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一七”政变与“五一八”事件 却说“双十二”兵变之后,全斗焕一伙尽管夺取了军队的领导权,而对于朴正 熙被刺后日益趋向解冻局面的韩国政局及社会还来不及进行更多的干预,不过是一 个陆军少将的全斗焕对于当时韩国社会与政治的影响力本身也是极为有限的。于是, 在自上台之初就已明确宣布将在任期内修改朴正熙时期的维新宪法,并据此重新进 行总统大选的崔圭夏总统的所谓过渡政治体制下,当年因朴正熙独裁专制而被迫停 止政治活动的各派政治势力纷纷登上政治舞台,开始了一个竞相角逐将通过1980 年大选产生的新总统位置的空前紧张而又活跃的政治局面,即韩国政治史上昙花一 现的所谓“汉城之春”,其中最为活跃的就是号称“三金”的金钟泌、金泳三和金 大中三个政治家。 陆士八期出身的金钟泌是朴正熙的侄女婿,也是追随朴正熙发动“五一六”军 事政变的主要同伙,后来又根据朴正熙的旨意创建作为朴正熙独裁统治主要支柱的 中央情报部和作为朴正熙统治时期执政党的民主共和党,历任首届中央情报部长、 首届民主共和党议长和国务总理,成为朴正熙军事独裁政权的一个核心人物,后来 却因失去朴正熙的宠信而被长期冷落,直到朴正熙被刺后才重新出任共和党总裁, 积极纠集因朴正熙死亡而失去领导的保守势力准备竞选新总统。曾经通过维新末期 的反独裁斗争促使朴正熙独裁统治崩溃的新民党总裁金泳三,作为当时韩国最有影 响的第一在野党的代表,也在积极联合在野民主势力准备竞选新总统,实现民主政 权之梦,但在与著名在野民主人士金大中的合作问题上未能达成妥协。曾在1971 年大选中与朴正熙竞选总统并长期遭受各种迫害与镇压的金大中在“十·二六”事 件以后才重新恢复政治活动,但在即将到来的新的大选中推出一个代表在野民主势 力的单一候选人的问题上没有能够同金泳三达成协议,遂准备另行建立一个新的在 野党来竞选总统职位。由“汉城之春”时代开始的这三位金姓政治家之间的这种互 相竞争而又互相依赖的复杂关系一直持续到金泳三担任总统以后,成为韩国政治史 上一段奇异的“因缘”。 在朴正熙长期独裁突然结束之后像火山一样迸发出来的学生运动和工人运动也 成为“汉城之春”的主要内容。随着1980 年新学年的开始(按:韩国大学的新学 年从每年3 月开始,与我国每年9 月开始新学年的做法恰好相反),富有反独裁斗 争传统的韩国各大学的学生们首先恢复了维新专制时期一度被取缔的各大学的总学 生会(即由校内各单科大学的学生会组成的总学生会),并通过开展要求保障校园 内部正常民主权利,反对强制实行军训等“学园”民主化斗争重新集结了爱国学生 的力量,进而开始积极投入争取社会民主的政治斗争。5 月15 日,来自汉城各大 学的10 万名大学生聚集在汉城火车站广场举行示威游行,强烈要求完全解除戒严 令,要求罢免作为新军部势力代表的全斗焕。釜山、大邱、光州等地方城市也相继 发生了这种大规模的学生示威活动。同年4 月23 日在江原道旌善郡舍北煤矿爆发 的3000 多名矿工的暴动,则是“维新独裁”结束以来最大的工人斗争,表现出长 期遭受压制与剥削的工人阶层的反抗与愤怒,但遭到全斗焕等新军部势力的残酷镇 压。 进入5 月以来,“汉城之春”的热潮也达到了顶点。朝野各政党已达成协议, 决定自5 月20 日起召开临时国会磋商结束戒严状态等政治悬案。曾经主持5 月15 日汉城火车站广场10 万学生大示威的全国大学总学生会会长团也宣布,如果到5 月19 日当局还不罢免全斗焕和解除戒严令的话,将从5 月22 日起在全国范围内 开展大规模的抗议示威。然而,如此澎湃高涨的民主化热潮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战胜 以全斗焕等为首的新军部势力为进一步夺取政权而掀起的暗流。熟悉韩国政治内幕 的共和党总裁金钟泌就曾这样描述过对当时乍暖还寒的时局的看法: “韩国的春天正在来临,而这个春天究竟是鲜花盛开的春天还是要重新回到冬 日的春天,还很难预料,可以说是一个春来不似春的政局……大雾弥漫,几乎看不 到前方,正是一种迷雾政局。”导致这种迷雾政局乃至最终彻底葬送“汉城之春” 的正是通过“双十二”兵变夺取军权并走上夺取最高统治地位的不归之路的全斗焕 等新军部势力。 事实上,在全斗焕一伙通过兵变夺取军权之时,真正能够左右整个时局的实权 人物既不是那个外交官出身的新总统崔圭夏,也不是担任国务总理的申铉镐,而是 作为“一心会”及新军部势力代表的全斗焕。美国《新闻周刊》等外国舆论已经多 次发表类似的分析报道。野心勃勃的“一心会”及新军部少壮势力在控制韩国军队 以后进一步干预政治发展进程并妄图建立以全斗焕为首的新军部统治,在当时的韩 国已是路人皆知的所谓“司马昭之心”,这也是全斗焕等人蓄谋已久的既定方针。 在“双十二”兵变3 个月后的1980 年3 月,全斗焕晋升为陆军中将,并暗中 指示保安司令部的特务们开始对社会各界进行调查,还制定了一个旨在全面控制和 监视各新闻机构的所谓“K 工作计划”、开始将手伸向社会与政治领域。一个月后 的4 月14 日,全斗焕又兼任中央情报部长代理、从而不仅完全掌握了当时韩国从 军队到社会的两大情报机构,还凭借中央情报部的庞大预算和情报网获得了进一步 干预政治与社会的能力。 到5 月初,全斗焕指使自己手下的对共处长李鹤捧、情报处长权正达等亲信, 炮制了军部势力通过扩大戒严措施来全面控制政局并安定社会秩序的所谓时局收拾 方案,并于5 月15 日提出了以彻底“肃清”爱国学生和在野民主人士及旧政界人 物为内容的所谓“国纪紊乱者搜查计划”和“权力型不正蓄财者搜查计划”,实际 上是要发动一次新的政变来进一步夺取政权以建立没有朴正熙的朴正熙式军事独裁 统治。卢泰愚、俞学圣、黄永时、周永福等不久前参与发动“双十二”兵变的同伙 们再次聚集到一起,反复商讨了上述计划,并制定出通过全军指挥官会议决议的形 式迫使崔圭夏总统同意的举事方案,举事日期就定在预定要发布临时国会召集公告 的5 月17 日,以便抢在国会正式召开之前完全控制政局。 5 月17 日(星期六)上午,国防长官周永福在全斗焕的授意下召集了有全军 各主要将领40 多人参加的全军主要指挥官会议,首都警备司令卢泰愚、特战司令 郑镐溶、陆军参谋总长李熺性、参谋次长黄永时等人根据事先的部署纷纷抢先发言, 主张扩大戒严措施以使军队能够更加积极地干预社会,收拾目前的混乱时局。一些 稳健派将领的意见完全被弃之一边。4 个小时以后,周永福擅自作出全军指挥官一 致要求总统扩大戒严措施以收拾时局的所谓会议结论,并让参加会议的所有将领都 在白纸上签了名,至于那张白纸签名究竟用在什么地方则根本不容置问。 接着,周永福和李熺性一同来到国务总理申铉稿处要求政府接受全军指挥官会 议刚刚议决的时局收拾方案,并带上这位并不赞成扩大戒严的国务总理一同来到崔 圭夏总统那里直接要求批准,而保安司令兼中央情报部长代理全斗焕也在差不多同 一时刻来到青瓦台向崔圭夏转达了所谓全军指挥官的一致意见,实际上是以已经掌 握军权的军部少壮势力的名义向昨天刚刚从国外访问归来的崔圭夏施加压力,终于 使崔圭夏在当晚7 点左右同意了立即召开国务会议正式讨论这一提案。全斗焕等人 充分接受“双十二”兵变时因得不到崔圭夏的批准而相当被动的教训,此次从全军 指挥官会议到向崔圭夏提出“建议”的方式都做了周密的安排,从而很快迫使崔圭 夏同意了立即召开临时国务会议的提案,实际上就是要通过国务会议的形式来使他 们一手炮制的所谓时局收拾方案得以合法化。 晚7 点35 分,首都警备司令卢泰愚派出全副武装的近600 名官兵和4 辆装甲 车把即将举行国务会议的中央厅围了个水泄不通,手持M16 步枪的士兵们从中央厅 正门到国务会议室门口以间隔两三米的距离排成一道杀气腾腾的警戒线,连中央厅 内值班的官员都被赶了出去,所有通往外部的电话线被全部切断。正是在这样一种 刀枪林立的恐怖气氛中,由全体内阁部长参加的国务会议于9 点42 分正式召开, 并在由国防长官周永福夸大其词地介绍了一番国内外局势的“紧张不安状况”后, 仅用8 分钟时间就通过了自翌日零点起将戒严范围扩大到包括济州岛在内的整个韩 国的决议,随即于11 点40 分得到了崔圭夏总统的批准。 临近子夜的11 点40 分,政府发言人向新闻界发表了自当日子夜即1980年5 月17 日24 时起将非常戒严区域进一步扩大到包括济州岛在内的整个韩国的消息。 到翌日凌晨1 点,受全斗焕一伙控制的戒严司令部据此发布了第10 号戒严令,扩 大戒严的主要措施有: 1 )停止所有政治活动,禁止举行任何有政治目的的室内外集会和示威活动, 并禁止公开发表任何政治性言论;2 )包括报纸、新闻、出版及广播电视在内的所 有新闻机构都要接受戒严司令部的事先检查;3 )包括专科大学在内的全国各大学 暂时停课休学;4 )禁止任何罢工或怠工行为,禁止散布各种流言蜚语。 还在政府尚未公开发表扩大戒严措施的17 日晚10 点30 分,陆军参谋本部 就已下令25000 多名戒严军在全国范围内紧急出动,分别按预定计划迅速进驻和占 领了包括汉城及各地方主要大学、新闻机构、国会议事堂和政府主要部门及各政党 机关在内的计136 个“主要保安目标”。正在汉城市内梨花女子大学举行通宵会议 的全国55 所大学的学生会代表100 多人遭到戒严军的突然袭击,不少学生当场遭 到野蛮逮捕。包括“三金”在内的政界、文化界、宗教界、工运及学运领导人等举 凡能够妨碍新军部势力上台的数百名社会各界人士都按照事先拟好的黑名单遭到了 逮捕。 一度梦想成为第二个朴正熙的共和党总裁金钟泌也在17 日晚遭到紧急逮捕和 审讯,并以所谓“权力型不正蓄财者”的罪名被剥夺了全部公职;新民党总裁金泳 三则被软禁在家中,被迫停止一切政治活动;担任“为争取民主主义与民族统一的 国民联合”议长的金大中则被扣上“‘五一七’内乱阴谋事件主谋”的罪名被全斗 焕一伙操纵的军法会议判处死刑,后在国际舆论压力下减为无期徒刑,至1982 年 底才以接受治疗的名义获准赴美;至于预定于18 日起召开并讨论停止戒严和修改 维新宪法等重大问题的国会实际上也处于半解散状态。 5 月17 日全斗焕一伙将戒严范围从除去济州岛的部分地区扩大到包括济州岛 的全国范围,从表面上看似乎只有包括不包括一个济州岛的差别、而其实质则在于 在实施全国范围的戒严时戒严司令部可以在总统的直接指挥下行使实际上超越政府 内阁的非常权力,从而为已经通过“双十二”兵变完全掌握包括戒严司令部在内的 军队领导权的全斗焕一伙进一步干预社会政治并夺取统治权打开了方便之门,即便 从强行停止国会活动和控制内阁与政局的角度来说,这也是一次倒行逆施的武装政 变,是全斗焕等新军部势力夺取韩国最高统治权的一个既定步骤,即当代韩国政治 史上臭名昭著的“五一七”事件,亦称“五一七”政变或内乱事件。 就这样,一度热潮澎湃的“汉城之春”遭到全斗焕等新军部势力的野蛮镇压, 韩国国民在朴正熙被刺后要求结束军事独裁统治,建立一个民主政权的热望也遭到 了野蛮的践踏,当代韩国的政治民主化与发展的历史再一次遭到了所谓政治军人们 的践踏和歪曲。 新军部势力的倒行逆施,激起了渴望结束军事独裁统治的韩国国民的强烈愤怒, 反抗的怒火在富有斗争传统的光州格外炽热,从而演化出举世闻名的“五一八”光 州民主化运动。 早在5 月17 日深夜,全斗焕一伙就已派出隶属特战司令部的第7 空降旅团占 领了光州市内的全南大学、朝鲜大学等主要大学的校园和主要公共机关,并以刺刀、 枪托和包有铁芯的特制防暴棍等野蛮地殴打和逮捕了留在校内的爱国学生。5 月18 日,正好是星期天,获悉新军部势力扩大戒严措施并听到昨夜戒严军野蛮镇压行径 的大学生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市内各地,高呼着“解除戒严!”、“释放金大中!”、 “打倒全斗焕!”、“戒严军滚回去!”的口号纷纷举行抗议示威,遭到经过特殊 训练的空降部队士兵们的更加残酷野蛮的镇压。 这些空降兵们在开始名为“华丽的休假”的镇压作战之前都曾喝过烈性酒甚至 幻觉剂等药物,所以对示威学生格外残忍和野蛮。三五个人一组的空降兵们全副武 装,到处追逐和逮捕示威学生,动辄用特制铁芯棍棒殴打和军靴践踏,稍有反抗就 狠狠地用刺刀捅向腹部或腿部,见到女大学生则干脆将身上的衣服扯下后故意用刺 刀刺伤乳房等部位。一些年长的市民实在看不过他们的野蛮行径就出面劝阻,反而 遭到那些早已失去理性的空降兵们的漫骂、殴打甚至棍击、枪刺。一个叫金景哲的 无辜聋哑人也被那些空降兵们活活打死在回家的路上。光州市内的大街小巷到处都 是鲜血狠藉的悲惨场面,空降兵们像饿狼似的嚎叫声和学生与市民们的哀号响彻星 期日的光州上空,使这个以艺术和美食而著称的美丽城市变成了惨不忍睹的人间地 狱。 到5 月19 日,第3 和第11 空降旅团也增派到光州,镇压的残酷性更为变本 加厉。空降兵们举着特制铁棍和刺刀饿狼般地四处搜寻和逮捕示威学生和市民,一 经抓住就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身上的衣服扒光后无情地拳打脚踢,棍击刀刺,直 到完全昏过去后才扔上军用汽车拉走。对于女大学生和妇女们也是将里外所有衣服 扯烂后用拳脚和刀棍殴打乳房和下腹部等部位,极尽凌辱之能事。从拉走那些已被 打得昏厥了的示威者的汽车上淌下来的鲜血染红了街道。甚至帮助那些被殴打致伤 的示威者的出租汽车司机、市民和当地警察也遭到了空降兵们的殴打。翌日,在全 南酿造厂发现的一个叫金安部的市民的遗体几乎面目全非,可见所受殴打的野蛮残 酷达到了惨不忍睹的程度。 正是这种血腥镇压的暴行,激起了光州爱国学生和市民的强烈愤怒。从20 日 起,零散的学生抵抗活动进一步扩大到由各界市民参加的全民抵抗斗争,数百辆出 租汽车和各种汽车自发地在光州市中心的锦南路排成长长的汽车队向镇压军冲去, 成千上万的市民们通过街头广播和分头动员纷纷拿起木棍、石头等简陋的武器聚集 起来开始进行自卫抵抗,并进逼到光州市厅大楼和光州火车站等要害地点。惨无人 道的空降兵镇压部队悍然用枪弹甚至火焰喷射器向示威群众开了火,才冲破包围, 撤出了光州。 就这样,英勇的光州市民们用自己的力量赶走了血腥镇压民主运动的空降兵部 队,并用抢夺来的武器装备组成了数百人的市民军,整个光州及附近一些乡村也都 处于市民军的控制之下,一度沦为人间地狱的这座城市一时充满了解放的气氛。尽 管在市内各处不断发现被镇压部队残酷杀害的无辜市民和学生的遗体。市民们还是 组成由老反日独立英雄为代表的“五一八”收拾对策委员会,试图同戒严当局达成 和平解决的协议。学生和市民们还在全罗南道道厅前广场连日举行“维护民主的泛 市民奋起大会”,声讨新军部势力的野蛮镇压罪行,要求停止戒严措施,和平解决 光州事件。 然而,全斗焕等新军部势力在有意撤出戒严部队之后迅速增派空降部队将光州 包围得水泄不通,并拒绝市民委员会方面的和平解决建议,通过新闻舆论工具将光 州事件歪曲为暴徒暴动,最后自5 月26 日23 点起悍然出动包括第3 、第7 、第 11 空降旅团在内的17000 多名精锐兵力,在数百辆坦克、装甲车和重炮等重武器 的掩护下重新攻入光州市内,再次用血与火残酷地镇压了光州市民和学生的民主运 动。 根据1996 年初汉城地方法院审查全斗焕、卢泰愚等人镇压光州民主运动罪行 时的调查结果,1980 年“五一八”光州事件中的死难者共有190 多人,受伤者则 超过2000 多人,而死难者遗属们坚持认为的死伤人数则远远超过了官方统计的数 字。如今,当年血腥屠杀光州爱国学生和市民的全斗焕、卢泰愚等人都已根据国会 通过的“五一八”特别法遭到了正义的审判,韩国政府也已正式将每年的5 月18日 指定为“五一八”光州民主化运动纪念日,埋葬在光州望月洞墓地里的光州事件死 难者们也都能得到公开的纪念和追悼,而光州事件留给光州乃至韩国国民心里的深 深的伤痕似乎还没有完全治愈。 1994 年春,笔者曾利用到光州一所大学讲学之便前去参拜望月洞光州事件死 难者墓地,见到那低矮的墓碑里镶嵌的还带有稚气的青年学生们的遗照时感到无比 震惊和沉痛,而陪同我前去的光州大学罗万基教授竟然伤心得不忍进入墓地,独自 留在外边。望着性情温和的罗教授在事过十几年之后仍然如此哀痛和悲愤的情景, 我深深地感到光州事件对于光州人来说还是一个恶梦般的现实,还是一道随时隐隐 作痛的深深的伤痕,在风云激荡的当代韩国政治史上也是最为惨烈的一幕悲剧。 事实上,光州事件是全斗焕等新军部势力在通过军事政变夺取统治权的罪恶过 程中所产生的必然结果,在全斗焕的所谓第五共和国的诞生史上留下了致命的道德 性原罪,遂在全斗焕和卢泰愚统治时期一直成为韩国反政府斗争和民主化运动的一 个热点问题。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