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深情(3) 我们深思什么是成功?什么是成功的女性?女性的成功应该是在家庭、在事业、 还是在人生上?抑或是这三者的结合?孙恂大姐在我们的心里是一位成功的女性, 她对生命、对生活、对人生的爱是普通女性所无法比拟的。 九年前 早上起床很晚,房间里很冷,妈妈拿来脸盆和牙具让我们洗漱,脸盆里的水已 经结了冰块。妈妈抱来柴火正蹲在地板上准备烧炕,一个身穿棉军大衣,戴着棉军 帽的人推门走了进来,他的棉鞋上沾满了积雪,他以一种极不雅观的姿势站在门口 说:“一会儿省里领导要来你家看看,你把给孩子看病的药票子拿来单位领导想给 你报销了,就不麻烦省里的领导操心了。”妈妈把来人让到沙发上坐着,又从写字 台的抽屉底下翻出一叠药费收据交到那人的手里,有些受宠若惊地站在领导身旁, 竟忘记了给客人倒杯热水。 领导认真地翻看着手里的票据,房间里有手指捻过纸张的声响,我们似乎又回 到了病房,空气中弥漫着来苏水味,我们的身上插满了针管,疼痛,痛彻心脾的疼 痛,即便是现在,那种痛的感觉依然深入骨髓。票据翻到最后一张被大手轻松地揣 进军大衣兜里,远不如母亲当初向人借钱时的欣喜和感激,但也没有后来还不上借 款时的愁苦和沉重,领导面部的表情是平静的,一句话问题就这样解决了。 那天早上我们的小房间里拥满了人,看样子都是领导,只是级别大小不同。一 位烫着卷发穿着皮大衣的阿姨把200 元钱放到我们的手里,说她和北京的孙恂大姐 一样关心着我们,然后转身又向陪同的工作人员叮嘱了一些什么,和妈妈握手离去。 小镇电视台的记者肩扛摄像机始终追随着省领导的身影,人群如退潮一样散去。 弟弟中午放学回来后,我们迫不及待地告诉他妈妈单位领导答应给报销医药费 的事情,如果事情进展顺利的话,一个月以后我们家将还清所有欠下的外债。为这 我们全家都兴奋地多吃了一碗粥。那两张老人头被妈妈藏在了箱子底下,妈妈说留 做应急用。 第二天,一个浓眉大眼的叔叔目光温和地站在我们的小火炕前,随同他来的领 导告诉我们这是孔书记。孔书记名叫孔祥军,我们以前听说过,今天是第一次见到 他。也许是由于他温和的目光,我们张口叫他孔叔叔。孔叔叔告诉我们,他接到一 封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孙恂女士的信,从孙恂的信里他才知道在桃山镇有一对身患不 治之症瘫痪在炕上的小姐妹,从小失去父亲,和母亲相依为命生活得很苦。他知道 我们有一个心愿,想经营一个书报亭自食其力,他和相关领导研究决定要支持帮助 我们。一个月后,孔叔叔在镇中心给我们选择了经营场地、搭建了一间木板房。 北京,孙恂大姐正卧病在床,当她得知孔叔叔为我们所做的一切之后,欣慰地 说:“你们遇到了一个好书记!”她还亲笔给我们题写了“培君书亭”的店名。 1997年11月1 日那天,书亭在爆竹声中开业了。我们姐妹坐在轮椅上,在妈妈 和弟弟的帮助下辛苦经营一个月,书亭竟然有210 元的收入。这使我们更有信心, 只要我们肯辛勤努力,衣食就能得到基本的保障。 白天我们经营书亭,晚上回到家里还要专心自学和写作书稿,2000年中秋节我 们在孙大姐的支持下又开通了“君曼心灵热线”。我们在得到社会的援助的同时也 在用爱回报着社会。展现在我们这对重残姐妹面前的生活是充满希望和阳光的。 孙大姐帮助我们勇敢地迈出了小屋的门槛。我们是《孙大姐信箱》的忠实听众, 也是她的忘年交朋友。她给我们的鼓励和支持,随着岁月年轮的增长在不断延伸。 我们在广播中曾经听到一段媒体采访孙恂大姐的录音:“春曼和心曼姐妹患的这种 病我是很清楚的,很残酷,不能动,而且还在发展,但是我从心里感觉她们姐妹精 神状态非常好,就那种奋起自强不息的精神很令我感动。我很敬佩她们,同时我也 觉得我有责任帮助她们,她们自强不息的精神是值得广大残疾朋友学习的,只有自 立,我们才是一个独立的人,一个真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