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在农村的清晨,阳光总是那么的灿烂。 一月在农村也算是上是难得的农闲时节,父亲一早起来就到田里走走瞧瞧,而 母亲也独自一人到地里找猪食去了,继乾一早起来,把饭做好,而父亲和母亲还没 有回来,继乾由于有事要办,一个人吃饱之后,把饭放在锅里,找了一套自己最新 的衣服穿上,独自一人出门去了,因为在今天,他要到县城,他要去找一个他日思 夜想的人,她就是王红瑞。 来到村口,由于今天是赶集的日子,村口已经停了两张仅有的拖拉机。这时的 村口已经聚集了许多的村民,由于赶集的日子并不是每天都有,所以每次赶集的日 子到了,去赶集的人也算不少。 一路上,黄灰虽然冒个不停,但继乾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疲倦,来到乡上的时候, 继乾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中午十二多了,继乾马上来到了车站,在这里,继乾要 转坐班车才可以到县城,而这一去还两个来小时的时间。 还别说,自从离开学校以后,继乾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没有再到县城了,这次 去还真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曾经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县城的一切都没有因为时间的改变而改变。王红 瑞家继乾是去过,继乾下车之后,直接向王红瑞家走去,一路上,继乾始终在想, 当自己见到王红瑞的时候,第一句应该说什么?毕竟已经有半年多没见面了,而且 自收到王红瑞的两次信之后,再没有半点王红瑞的消息,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 “咚、咚、咚!”可是屋里没有半点反应。“咚!咚!咚!”继乾又敲了一次, 可屋里还是没有半点声响。继乾暗想,“难道她还没有放假回来吗?不应该呀,按 理说即使她没放假回来,他家也应该有人呀,还是都出去了呢?” 正在这时,门终于开了,不过开门的是一个老奶奶,继乾一时哑然,“难道是 自己走错地方了?”继乾马上退了回来,再仔细看了一上,“是呀,就是这里呀, 我的记性不可能这么差吧!” “请问你找谁?”老奶奶推开门,问道。 继乾回过神来,说道:“奶奶这里是王红瑞家吗?” “王红瑞?不认识这个人,不过我们是新帮进来住的。” 继乾这里心里好郁闷,为什么当初自己打听一下王红瑞父亲的名字呢?只知道 他父亲是在地说局的一个副局长。继乾说道:“说是她父亲以前在地税局做局长的 那个呀?” “哦,这个呀,对呀,这房子原来是他们家的,不过他家现在已经不在了,已 经帮走了,听我儿子说,这个王什么来着的,已经调到市上去了。” “调走了?怎么自己就这么倒霉?”继乾心里别说有多郁闷了。问道:“那你 知道什么时候帮走的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们在去年11月份的时候就帮进来了。”老奶奶 和气的说道:“对了,孩子,进来坐坐吧,休息一下。” “不了!不了!谢谢奶奶,既然他家帮走了,我也不便再打扰了。”说完,继 乾转身离开了王红瑞家曾经有老房子。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今天已经没有可能再回家了,即使回到了乡 上,也没有到村里的车了,继乾在想接下来的时间应该怎样去安排,是不是去找一 下老同学玩玩呢?自己的同学也有好几个在县城的,不知道他们现在回来没有了呢? 但继乾一想,自己现在这样子,找同学去,会不会让同学取笑,现在的自己不过是 一个穷山村的教书匠,而且还是代课老师,继乾没有再想,他已经打消了去找同学 的念头,他希望有一天自己有一点出息的时候,再去找老同学。 继乾只好找个旅社住了下来,空余的时间就到书店看了一会书,第二天回到家 里,自然是一路无话。 由于还有一个学期就要中考了,建明中学初三的学生在考完期末考以后,接着 就开始了为期10天的补课。 期末考的成绩下来了,继刚的英语终于还是破天荒的考了个65分----这是继刚 第一次把英语给考上及格分了,而且虽然继刚在临近期末的时候有半个多月的时间 没有上课,但在全班的50多名同学中,他还是冲到了25名,在秀琪的引导下,继刚 的成绩有了质的变化。但继刚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因为继刚知道,如果按平时, 自己的英语最多不过才四十分,扣除水分,自己的名次绝对在30名开外。再说上次 那事,虽然校长并没有追究下来,但继刚的心里却始终不是很踏实。 虽然当时有许多的同学看到了自己翻书作弊,但在事后,却没有同学提起这件 事,继刚也一直觉得很是奇怪,按常理,同学们是应该议论才对的呀。 事后,继刚也曾试图跟秀琪说起这事,但一直没有勇气说起,因为他怕,他怕 这事如果对秀琪说了之后,秀琪会看不起自己,压抑的情绪一直没有释放出来。 今年的春节过得比较的晚,一直到立春以后才等到除夕的到来。 这一天,全家一起忙开了锅,继乾忙着帮母亲洗菜,继刚是母亲让找菜什么的, 反正就是打一些杂事,继峰则专门烧火,而老赵呢?不知道去那了,虽然已经是年 三十,可吃过早饭,抬着锄头就出去,也没打声招呼。 “继刚,到地里找一些白菜回来,还有找一些花菜……” “继乾,把这些藕给洗了,这有,把这些芋头的皮削了……” “继峰,你这火力还不够,再快点,要不你低你爸回来饭还没做好,又有得架 吵了……” 张玉芬在不停的分配着家务,她要尽早把饭做好掉,因为她知道,每年都是这 样,只要过了六点还吃不到年夜饭,老赵就有得脾气要发。 继刚才找菜回来,母亲又分配了,“继刚,把那个抬菜的盘子给洗一下,一会 要信饭的”,才分配了继刚的任务,母亲又说道:“继乾,你现在没事,把旧的门 联给拆下来,把新的给贴上去。” 哥俩对视而笑,没说什么,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哥,我最讨厌的就是过年,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事。”继刚开始发牢骚 了。 继乾笑了笑,说道:“过年吧,这得有些喜庆的气氛,一年到头盼的就是今天 了,做自己的活去。” “哦,反正我是不喜欢过年,一点感觉都没有,没意思,还忙得要死,让我下 地去干劳动都没这样难受。” 继乾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在说什么。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鞭炮的响声不绝于耳,村里已经有人开始吃上年夜 饭了。继峰在一旁烧着火,肚子也开始打转,顺手抓起一碟菜,吃了下去,这下让 母亲看到了,张玉芬说道:“不能抓,还没给老祖公吃呢,得先让老祖公吃了,我 们才能吃呢?” 继峰笑了笑,“哦!”其实继峰想的是:“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一套。” “饭熟了没有?”一听这声音,张玉芬就知道是老赵回来了。 “差不多了,你这人,大过年的,都不知道跑那去了?”张玉芬看了看老赵, 说道。 “麦子也差不多收得了,我去铲了一下地梗,以后三天坚决不再下地,好好的 过一个年。”老赵放下锄头,洗脸去了。 老赵才洗好脸,张玉芬对老赵说道:“儿子们找不着怎,你去加点油,把香灯 给点燃了。” 晚餐还算丰盛,看得丰盛的晚餐,继乾直想流口水,但现在还轮不到自己吃呢? “继刚,把你刚才洗的盘子拿,继乾,你去点十来注香,继峰,你把我折好的银子 拿来。”张玉芬继续分配着任务。 张玉芬倒了三杯酒,又倒了三杯荼,打了一碗饭,并把准备好的一碗肉都一志 放到了盘子里,首先要做的就是“献天地”,还得“献门神”,还有“灶君老爷”, 还得对着后山的山神庙“献上一献”,而且每一个过程都得插上两柱香。 继刚肚子实在饿得慌,说道:“搞这么多事做什么,吃饭不就得了嘛?” “你这孩子,什么事都不懂,不要乱说,我们吃饭就靠他们了,没一点礼貌。” 张玉芬看上去挺正经的样子。 “呵呵,二哥,你就别再说了,妈妈这人信迷信,管他了应该快差不多可以吃 饭了。” “这不叫迷信吧,应该是一些封建的习俗,不过我觉得还是挺好玩的。”继乾 补充道。这时,张玉芬把饭献好了,说道:“来,你们三个一起来给你们的爷爷奶 奶烧得钱吧。” 再一看的时候,此时的张玉芬已经没在抬着盘子了,而是改换成了一盘水,里 面今晚吃的每样菜都有那么一点点,这就是所谓的“泼水饭”,这是专门给死去的 人准备的。 张玉芬边喊着自己的长辈来吃饭,边让三人跪在地上,口里也跟着母亲喊着, 让他们来拿钱花,其实这钱,不过是一些用纸折成了银子。 该做的已经做好,终于轮到活着的人吃的时候了。 看着满桌子的菜,哥三个口里直流口水。“今天破例一次,我们爷四个倒点酒 喝喝。”老赵说道。 “爸,我不会喝酒的。”继峰首先说道。“我也不会,我要吃饭。”继刚也说 道。 “那算了,继乾,来我们爷俩倒点喝喝?” “嗯!” 继刚找来一把勺子,第一勺就把饭堆的顶部给铲了,站在一旁的张玉芬可急了, 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点事都不懂,吃饭的时候要围着中间铲,怎么能一来就 把堡堡给铲了呢?一年的好运都被你搞没了?” 继刚一听,心里别说有多郁闷了,说道:“我那知道有这规矩,大不了,我不 吃了,吃完就往卧室走去。” “你看看,你看看,大过年的,今年都没因为年夜饭吃得晚吵架了,怎么才吃 又吵起来?”老赵放下了酒杯,看上去也有点火了,“他只是一个孩子,不懂这些 规矩,这些都是些迷信的东西,管他做什么?”说完,老赵跟着继刚走了进去,终 于还是说服了继刚,全家人又一起做到一起吃起年夜饭来,但看继刚的心情,却没 有半点的好受。 围着桌子,全家人吃起来,还别说有多香,老赵说道:“从今年开始,我们家 应该不再用说玉米饭了,现在继乾不上学,还可以补贴家用,而且家里生产可是越 来越好,苦日子应该算是熬过头了。” “看你说的,只要真正的付出了劳动,日子是会一天天的好过起来的。”张玉 芬补充道。 “妈,怎么这一盆菜有这些多的样式,我数了一下,差不多有十多种,大块大 块的,还这么一大盆,怎么吃得完呀?”继峰看着那一大盆菜,问道。 “这叫杂熬菜,一直要吃到过小年的。”张玉芬正说着,老赵叉了上来,说道 :“这叫长吃长有,这也是你妈搞的封建迷信活动。” “哦,搞不得,我说怎么先前做饭的时候我妈不让我把菜切小呢,原来是这个 缘故呀!”继乾象是恍然大捂的样子。 “你们不知道呢还多着呢?”张玉芬边吃边说道。 “这菜里还有什么学问?”继峰觉得很是好奇。 “那你们知道为什么每年过年的时候都要有鸡有鱼吗?”张玉芬问道。 “当然是过年应该吃好一点的了,这还用问?”继乾赶忙回答道。 “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年年有余听过这个成语吗?”张玉芬玩起了高深。 “我懂了,年年有余是取谐音,年年有鱼意为年年有余,年年有鸡鱼就是年年 有积余的意思?对不对?”继峰看上去充满了自信。 “就是这意思,这也是封建迷信的东西。”老赵又说道。 “呵呵,不过这封建迷信的东西还真有一些学问在里头呢,好玩。”继乾笑道。 而此时的继刚却一言不发,不管别人在说什么,他似乎没有听见的意思,只是 一个劲的蒙着头吃饭。老赵也看在了眼里,说道:“继刚,你还在生你妈的气呀, 其实你妈这样说没什么恶意的,只是你妈是个老迷信,你应该理解你妈的。” “是呀,哥,过年应该开心一些。”继峰也说道。 “没事呀,我在听你们说呢?我是肚子饿,只忙得吃饭,一时还忙不得跟你们 吹牛,一会我吃饱了,再跟你们一起吹。”继刚笑了笑,但笑容是那样的牵强。 吃过晚饭,外边已经黑了下来,全家人做在一起,继续聊着,老赵说道:“每 年的过的都有有压岁钱的,继乾已经参加工作了,就不给了,继刚的继峰每人二十 元,老爷子就这么一点资本了,等日子好过了,老爷子一定再多给你们一些。”说 完,就把钱给继刚和继峰递去。 “爸爸,不用了,我们不用花钱的,我哥已经每人给我们二十元钱了。”继刚 和继峰齐说道。 “这是规矩,规矩不能破,你哥给的是他的心意,老爷子给的,是你妈和我的 心意。” 继刚和继峰骜不过父亲,只好收下了父亲的压岁钱。 夜间可以听到鞭炮声不断在山村里响起,时而也会看到一些礼花在山间发出耀 眼的闪光,山村里充满了节日的气氛,看着外面的一切,虽然家里不能准备一些礼 花之类的稍微贵一点的东西,但鞭炮还是准备了一些,当一个个鞭炮响起的时候, 响声在山村中回荡,家里也有了一种过年的感觉。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