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钰莹掘到第一桶金
“克隆”韩宝仪:杨钰莹掘到第一桶金——鲜为人知的杨钰莹首张个人专辑
吴颂今自述:
广东惠州音像出版社的吴社长,也是江西人,刚调到广东不久,一心想大干一
番,做出市场看好的节目。那时候的音像出版社,吃的基本上是港台歌。韩宝仪演
唱的这一类甜歌,每年都会推出一个新专辑,引进国内出版,每一辑都要卖好几百
万。1990年韩宝仪的新专辑已经在海外推出了,内地版还在审批过程之中,不知为
什么一直没有批下来。原版没有引进,市场上形成了空缺。吴社长想找人翻唱,抢
先一步占领市场。他知道我对甜歌有研究,手上又掌握着一些歌手,特意从惠州给
我打电话,希望我给他推荐合适人选。
我第一个想到的人自然是杨岗丽。很快,我又开始犹豫。上次在广州帮她找工
作,弄得我很被动,再想帮她的时候,心里难免有些踌躇。我开始考虑推荐王艳,
如果需要备选的话,还可以提供其他歌手,像燕红燕军、黄琏黄甜姐妹俩,唱甜歌
已经有了一定名气,还有前面提到的河南姑娘燕丽,人选很多。
人有时候有些私心。这些演员中,有些和我只是合作关系,有些虽然是我推荐
出来的,毕竟没有师生关系。杨岗丽不同,正如她妈妈所说,她是我看着长大的,
一手调教出来的。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别人远远无法相比。她妈妈说过把她给我
当干女儿,我内心深处,确实把她当作另一个女儿看待。女儿不懂事,伤了父母的
心,父母又怎能过分苛责?这样一想,我还是决定推荐她。
录音方面的工作,吴社长是委托我做的。有了上次录音的经历,又经历了差不
多一年的磨砺,杨岗丽各方面有了很大变化。录音时音准比上次好得多,声音也不
再发抖,主观上也比较努力。
我仍然没有放弃将她包装成甜歌红星的计划。要实现这个计划,就需要韩老师
的协助。录音中途,我请韩老师过来见一见杨岗丽,为她监制一首歌,当面为她挑
一挑毛病,点拨她,同时感受一下她的声线特点,为以后给她写歌打基础。
我给杨岗丽介绍说:“这位是韩老师,是我的朋友,我们正一起合作写甜歌。
以后,你要唱自己的原创歌曲,大部分歌将由我和韩老师来写。我特别把韩老师请
来,就是想让他帮你抠一抠唱法,把你的一些毛病纠正过来。”
韩老师看在我的面子上,特别热心,录音监制以他为主了。此外,我向韩老师
多次提起过杨岗丽,表示想把杨岗丽培养成专门演唱我们的原创甜歌的歌手。有了
这一前提,韩老师指导的时候,也就严格得多。他知道这是在为自己今后的工作打
基础嘛。
她在里面唱,韩老师在外面一个音一个音地帮她“抠”。
在台上表演,一首歌从头至尾唱下来,自然会觉得舒畅。进录音棚录音,就完
全不一样了。一句不行就得重来。再不行还得重来。颠来倒去可能总在唱其中的一
句,十分枯燥,时间一长,容易急躁。心情有了波动,情绪没了,效果也就差了。
如果是我录音,我知道杨岗丽的性格,会顺着她的脾气,明明知道她这一遍比上一
遍差,还要鼓励她,说不错,这一遍比上一遍有进步,要不,我们再来一次?韩老
师跟她素不相识,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一个歌手。他会说,怎么回事?这一句唱错
了。不行,再来再来。或者说你看谱没有?这个拖音只该唱两拍,你怎么唱成三拍
了?
她心里不高兴了,不理韩老师,冲着我撒娇,说,吴老师,我累了,想休息一
下。我请韩老师来主持,自己不好主张,就不说话。韩老师不同意休息,她只好硬
撑,却又明显带着情绪,韩老师叫她做什么,她故意磨磨蹭蹭的。后来,她干脆说,
吴老师我好累,我想休息一下。说过之后,也不理韩老师是否同意,自己走出来休
息了。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摆出一副惯常的姿态,手里拿着一条碎花手绢,撑着
自己的腮帮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这是明显对韩老师的轻视,他哪里受得了这些?歌手们在外面无论怎样大牌,
但在制作人面前,总是表现得非常虚心,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如果哪一个歌手在
制作人面前使小性子,结果可能是给自己找麻烦。杨岗丽毕竟不是他的歌手,韩老
师不好对杨岗丽发作,只好对我说,老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韩老师走后,我免不了对杨岗丽批评一通。她也只是听着,什么都不说。接着
就由我和吴社长继续给她录音。
大概是两三天后,珊珊老师突然打电话到我的公司。她第一句话就说,哎呀,
吴老师,不得了了!出大事了!我听了心中一愣,说,你别急,出了什么事?慢慢
说。她说,你赶快叫岗岗回来吧,她们团里出大事了,要开除她。听那语气,珊珊
老师是真的非常着急,说话也有些失去了条理,东一句西一句的。我说,你别急,
到底什么事?你说清楚。
原来,杨岗丽这次来广州录音,撒谎说病了,向团里请了个病假就来了。如果
仅仅只是养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她在团里一直过得很压抑,现在捞到机会要
出专辑了,心里的兴奋装不住,将到广州录专辑的事告诉了几个要好的小女伴。南
昌这个圈子毕竟很小,话很快就传到了歌舞团。团里经济状况不佳,一些歌手私自
出去演唱赚钱,正是抓这事的风头上呢,不拿新人开刀拿谁开刀?当时,团领导就
以探病为名去了杨家。杨岗丽的妈妈仍然坚持说女儿病了,在住院。歌舞团的领导
有备而来,问她住哪家医院,要去探望。如此一来,熊永红不得不说了真话。歌舞
团的人一走,熊永红就找到珊珊老师,要珊珊老师打电话让杨岗丽立即赶回来。
这件事,后来据说闹得挺大的。江西省歌舞团还为此专门出了一张布告,贴在
大楼走廊通道的布告栏里,要处分杨岗丽。我见事情闹到这种程度,不得不找吴社
长。吴社长觉得非常为难,歌已经录了一半,就这么走了,损失是很大的。何况他
这个专辑要赶在韩宝仪的正版出来之前推上市。市场上如果有了原版,他的盒带大
概连一盒都难以卖出去。吴社长的态度很坚决,既然杨岗丽接了这件事,他和她之
间就是一种经济合约关系,他有权要求她履约。
我说,这事肯定是她的错。我也说过她,到广州录音是正当的事,完全可以通
过正常途径请假,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不过,她毕竟是个小姑娘,如果因为这件
事背上个处分,那就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们也都是当父母的人,是不是能站在她的
角度,为她的将来多想一想?
为了这件事,我专程回了一趟南昌,去江西省歌舞团拜访了赵团长。我在江西
省青联当常委的时候,赵团长也是青联委员,我们常常在一起开会,彼此都熟。见
到他我就说:赵团长,杨岗丽这件事确实没有做好。她去广州录音,是我叫她去的,
说起来,这事我也有一定的责任。赵团长说,团里要处分她,主要是其他人意见特
别大,又正在整顿私演的风头上。她只是一个新人,平常基本没什么工作让她做,
如果她把事情说清楚了,正常请个假,按规定交点管理费什么的,什么事都没有。
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她毕竟是新人,团里对她还是以教育为主,可以从宽处
理。
我说,你这里过去了,我那里可没法过去。节目赶着要出版,现在时间已经很
紧,她如果能再去一趟广州是最好,如果不能去,人家要另外找人,损失就大了。
赵团长爽快地说,这个没问题,你以你们公司的名义发个函过来,我们公事公办,
我保证批她的假。
没过多久,杨岗丽再一次来到广州,终于将那个专辑录完了。
这是杨岗丽的第一盒专辑。我原想用杨岗丽的照片做封面,可吴社长觉得她的
那些照片上形象有些土气,最后选了一个香港美人做封面,盒带定名为《90韩宝仪
》。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想给歌迷一个印象,让他们误以为是韩宝仪唱的,但在
盒带的后面,还是印上了“演唱杨岗丽”几个很小的字。这盒带子推出后卖得很火,
总数超过20万张。
稿费是事前就已经谈好的,1800元,这是市场上新人中偏高的价格。录音完成
时,吴社长当场交到我的手中。将这笔钱付给杨岗丽的时候,我对她说得非常清楚,
我提取30% 作为各项费用,付给她1200元。
1200元在当时是一个不小的数字,相当于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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