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守孤岛全军覆没 特攻队无力回天 帝国气数指日尽,东条无计夜惊心。 守岛官兵空玉碎,特攻亦难阻盟军。 话说进入1943 年,太平洋战场上的日军节节败退,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 之力。急得那东条英机秃头顶上直冒冷汗,焦灼不安。太平洋战区盟军总司令麦克 阿瑟却整日里笑逐颜开,大烟斗不离嘴巴,只管执行他的“车轮行动”,稳步、缓 慢而无情地碾碎日军的每一阶段的顽强抵抗。日军给养有限,空中支援及海上运输 能力大大削弱,无力阻挡强大的盟军。“让苹果慢慢地熟嘛。”麦克阿瑟翘着二郎 腿,喷出一口浓烟,乐颠颠地说。 东京的大本营内,海陆两军为争夺经费和作战物资互不相让。争吵的焦点是关 于下一年度新生产的45000 架飞机的分配问题。海军要求获得26000 架,陆军死活 不同意。在两军参谋长会议上,海军大将永野说:“同盟军的关键性决战还是要在 海上打。”陆军元帅杉山参谋长立即质问道:“如果把飞机如数给你,能否改变战 争形势?”永野军令部长气急败坏,反诘道:“我当然不能作那样的保证!你能保 证把所有的飞机给你,就能改变战争的形势吗?”两家互不相让,东条只好采纳佐 藤军务局长的主意,停止生产轰炸机,集中生产战斗机,增加战斗机的数量,勉强 平息了争吵。 战局日益严峻。日本新任联合舰队司令丰田海军大将和他的参谋长草鹿中将一 样,决心孤注一掷,寻机与美军决战。两个人策划多日,制定了“A 号行动计划”, 试图把美国舰队诱至塞班岛附近,倾其全力打一场歼灭战。 草鹿中将飞往塞班岛,亲自视察防御情况。在这里,巧遇南云。此时的南云因 中途岛和瓜达尔卡纳尔两个战役的失败,已被降职,昔日的威风烟消云散,变成一 个愁眉苦脸的瘦老头。两人寒暄几句,南云便陪着草鹿在岛上一通转悠。看到这边 少配置了几门大炮,那边稀稀拉拉地建了三两个碉堡,草鹿越看越生气,便道: “南云将军,塞班岛地位你很清楚;但防御如此薄弱,令人感到吃惊。守住这个岛, 对于‘A 号行动’至关重要!”。看到草鹿这般焦急,南云苦笑着一咧嘴:“你说 得有道理,可是……”摇了摇脑袋,又一声不响了。愤怒的草鹿带着追究陆军造成 防御疏忽的责任的想法,赶回东京。但东条首相却对草鹿的做法十分恼火,亲自致 信草鹿参谋长:“我个人敢用‘大印’保证塞班的防御!”且说美军在取得了瓜岛 争夺战的胜利后,下一个进攻目标便是马里亚纳群岛中最具战略意义的塞班岛。指 挥官便是太平洋舰队司令尼米兹。与此同时,麦克阿瑟正在为实现自己的诺言,改 变“逃跑将军”的形象而奔忙,率军攻克了荷南迪亚后,直指菲律宾。 马里亚纳群岛由一连串的热带火山岛组成,塞班是其中的一个大岛。第一次世 界大战时,日本人占领了这些岛屿,战后国联便把这些岛屿交给日本托管。塞班全 岛南北长19 公里,东西宽2 ~10 公里,中央为山地,是个细长形的岩石岛屿, 号称内南洋的前大门。在战争的头两年,这里只不过是日军物资补给和中继基地, 除了零星构筑的一些碉堡之外,几乎没有什么防御工事。草鹿光火也确有由来。 1944 年2 月23 日,尼米兹的海军舰基飞机袭击了塞班岛上的机场。一阵狂 轰滥炸之后,岛上到处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一向宁静的塞班岛变得千疮百孔。学 校停课,工厂停工,人们都去挖防空洞或修建机场。日本大本营为了扼制美军在太 平洋战场的节节胜利,改组了战区指挥机构,任命南云中将为新建的中太平洋方面 舰队司令。 交战前夕,在塞班指挥马里亚纳全体地面部队的第31 军军长小畑英良向南云 警告说:“除非向部队供应岛上无法获得的钢筋、水泥、带刺铁丝、木材等物资。 否则,不管有多少军队,也无法构筑防御工事,只能坐以待毙。 局势难以忍受。”然而,成千上万吨的建筑材料已在运输途中沉入海底。南云 中将一筹莫展。匆忙集结在塞班岛上的守军已达31629 名,其中陆军25469 人,海 军陆战队6160 名。 就在南云唉声叹气之时,一支拥有535 艘舰只的强大美国舰队,运载了127571 名美军向塞班扑来。6 月11 日中午,210 架美军战斗机和轰炸机袭击了塞班岛和 提尼安岛。塞班岛上100 多架日机中弹起火,爆炸声响成一片。 13 日,尼米兹又派出300 架飞机对塞班进行轰炸。接着又用7 艘战列舰和11 艘驱逐舰的舰炮轰击塞班岛和提尼安岛,一天之内向该岛倾泻了1.5 万发炮弹。塞 班岛上最大市镇加拉班已是一片火海。猛烈的炮火把防空洞震得摇晃起来。加拉班 几乎被夷为平地,到处是尸体和瓦砾。 斋藤义次中将指挥的第43 师团是守卫塞班的主力。此时,他正在西岸建立指 挥部,调集军队,对付美军的登陆,下狠心执行东京大本营的命令:阻敌于海滩。 15 日,运输美国海军陆战队的第2 师、第4 师的运输舰和登陆艇缓缓地接近 塞班。晨曦中,陆战队员们隐约看到达波乔山的影子,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枪。 “轰隆隆!”“轰隆隆!”美战列舰、巡洋舰和驱逐舰实施登陆前猛烈的炮击, 美机开始轰炸,整个海岸线都笼罩在烟雾弥漫中。强大的炮火压制住了海滩上的日 军。“登陆部队上岸!”联合远征军司令特纳将军一声令下,载着8 营美军的719 辆水陆两用车,以炮艇和水陆两用坦克为先导,向塞班岛西海岸查兰干诺一带冲去。 “哒哒哒……”隐蔽在海滩和山坡上的日军机枪和迫击炮开火反击。行进在前 面的几辆美军水陆两栖战车被击沉,但后边的战车仍拼命加速前进。 几十架美机在低空扫射海滩上的日军,各舰舰炮一起轰击,日军的火力抵抗被 美军压制。傍晚,滩头阵地被美军占领。 站在瞭望台上的南云中将,看到美军登陆的情形和绝对压倒优势的火力,呆若 木鸡。而斋藤还颇有自信地电告东京说:“天黑后,我师团将发起大规模夜袭,可 望一举歼灭敌军。”然而,夜袭刚一开始,斋藤师团长便在混乱和黑暗中与同僚们 失散了。日军的坦克开进了沼泽地,大部分陷入泥潭;步兵则在挥舞着战刀的军官 指挥下,一次又一次地盲目冲锋。美国海军陆战队密集的炮火有效地制止了日军的 反攻。斋藤损失了700 多人。 在加拉班,刚从大火中逃出来的日本姑娘静子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只见在远 离珊瑚礁的大型军舰上火光闪闪,整个加拉班被猛烈的爆炸声所淹没,登陆艇接连 不断地从母舰中开出来。登陆艇一靠岸,士兵们争先恐后地跃上滩头,勇敢地向纵 深推进。她茫然地凝视着山下纵横交错的尸体和冒烟的废墟,便跑到唐纳山的日军 野战总医院去当护士。医院里到处都是躺卧在地上的伤兵,痛苦地呻吟着。她禁不 住想道:“如果这世界上有地狱,那么这儿就是个大地狱。”6 月19 日,日美海 军在马里亚纳群岛海面上又进行了一场大战。马克·米切尔将军指挥的英军第58 特遣舰队以微弱的损失,击沉了小泽机动舰队的3 艘大型航空母舰,击落了475 架 日军舰基和陆基飞机。日本海军元气大伤。 日本海军的惨败,决定了塞班守军的命运。6 月22 日,美军的3 个师开始向 北推进,扫荡被分割在北部的残敌。在达波乔山以东丛林密布的山谷里,斋藤师团 第136 连队的残部麇集在这条“死亡谷”里,凭借崎岖的地形,顽强抵抗,给美军 造成了很大伤亡。 6 月30 日,美军突破“死亡谷”,3 个师的兵力联合作战,把日军前线部队 残余的1200 多人驱赶到塞班北隅。因通信联络中断,南云已无法部署部队去建立 最后防线了。他哀叹道:“完了,完了。”斋藤师团长看到大势已去,向东京发了 最后一封电报:“请向天皇陛下深刻致歉,我等已无能为力……祈天皇健康,我等 全体高呼万岁!”在濒临西岸高地的一个山洞里,日军司令部人员正在吃掉最后一 点食物——一个蟹肉罐头和一个小饭团。洞内一片沉默,斋藤气急败坏地吩咐道: “军人与平民已不再有什么区别,与其被俘,不如拿起竹枪参加战斗,快写出 大意如此的命令。”南云两眼一闭,沉重地说道:“我们三人自杀去!”在附近的 一个山洞里,南云、斋藤、井桁3 位司令官穿上整洁的军装,盘腿坐在洞口,身后 各站一名副官,以便切腹之后朝后脑开枪。就在平栉少佐出去取水为长官净脸的功 夫。“呯!”“呯!”“呯!”三声枪响,南云等倒卧在地,副官们手中的枪还在 冒烟。 唐纳山的野战医院收到了“玩死亡游戏”的命令,卫生兵马上给不能行走的伤 员分发手榴弹,每8 人1 枚。随后,手榴弹一个接一个地爆炸,遗留下一堆堆炸死 的伤兵。 在一个漆黑的山洞里,衣着破烂的日军正在集合。手持步枪、军刀和长矛的士 兵们要用最后的冲击来结束这场恶战。成千名残余的日军高喊着“天皇万岁”的口 号,疯狂地向美军的步兵阵地冲锋。早有准备的美军用坦克、机枪、大炮将其全部 消灭。美军为夺取此战的胜利,也付出了伤亡650 人的惨重代价。 7 月9 日4 时15 分,美军特纳少将正式宣布占领塞班。这时,各处美军开动 广播车,反复播放:“日军官兵!仗已打完了,赶快放下武器,前来投降,等待你 们的是生命安全和充足的食物!”但聚集在塞班北端的几千日本平民,听信了日军 的欺骗宣传,不愿投降,正在集体自杀。一个接一个,失魂落魄般地把眼一闭,从 100 多尺高的悬崖上跳入惊涛骇浪之中,浪花一溅,溺水身亡。海里漂浮着许多无 辜平民的尸体。“轰!”“轰!”山洞中不时传来手榴弹沉闷的爆炸声,无数的平 民和战败的日军就这样毫无意义地自尽身亡。这时,躲在皇宫防空洞中的天皇,正 在蛮有味道地品尝着晚餐。 塞班岛之战,日军3 万多人几乎全部战死,平民死亡人数达2.2 万人;美军死 伤14111 人。 得知攻占塞班岛的消息,麦克阿瑟更加踌躇满志。“OK,”他用劲打了一个响 亮的榧子,对众参谋嚷了一声:“诸位先生,我们要准备乘胜大干一番。”说罢, 又挤了挤眼,故作神秘地说:“罗斯福总统已批准了我收复菲律宾的计划!”麦克 阿瑟这般兴奋,是因为1942 年3 月日军进攻科雷吉多尔时,他仓皇逃离菲律宾, 曾信誓旦旦的宣布“我一定要回来”。他不愿让自己的诺言成为世人的笑柄,一直 梦寐以求重返菲律宾。 1944 年10 月,尼米兹的太平洋舰队向西横扫,麦克阿瑟的西南太平洋部队 北上猛攻,两支劲旅,如猛虎下山,直扑日军占领的战略要地菲律宾。 此时日本大本营已是四面楚歌,走投无路,但仍然决意孤注一掷,背水一战。 正当大本营谋划如何阻击美国的进攻时,一支由420 艘运输舰和157 艘军舰组成的 庞大美国舰队,已在菲律宾以南几千平方英里的海面上摆开阵势。美国航空母舰上 的舰基飞机,很快摧毁了这一地区残存的日本航空兵力。 10 月20 日凌晨,美军在莱特湾大举登陆。几小时后,戴着太阳镜和五星上 将帽的麦克阿瑟慢慢涉水上岸。他叼着玉米芯式的印地安烟斗,腰里挂着一支他父 亲的老式左轮手枪,得意地自言自语说:“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他对站在一旁 的菲律宾总统塞尔希奥·奥斯梅纳一招手说:“总统先生,到家了!”这时,一个 通信军官把麦克风放在他们面前。麦克阿瑟在大雨中向菲律宾国民发表演说:“菲 律宾的父老兄弟们,我回来了。上帝保佑,我们的军队又站在洒满我们两国人民鲜 血的菲律宾土地上了……站在我旁边的是你们的总统,伟大的爱国者奎松总统的当 之无愧的继承者,还有他的阁僚。”周围顿时一片欢呼声。麦克阿瑟激动起来。不 久,又一件喜事临头,麦克阿瑟更加激动。原来罗斯福总统发来贺电:“举国上下 感激你,全国都为你及你的部下反攻回去所取得的成功而祈祷。”日本大本营得知 美军在菲律宾登陆后,制定了“捷一号作战”计划,试图同美军进行决战,以改变 战局,寻求体面结束战争的途径。该项任务指定由远驻新加坡、婆罗洲的海军中将 栗田健男完成,令其攻击美军登陆滩头,扫荡美登陆舰只和部队。栗田时年55 岁, 短粗的身材,活像一颗竖置在地的炸弹,作战凶狠、顽强。栗田中将指挥的舰队拥 有5 艘战列舰、10 艘重巡洋舰、17 艘轻巡洋舰和驱逐舰。内有世界最大的战舰 “大和”号、“武藏”号,排水69100 吨,各有46 厘米的主炮9 门。为防止空袭, 出发前把船侧涂成灰色,甲板涂成黑色,像是漂浮在海上的大棺材。10 月23 日, 栗田舰队在向莱特湾挺进中被美军潜艇发现。一经交手,旗舰“爱岩”号、重巡洋 舰“麦耶”号、“高雄”号在浓烟大火中沉没。粟田见状,心中懊丧,只得硬着头 皮继续前进。然而,对日本海军来说,厄运只是刚刚开始。拥有重型航空母舰16 艘、护航航空母舰18 艘、战列舰12 艘、防空巡洋舰2 艘、轻重巡洋舰24 艘、 驱逐舰144 艘的美国第3 、第7 舰队,正在前方列阵以待。 10 月24 日黎明,栗田舰队在锡布延海被哈尔西指挥的第3 舰队发现,美军 的250 架飞机对栗田舰队实施了5 次大规模的轮番空袭。栗田见成群的美机飞临舰 队上空,忙传令对空射击。一刹间,天空海洋被激烈的爆炸声笼罩,震耳欲聋。飞 机扔下的炸弹和投放的鱼雷激起一层层白浪。“大和”、“武藏”巨型战列舰也不 甘示弱,18 门46 厘米的大炮一齐抬高炮口,猛烈回击。那炮弹弹高点为11700 米,可在空中炸成6000 个碎片,杀伤范围相当大。激战刚一开始,9 架美机撞上 空中火网,立即被击落。更多美机怒吼着,俯冲下来,将成堆的炸弹、鱼雷扔在日 本舰队周围。“武藏”号舰体被撕开多处可怕的大洞,海水无情地涌进舰内。黄昏 时分,周身是伤的“武藏”号舰体一歪,沉入海底。在接连4 天的大海战中,小泽 治三郎中将指挥的第3 舰队痛遭谢曼少将的机动舰队重创;栗田健男中将的第2 舰 队大部被歼于莱特湾东南海面;志摩清英中将指挥的第5 舰队见状不妙,急忙逃离 战场。日本海军连受重创,几乎全军覆灭,所剩残余舰队只能龟缩在本土沿岸,帝 国海军威风扫地。 面对帝国军队节节败退、全线崩溃的危局,输红了眼的军部命第1 航空舰队司 令大西潼治郎中将调集一批“零式”飞机,组成“驾机撞舰”的敢死队,将其取名 为“神风”特攻队,用诸菲律宾之战。 说来可笑,这“神风”典故,源于700 年前镰仓幕府执权北条氏两次抗击元军 之时,恰值台风大作,将元军掀沉海底的故事。700 年后,为了挽回败局,挡住美 军的反攻锋芒,东京大本营格外重视这种人肉炸弹攻击方式,决定“凡志愿特攻之 义烈将士,以个人资格配属于作战部队,临时编为特攻队,以攻击美军舰船”。这 种飞机,实际上是由人驾驶的可以追寻目标的炸弹。在每架特攻机上装有250 公斤 烈性炸药,一旦发现美舰,就连人带机撞下去。至于飞行员性命如何,军部却从不 考虑。更可悲的是,每当特攻队出发之前,送行者都要列队向特攻队员鞠躬致敬, 再对饮几杯酒,摆出一副“悲壮”之态。那些队员们头上系着写有“神风”二字的 白布条,将写就的绝命书交给指挥官,便登机而去。 且说在美舰“塔菲一号”正与栗田舰队激战时,一架特攻机穿过密集的炮火网, 从天而降,不要命地一头撞向美“圣梯”号护航航空母舰舰尾。“轰”的一声巨响, 机毁人亡,却也引起了强烈爆炸。该舰甲板上立时翻卷起一条8 米长的裂口。美军 官兵大惊失色,急忙灭火修舰。另一架被炮火击中的特攻机,拖着一条长长的浓烟, 发出“呜呜”的怪叫声,朝美军“苏万尼”号护航航空母舰撞去。又是一声巨响, “苏万尼”号受到重创。紧跟着6 架“神风”特攻机又扑将下来,2 架在空中被击 毁,1 架在母舰的飞行甲板上空爆炸,2 架撞中“卡里宁弯”号,1 架撞中“圣洛” 号。特攻机引起连续爆炸,美舰上大火冲天。“疯狂的日本兵!”“疯狗战术!” 舰上的美军官兵,一面咒骂,一面急急忙忙灭火。在莱特湾激战中,日本“神风特 攻队”击沉美军1 艘护航航空母舰,重创4 艘驱逐舰,轻伤一艘战列舰。 消息传到东京,大本营里杯觥交错,欢庆“胜利”。陆海军将领先是向战死者 洒酒致哀,假惺惺地挤出两滴鳄鱼泪,而后便是狂饮清酒,大嚼牛肉。 躲在防空洞里的战死者家属,默念着“光荣”战死通知书上的“为皇国捐躯, 不胜荣光”等字句,只有暗中饮泣。 1945 年4 月1 日,海风轻拂洋面,白云点缀青空。麦克阿瑟调集各类舰船1457 艘、飞机2500 架,指挥18.3 万美军,举行冲绳登陆作战。美舰炮火惊天动地的 轰击声首先在冲绳震响。“嘿,”麦克阿瑟用望远镜瞅着炮火笼罩下的冲绳岛, “吱”地吸了一口烟,笑嬉嬉地说,“叫日本人体会一下美国的工业力量!”说话 间,美军的飞机、军舰更加猛烈地对冲绳守军展开攻击。 参加这次战役的日军近8 万余人,在牛岛满中将指挥下,拼死抵抗。海军实施 “天字”号决战,出动“神风”敢死队,一面组织1500 多架飞机,从空中对聚集 在冲绳周围的美军舰船进行打击;一面组织残存的舰队,派出“回天”、“樱花”、 “蛟龙”、“震洋”等海上“特攻队”,用满载炸药的简易潜水艇、快艇、鱼雷艇 不要命地冲向美国舰群,从水上实施攻击。一时间,天空、海上到处是冒着炮火实 施攻击的日本“特攻队”。美军近20 艘战舰被击沉,25 艘被炸得遍体鳞伤。冲 绳岛海空,机舰残骸纷扬,人体血肉横飞。 “神风”特攻规模之大,来势之猛,攻击之疯狂,破坏之惨重,令美军惊恐不 已。就连身经百战、意志坚强的斯普鲁恩斯将军也心有余悸。他向尼米兹报告说: “如果日军继续进行自杀攻击,将会出现严重情况。”美军不顾“神风”如何猖狂, 依旧扩大战果,攻击前进,陆续占领机场、阵地,日益占了上风。5 月25 日,一 支日军敢死队分乘5 架双引擎轰炸机飞临读谷机场上空,其中4 架飞机被美军击毁, 第5 架摇摇晃晃地在美军机场的跑道上擦地着陆。“哇呀呀!”一阵乱吼,头绑白 布条的敢死队员们从舱里钻将出来,迅速散开,疯狂地向停在那里的美军飞机扔手 榴弹和燃烧弹。 “轰!”“轰!”飞机爆炸起火。机场上的美军士兵看傻了眼,竟不敢相信自 已的眼睛。敢死队员们击毁美机34 架,炸毁了储有7 万加仑汽油的油库。 “快开枪!犯什么傻!”美军值班军官如梦方醒,急令射击。机枪、卡宾枪一 齐扫射过去,敢死队员个个被打得如同蜂窝,扑倒在地。 冲绳之战,日本海军航空兵发动了10 次“神风”攻击,共出动飞机3742架次 (含特攻机1506 架),击沉美军舰36 艘,击伤368 艘。美军损失舰载飞机763 架,日军损失飞机2258 架。日军战死约9 万人,美军战死5 万人。 日军绝望的疯狂进攻,曾一度使美国海军胆战心惊,然而终究挽救不了败亡的 命运。经过近3 个月的苦战,6 月23 日美军攻占冲绳。守岛司令牛岛等见大势已 去,剖腹自杀。日本本土暴露在美军面前。2 个月后,“神风特攻之父”大西中将 切腹自杀,死前留下遗书《致特攻队员的英灵》,说了几句反悔的话:“诸位还在 为愚蠢野蛮的特攻战术涂脂抹粉,胡吹甘愿化作肉弹,壮烈成仁!宏愿未酬,我以 一死向特攻队员之英灵及遗眷谢罪!”“神风”特攻作战,使3500 多名年轻飞行 员成了日本法西斯的殉葬品。 不可一世的日本帝国,正在一步步走向毁灭。 正是: 神风渺渺乞天助,特攻虽惨力乏术。 如花青春尽遭残,军国恶魔罪难书。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