传 员!你们呀,是些什么人呢?是无知,是无耻,还是其他用心?我很怀疑!”武汉 “七·二○”事件后,林彪,江青他们在天安门广场的所谓声讨大会上煽动,声嘶 力竭地叫喊:“打倒彭德怀!”第三天,又在北航南操场举行号称10 万人批斗彭 德怀和张闻天的大会。 彭德怀大病在身,重伤未愈,满脸是青的、红的伤痕,衣裤有几处被撕破了, 脚上穿着一只棉鞋一只单鞋,被强行弯腰9O 度。他行路艰难,中间上厕所出来, 抱着一根柱头喘息不止。突然,一个穿绿军装的人冲到眼前,大喝道:“彭德怀, 你也有今天呀!”抡起拳头朝彭德怀脸上打来。他把彭德怀打倒在地。一只脚踩在 他的胸口上,骄横地问:“你,还认识我吗?”彭德怀在地上微微抬起头看,“认 识,我认识你!”说着,一个翻滚坐在地上,像头受伤的猛狮怒吼道:“你,在朝 鲜战场上是个怕死鬼!我差点没有枪毙你!”吓得那家伙扭头就逃。彭德怀喊着那 家伙的名字,不停地说: “我当年没有毙了你,真可惜!真可惜!”是啊,可谁能料到历史竟会颠倒到 这种程度。 批斗完了,他们把彭德怀和张闻天五花大绑,插上长长的箭标,押着在人群夹 道中“示众”。刚走不远,两位老人瘫倒了。彭德怀喃喃地说:“让我,让我休息 一下……我想喝口水,一口水……”那伙暴徒一边恶狠狠地骂,一边朝两位老人吐 唾沫,然后抬起来扔迸游斗的大卡车,向北京市中心开去。 自从北航批斗会以后,5 年多彭德怀的亲属没有得到他的音信,也不知他究竟 关在哪里。万般无奈,梅魁不得不写信麻烦周总理。不久,总理就派人来告诉她说 :“总理对此事非常关心,你伯伯的身体很好,东西还可以照常送。”可是,由于 “中央专案组”从中作梗,他们仍然见不到彭德怀,送去的东西也没有回条。 1973 年4 月23 日,“中央专案组”突然通知梅魁去医院看彭德怀。梅魁急 忙跟着来人赶到医院。病房门口站着看守人员,房间的窗户用报纸从底下直糊到顶 端,格外阴森恐怖。彭德怀正坐在当门的沙发上,那瘦弱的样子,使人简直不敢相 信这就是当年的彭大将军。 “啊,梅魁,你来了!”彭德怀又惊又喜,“你怎么来的?”梅魁指着旁边的 专案人员说:“他让我来的。”彭德怀不再说什么,紧紧握着侄女的手,慈祥地看 着她,高兴地说:“这么多年了,……长胖了。”梅魁含着热泪注视着彭德怀清瘦 而刚毅的脸,握着他那颤抖而有力的手,迫不及待地问:“您那里不舒服?”彭德 怀告诉她,4 月6 日到7 日便血,8 日更多,上厕所都起不来,就被送到了医院。 梅魁感到问题严重,急切地问了好多病状。彭德怀却满不在乎,显然是想安慰侄女, 说,“是痔疮犯了,没有什么要紧。好啦,好啦,我们头一次见面,说点别的吧。” “这些年来,您生活得怎样?挨过打吗?”侄女把多年来的忧虑凝成简单的问号。 彭德怀沉默了好一会才说:“生活,我是不怕苦的,打是挨过的……”他怕侄 女难受,又转过话题,“梅魁,这些年来,你一直给我送东西,花了多少钱,我实 在无法记清。”“我给您送东西,为什么不写个回条?”梅魁这一问,彭德怀就火 了,指着那个专案人员喊道:“写回条?什么都没有,连支铅笔都不给!”又指着 窗户说:“看这房子,封得这样严实,连窗外景色也不让看,住在这里比月婆子还 难受。我不愿意住,非要我住。”还没说到几句话,专案人员就要梅魁走。彭德怀 站起来,握着她的手说: “走吧,以后不要再来看我啦,免得影响你的工作。”梅魁怀着忐忑不安的心 情回到家里。她和爱人都是医生,一起查了很多医书,觉得伯伯可能患的是直肠癌。 要是早期手术,做得比较彻底,还是能多活几年的。 彭德怀的确患的是直肠腺癌。25 日上午,专案组的人又要梅魁去医院,说彭 德怀的手术方案周总理批准了,可彭德怀不肯做,要侄女去动员。 正是大夫查房的时候,彭德怀坐在床上,紧闭着双唇,凝视着墙壁。梅魁叫了 一声伯伯,他一声不吭。过了好一会儿,彭德怀才声音嘶哑地对侄女说:“梅魁, 你看我得了这样一种病,唯一的治疗方案就是做手术。我要求出院,不做手术。” 梅魁问伯伯:“您是害怕手术吗?”“不!”彭德怀斩钉截铁地说:“我从来没有 怕过死。我只怕,我的话再也找不到地方说了。我知道,上了手术台,我可能就下 不来了。”彭德怀对在场的那个专案人员说:“我要求你们快审查,查清楚了,我 再做手术。 你们又不审查,我就这个‘右倾机会主义者,到死呀!”彭德怀突然跳下床, 激动地走来走去,仰天长叹,“我们这个党呀,我们的国家,叫一伙国民党特务搞 烂了。我相信我们这个党,不会总这个样的!”彭德怀停下来大声说,“我要见毛 主席,我有话要向毛主席说。不把我的话说出来,我是不做什么手术的。今天让我 见毛主席,明天我上手术台。我留着这条命,就是要尽到我这个共产党员的责任!” 他喘息着,反复地说,“把我对问题的看法讲清楚,也算尽到了我最后的一份责任!” 专案人员催梅魁上前劝说彭德怀,可她说什么呢?她完全理解伯伯那颗心。然而, 现实毕竟是现实。等彭德怀稍许平静一点,她说:“审查快不了,见主席也不可能, 还是先做手术,养好病,以后会有机会说的。”冲动的彭德怀以严峻的目光在沉思, 在判断…… 彭德怀手术后有一阵恢复比较好,心情也愉快多了,他高兴地对梅魁说: “看来手术效果不错,这一关又算闯过来了。也好,搞清了我的问题再去见马 克思,省得到了他那里再交代。”一天,梅魁穿着一身夏天的衣裳走进病房,彭德 怀欣喜起来:“呵,夏天了,外头都暖和了,树都一片绿了吧?可我,这里还是冬 天!”彭德怀是非常热爱生活的,他虽然没有诗人的语言,却有诗人的情感,即使 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他始终充满乐观精神,总想为党为人民多做一些事情。在吴家 花园的时候,彭德怀经常对侄女说:“我要给党写个报告,回我们湖南老家去,回 太行山去也行,去种地,交给我一个公社,或者一个生产队。我敢立下一个军令状, 只有3 年,搞不好我自己把右倾的帽子戴起来。你说你那一套好,我觉得我的想法 也不错,有什么关系呢?大家都试试嘛,让实践来评判嘛。”刚去三线工作时,他 劲头也很大。他感慨地说:“可惜我老了,时间不等人啊!”没想到一场“文化大 革命”,剥夺了彭德怀一切权利,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彭德怀再也没有那些不切实 际的幻想了,他只希望快点审查完,早有个结论。病情的好转,给他带来了新的希 望和信心。 可是,彭德怀哪里知道,早在1970 年11 月8 日,专案组就秉承康生一伙的 旨意,提出要“撤销彭德怀党内外一切职务,永远开除党籍,判处无期徒刑,终身 剥夺公民权利”的报告,黄永胜批了“同意”。他们根本不让彭德怀知道,没找彭 德怀核对这一条材料,也从未把这个决定告诉彭德怀,而是暗中加紧迫害。 1974 年初秋,彭德怀的病突然恶化。左半身瘫痪,小便失禁。他流着泪对侄 女说:“梅魁,这怎么办,怎么办呢?我的案子还没有搞清楚啊!”那双凹陷的眼 睛在寻求答案。天哪,谁能给他一个真正的答案呢? 彭德怀又气又急,加上病的疼痛,他经常在床上拼命挣扎。这样一个坚强的人, 也不得不对侄女说:“梅魁,我实在痛得厉害,是不是叫他们打一针止痛针。”梅 魁恳求着,可谁给彭德怀打这一针呢?梅魁气得直要哭,她看着伯伯疼痛难忍的样 子,比刀子扎心还难受。 疼得厉害了,彭德怀就大骂“国民党特务”,用牙咬着被单,右手乱撕乱扯。 专案组的人来阻止,彭德怀骂得更凶。护士带着委屈来劝说:“您不要这样,不要 怪我们,我们都是普通群众。”彭德怀怒气未息:“我感谢你们!我骂的是国民党 特务,撕的是国民党特务的被子。一个人快要死了,案子还没有搞清楚,你说我怎 么不着急?”梅魁知道他骂的“国民党特务”,就是指的江青、康生、陈伯达一伙。 彭德怀早就恨透了他们。他们何止迫害彭德怀一个人,他们给国家、民族带来无法 估量的灾祸,国家的元气、民族的精华被他们摧残殆尽。中华民族的子孙,将永远 咒骂这伙民族罪人! 1974 年10 月,彭德怀时常昏厥,靠输液维持生命,说话不清。他知道自己 的时间不多了,急切要把自己满肚子话倾吐出来。他多么想见一见共同战斗过几十 年的老战友啊,时常提起他们的名字。彭德怀说:“我这一生有许多缺点,爱骂人, 骂错了不少人,得罪了不少人。但我对革命对同志没有搞过两手,我从来没有搞过 哪种阴谋。这方面,我可以挺起胸膛,大喊百声: 我问心无愧。”因为临死也还见不到老战友们一面,他常常惋惜长叹,暗自落 泪。 彭德怀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经常处于昏迷状态。梅魁要求陪住,专案组表面同 意,实际上又不让,只能在探视时间去探望。梅魁一下班就急如星火地奔向医院, 焦虑地守在垂危的老人身旁。针灸大夫试看彭德怀清醒不清醒,给他扎针,问: “您看这是谁来了?”彭德怀缓缓睁开眼睛,用那细哑的声音说:“这是我的大侄 女梅魁,也是我的女儿,我的同志。”彭德怀自己没儿没女,对梅魁和弟弟、妹妹 们一向特别亲,特别爱,可从来还没有这样叫过她。她一下伏倒在伯伯身边,紧紧 握着那干瘦的手,两眼含满了热泪…… “梅魁呀,不要这样!”彭德怀一句一顿,吃力地说,“对于这条命,我曾经 有几十次都准备不要了。我能活到今天,算是长寿了,已经可以了。 我能做的都做了,只是做的不够好。我仔细地想过了,我这一生是值得的,对 革命对人民,我做了一点工作,尽到了我的责任。虽然我个人的下场不怎么好,可 是我不埋怨,更不后悔。”一阵欣慰的笑容掠过之后,他又沉痛起来,念念不忘地 说,“我们这个党呀,坏事就坏在那伙国民党特务,在我们党里兴风作浪!你们要 记住,我是被国民党特务害死的!”彭德怀的舌头发硬,说话特别困难,仍然嘱咐 侄女说:“我不能再工作了。在这样的屋子里。我住一天也嫌多;想到工作,我觉 得再活70 年才好哩。 你们年轻,要努力工作,要学一门本事,为人民添砖加瓦。不要去追名求利, 搞那些吹牛拍马,投机取巧的事。”彭德怀一字一顿地艰难地说着,就像一位巨匠 在侄女心头镌刻着他的全部希望和寄托,“梅魁,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恩格斯的 故事吗?我死以后,你们把我的骨灰送回老家去埋起来,在上面种上一棵苹果树, 让我最后报答家乡的土地,报答父老乡亲。”这是彭德怀最后的遗嘱,从这以后, 他完全不能讲话了。11 月4 日,做了切开气管的手术,以维持最后的生命。一连 好些天,他都昏迷不醒。27 日梅魁在伯伯身旁守候了一整天,只能默默地、呆滞 地看着他受着时间的煎熬,艰难地走向生命的终点。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彭德怀异常清醒。护士告诉他没有人来看望,他便侧过头 去,把全部眼泪流到枕头上,留在人间。突然,彭德怀用那枯瘦如柴的右手挣扎, 张着嘴“啊,啊”想叫喊。他不愿就这样离开人间,他要最后看一眼祖国的蓝天、 白云。然而,专案组的人根本不理这临终前的最后要求。 彭德怀挣扎不起来,心枯力竭……。这是1974 年11 月29 日15 时35 分, 这颗跳动了76 年的顽强心脏,停止了跳动。 下午4 点左右,专案组才电话通知梅魁,要她到医院料理彭德怀后事。 他们仅给她20 分钟。她独自站在伯伯的遗体前,真想放声痛哭一场;为祖国 浴血奋战几十年的老元戎,替人民鼓与呼的忠心耿耿的大将军,却在这暗无天日的 年月里,如此悲惨和凄凉地离开人间……彭德怀孑然一身地去了,可他留给这个世 界的是一座丰碑! 他们将彭德怀遗体火化,不让亲人知道一切情况。王洪文批准专案组将彭德怀 的骨灰改名“王川”,秘密运往四川成都,也一直不让亲属知道。几个月以后,专 案组通知梅魁去领伯伯遗物,却把他看过的、作过批注的62本书,统统烧毁了,连 彭德怀的字迹都不准留在人间! 1978 年12 月24 日,党中央给彭德怀彻底平反昭雪,举行隆重追掉大会。 又把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案主犯押上了特别法庭的被告席,由人民进行正义 的审判,历史自有公论!这神圣的审判就是给彭德怀同志最好的祭奠。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