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小娇娇(2) 毛泽东撤离了瓦窑堡来到保安后没几天,贺子珍就分娩了。她生了个女孩。 共同走过漫长的长征路的女战友们知道贺子珍快要生产了,都来看望。她们刚 走到窑洞门口,见毛泽东笑眯眯地从窑洞出来,赶忙问:“生了没有? ” “生了,生了,生了个大鸡蛋。”毛泽东一副高兴的表情,回答说。 战友们走进窑洞,看到贺子珍身边放着一个又瘦又小的婴儿。邓颖超对孩子有 一种特殊的怜爱之情,她轻轻地把婴儿抱起来,仔细地端详着,说:“真是个小娇 娇。” 于是大家都跟着叫这个女孩做娇娇。娇娇的名字就这样叫开了。1947年她从苏 联回国,不久到毛泽东身边上学,毛泽东给她取了个学名:李敏。姓李,是因为毛 泽东当时用李得胜的化名,单名敏,是取自《论语》中的一句话:“君子欲讷于言, 而敏于行。” 看着战友们对这个小生命如此喜爱,贺子珍自己却发愁,没有一点儿高兴的劲 头。 她这里考虑的是,不是做母亲,享受做母亲的欢乐,而是工作。她朝思暮想的 是,怎样跟上革命形势的发展,为革命多做一些工作。 还在临产以前,她就请保安老乡为孩子找个奶妈,想把孩子托到老乡家里去。 她自己决定不给孩子喂奶,用这个办法节省出一部分时间来用在工作和学习上。总 之,她觉得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妨碍她的愿望的实现。 娇娇生下刚四个月,她就把孩子送到老乡家了。 很多人劝她:“孩子太小,你身体太弱,等一等吧! ” 贺子珍固执地摇摇头:“孩子拖累我,我要干革命! ” 中央机关在保安呆了半年左右,又于1937年1 月13日进驻延安。 把娇娇送走后,贺子珍想干什么呢? 她想到自己文化水平和理论水平的基础不 行,不能适应形势。她常常爱说自己是大老粗,不是知识分子。其实,她是个非常 爱学习、爱读书的人。她参加革命的时候,年岁还小,只读到高小就离开了学校。 在革命的队伍里,她一直过着动荡的戎马生活;能够抽出来读书的时间很少。即使 这样,她还是抓紧可能的机会学习,提高自己。有一个时期,毛泽东带着红军队伍 在外面打仗,她利用这个机会,到福建上杭的师范学校,读了一段书。以后,她又 在随营的训练班学习了一个时期。 但是,她感到,光凭这样的文化、政治、理论水平,适应不了当前革命形势飞 速发展的要求,于是,她产生了强烈的愿望:学习去,进一步提高、充实自己。 组织上满足了她的愿望,把她送进了延安抗大。她带着伤残的身体和一颗渴望 提高的心,进了抗日军政大学第一期高级班。 进抗大的这一天,贺子珍心里特别兴奋。她头戴军帽,身穿军服,打着绑腿, 容光焕发。 抗大的学习生活是有趣的,也是紧张和艰苦的。要学马列,学政治,学军事, 每天清晨还要出操。 贺子珍同其他学员一样,参加了全部的学习活动和晚上的政治活动。抗大的学 生是集体住宿。 贺子珍跟长征过来的几位大姐编为一个小组,过军事化生活,每天的安排都非 常紧张,早起下操,上午听课,下午学习和讨论,还有搞军事训练,参加劳动。身 体好的同志都感到吃力,贺子珍身体虚弱,更是吃不消。但她很倔强,不但刻苦学 习,还抢着干杂活,什么事情都不甘心落后。 这时,贺子珍的家已经搬到凤凰山下一家老乡的窑洞里,离抗大只有一两里路。 可是除星期六外,她很少回家,坚持过集体生活。有时候需要回家料理一下家务, 她总是匆匆回去一下,又赶回来。 贺子珍特别好强,在学习、活动的哪一方面,都不甘落人后面。人们天天能看 到她矫健的身影,欢快的笑容。 但,有谁知道,每一天,她是用多么顽强的毅力同伤病作斗争,才坚持下来的 呢? 在长征路上生了那个女孩以后,由于产后缺乏营养和调理,她落下了头晕的病 根。负伤以后,大量失血,又使头晕的病状加重了。另外,在她头部、背部的弹片, 时刻都在刺痛着她的神经。特别是阴天下雨,就痛得更厉害。她强忍着这一切痛苦, 从来不同任何人诉说自己的不适。 然而,头部、背部的伤痕和嵌入体内的弹片,时时折磨着她。每天学习下来, 她头晕脑胀,四肢无力,浑身的骨头架都像散了一样。但她一直秘而不宣,咬紧牙 关忍受着病痛,振作精神,坚持学习。 1937年春, 毛泽东和贺子 珍在延安。有一天在课间休息时,同学们发现不见了贺子珍,到处去喊也没人 应。女同志找遍了抗大的各个角落,也没有发现她的踪影。最后在厕所里发现了她。 由于身体极度虚弱,忍耐超过了限度,她竟然晕倒在厕所里。 当女同学们找到她时,她仍然躺在厕所里昏迷不醒。大家很难过,有的女同志 流下了眼泪。大伙把她抬出厕所,送往医务所进行抢救,许久才醒过来。 战友们把她抬回宿舍,医生很快赶来。经过检查诊断,贺子珍患了严重的贫血 症,需要好好休息。她只得退学回到家里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